胤禛扶了珞佳凝重新躺好:“……皇祖母怎么想的,我不太清楚。若你想知道的话,不如明早直接问皇祖母去。”

    明天一大早,八福晋还会敬茶。

    一般来说新娘子敬茶这种事情,是要男方的主要亲眷都在场的。顺带着让新娘子认一认家里人。

    这是个礼节性的问题,不论新娘子认识不认识她们,都要在场。

    明天一大早,除去八阿哥外,胤禛他们这些成年阿哥自然是要正常上朝的。所以他们无法在场。

    珞佳凝身为福晋也就是八福晋的嫂嫂,是要在场接受认人的。

    胤禛的意思,便是让珞佳凝明早去宫里走礼节性过场的时候,顺便探探太后的口风,看她老人家是个什么想法。

    珞佳凝琢磨着也有道理,就没多说什么,打了个哈欠缩在胤禛怀里补眠了。

    翌日进了宫。

    皇上去上朝了,只四妃坐镇后宫。

    八福晋给长辈们敬了茶。四妃各自与她说教一番。

    德妃的话最少,寥寥数语就作罢。

    宜妃的脸色最难看,从头到尾连个正眼都没给八福晋。

    全程都是靠着惠妃和荣妃撑起来的场面,让气氛活络了不少。

    各位嫂嫂都接受了八福晋的问候,各人给了八弟妹一件见面礼。

    珞佳凝给八福晋的是个镯子。这镯子还是她在店里看着成色不错随手买下来的,挺精巧,却不算特别名贵。

    就个见面礼而已,走走过场就完,她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心爱之物送给郭络罗氏。

    礼毕后,八福晋脸红红地退了下去,准备换一件衣裳后参加午宴——四妃摆了宴席,给她小小庆祝一下。

    这还是惠妃提议的。

    惠妃看着宜妃那从昨儿晚上就一直没好起来的脸色,心中大为畅快,特意安排了午宴,邀请其他三妃参加。

    德妃自然允了。反正就是吃顿饭而已,她都习惯走过场了。

    荣妃不置可否自然也是答应的。

    宜妃独自拒绝倒是显得自己不够大方了,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如此一来,为了接受八福晋的问安而特意进宫的几位嫂嫂,大郡王妃三郡王妃,连同其他几位贝勒福晋,都留下参加宴席。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四妃开始张罗着中午的午宴。

    珞佳凝闲来无事,就回了永和宫。

    谁知她还没坐稳呢,就见银盏匆匆小跑着过来了。

    银盏是太后跟前的宫女。

    那次太子和小瓜尔佳氏拉拉扯扯的时候,就是珞佳凝带了苏培盛和银盏给亲自看到了的。

    银盏为此还特意去禀了太后一声。

    自此以后,她和四福晋算是比较熟悉了。倘若太后那边有点什么事情,有需要的话,她也会得了太后的命令来知会四福晋。

    这次她匆匆跑过来肯定是有事的,不然不会走得那么急。

    珞佳凝扬声说:“慢点走,别摔着了。”又问:“怎么了这是?”

    “佟佳家的公子。”银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和张家的公子,都在。太后问,四福晋,要不要说几句话。”

    珞佳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佟佳家的舜安颜,和张英尚书家的张廷璐,都被太后召到了宫里来说话。

    太后怕是听说了八福晋的见面仪式已经完了,看四福晋还没离开,就遣了银盏过来叫她。

    算是在去相看一下妹夫。

    珞佳凝自然是觉得好。

    反正相看这种事情,多接触过多知道一下对方的品性,总好过于接触少两眼一抹黑的强。

    她当即站了起来:“我这就跟你去。”

    若是去的晚了,那俩人别再走了。还是尽快赶过去为好。

    珞佳凝正要出屋去,却被还在屋里的两个妹妹给叫住了:“嫂嫂,你去皇祖母那儿做什么去?”

    现在五公主和七公主都正好在永和宫。

    她们俩原本是来找德妃的,却不想德妃被其他三妃拉着去置办午宴的事儿了,姐妹俩就在这里百无聊赖地等母妃。

    现在听嫂嫂说有了“好玩”的事情要赶紧去做,她们俩自然好奇不已,想跟着去看看。

    更何况五公主自幼养在太后身边。她没想到太后有好事不找她,居然找四嫂,她便更加好奇起来。

    珞佳凝心说,找驸马这种事情哪能带着你们啊,于是笑着婉拒:“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我去去就来。”

    外男来宫里,肯定待不长时间。她一会儿也就能回来了。

    倘若只一个五公主的话,或许还听四嫂的,乖乖在这里等。

    偏偏还有个七公主在。

    七公主看四嫂不肯带着她们,她就拉了五姐姐的衣袖:“走,我们跟着四嫂一起去。我就不信皇祖母和四嫂会把我们赶回来!”

