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阿哥的逝去让康熙帝悲痛欲绝。他半夜把阿哥们召了过来,  想要和儿子们分担一下亲人故去的痛楚。

    兄弟们被叫起来后都急忙往十七弟和十八弟的院子兴趣。

    大皇子往康熙帝那边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太子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在匆匆地走,忙把他拦了下来:“都望皇上那边走呢,  唯独你转回去。做什么?好好跟着太子殿下,  别乱跑。”

    小太监打了个千儿,语气急促紧张:“太子殿下还没起来。奴才得赶紧过去叫。”

    “不对啊,  刚才已经遣了人去叫,怎么现在还没起来?”大皇子眼睛半眯,  回头望了一眼:“这样吧,  我和你一起去叫他。”说着转身,打算朝着太子的居处走去。

    小太监忙不迭去拦他。

    大皇子眸光冷厉地扫过来。

    小太监赶紧躬身:“直郡王……直郡王不必过去。太子殿下他、他很快就会好了,不用去催。”

    “哦?”大皇子冷笑:“他不用去催的话,  那你是去做什么的?你不是就要去催他的么?”

    小太监一时语塞。

    大皇子又道:“既然太子不用你过去催的话,  你就跟着我走吧。也不必多跑那一趟了。”说着就朝身后示意。

    他身后的几个太监赶紧走过来,  三下五除二把那小太监的手给绑到后头了,  拽着他一起去了两个弟弟的院子。

    小太监急得不行,  不住求饶,  说自己不是去叫太子殿下的,  而是过去拿个东西,对没错拿东西,不是叫太子起来。

    大皇子理也不理小太监,径直过去了。

    刚进院子,  就听到里头传出来哭声一片。

    只是哭归哭,这里没有置办丧礼需要的一些布置。只因现在十八阿哥年幼,才七八岁的年纪,属于未成年就故去的。

    这样情况下,他的丧礼不宜大半。

    所以大皇子隐约觉得,  或许十八弟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位,远比他当初以为的要高许多。

    须知一个连丧礼都不能正式大办的孩子,半夜忽然没了,却使得皇上太过悲痛而把在场的所有皇子都叫过来,这份荣宠不可谓不盛。

    也正因此,刚才大皇子看到太子身边的小太监,方才心中一动把人给叫了来。

    好几位阿哥已经赶过来了,正围在康熙帝的身旁。

    康熙帝面容肃然,看不出悲喜。

    大皇子躬身行礼后,撤到了旁边,跟四阿哥挨着小声问:“大家伙儿都来了吗?”

    胤禛轻声答道:“除了太子殿下,基本上已经来齐了。”

    “那……皇阿玛怎么说?十八弟忽然走了,怎的还把我们几个人都叫了过来。”大皇子道:“就算小十八是折了,但,哥哥们给弟弟守灵说不过去吧?”

    胤禛斟酌着说:“应当也不算守灵。只是皇阿玛听闻十八弟没了,心中大痛,这才叫了我们一起。”

    大皇子若有所思:“哦。”

    他使了个眼色。

    身边伺候的太监们就把刚才半路截了的小太监推搡着来到了康熙帝跟前。

    康熙帝心里正揪着疼,不料一群奴才挤挤攘攘到了他跟前,便有些不耐烦地问:“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大太监说话办事都很麻利,当即走到了康熙帝跟前叩头:“禀皇上。刚才直郡王往这边来的时候,看到这个小太监畏畏缩缩贼头贼脑。直郡王觉得这一两日发生了太多事情,这般怪异的举动着实让人放心不下,就将这个小太监给押了过来。”

    康熙帝心里难受着,一个字儿也懒得多说,只侧眸朝着大皇子望了过去。

    大皇子朝着皇上抱拳说道:“刚才儿臣看到了这个狗奴才贴着墙边走,形迹可疑。再问他,他说要去叫太子殿下过来。儿臣记得,皇阿玛早已经遣了人去各处叫我们过来。我和弟弟们都已经到了,太子殿下应当也已经知道了这事儿,也过来了。这小太监说的必然是假话无疑,就把他带了来。”

    大皇子是兄弟们里面唯一一个年长于太子的。他身为哥哥,倒是可以略管一管太子的事情。

    康熙帝叫来梁九功:“太子那边让人去了吗?”

