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既然对年羹尧的事情上了心,  自然会对此略做探究。

    恰好当时都察院去了趟花街柳巷“抓人”的时候,他没事就跟着走了一趟,当时去那些勾栏院的官员们,  他也算认识。

    第二天,胤禛找了都察院官吏,装作无意地问了几句。特别问了一声那个叫做年羹尧的。

    都察院人笑着打趣:“四贝勒怎的认识那个猖狂子弟的?不过是个从七品的庶吉士而已,整天夸夸其谈,  搞得自己比一品大员都还嚣张。倘若他循规蹈矩就也罢了,争一点口舌之利而已,没人和他计较。可他偏去那种地方,  找那种女人寻欢作乐……里外都不算好东西,这种人也真是令人生厌。”

    年羹尧即便文章不错,也只是个翰林院的小小从七品而已,  刚刚做官。

    如今都察院的五品官员自然嘲他不用丝毫的顾忌。

    这都察院人又问四阿哥:“四爷今儿怎么想起来问一问这个人了?这种小官员,犯了错儿罚些银子,再教训一下便是,  不劳您费心。”

    他们以为四阿哥过问此事,是因为昨儿四阿哥跟着去了一起抓人,  面子上过不去方才稍微过问一下。

    胤禛便随意说了个托词:“我妹妹的公公连同夫家的几位伯哥都是从翰林院出来的,  昨儿见有翰林院的官员,  我就多留意了下。”

    他此时说的就是张英和张廷瓒张廷玉他们几个了。

    都察院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四阿哥对此上心,  原来还有七驸马那边这一茬。

    大家说开了,就也没什么多遮掩的。

    都察院人就把年羹尧当时被“抓”的时候,怎么和那窑姐儿勾肩搭背不堪入目的情形,  尽数讲给了四阿哥听。

    胤禛初时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到后来反而眉心慢慢舒展开了。

    就年羹尧这种货色,想必四福晋也看不上。

    或许她只是觉得那人才华甚好,  对才子颇为另眼相看?!

    胤禛抓心挠肺地考虑着这件事,却也不好面子上表现出来,只淡淡叮嘱了这些人几句就作罢。

    他觉得这年羹尧品性如此恶劣,藏在都察院的监牢里实在是委屈了此人才华。

    恰逢今日要和康熙帝谈及江南治水的相关事宜。

    胤禛便凑着去乾清宫议事之余的空档,唤了一句“皇阿玛”,洋洋洒洒说了一通长篇大论,引经据典足足说了一炷香时间,为的就是讲一个很重要的中心思想。

    ——翰林院是古今清贵大学士们年轻时成长的沃土,应当是个清静之地才对,绝对不容许有品性恶劣的人混迹其中,污染了这一片净土。

    康熙帝自然不可能知道都察院查花街柳巷这种小事。

    不过他从儿子那慷慨激昂的言说中咂摸出来了一点点的味道,迟疑着问:“现在翰林院里有害群之马?”

    “正是如此。”胤禛躬身而立:“昨日儿臣跟着都察院众人去查处劣迹官员,恰逢一名刚刚上任庶吉士的学子出现在那种地方,方才有此感悟。”

    康熙帝知道,胤禛平时没盯着翰林院那边。不过想到有张英父子几人这么个间接关系在,他就能理解胤禛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了。

    “你说说看,那边被查出来的翰林院庶吉士,是个什么人。”康熙帝道。

    胤禛就把年羹尧的名字报给了皇上。

    康熙帝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印象。

    前段时间任命庶吉士的时候,这个年轻人表现不俗,言谈间可见其雄心壮志。且文章写得漂亮,很得康熙帝欢心。

    如今看他因为德行缺失都被都察院给抓了——

    康熙帝喊了梁九功来:“你让人去都察院一趟,把那个叫……”他望向四阿哥。

    胤禛揖了一礼:“年羹尧。”

    康熙帝颔首:“让他们把那年羹尧给朕叫来,朕亲自问问他,为甚做事如此放浪猖狂。”

    梁九功领命而去。

    胤禛恰好这会儿没太多事情,就去永和宫探望德妃,又去了趟宁寿宫探望太后。等他绕完一圈儿回来,恰好乾清宫这边的训话有了个结果。

    梁九功看看屋子里,压低声音:“快出来了。刚才里头那人给皇上磕头认罪呢。”

    胤禛听着里头好似有好几道声音,不由问:“就皇阿玛和那年羹尧两人在?”