    说罢,她还真就拽着五公主和她一起去了。

    珞佳凝哭笑不得。

    她看银盏跑过来已经很累了。就让翠莺赶紧跑去太后宫里,提前通禀一声:“就说五公主和七公主与我在一道。”

    都不用多说,只这一句话就够。这样一来,太后就也知道该怎么办了。

    翠莺机灵,很快就想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半秒钟也不耽搁,立刻领命就去,撒开腿就跑。

    五公主到底是听过太后话里话外的意思,脸红红的咬着嘴唇,一个字儿也不多说。

    七公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扬着帕子指了翠莺:“哎,你身边这个丫鬟,半点规矩也没有。跑那么快做什么。”又故意扬声去喊:“翠莺,你慢点,别摔着了!”

    这话却是之前珞佳凝提醒过银盏的。

    银盏知道七公主跳脱的脾气,没辙地叹了口气。

    七公主对着嫂嫂和姐姐哈哈大笑。

    姑嫂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去了太后的宁寿宫。

    说来也真是奇怪。珞佳凝到了院子里,看到翠莺后,细问之下才知道舜安颜和张廷璐居然还没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珞佳凝忙问。

    翠莺无奈:“奴才也不知道。太后听说后,就让人在屋里一角支了个屏风,旁的什么也没多说,还在继续和公子们聊着。”

    珞佳凝这便有些明白过来太后的意图。

    她喊了五公主和七公主到身边,轻声叮嘱:“一会儿到了屋里,你们俩去屏风后。可以看,不能说话。懂吗?”

    五公主的脸红得都要滴出血了,羞赧地低着头,沉默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七公主奇道:“为什么啊?”

    珞佳凝:“我有两个认识的朋友来见太后。现在人还没走,偏他们是男子,不好与你们当面相见。”

    七公主只是单纯,却不傻。听了后,她也知道这样不方便见外男,就顺从地答应下来。

    珞佳凝进屋后,看那屏风的位置安排得巧妙,若是从另一个屋子过来的话,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直接进入屏风之后。

    珞佳凝就放心下来,与舜安颜和张廷璐见过礼后落了座。

    几人本就熟悉,谈笑风生,引得太后哈哈大笑。

    舜安颜温润如玉,张廷璐谦和内敛,都是十分好的儿郎。

    珞佳凝与他们说了会儿最近京城的一些趣事后,很突然的,屏风后传来了“哈”的一声笑。

    珞佳凝一听就知道是七公主在笑了,一个没忍住,朝着屏风那边瞪了一眼。

    许是七公主发现了四嫂的怒气,笑了一声后倒也忍住了,没再出声。

    张廷璐觉得疑惑:“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没听明白,一旁的舜安颜却是心中了然。

    舜安颜瞥了眼屏风,含笑道:“也没怎么回事。可能是有好奇的猫儿钻进了屋里,喵呜一声罢了。”

    张廷璐疑惑:“是猫叫么?”

    珞佳凝磨着后牙槽,十分肯定地和他说:“就是猫!”

    这时候屏风后面又是扑哧一声。

    张廷璐即便再迟钝,这时候也已经反应过来,脸红红地连声应着:“是、是是猫,还真,就是猫儿。”

    太后看着这俩孩子,都挺好。又和他们说了会儿话,便让他们离了宫。

    这时候时间也不太早了,珞佳凝得赶去午宴参宴。

    太后和四福晋道了别后,又把那只“猫儿”和她五姐姐从屏风后揪了出来,对着“猫儿”就是一通训斥。

    珞佳凝十分同情却又幸灾乐祸地对七公主咧了咧嘴,在七公主求助无路的情况下,她十分洒脱地转身就走,半点都没有留下来说情的打算。

    没多久,珞佳凝再进宫,太后与她说了实话:“两个孩子我都喜欢。哪个都放不下。再看看。”

    太后还说:“若是决定不下来的话,就让德妃也帮忙参考参考。”

    到底找驸马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急得来的事儿,珞佳凝也是左右拿不定主意,于是点头说好。

    太后不知怎么的就冒出来一个念头:“对了,小七的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尚驸马了吧?”

