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珞佳凝都决定了,  她不去跟着南巡,而四阿哥跟着去。

    虽然她这个决定不是胤禛想要的,可珞佳凝这个脾气,  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儿,  旁人都无法更改。

    就算胤禛也没辙。

    事实上珞佳凝要留下来,自然也有她的原因。不然谁会拒绝去南方免费游玩的机会?

    只是,  一来她之前刚刚遭受了几个月的马车颠簸,  实在是短时间内懒得再长途奔波一次。如果再来这么一回,  也得缓上一段时间再说。

    二来,她也是担心福常在的身体状况。

    福常在这个冬天过得颇为辛苦,  风寒咳嗽一直不见好,  身子越来越虚弱。

    康熙帝决定这次留了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帮助太子监国,其余的年龄较长的阿哥们都跟着他去这么一趟。

    也就是除了那三个人和太子外,从大皇子到十四阿哥都会跟去。

    这样一来的话,  十三阿哥自然也要跟着去。

    皇上大概在大年初二初三左右的时候,向儿子们说起来这一次南巡的“名单”。

    十三阿哥听了后,  十分担心福常在的身体状况,也想着留在京城。

    他想和福常在说明自己的意愿,  又怕福常在听了后会不高兴,  所以就央了四嫂陪着他一起走了趟长春宫。

    任凭十三阿哥骑射极好,  任凭他现在熟读兵法和治国之道,  也是个惧怕自家娘亲的愣头小伙子。

    所谓是知子莫若母。

    十三阿哥天天住在长春宫,天天都在福常在的眼前晃悠。这天他刚回到屋里,  福常在立刻就发觉了不对劲,沙哑着嗓音问他发生了什么。

    因为接连好些日子都在咳嗽,福常在的嗓子已经有些坏了,经常说不出话来。

    十三阿哥就把皇上打算让他跟着南巡、但他觉得南巡没意思不想去的这个打算,  告诉了母亲。

    福常在立刻发怒。她不肯让十三阿哥做出这样的决定,拼死拼活地让他不要那么做。

    “皇上既然要带你去你就去。”性子柔弱的福常在难得地对十三阿哥发了火:“如果你因为我的身体就不肯听从皇上命令的话,那我倒是不如一头撞到这个墙上去!”

    福常在说着,就真的挣扎着往墙上去撞。

    幸亏珞佳凝就在场,也以防万一特意站在了福常在的身边,忙伸手抱住了福常在这才免于一场血光之灾。

    不然的话,即便是没撞出来什么毛病,皇上知道后也要不高兴的。

    福常在这一下可把贴身伺候的小宫女吓坏了,忙和四福晋一起把福常在拉住。

    她们都这样惊到,身为儿子的十三阿哥更是慌张,再不敢忤逆福常在的意思,乖顺地说自己会跟着皇阿玛出行的,常在大可放心。

    十三阿哥顺从接受了皇上让他跟着南巡的旨意后,福常在这边就只有身边的宫人伺候着了。

    珞佳凝很担心她。

    珞佳凝知道自己的健康药水无法改变福常在的身子状况,可是,胤禛和十三阿哥都不在京城的情况下,有她常去陪一陪福常在也是好的。

    胤禛知道了她的决定后,着实消沉了好几日。

    “你若是真不去的话,必须要给我日日回信。”胤禛拉着珞佳凝的手久久不肯松开:“我日日给你写,你总得日日回才行。”

    珞佳凝原本不想搭理他的。

    这家伙出去后游山玩水的还能记得写信?

    但看他眼神忧郁得很,眸子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忧愁,她这才心软了,点点头说了个“行”。

    胤禛这才又开心了一点点。

    只是,他还是忍不住每天都感叹好几次:“如果皇阿玛不是非要带着我去,那就更好了。”