    “不止呢。皇上叫了好几个翰林院的大人过来,还有张大学士,都来了。”梁九功道:“不然那年羹尧怎的如此痛哭流涕。”

    只在皇上跟前挨训,不如当着天天见面的几个顶头上司的面挨训。后者更丢人。

    胤禛深以为然,指了一下院子外头的方向。

    梁九功会意:“那年羹尧出来后,奴才会让他去找四爷的。”

    胤禛满意地颔首出了院子,往指着的等候位置兴趣。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年羹尧方才姗姗来迟。

    这一次年羹尧远不如之前升为庶吉士向皇上谢恩的时候意气风发。现在的他,灰头土脸不说,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还沾了泥土,全然没有了风流才子的模样。

    胤禛看着他这落魄样子,想到他是跟着窑姐儿厮混方才落到了这个田地的,丝毫都同情不起来他,冷淡地问:“如何?”

    年羹尧听门口那个老太监说了,四贝勒在这儿等他。

    他撩着衣衫就跪了下去:“学生见过四贝勒。四贝勒吉祥。”又恭恭敬敬叩了个头,这便老实交代了刚才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年羹尧来的时候,几位大人已经等在那儿了。

    他一进屋就被皇上呵斥着跪倒,而后细数他的种种罪状。他直接抬不起头来。不敢看皇上圣颜,也不敢看自家几位上峰的难看脸色。

    但是,训诫归训诫。

    康熙帝狠狠臭骂了年羹尧一通后,倒是没让人把他送回都察院牢里继续待着了,而是让他直接“下去”。

    这就是可以回家了。

    年羹尧被皇上当众训斥,觉得抬不起头来,心里难受得紧。可一转眼能够直接回家去不用再在牢里受苦,他又觉得这一趟来得值。

    年羹尧诚心诚意给四阿哥行礼叩头:“幸得四阿哥相助,不然学生还得在监牢里再待几日。”

    他以为,是四阿哥想要帮他一把让他早点出来,所以让他来挨皇上这一顿训的。

    胤禛倒是没想到会突然来了这么个转折。

    不过转念想想,他有些了然。

    皇上八成是卖给张家一个面子,也顺带着卖给他这个四阿哥一个面子,所以训斥完年羹尧后没让他继续回都察院大牢。

    胤禛虽然不喜欢和这个年羹尧车上关系,但是皇阿玛给他的好意,他还得收着。

    胤禛朝年羹尧微微颔首:“没什么,些许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这就等于间接承认了是他的“好意”才让年羹尧免去牢狱之灾的。

    年羹尧愈发感激他。

    想自己年轻气盛又十分轻狂,方才做下这种事情。之前没有受罚还只当自己运气好,现在看来,好运也不是一直都能在的。

    比如这一次,就翻了船栽了跟头。

    年羹尧在监牢的时候已经悔不当初。如今更是下定决心,暗道往后得收敛着些,不能再如此狂狼行事了。

    在四阿哥的示意下,年羹尧慢慢站了起来,还不忘朝着四阿哥深深揖礼:“学生谨遵四贝勒教训,一定诚心改过。”

    说罢,他顺口问了一句:“过几日学生在家中小摆一桌,诚邀四贝勒过去一叙,不知道贝勒可否赏脸?”