    这话来得太突然了,把珞佳凝吓了一跳:“皇祖母怎么想她来了。”

    “哀家是看佟佳家的孩子和张家的孩子都不错。”太后叹息着说:“若是舍了哪一个,都有点舍不得。就想着,不如都留下,给你妹妹们。”

    太后自问在宫里那么多年,看人还是很准的。

    佟佳家的儿郎和张家的那个小子,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品貌都不错。

    当然了,这是她这段时间观察以来的结论。最好还是多看一段时间,再多瞧瞧。

    但总的来说不离十。

    珞佳凝之前没想过这一茬,被太后忽然提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毕竟是妹妹们的终身大事。

    “不如这段时日我再看看。”珞佳凝道:“若有机会,就让母妃也看看。”

    太后赞同地点点头。

    若只五公主一个就也罢了,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做主就行。

    倘若真的要给七公主也留一个的话,就必须得让德妃跟着拿主意才行。

    过了些时日。

    庄子里传来消息,那三个诗字头的丫鬟,如四福晋所料一般,开始行动了。

    之前珞佳凝把她们都遣到了庄子上,就是憋一憋她们。

    为了让这几个人的怒气怨气聚集起来,她特意吩咐过庄子上的人,一定不要让她们走出庄子半步。看管好了,任凭她们用什么手段也无法和外界联系。

    这段日子一来,三个诗字头的已经被闷坏了。

    她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性子,偏偏被福晋丢到了最密不透风的一个庄子上。

    那庄子上男人不少,却对她们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即便是最温和的人,看到她们仨也如看到苍蝇似的厌恶到了极点。

    这三个丫鬟好歹也是宫女出身,再怎样也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白眼冷落和厌弃。

    时日久了,她们就想着能生出来一双翅膀飞出去就好了。

    结果这天有了机会。

    好似是到了每月需要清算工钱的日子,庄头把整个庄子上的人都聚集起来,分发工钱。

    上个月清算各人例银的时候还没有这般的阵势。也不知道这个月怎的了,居然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

    这就给了三个诗字头丫鬟逃走的极好机会。

    她们三个在这段时间里怨天尤人互相诅咒抱怨,着实是心累人也累。好不容易得了逃出生天的机会,三人齐心协力一起躲着那些随时可能投到她们身上的眼睛和耳朵,仔仔细细的,居然也真走出了庄子。

    那么长久的时间以后,终于呼吸到外头的清新空气。三人激动不已。

    她们也顾不上路途遥远,开始筹划着回城里找自家老子娘。

    可是站在空旷满是树林和草地的庄子外头,她们又犯了难。

    ——没有文书和路引的情况下,她们怎么才能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去呢?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她们愁苦不已的时候,庄子里出来了三辆运输蔬菜果子的大车子,准备运送东西到城里的四贝勒府上。

    而且这几辆车子出来后,车夫们就忙着和人一起去听候庄头的训话了,把车子抛在了这儿暂时没空理会。

    三人大喜。

    眼看车子已经装好了东西,且每个车子上面都盖了篷子,,每辆车子篷子里头的蔬菜空隙足够一个人钻进去。

    三人一合计,各钻了一辆车子进去。

    就这样,她们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城里,寻找机会偷偷下了车,又去了郭络罗府上,找到她们的老子娘。

    几日后。

    四福晋正在家里画着最新的家具样式呢,想着再打一套新款式的紫檀木家具。便有人来禀,说是郭络罗府上来了人,有事儿要和四福晋商议。

    来人是位年长的嬷嬷,据说她小时候是在和硕额驸跟前伺候的。那时候额驸还没成亲。后来和硕额驸成亲后,嬷嬷留在了郭络罗府,一直到现在。

    嬷嬷进屋后就给四福晋行礼问安,又磕头不止,说想要求了诗字头那三个丫鬟的身契。

    “四福晋恕罪。这事儿不是老奴的主意,而是八福晋的吩咐。”嬷嬷自然也知道自己这话开不得口,可八福晋吩咐了,她只能照办。

    嬷嬷把八福晋的信物送到了四福晋的跟前:“八福晋说,这是她成亲的时候您给她的镯子,足以证明这事儿是她同意的。”

    现在八阿哥府还没完全修葺好,择日才能搬过去。现在八福晋人在宫里住着,确实不方便过来见四福晋当面说这事儿。

    不过,就算能当面见,她也不一定亲自过来就是了。

    嬷嬷又呈上了个礼单:“福晋说了,那几个人本就是郭络罗府上的,又曾经在翊坤宫伺候过,自然是极好极得用的奴才。她想把人要走,也不能让四贝勒府吃了亏,特让奴才带来了一些不错的紫檀木,请四福晋笑纳。”

    又是紫檀木?