    只要皇阿玛能够松口说他不是必须去,他就能立刻想出来上千个留下来的理由。

    可惜的是皇阿玛一个“必须”,就断绝了他的后路。

    胤禛为此辗转难眠了好几日。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没出十天,事情忽然有了转机。

    那天是正月初八的日子。

    十五之前都还在年里头,这一天自然整个京城都依然沉浸在过年的喜气当中,亲朋好友们三两相聚,凑在茶馆酒楼,好不热闹。

    十阿哥趁着这次机会,跟着九阿哥出去溜达了一圈。

    两人现在还没出宫立府,依然住在宫里,也只能借了现在是新年期间,出宫探望八阿哥这个借口才得以出行。

    兄弟俩一大早就出了门,过了晌午过后,申时初方才回宫。

    十阿哥在那边吃喝都不够尽兴,气呼呼地让人备了酒菜,在御花园里寻了个僻静地方说话聊天,顺便吃吃小酒。

    十阿哥是个话痨,本来就挺能说的了,结果吃了酒后话更多。

    太子正好经过,听到了十阿哥的大嗓门后,忍不住走到旁边的大树后,聆听一二。

    也是巧了,十阿哥嫌宫女太监在旁边的话,又要把他偷偷吃酒的事儿告诉皇阿玛和皇祖母。

    他就把人全都谴走了,说是半个时辰后他们再来给收拾杯碟,现在就不要在旁边烦人了。

    因此这周围没有九阿哥和十阿哥的人守着,太子顺顺利利挨到了近处还没被发现,恰好就听到了他说今天在酒楼的一些“趣事”。

    “……那佟国维也太不能喝了,酒量忒浅。”十阿哥拿着酒杯,一饮而尽:“刚才我说了再来两壶酒,他偏不。你说咱们满族男人,怎么就出了这么个酒量不行的?这还称得上是八旗子弟吗?!”

    九阿哥知道隔墙有耳这几个字怎么写,但是有个这样的弟弟在身边,他也实在顾不上去看周围的环境,只能无奈:“行了行了,你少喝点。佟国维那句说不定是托词,毕竟在酒楼里,他们也不好多饮,免得误事。”

    十阿哥:“能误什么事,就你我和八哥在一起,还有佟国维那老不修的。就我们三个又没旁人在,喝点不算什么。”

    九阿哥去夺他酒杯,没能成,便叹了口气:“他说和八哥有事商量,那自然是真有事。你我没听到不代表没有。”

    “他们能有什么事儿啊?还非得等咱们俩走了才说?”十阿哥到底是连续喝了好多杯,有点醉了:“要我说,八哥搬到外头住了之后,可是不方便了。我们找他还得出去,佟佳家的人找他倒是方便得很。”

    “行了你少说几句吧,回了宫也得嘴上记得留个把门的。”九阿哥实属无奈了:“你一句一个佟国维,那好歹也是长辈。你可嘴下留情吧。再说了,八哥就算是在宫里,也有八福晋守着他,我们也没办法找他多玩不是。”

    十阿哥还在絮絮叨叨。

    树后的太子却是脚步一转绕了出来,没有在那边多待。

    太子身边的宫人刚才在他的示意下没敢跟过去,如今见主子回来了方才又跟在了他的身后。

    太子边行边想,佟国维不是皇阿玛的舅舅吗?就算到了他们这一辈,也合该是四阿哥的外祖父才对……

    怎么就和八阿哥联系起来了?

    而且还私底下见面。

    恐怕老四都没这个待遇,像八阿哥似的能够和佟国维那个老狐狸私交那么好。

    思及此,太子忽然走着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

    几个月前他就发现,有许多朝臣十分推崇八阿哥。到了近一两个月,尤其明显。特别年前八阿哥出宫立府,搬出去住了,这种风气更盛。

    想上个月他和父皇提出建议,却被工部侍郎给驳了。当时工部的人十分推崇八阿哥的一个建议……

    仔细思索,这些事儿前前后后的都很是苗头。

    太子没想到八阿哥的影响力那么大。从最近的风向来看,八阿哥很有点想“取而代之”的那种倾向。

    这是太子无法容忍的。

    从他记事时起,他就是大清国未来的皇帝。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撼动的。

    而且,很明显,皇阿玛也一直对他十分满意没有想过“改版”什么。

    这样一来,八阿哥的那种想法就显得十分令人憎恶了——完全没有希望的事儿,偏偏老八还在那边跃跃欲试。

    太子觉得,八阿哥这种行径,说难听了就是谋逆。

    当然,针对的是他这个未来皇帝的“谋逆”。

    太子绝不容许这种人羽翼丰满,是以他觉得这次不能让老八继续了留下来监国。

    特别是这次皇上决定让八阿哥帮助监国之后,八阿哥又请旨让九阿哥和十阿哥也留下来。

    满京城谁不知道九阿哥和十阿哥是八阿哥的人?