    年羹尧是真的随口一问。

    因为他想着四贝勒一定不会过去,所以抱着一定会被拒绝的心思说出来了这番话。

    胤禛虽然不太喜欢年羹尧这个做派,却因四福晋对此人颇为上心,他就顺势答应了对方的相邀:“既然你诚心诚意邀请我了,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去贵府拜访一次。”

    他是不可能邀请年羹尧去自家的。

    引狼入室这种事情,聪明如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所以想要私下里见一面,他宁愿去年府。

    年羹尧没想到一向冷心冷清的四贝勒居然这么好邀请,一时间喜不自胜:“那学生就在家里恭候贝勒的大驾光临了。贝勒爷平时喜欢吃什么?学生命人去酒楼买一些。”

    年父任湖广巡抚,举家前往任上,只留了一双儿女在京中。

    现在年府的主子只有年羹尧和其妹,家中事务都是年羹尧一个人说了算。

    这也是为什么年羹尧现在如此放浪形骸的缘故之一:没有了父母的约束,他自己给自己做主,不免有些猖狂了。

    年羹尧想,年家的厨子水平十分寻常,没什么特别的手艺。招待贵客的话倒不如去酒楼买一些好酒好菜的去。

    可是,胤禛身为皇子,从小到大御膳都能天天吃的,又哪里需要吃什么酒楼饭菜了?

    他道:“在家随便弄点就行。我也是赏识你的才华,去你那儿切磋一下诗词。倒也没什么旁的事情。”

    年羹尧欢喜着说:“学生会尽力置办的。四贝勒一定要来。”

    他目送四贝勒远走后,兴高采烈甩着袖子往外头走去。

    如今几位翰林院的官员都还在乾清宫内。

    康熙帝既然把人都叫来了,便不可能只为了一个小小的年羹尧的事情就让他们再离开。

    康熙帝问起另外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先生们觉得,那秦道然为人如何?”

    秦道然乃是江南士子,人至中年,脾性温和行事端方,是个不可多得的儒雅之士。难得的是他饱读诗书,才学甚高。

    他的这种这种“才高”,就比年轻气盛的年羹尧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几位大臣对秦道然的才华都予以肯定。

    康熙帝问张大学士:“张英你说说看。这个秦道然,他做些什么比较好。”

    张英应了一声后,想起来之前四阿哥和四福晋去张家做客的时候,闲聊时谈起来的一些话。

    当时弘晖跟着张廷玉在里间屋里念书,四福晋就和他们老两口谈一些生活上的趣事。

    四福晋随口提过一句:“皇阿玛觉得九弟好学又难觅良师,正想着给九弟寻觅个好的先生呢。”

    那时候张夫人好奇询问:“宫里的先生不是挺多的吗?怎么还要寻?”

    “九弟已经出宫立府,单独在京里的九阿哥府邸住着了,自然不能日日回到宫里跟着先生念书。”四福晋道:“九弟一向喜欢汉文化,皇阿玛想给他找一个汉学甚好的先生,只是如今一时间没有合适的人选。”

    四福晋和张夫人的谈话,不过是闲聊时候随意提了的几句话而已。

    可张英记性甚好,就这样记住了,如今也就这样给响了起来。

    听到了康熙帝的问话,张英躬身行礼:“老臣以为,以秦先生的学识,完全可以胜任皇子们的教导一职。”

    他这话一出来,屋里几位翰林院官员尽皆哗然。

    谁也没想到,张大学士一说就是让秦道然做“先生”。

    康熙帝倒是觉得这几句话贴心得很。

    秦道然的脾性和做派,不适合做官。同样是学识渊博,高士奇就是个做官的料儿,而秦道然就不太可以。

    康熙帝觉得张大学士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不由又问:“那依着张大学士的看法,他适合去给哪个皇子做教导先生?”