    珞佳凝听得心里一动。

    恐怕是前段时间太子给了他们府上紫檀木,加上皇上赏赐了许多紫檀木,搞得所有人都觉得“四福晋钟爱紫檀”了。

    如今八福晋和她要几个人,居然也送了这东西来。

    之前皇上已经让人把京城现有的紫檀尽数送去了四贝勒的新宅邸。

    想必郭络罗氏送来的这些,是郭络罗家自己还没舍得用的紫檀。

    珞佳凝一边忍着笑,一边忍不住暗中叹息。

    倘若八福晋的爹娘泉下有知知道了这件事,八成得气得活过来——为了几个奴才,居然把家里藏着的紫檀送了人。

    想必是八福晋初初成亲,想在四福晋跟前显摆一番,昭显一下自己已经嫁给了八贝勒后的大方行为。

    不过,八福晋这样的“豪爽”行径,珞佳凝十分喜欢。

    反正吃亏的不是她。

    珞佳凝装出自己吃亏了的忍痛模样,摇着头叹着气,“依依不舍”地把那三个丫鬟的身契拿了出来。

    老嬷嬷这便打算拿了东西离开。

    珞佳凝却把她给喊住了:“我还没说完呢。”

    她回忆着诗琴原本的姓名,与老嬷嬷说:“我这里有个丫鬟,她老子娘的身契都还在郭络罗府。你明儿把她老子娘的身契拿来,我就把这三个人的身契给你。”

    老嬷嬷顿时觉得亏大了。

    那么多上好的紫檀木,外加两个老奴的身契,才换三个丫鬟的身契。怎么算,都相当不划算啊。

    珞佳凝也不急,缓缓地说:“你可以问问八福晋的意思。她若是同意了,我们就交换这五个人的身契。她若是不答应,这事儿就作罢。这些紫檀木你们也尽可以拿回去。不过。”

    珞佳凝嫣然一笑:“倘若八福晋同意的话,你就不要多嘴了。明日你再来的时候,尽快把紫檀和那两人的身契留下,尽快拿了这三个人的身契走。你看如何?”

    依着这个老嬷嬷的想法,八福晋是断然不会同意四福晋这样无理要求的。

    谁知第二天她再来,却是磨着牙留下了紫檀和诗琴老子娘的身契,又拿走了那三个丫鬟的身契。

    珞佳凝看后,等人走了,顿时笑得不可自已。

    那郭络罗氏也真正是个没脑子的。为了争强好胜,居然肯做这样赔本的买卖。

    珞佳凝把诗琴老子娘的身契交给了馥容收好,又吩咐安福:“这两日他们夫妻俩就会来我们府上了,你让他们和诗琴见一面,再好好安排他们个差事。”

    就在八福晋派人要走了那三个诗字头的丫鬟的身契之后,珞佳凝的笑容就没停歇过。

    到了晚上。

    胤禛回到了家里,说是听了一耳朵有关这件事的消息,询问她是不是确有其事。

    珞佳凝就也还是笑。

    胤禛看出了端倪,知道自己猜对了,缓声道:“我得知消息后,就觉得事情不对劲。本想让人把她们拦下来,转念一想,你不可能闹出那么大的纰漏,很可能是故意为之。”

    分发工钱而已,何至于就把整个庄子的人都聚集到一起去了?一个闲散看院子的人都不留下?

    就像是专门给那三个诗字头的一个逃走机会似的。

    还有,平时贝勒府的人做事一向谨慎。怎的就一个没注意,让那三个丫鬟蹿到了车上藏身,还没被发现?

    就像是专门给了她们漏洞可以钻似的。

    原本胤禛还只是疑惑着猜测着。

    他知道这些事儿,四福晋肯定是收到了消息的。偏她什么都不做,由着那些人去闹腾。

    胤禛就选择了等待。

    后来,静观其变后,他发现了那三个丫鬟居然大摇大摆去了八阿哥府上。

    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珞佳凝的意图在哪里。

    “你也真是心大。”胤禛忍不住替她后怕起来,侧身凝视着她,认真说道:“倘若那几个人没有按照你安排的路子去做,你又该如何?”