    八阿哥这种做法就很值得细细思量了。

    可是皇阿玛已经决定了,除了老八老九老十外,年纪比较大的阿哥们都去跟着南巡,毕竟这次太后她老人家也要跟着,多几个皇孙在身边,也能让太后高兴高兴。

    太子在东宫足足走了十几圈。

    他想,八阿哥这般的做法,还指不定在谋划什么呢。

    绝对不能让八阿哥的奸计得逞。

    这一次名单已经定了下来,即便是改动,应该也只能改一个人了。

    太子这便想到了四阿哥。

    虽然他也很忌惮老四,可那是因为四阿哥颇受皇上宠爱,而且四阿哥才学极好,为人又沉稳干练,什么事儿都能拿得起来。

    如果说,用老四来换老八的话,他觉得还是很划算的。

    虽说皇阿玛疼爱四阿哥和四福晋,让他颇为忌惮。可是皇阿玛对老四夫妻俩的宠爱,仅限于吃喝玩乐,从来不掺和在政事上。

    他思来想去,与其让八阿哥留下来帮忙,倒不如让八阿哥跟着去,留四阿哥在身边。

    因为四阿哥素来不喜欢私下里和大臣们来往,即便是大臣们交口称赞他,他也不会逾矩半分。

    可八阿哥不同,“其心可诛”不是说着玩的。一旦此人真正拉拢起群臣了,他这个太子的位置还牢固不牢固,都很难说。

    太子莫名觉得心慌。主意已定,开始着手去办此事。

    这天傍晚,乾清宫迎来了东宫太子的到来。

    太子见到皇上后,二话不说直接跪下:“皇阿玛,儿臣有一事想和皇阿玛商议,还望皇阿玛看在儿臣的诚心份上,改一改主意。”

    他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康熙帝也很懵:“你说的是什么事?”

    “便是南巡名单一事。”太子恳切万分地磕了个头:“儿臣觉得,四弟务必要留下帮助儿臣才好。至于八弟,倒是可以跟着皇阿玛去南边,为皇阿玛出一份力。”

    康熙帝没料到会是这么个事儿,不由眉头皱了起来。

    他缓缓坐到了椅子上,沉吟片刻:“你倒是说说看,是个什么理由。”

    太子就把八阿哥之前帮助他时做的种种成绩大加赞赏了一遍,说八阿哥跟着去南边,必然也能成为皇阿玛的强大助力。

    眼看着皇上不为所动,他又说:“四弟为人踏实勤恳,若是留在京城,必然可以帮助儿臣许多。再者,儿臣听闻八弟今日和佟国维私下里见过面。想必八弟也是在操心五妹妹的婚事,特意为此见了佟国维。但儿臣觉得,佟佳家大可以和四弟商议此事,而非八弟。是以儿臣觉得四弟留下来更合适。”

    不动声色就把八阿哥私下里结交重臣的事儿告诉了康熙帝。

    康熙帝登时脸色就变了。

    四阿哥身为皇子,连四福晋的娘家都避嫌不怎么联系,与外家佟佳家更是联络甚少。

    八阿哥和佟佳家素来没什么瓜葛,若说二人私下里见面,定然是有其他事情要“商议”。

    乾清宫安静一片。

    许久后,康熙帝终是点了头:“这事儿就按照你说的改吧。老四和老八调换一下,其他人都不变。”

    这正合太子的意。

    太子欢喜地叩谢皇恩。

    康熙帝心中烦闷,摆摆手就让他退下了。

    四贝勒府上。

    因为过年,这儿也是忙碌一片。

    晚上天都黑了,珞佳凝好不容易才得了空闲,找了丫鬟们来问问最近府里的动向。

    馥容一一禀与福晋,末了还说道:“那个诗琴最近很是勤快,把花圃搭理得井井有条。前些日子给她些梅花,她也种得很好。”