    梁九功躬身说:“太子殿下那边是奴才亲自过去的。”

    康熙帝又扫了一遍院内。虽然夜色漆黑,可是院中点了数十盏灯,将院子照得通明。

    只是,院里没有太子的身影。

    康熙帝:“那太子人呢?”

    梁九功迟疑着说:“奴才过去后,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只说是知道了,让奴才先行离开就行,他们会尽快叫了太子殿下起来的。奴才知道陛下您这边还需要老奴伺候,就先回来了,并未等着太子殿下起来。”

    说罢,梁九功立刻跪下:“老奴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恕罪!”

    康熙帝现在可听不得一个“死”字,忙摆了摆手示意身边小宫女去把梁公公扶起来。

    他指了那个被大皇子带来的小太监:“你说说看,究竟怎么一回事。”

    大皇子在旁边欲言又止,被康熙帝抬手指了动作不让他开口,大皇子就叹着气站到了一旁。

    那小太监战战兢兢,全身都在哆嗦:“回、回皇上。小的是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梁公公去叫太子殿下的时候,殿下刚才还没起来。小的接了梁公公的吩咐后,听太子殿下屋里需要些冰,就去吩咐人准备冰块了。奴才临走前太子殿下还没起来,小的看诸位阿哥们都来了,就想着殿下会不会还没醒,这才急匆匆赶回去再叫一次。”

    康熙帝的声音沉了下来:“他还没起?梁九功不是去叫过了?他分明知道朕让他过来是什么事,他居然还没起?!”

    因为又悲伤又愤怒,帝王威势尽显,康熙帝声如洪钟。

    小太监吓得跪趴到了地上:“皇上恕罪!梁公公去的时候,特意到屋子门口叫了太子殿下。殿下也应了声,奴才方才去取冰的。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殿下是不是真的没起来,只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没有殿下身边的,想着他还没起啊。皇上!奴才没偷懒啊!”

    小太监吓得口不择言,哭了出来。

    屋里,俯视着十八阿哥的宫人们哭做一团,哭声阵阵。

    外头,这个小太监又在哀哀哭泣。

    康熙帝不耐烦地抬脚朝他踹了过去,又吩咐身边几个宫人:“你们都去太子那边,把人给朕叫过来!”想想又指了梁九功:“你也跟着去!看看那边到底什么情形,夜晚寒凉,居然还需要让人去拿冰!”

    梁九功应声,带着那些宫人而去。

    康熙帝负手站在屋子门口,听着里头宫人们的哭声,不由想到了那个聪明乖巧的孩子。

    虽然已经把那些作恶的奴才们都已经处置完了,可是那些狗奴才对小十八做的恶是收不回的。

    小十八的命也回不来了。

    康熙帝想到自己又没了的这个孩子,不由悲从中来,眼角溢出泪意。

    十三阿哥看着皇阿玛的样子似是难过得有些撑不住了,就去旁边搬了个椅子过来,放到康熙帝身边:“皇阿玛,您坐。”

    康熙帝听到孩子的声音后,恍然惊觉,垂眸望了望十三阿哥,欣慰道:“好孩子。”这便顺势坐了下来。

    十四阿哥拉了十三阿哥,与康熙帝说:“弟弟刚刚……遭遇了这种事情,屋子里乱作一团,十七弟还在休养。我和十三哥想进去看看,顺手帮帮忙。”

    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刚才已经进去了,他们看四哥也在外头,就想着跟四哥一起守在外面。

    可是现在外头好像是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们俩想着,他们又不是多么聪明机灵的,在外头留着说不定给人当了挡枪的,倒不如进去待着,免得在外头说不定还会引了旁人的怒火,再给四哥惹麻烦。

    俩人想的很好,可惜事情没能撑。

    “不用了。”康熙帝抬手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肩膀:“刚才你们四哥说过,想过去帮忙。可我想着,你们做哥哥的进去不太妥当,就没让老四过去。他既然不用过去了,你们也不用。”

