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围猎的日子。
一大早所有人就都起来了, 兴致勃勃准备今日一起出去威风一场,好给那些蒙古人看看,大清儿郎不是吃素的。
康熙帝把众人聚集在一起, 想要让大家人齐了后就一同出发。结果他意外发现,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还是不在队列中。
“怎么回事?”康熙帝叫来了个宫女询问:“他们俩人呢?”
宫女是在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的院子里伺候的。
两位阿哥的身子一直不太舒服,就单独给他们俩辟了个最小的院子, 正好四五间屋子的样子, 比较清静,适合他们俩在里面休养。
宫女听闻了康熙帝的询问后, 忙出列说道:“两位阿哥现在的身子不太舒服, 太医让他们俩不能随意走动, 就没起来。”
康熙帝听后十分担心,迈开步子朝着那个小院子走去:“走,我们过去看看。”
几位阿哥本来都穿了骑装,这个时候面面相觑后,就都随在了康熙帝身后,跟到那边一起瞧瞧了。
珞佳凝早晨也已经更换了骑装。
她已经想好了, 无论如何, 都得守在胤禛的身边不能距离太远。
倘若这一次围猎胤禛也会参与其中的话, 她就守在围猎场的旁边跟着。到时候人在附近, 不上场打猎。
如果旁人问她为什么不去骑马打猎,她就说自己身子有点不适不下场便可。
此时听到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两人已经身子愈发不好了, 珞佳凝有些犹豫地跟在了众位阿哥的后面, 又凑了机会轻轻扯胤禛的衣袖。
胤禛就落后几步走到了她的跟前:“什么事情?”
“两位弟弟的身体不是没有大碍么,怎么今天连床都下不来了?”珞佳凝有些心忧地说:“莫不是昨儿晚上出了什么事情吧?”
胤禛沉吟道:“昨天晚上太医一直在观察着他们的病症,不时过去看看。又有宫人们守在院子里轮值,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
珞佳凝心忧地点点头。
胤禛看她脸色有些苍白, 就拉了她的手一起慢吞吞走着,并没有和太子他们走一道。
几个人陆续进了院子。
康熙帝进到屋里后,抬手招呼几位年长的阿哥:“你们也过来瞧瞧小十七和小十八,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实际上,康熙帝一进屋就发现这两个儿子的脸色不太好看,脸色煞白到了十分不健康的地步。
想昨天相见的时候还没到了这个田地,不然他也不会说让俩儿子好好养病,今日一起参与到围猎之中来了。
等几位哥哥过去看弟弟们的时候,康熙帝唤来了太医,气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俩昨儿虽然身子发虚,却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今日这是怎的了?”
太医惶恐万分赶忙跪下:“皇上!昨日微臣诊脉的时候,发现两位阿哥就是过了暑气,有些热到了,休息下应当无碍。可是今日再看,两位阿哥的脉象已经乱了。微臣……微臣一时间还没查出来是怎么回事。”
康熙帝知道,这一路过来的路途上是很热的,毕竟到了夏日,很多地方都炎热不堪。
不过草原上倒是凉爽许多。
他沉声询问:“之前暑气倒也罢了,现在草原上凉风习习,怎的他们的暑热之症非但美好,反而有加重的迹象?”
太医犹豫着说:“微臣还为断出。中午的时候和其他太医再一起商议着来,许是就能有个决断了。”
康熙帝的语气不耐烦起来:“你们怎么办事的,阿哥们的小小暑热都解决不了!中午你们再多看看。今日朕从围场回来,需得看到他们两个健康如初!”