    珞佳凝道:“她们若是没有寻到郭络罗家,她们便寸步难行。所以她们回到城里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认错来我们府上寻我,磕头认错领罚,然后继续回到庄子上受罪。要么,就只能去郭络罗家找她们老子娘想办法。”

    “你就这么笃定她们会去找她们老子娘?”胤禛追问。

    “那是自然。”珞佳凝笑着说:“若她们是心性坚定又能分清是非的,当初就不会被弄到庄子上。”

    譬如诗琴,是个有眼力见的。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贝勒府做事。凭着自己的努力,月钱多了些不说,她现在已经是管理花草的一个好手了。

    也正因为诗琴改过自新,认真做事。所以,珞佳凝想办法要来了她老子娘的身契。

    这样一家子都在四贝勒府上做事,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更加尽心尽力。

    珞佳凝:“这三个人本来就不是吃苦耐劳的人,又不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这时候肯定不会寻我认错,一定会去找老子娘想办法,走捷径。”

    胤禛奇道:“那你怎么就知道她们会去八福晋府上?”

    “这个就得靠手段了。”珞佳凝慢吞吞说:“我前段时间就安排了人,在她们几个的家里人身边,旁敲侧击有意无意地说八福晋府上有多好多好。她们老子娘一高兴,且他们又正好是郭络罗家的老人了,自然想办法让她们去八福晋府上。”

    这件事也不算难办。

    知道了那几个老奴出府办事的时间后,安排一些人装作路人或者是装作在旁边采买东西的顾客,故意说八阿哥的府邸多么气派,八阿哥多么温厚善良就行了。

    至于夸赞八福晋的那些话,也只是随口一说。

    毕竟这些老奴们都知道郭络罗氏的本性怎么样,他们爱听不听。

    一般说来,只要男主人宽厚又“好欺负”的话,这些老奴就会想办法蹬鼻子上脸的。因此,说话给他们听的时候,侧重点在八阿哥仁厚上就可以了。

    更何况,八阿哥在朝中的名声一直非常好。

    那些老奴多方打听后,也能知道“那些话”是真的。

    于是,他们就会动用关系,让自家刚刚逃离苦海的女儿去往八福晋府上。

    胤禛这时候有些明白过来珞佳凝的安排了:“八福晋见她们的时候,她们一定不遗余力地诋毁你。”

    恰好八福晋最讨厌的人之一,就有四福晋。

    听了那几个诗字头的丫鬟说四福晋的坏话,八福晋便高兴得很。

    她一高兴,自然就把人留了下来。

    ——反正那些奴才都是从郭络罗家出去的,老子娘的身契也还在郭络罗家。且她们在宫里当差的时候,也是在宜妃跟前伺候,算是知根知底的。

    “你就不怕八福晋把事儿告诉了宜妃,问宜妃的意思?”胤禛即便是已经知道了自家小妻子谋划成功了,事情已成了定数。可他还是有些后怕,唯恐她有想不到的地方,再出了岔子。

    珞佳凝笑道:“四爷没见么?八阿哥和八福晋成婚那天,宜妃娘娘从头到尾都板着脸,不带笑容。”

    宫里很多人都看出来了,郭络罗氏是宜妃想要为亲儿子九阿哥胤禟安排的嫡妻。

    结果,郭络罗氏自己喜欢上了八阿哥。

    也不知道八阿哥和郭络罗氏在皇上跟前讲过什么话,总之,郭络罗氏最后放弃了九阿哥胤禟,嫁给了八阿哥胤禩。

    这是宜妃心里的痛,也算是她做得最没脸的一件事,最大的失误。

    宜妃气恼郭络罗氏不给她留半点的面子,把她的脸面按在了地上踩踏。是以宜妃现在已经和郭络罗氏离了心。

    若宜妃得知那几个不安分的丫鬟去了八阿哥府上,说不定还要偷笑的,怎会好心去提醒八福晋?

    胤禛听了珞佳凝的一番话后,暗中松了口气。也得亏了她想得周全,这件事才得以圆满解决。

    不过,胤禛把珞佳凝这样思虑周全的计划前后左右琢磨了一通后,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太得劲儿。

    胤禛无语地望着身边小娇妻:……

    他实在是搞不懂。

    为什么她肯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在那些个不重要的人身上。比如那些丫鬟,比如店里的女伙计,再比如妹妹们择婿的人选上。

    却偏偏不肯花费心思在他身上呢?

    难道说,他就那么难以引起她的注意么?

    胤禛长长叹了口气,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就跟这屋外的清冷夜空一般,拔凉拔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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