    珞佳凝:“这个月给她另外一些赏赐吧。”她就是这种脾气,该罚罚,该赏赏,毫不含糊。

    虽然诗琴一开始来这里的目的不纯,可那也是宜妃“教导”过的,她按照宜妃的安排来做事,理所当然。

    不过,在府里伺候久了后,诗琴及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又及时改正,这很难得。

    珞佳凝觉得这个丫鬟很不错是个可用的,自然要赏。

    馥容也觉得诗琴人还可以,没有劝说什么,直接领命说“是”。

    提到了诗琴后,珞佳凝不由想到了和诗琴一起进府的那几个诗字头的丫鬟。

    本来宜妃送给她的诗字头的丫鬟一共有四个,除去诗琴外还有三个。

    那三个人实在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日日夜夜都在琢磨着搞事情。

    后来珞佳凝就设法送她们去了庄子上,后来,又都被珞佳凝使了手段想办法让八福晋“收下”了。

    那三个诗字头的丫鬟到了八阿哥府上后,这段日子也真是循规蹈矩,竟然没闹出一点事情来。

    难道说她们转了性子不成?

    珞佳凝便问:“其他三个诗,现在怎么样了?怎么没听说八阿哥那边……”鸡飞狗跳啊?

    她把那几个祸害彻底送走后,那几个祸害的身契也给了八福晋那边。

    后来她就压根把那几个人抛诸脑后,没有再管了,自然而然的也就不知道她们的近况。

    今儿提起来诗琴,她才想起来那几个祸害,顺口问了一句。

    馥容若有所思:“前段时间她们虽然已经被八福晋给留下来了,可是八福晋那边只能暂时收了她们,安置在府里。”

    可是八阿哥的府邸那时候没有完全修葺好,没办法直接住过去,所以那些人安顿好后,也是无法经常看到八阿哥的。

    而最近这一两个月,八阿哥倒是搬了过去。

    只是那三个诗字头的想必是看到主子们刚刚过来,装也得装一个样子出来,自然得时时刻刻小心着,暂时按兵不动。

    绿梅也说:“她们三个就不是安分的性子,等到过段时间就不一定了。”

    过段时间……想必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现在是过年期间自然是好一些的,等年关一过,那几个丫鬟可能就要行动起来了。

    珞佳凝本想说,过了年后,八阿哥府上可能就要传来“喜讯”。

    一个爱拈酸吃醋的福晋,加上几个不安分的丫鬟,到时候闹起来,不管是谁输谁赢,总之难看的都是八阿哥府上。

    “说不定就三四月份的事儿了。”珞佳凝越想越觉得激动人心:“真是拭目以待。”

    这时候她门帘被人掀起,有人走了进来,笑着说:“什么事儿如此‘拭目以待’?说来听听?”

    来人挺拔高大,眉目舒朗,正是四阿哥胤禛。

    他一出现在屋里,珞佳凝顿时看得稀奇。

    这段日子一来,四阿哥的脸上都是阴云密布的,不见好脸色。问过他为什么,他说是夫妻俩要分开好几个月,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现在看他今儿晚上的心情,倒像是彻底好了似的,满面红光,眉飞色舞。

    简直和前几天的阴沉忧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珞佳凝不由奇道:“四爷遇到什么好事了?居然这么开心。”

    胤禛的唇角不可自已地上扬着:“你先说是什么热闹,我先听了你说的,再和你说我刚刚得知的大好事。”

    珞佳凝就把那三个诗字头的丫鬟,三四月份许是就在八阿哥的府上闹起来的事儿,跟他说了。

    胤禛笑道:“三四月份?八弟到时候应该还跟着皇阿玛在南边儿呢,回不来的。他既是不在,那几个人又如何能闹起来?”

    这个消息可是把珞佳凝听得一愣:“皇阿玛南巡带着的阿哥名单上,不是有八阿哥吗?难道还改了不成?”