太医抖着身子磕磕巴巴应声:“微臣、微臣领命。”
虽然皇上觉得太医言之有理,接受了太医说的那些缘由,可珞佳凝却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如果两个皇子真的是“过了暑气”的缘故昨天脸色那么差,那她给他们用“健康药水”应该是能用上的。
可昨天使用的时候还是失败了。
这说明不是过了暑气。
现在瞧着他们俩的状况愈发不太对劲,珞佳凝就点开了系统面板,随手戳了“健康药水”朝着他们俩使用。
意料之外的是,叮叮两声轻微声响起。
她蓦地愣了愣。
没想到这一次两人使用这个“健康药水”居然成功了。
这说明他们俩的身体出现了异样的状况,不然身体康健的话,就算想把药水用在他们的身上,也完全无法成功。
如今看来,他们定然遭受了什么突发的变故,这才使得药水能够使用。
昨天他们俩一直都在屋子里,基本上都躺在床上,想要突然遇到什么其他变故很难。
太医医术高超,按理来说这种脉象不会诊断错误。
之前他们的不对劲,太医说是过了暑气。现在他们这样痛苦不堪的模样,太医又说诊断不出来。
很有可能不是诊断不出,而是就算诊断出来后,也不敢将出口。
难道说他们俩是……
中毒?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珞佳凝就悚然惊到,连忙后退两步把身形藏在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身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后细观周围的一切。
康熙帝看见两个阿哥的身子确实虚弱,实在是起不来身跟着去围猎场,就想着得有人来照顾他们一下。还是留个大点的阿哥陪着他们俩比较好。
康熙帝冒出这个意思,刚刚目光在众位阿哥之间巡视一番,就看到太子和胤禛正站在病床前,仔细询问两个弟弟。
“你们俩现在还不舒服吗?”太子轻声问:“哪里难受?”
十七阿哥弱弱说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弟弟已经好多了。”
胤禛又问:“比刚才好点了还是比昨儿晚上好一些?”
十八阿哥轻声说:“比刚才好许多了。有没有昨儿晚上好还没感觉出来。”
康熙帝叹道:“你们这两个弟弟尚还年纪小一些,你们这些做哥哥的就该多照顾他们一些。不如留一个来陪着他们。”
他正想说留哪一个更好的时候,大皇子突然从太子身后绕到了旁边来。
大皇子抱拳说道:“儿臣觉得,不如让太子殿下留在此处陪伴。两个弟弟身体不适,又查不出病因的话,许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混账!”康熙帝大怒:“这种话也说能说得的?”
大清最忌讳巫蛊之事,自然也忌讳和这些话题相关的内容。大皇子这样意有所指,好似在说两个皇子是被“不干净的东西”招惹了,自然惹了皇上生气。
大皇子慌忙跪下:“皇阿玛明鉴!儿臣不是故意鼓吹这些,只是弟弟们的病情来得太快又太蹊跷,这才使得儿子不得不担心啊!”
康熙帝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理会他。
大皇子又道:“所以儿子觉得,倒不如让太子殿下留在这里。太子殿下素来自诩自己和皇阿玛一样有‘真龙之气’护体,想必也能护得住弟弟们。”
当他说到太子说也有“真龙之气”时,康熙帝面容微动,脸上已然不悦,却没表露出来。
他静等着太子去反驳。
谁知太子居然默认了大皇子的这种说辞,显然,太子是真的说过这种类似的话。
康熙帝的脸色就不太好看起来。
正好这个时候两位阿哥感觉舒服了一些,不似刚才那般胸腹难受几乎要死的感觉,反倒是身体轻松了许多,只还虚弱着起不来身。
听闻两人果然好了一些,大皇子的脸色反而是阴沉了下来。
只是他反应很快,又抱拳道:“皇阿玛。您看太子殿下正好在弟弟们的床铺旁边,想必是太子的真龙之气让两位弟弟快速好起来的。”
“够了!不必多说了!”康熙帝不耐烦一次次听这个话题,只觉得刺耳得很。
他侧身询问太子:“你可愿意留下来陪伴两个弟弟?”