    张英沉吟一番后,迟疑着说:“老臣听闻十八阿哥如今已经能跑能跳了,许是需要个教导先生。倘若秦道然合适的话,可以一试。”

    张英特意没有提起来,是给九阿哥做先生。

    因为他不愿意四福晋为难。

    但凡这种皇上私底下的心思流露出来,必然是亲近之人方才能够知道。

    四福晋把他们张家当成自己家,把他们张家人当成自己的亲人,方才如此放松地把话说了出来。

    他不能背弃四福晋的这一份信任,因此,他没有提及“九阿哥”,而是另择了一个年级差不多刚刚够启蒙的皇子。。

    张英的这个说法,让康熙帝十分喜悦。

    他很疼惜十八阿哥,只是十八阿哥年级太小了,他又没时间多去陪一陪而已,是以对儿子多有愧疚。

    现在听到张英一下子就想到了十八阿哥,康熙帝高兴得很,却也十分冷静地认清现实:“秦道然适合教习年级大一些的皇子。年级太小的需要启蒙先生,他不适合启蒙。”

    张英:“那依皇上之见,应当如何?”

    他明白,以康熙帝的睿智英明,听他说到秦道然学识甚好可以做先生后,必然会快速想到最需要这一位先生的人。

    果然。

    没多久后,康熙帝缓缓说道:“既然秦道然可以做先生,朕倒是有个合适的去处。”他笑问几位大臣:“朕觉得让秦先生去九阿哥府邸教习是个不错的主意,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大臣们面面相觑后,齐齐说道:“皇上圣明。”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皆大欢喜。

    康熙帝给九阿哥择了个新先生的事儿,不多久就在宫里传开了。

    有不少妃嫔都羡慕宜妃,觉得皇上给九阿哥择了新先生,就表明皇上还是十分宠爱宜妃娘娘。

    不然的话,九阿哥都那么大的人了,已经出宫立府,怎的还需要皇上费心费力给他找先生?

    这话传到了宜妃的耳中,宜妃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最近皇上来她宫里的次数明显少了许多。

    她都忍不住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年老珠黄,不得皇上欢心了。

    偏偏在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魅力的这个档口上,皇上忽然对九阿哥如此偏爱起来,倒是显现出皇上惦念旧情,并没有放弃她的意思。

    宜妃心里又是酸楚又是高兴,忍不住吩咐小厨房:“多备些点心果子。再泡一壶好茶来。”

    心情好了,自然要吃些好吃的,小小庆祝一下。

    她刚这样吩咐下去,外头传来了小太监的通禀声:“荣妃娘娘到——”

    宜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几秒钟后又渐渐落了下去。

    现在她真的是不太待见荣妃,也不待见荣妃的儿媳三福晋。毕竟九阿哥的福晋一事一波三折的,都是荣妃和那福晋的娘家董鄂家搞小动作太多的关系。

    宜妃不喜欢现在这个儿媳妇,连带着也不待见荣妃和三福晋了。

    荣妃进屋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衣衫整齐神色端肃的宜妃,正巧这个时候点心果子端上来了,于是她主动笑着打招呼:“宜妃娘娘好兴致。竟是特意备了东西来招待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宜妃一脸的厌烦,不耐烦摆摆手:“你自便。”又扭头拿了旁边的一个新衣裳的花样子细看。

    荣妃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并没真打算吃。

    她自顾自挨着宜妃坐了,轻声问:“你听说了九阿哥新先生的事儿吧?你说,皇上这样安排,是几个意思?”

    宜妃不在意地说:“能几个意思。皇上的心思,哪是我能揣测的。”

    “我觉得皇上这个时候安排这个先生过去,不合适。”荣妃愤愤然:“现在九阿哥都还没有嫡子嫡女呢,他有闲暇的时候多陪一陪九福晋多好,哪里还有闲工夫去应付老师?那么大了还得读书,皇上这样真有些强人所难了。”

    宜妃听了这话,顿时脸色微变。

    谁都知道九福晋还没有怀孕。身为皇子,九阿哥目前没有嫡子嫡女,终究是个遗憾。

    只是这话大家都不会放到明面上来说,宜妃也就心里自己着急一下罢了,不会和人谈及这么令人不爽快的事情。

    偏偏荣妃说了。

    宜妃恨得不行却还不能立刻翻脸,免得显出她很在乎这件事的样子。

    荣妃没注意到宜妃的深邃细微变化。

    如今荣妃的心里纠结得很。

    九阿哥的福晋,到底是她给介绍过去的。换了个人不说,还迟迟没有身孕,搞得九阿哥到现在有了庶女不假,却没有嫡子嫡女。

    好在五福晋也没生养,五阿哥也没有嫡出子女。

    同为宜妃的儿媳妇,五福晋可不是她介绍过去的。这样说来的话,指不定是宜妃这个人自带衰运,和她和三福晋都没关系?