    说到这个事儿,胤禛就不由得欢喜起来,连声音都跟着飞扬:“我刚刚得了消息,是太子让人带话和我说的,今儿晚膳前他去求了皇阿玛,让我跟着他留在京城,改成八弟和皇阿玛一同南巡。皇阿玛肯了。”

    “也就是说,四爷你和八阿哥直接换了?”珞佳凝问。

    思及此,珞佳凝不禁扼腕叹息。

    如果说八阿哥要跟着皇上去南巡的话,那岂不是说他府上的热闹要过几个月才能见到了?

    ……真是可惜得很啊。

    胤禛非常高兴,一高兴就不由得开始畅想之后的打算:“留下来也好,这样十三弟去南边儿的时候就更加不用担心福常在了。有我帮忙照顾着,咱们俩多个人多份力,十三弟也更安心些。”

    话到这儿,他猛然一顿忽然醒悟过来不应该这么讲。

    胤禛把这一大串番话说完后就立刻后悔了。

    他之前那般告诉了珞佳凝皇上为什么改了主意,就好似做出那种决定又说服了皇上的,是太子。

    从头到尾都是太子一个人的意思。

    可问题在于,他确实很想留下来的,也确实很想要和自家媳妇儿天天在一起。

    最要命的是他刚才还头脑发热,非要加上一句什么“照顾福常在”的话……

    从头到尾,皇上这个决定的转变,他半个字儿都没提到珞佳凝。

    可他本意不是如此的。

    胤禛当真是悔不当初,深深懊悔刚才说得太溜。于是赶忙做出补救,说道:“其实,我主要是为了你留下来的。”

    珞佳凝当然不会忘记他刚刚说完的话。

    她心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刚才他一不小心说漏了,讲了实话是为了福常在。现在倒是在她跟前卖乖了?

    其实珞佳凝并不在意他是不是为了她而留下来的,毕竟她知道雍正帝是个很勤勉的皇帝,在雍正帝的眼中应该是国家大事最重要,其次就是兄弟情义。

    十三阿哥这个铁帽子王和雍正帝如亲兄弟一般的情意,是为后世人津津乐道的。

    所以,胤禛把福常在看得这么重,仿佛跟担心母亲一样地担心福常在,她很能理解,而且,她也很喜欢福常在和十三阿哥,没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对。

    她就不和国家争地位了,他觉得她不如国事重要很正常。

    她也不和十三阿哥争什么,毕竟兄弟情义是血脉相连的,她作为妻子不过是个外人而已,她不会因此而对他们兄弟俩有什么看法。

    可是,男人不能太惯着。

    即便她并不介意他刚才的说辞,她也不打算把这种“不介意”表现出来。

    不然这家伙恐怕就会跟以前似的,稍微一夸就得上天。

    于是珞佳凝故意轻飘飘嗤了声:“鬼才信。首先,这事儿是太子说服了皇阿玛做出的决定。其次,你不是为了帮忙照顾福常在才留下来的吗?”

    胤禛本来想反驳,但看她那小样儿,他又改了主意,微笑着说:“对,我其实是为了帮助十三弟照顾福常在才留下来的,本也不是为了天天和你一起才留的。”

    珞佳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撂下一句话“我去看看晖哥儿”,这便起身准备去弘晖那边。

    胤禛其实是打算来个“转折”,借此来衬托她在他心中的超然地位。

    只是他刚刚说了个前头,都还没来得及转折,珞佳凝就直接起身离开了。

    胤禛手都伸出去了,想要拉住她说一声其实不是这样的。

    可惜他的“但是”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而她走得太过决然没有半分的犹豫,导致他就稍微晚了这么一两秒,最终还是没能拽住她。

    胤禛一脸无语地看着她淡然离开。

    他抬起来想要拉住她的手,就这么悬在了半空中停着,久久不曾落下。

    胤禛实在是搞不明白。

    为什么旁人家的福晋都爱拈酸吃醋,总喜欢霸着自家夫君不让旁人沾染半分。

    可到了他这儿,他的福晋却丝毫都不在意他的心里处处优先考虑其他事其他人。

    而且她最厉害的地方在于,明明他都给了她机会吃醋,她却云淡风轻地就这么轻松离开,完全都没留意到他给她的上好机会。

    ……也是很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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