太子忙说:“儿臣谨听皇阿玛教诲。皇阿玛让儿臣留下,儿臣便留下。皇阿玛让儿臣跟着去围猎,儿臣便去围猎。”
康熙帝见太子这般知情识趣又听话,脸色和缓了些许,朝他道:“那朕再好好想想。”
康熙帝细观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神色,得知两人果然舒服了许多,又见床边距离他俩最近的大龄阿哥不止太子一个……
他不想坐实了太子“真龙之气”的说辞,免得旁人觉得现在那龙椅是太子也能坐得的,便扭头去看四阿哥。
“老四也距离两个弟弟很近。”康熙帝道:“说不得就是老四给弟弟们带来了福气的。不然这样吧,老四你留下来陪两位弟弟。太子继续跟着朕去围猎,也好给那些蒙古人看看,我们满族男儿的本色。你们觉得如何?”
几乎所有人都应声说“极好”。
唯独大皇子面色不佳,迟了一点点才跟着说:“皇阿玛圣明。”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珞佳凝看胤禛不用跟着去围猎,就也主动说自己不去了,留在这里一起陪着弟弟们。
康熙帝自然是高兴的,当即应允。
不过,康熙帝素来疼爱这个四儿媳妇。
他看珞佳凝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看,就叮嘱胤禛:“你也不用时时刻刻陪在你弟弟们旁边。他们生病了,自然要休养,你过去了也没用。”
康熙帝指指四福晋:“我看她脸色也不太好看,可能最近不太舒服。你多陪陪她。你弟弟们那边,让你留下主要是留个主心骨。倘若他们那边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再过去看看就行。主要还是得靠太医们诊治。”
胤禛一一应下。
康熙帝担心地望了眼珞佳凝,又叮嘱她多吃点果子少吃点心,这才扬鞭策马,带着诸位阿哥朝着围猎场疾驰而去。
珞佳凝怀着孕很容易瞌睡。
她陪着胤禛在两位阿哥的院子里坐了会儿,看看天色不早了,太阳愈发炽烈,就叫了胤禛一起回自己的院子。
珞佳凝打着哈欠:“我得睡一会儿。四爷你也别乱走了,就陪着我在我们屋子里得了。”
她不放心胤禛一个人独自乱跑。
这一次大皇子的表现太怪异了,她也不清楚十八阿哥之后出事会不会和大皇子有关系。倘若有关系的话,谁知道大皇子那些人会不会在这个时候暗中做什么手脚?
还不如留在自己屋子里不出去为好。
胤禛听了珞佳凝的话后,笑道:“你放心,我在这里,你安心睡着就是,不用担心那么多。”顺手给她掖了掖被角。
珞佳凝一看他的笑容,就知道他压根没把她的话太当回事。
也是。
不怪胤禛觉得她小题大做,没把她的话太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甚至在其他大部分人看来,这次不过是和往年一样过来围猎而已,不过是和往年一样在蒙古这边吃吃睡睡打打猎而已。
谁会认为这会是个突发变故的一年呢?
若不是她从后世而来,她也不相信今年会出大的岔子和乱子。
珞佳凝生怕胤禛会不听她的,连续叮嘱道:“四爷千万别乱跑,就守在我床边。我就喜欢一醒来便看见你,就希望你能跟我身边离得那么近。”
她困得很,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想到什么能够留他下来的话就嘟囔着说了。
到最后,她自己迷迷瞪瞪睡着的一刹那,嘴里头都还在唠叨着,只是忘记了自己在唠叨什么而已。
胤禛看的好笑,轻轻给她把被角又重新塞好,寻了个凳子在她床边坐了。
孕中的人睡眠来得很快。
珞佳凝这一觉睡得香甜,醒来的时候她看着亮堂堂的屋子,颇有些反应不过来今夕何夕。
眼睛一转望见了床边放着的空着的凳子,她才恍然回神,忙喊了人来问:“四爷呢?”
苏培盛进屋请安:“回福晋,四爷刚刚出去走走,说顺道往阿哥们的院子那边瞧瞧。若是无事就回来,若是有事就去搭把手。”
“糊涂!”珞佳凝气得直接趿着鞋子就要出屋,被苏培盛急急拦了下来:“福晋,您还没换好衣裳呢。”
珞佳凝叫了馥容和安福过来服侍她穿衣,指了苏培盛道:“快让四爷回来!千万不要到处乱走!”