    荣妃就和宜妃道:“若你觉得九阿哥这样继续读书误了好时光的话,大可以和皇上说一句,不要让他继续读书了,免得书读傻了,反而误了子女大事。你看五阿哥,年纪那么大了,一个嫡子都没。九阿哥可不能像他哥哥那样。”

    宜妃的眉头拧得死紧。

    荣妃这算怎么回事。

    看她的儿子一个个的都没有嫡出孩子,荣妃就那么高兴?!

    宜妃的脾气也不是多么温和的,眼看着人一次两次欺负到她头上,她也不忍了,当即怒道:“难道荣妃觉得我儿白日里也会惦记着那种男女之事,不思进取,只想着生子生女了?”

    荣妃被她忽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宜妃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

    “皇上让秦先生教导九阿哥,肯定是在白日里学习。你却偏说他学习是耽搁了嫡子嫡女的大事……”

    宜妃说着,冷笑连连:“那你岂不是说,九阿哥非得在白日里花费学习的时间去做那白日宣淫的事儿,方才能得嫡子嫡女了?”

    荣妃被她的笑容给激到了,坐立不安且气急败坏:“我好心提醒你,你却给我摆脸色?你儿子没有嫡子女,我好心提醒你的,反倒是成了我的错?”

    说罢,荣妃也气狠了,甩了袖子离去:“你既然这样不识好人心,我不来就是,也免得受了你的冷眼!”

    两人的关系一时间到了冰点。

    钟粹宫和翊坤宫的宫人们俱都小心翼翼,不敢在主子跟前提及另外那个宫里的任何事情。

    就在荣妃和宜妃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落日的余晖中,胤禛已经回到了家里。

    四福晋原本正在翻看账册,听闻四阿哥回家了就迎了过来,帮他脱去官服。

    胤禛与妻子闲聊了一会儿后,自然而然说起了年羹尧。

    他知道年羹尧的事情瞒不过四福晋去,更何况他和对方还有一饭之约,就将事情告诉了四福晋。

    珞佳凝没料到胤禛会那么快就去往年府。

    明明之前胤禛都还明显不知道年羹尧这个人,怎的俩人都好到了可以串门的地步?!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未来的年妃如今也在年府之中。

    难道说,是雍正帝和年妃娘娘冥冥中的注定和牵绊,让如今的四阿哥有了去往年府的冲动。

    珞佳凝自然不知道胤禛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纳妾,而且这个想法还得到了皇上金口御言的支持。

    她想着雍正帝以后十分宠爱年妃,既然两个人能够见一面了,说不定能给彼此留下些很深的印象。

    珞佳凝就道:“那年羹尧有个妹妹,跟着他来了京城。四爷若是去年府的话,倒是正好可以见一见那年姑娘。”

    四福晋的语气十分平淡。

    可四阿哥愣是从哪些平平无奇的字句里,硬生生品出来了一些酸溜溜的味道。

    他不过是和年羹尧谈论诗词而已,她却非要提及旁的女子。不是酸味儿泛上来了又是什么?

    胤禛大喜,不动声色:“那年姑娘多大了?”

    珞佳凝估算了下:“大概是个女童,五六岁六七岁的样子。”又好心提醒:“据说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性格也好,十分温和。”

    胤禛忍俊不禁。

    看看,看看,小女子就是小女子。堂堂四福晋都是孩子的额娘了,居然跟个女娃娃拈酸吃醋。

    那年羹尧的妹妹再怎么好看,也绝对比不过他家四福晋。

    到时候去了年府,他绝对不理那年羹尧的妹妹不就行了么?

    也免得自家后院起火。四福晋酸味上来不让他进屋,那才是真正有了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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