这个时候,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胤禛缓步走到屋内:“我来了我来了。你怎的这样急?一会儿见不到我都不肯。”
说罢,他不由得轻轻笑了。
自家福晋就是这样,非常喜欢粘着他。
他也是无法。
珞佳凝看到胤禛后,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好家伙。
她正担心着他的安危和之后会出现的一系列事情呢,他倒好,居然优哉游哉地到处乱跑。
压根就不听她之前的诸多嘱托。
珞佳凝忍不住说了四阿哥几句:“我让四爷在这里待着陪我,四爷就不要乱跑了。你这样不听我的劝,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你倒是想想还在京城的弘晖啊!”
胤禛怔住:“这和弘晖什么关系?”
珞佳凝自然不好解释,有些人在这个时候密谋的这些东西。
她快速思量着说道:“大皇兄最近的表现太不寻常,总想着拖了太子入什么局的样子。之前的烤肉是这样,今儿的留下来陪弟弟们也是这样。”
她之前也想说这些话来着,只是还没来得及讲,就困得睡着了。而后迷迷瞪瞪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听了她的话后,胤禛这便想到之前大皇子主张让太子留下来陪伴小十七和小十八的话。
他若有所思地想着,四福晋的话不无道理。
珞佳凝又问:“四爷刚才可曾去过弟弟们的院子?你离开后,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我就在路上远远看了眼他们的院子,并未进院子更没进屋。”胤禛道:“路上遇到的几个,不过是苏培盛高无庸和翠莺他们几个。若说外人的话……”
他仔细想了想,回忆道:“就只遇到了大皇兄身边的一个随从。只他看到了我出咱们院子走了几步,其他人并未瞧见。”
珞佳凝眉心蹙起:“大皇子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高无庸跌跌撞撞冲进了屋里,连在歪头通禀一声都没有,就直接推门撞了进来。
他素来稳妥,极少有不遵从礼数的时候,更何况现在这样莽撞无礼的模样?
胤禛微愠:“你这般像什么样子!”
“四爷,不好了不好了!”高无庸惶恐地快速说着:“两位小阿哥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正好皇上带着其他阿哥们回来了,正往那个院子去呢!”
胤禛眼神一敛,下意识望向自家福晋。
珞佳凝暗道坏了,这事儿可能有些说不清楚。
正好她的衣裳已经换完,索性扯了胤禛一把:“走,我们主动过去看看。”
那边的院子,早晨还安安静静的,此刻已经乱做一团。
宫人们捧着接了热水的盆来来回回走着,脏的布巾一个个拿出来,又有新的也一个个拿进去。
在院门口,已经能听到里头传来的阵阵哀嚎声。
两位阿哥捂着肚子大声呼痛,远远就能听到他们那凄惨的叫声。
康熙帝带着几位刚刚回来的阿哥守在屋门前,指着太医呵斥:“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小阿哥们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珞佳凝快速冲到了屋里,对着她们使用药水。
可是,“健康药水”已经是无法使用了!
他们身上遭受的那些东西许是已经开始发出效力,让药水根本用不上!
珞佳凝急得不行,忙大声喊道:“灌绿豆汤!灌药!”她现在才刚醒不久,身体有些发软,喊声力气不够大。
好在康熙帝听到了。
康熙帝听了她这话后,有些明白过来,虎目圆睁:“你的意思是……中毒?”
珞佳凝顾不上解释什么,只快速说道:“我瞧着他们这个样子,倒是有点像当初五妹妹那天的样子。不知道对不对,先试试看再说!”
她知道,太医也许能够看出来是中毒,却不敢明说。又或者是,太医也是那些人的探子,是和“那些人”一伙儿的。
无论怎样,这话由她来说是没问题的。
毕竟她之前就靠着这些救过五公主!
康熙帝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忙命太医开始着手准备这一切。
几位太医忙碌起来。
上一次,珞佳凝身为嫂嫂,自然可以帮助五公主擦身和灌药。
可这次出现这种状况的是她的小叔子们。
身为嫂嫂,对小叔子们做这些事儿就不太妥当了,毕竟这个年代七岁已经是男女不同席。十八阿哥已经七八岁的样子,十七阿哥更是十一二岁了,她过去实在不合适。
珞佳凝看太医们开始忙碌起来后,就暗松了口气,退出屋子。
也不知道两个弟弟出现这种状况多久了,希望还来得及,她着急地想着。
屋里乱作一团。
康熙帝喝问众人:“那个送银耳汤过来的人呢?现在在哪!”
刚才他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两位阿哥只各喝了一碗消暑的银耳汤,这便齐齐倒下,病情更加重了。
如今先问问此人具体细节方才能行。
梁九功匆匆离开,复又匆匆回来,神色惊慌:“皇上!那个送银耳汤的宫女……居然,居然已经口吐白沫死了!”
康熙帝脸色顿变。
口吐白沫。
那宫女难道是中毒死亡?
阿哥们齐聚在院子里,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吱声。
康熙帝呵斥几个院子里守着的宫人:“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为什么一碗银耳汤就让阿哥们出了事!”
宫人们瑟瑟发抖:“奴才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银耳汤是一早就煮好的,其他阿哥也吃过,别人都没事啊!”
那就说明可能是银耳汤从厨房端过来的过程中出了问题。
再加上送银耳汤的宫女已经死了,更说明这期间是最蹊跷的。
偏偏当时大家都去了围猎场,除了病倒的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外,只有四阿哥和四福晋没有过去。
而康熙帝刚才回来就听人说,四阿哥一直在四福晋的屋里,并未到处走动。
就在康熙帝放下了四阿哥和四福晋这边,打算继续询问宫人的时候。
忽然间,大皇子身边的一个随从忽然出列,磕头行礼:“皇上,奴才看到了四阿哥去了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的院子。”
胤禛赶忙辩驳:“皇阿玛!儿臣千真万确没有进过弟弟们的院子!还请皇阿玛明鉴!”
那个随从就扯了扯唇角:“四阿哥即便没有进院子,也能半途把送银耳汤的人给拦下来,把东西添到汤里。”
他朝康熙帝磕了几个头:“皇上!奴才的话,您可以不当真。可是两个小阿哥就在屋里头受罪呢!皇上!您不能不管小阿哥们啊!”
胤禛不由轻轻拧眉。
当时他去到那个院子的附近时,并没有旁人看到,只大皇子的随从,也就是这个跪在地上的人从旁边路过,和他行礼问安,知道他去过那福晋。
倘若那人一口咬死了就是他动了银耳汤,这事儿恐怕不能善罢甘休。
即便他当时只是路过而已,并没走进院子里,却没有人可以证明这一点。
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有人站出来,一口咬定他必然没去过那附近,这样是他最能全身而退的法子。
一个随从和一个阿哥,如果两方都把话说死了的话,皇上最可能相信的还是他这个阿哥。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一口咬死他没去过那地方的人,必须是皇上十分信任的人才行。不然的话,反而要弄巧成拙。
胤禛越想越觉得这是个死胡同。
这时候,诸位阿哥的身后忽然冒出来一道声音,虽然轻轻柔柔的,却十分坚定。
“皇阿玛。”众目睽睽之下,四福晋缓缓站了出来:“四阿哥当时一直在陪着我,并没有走出屋子。”
康熙帝猛地回头望向她:“嗯?此话怎讲。”
珞佳凝略福了福身:“回皇阿玛。我刚刚有了身孕,正是身子不适的时候,就留了四阿哥在房里陪我。”
她含笑望向胤禛:“四阿哥既然一直留在我的房中,又怎能分出来另一个他,去往弟弟们的院子呢?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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