    想想也是,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是和十八阿哥同母的亲兄弟,他们俩进去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知道进屋无望了,索性一起扶着皇阿玛让皇阿玛坐了下来。

    俩人撤到了四哥的身边,想想又把身子往四哥身后塞了塞,免得被大皇子或者是太子殿下注意到,再找他们的事儿。

    过了许久。

    鸡鸣声响起,天都蒙蒙亮了,院子里方才出现太子殿下迟来的身影。

    紧接着,院子里响起了太子爽朗的笑声:“对不住对不住。我刚才睡得太沉了,一下子没醒过来,又睡了过去。倒是没想到你们来得那么齐。这样看来,倒是显得我好似十分懒惰似的。”

    恰好四阿哥站的位置距离院门最近。

    太子当即扭头和四阿哥说道:“四弟最近是愈发勤劳了。也是。若非你早早起来‘耕耘’,四弟妹又怎会在旅途当中还能有了身孕呢。”

    胤禛当即眉目冷了下来。

    只是不等四阿哥开口,十四阿哥已经从旁叫了起来。

    虽然没遇到事情的时候,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会想着自己撑不起事情来,觉得还是往后躲一躲的好。

    但是,真有人敢针对他们四哥的话,俩人是绝对不依的。

    眼看着太子殿下一来就拿四阿哥说事儿,十四阿哥第一个跳到了前头:“太子诞下这话说得好笑。什么叫‘早起耕耘’?你这话说得好似话里有话。可这种话,是现在这个时候能够说得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所有人瞬间意识到,眼下正该是为了逝去的十八阿哥痛苦难过的时候。

    太子怎的还能想到用夫妻间的那点事情来调侃四阿哥?!

    而且,太子的脸上满是笑意,丝毫都不见悲痛之意。就好像刚刚死去的那个少年不是他弟弟一般!

    康熙帝刚才还沉浸在悲伤里,压根没有留意到太子过来了,自然也没有发现太子一进院子就带着的笑容和说的话。

    直到十四阿哥和太子那边起了冲突,这位心里哀痛的帝王方才发现了周围不对劲的地方。

    梁九功从太子的身后绕过来,匆匆走到康熙帝身边:“陛下,殿下过来了。”

    康熙帝愣了一下方才缓缓望过去:“胤礽啊。”

    说着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角也有湿润泪意。只是不甚明显。

    胤禛发现了,偷偷侧头朝着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望了过去。

    可是,这俩弟弟压根没看到他的示意。

    十四阿哥怒怼太子之后,十三阿哥也从后走了出去,朝着太子一拱手,又道:“十八弟半夜没了,我们都很伤心。一直在陪着皇阿玛守着十八弟离开。太子殿下丝毫不见悲痛也就罢了,甚至还有心思调侃四哥和四嫂的感情好,这是弟弟万万没想到的。”

    十三阿哥从小就跟四阿哥感情甚好,遇到了四阿哥被人这般说着,他的脾气就也上来了,说话夹枪带棒冲得很。

    太子当时脸色不太好看起来:“老十三你什么意思。十八弟没了,难道我不难过吗?你以为只有你难过?”

    他又朝向十四阿哥:“你急什么急。看你这臭脾气。我和四弟开玩笑,四弟还没说什么,你们俩倒是叽叽歪歪开了。没见过你们这样做弟弟的!”

    这时候,一道震怒的声音骤然响起。

    “朕也没见过你这样做哥哥的!”康熙帝三两步走到了太子的跟前,抬手朝着太子的侧脸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

    太子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颊,呆呆地望着康熙帝,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康熙帝怒指太子,厉声训斥:“你十八弟没了!朕让人去叫了你们所有兄弟,唯独你,只有你!拖拖拉拉不肯过来!即便是过来了,也丝毫不见悲痛,只嬉笑怒骂,甚至还对着你悲伤的四弟在说笑!”

    康熙帝伸手把四阿哥拉了过来:“你说你四弟什么?你再说一遍!朕倒要听听,一个是早早赶了过来,恨不得以哥哥的身份过去给小十八守灵的四贝勒。一个迟迟不肯过来,一遍两遍好不容易请了来,即便是来了,也丝毫不为弟弟的离去而伤心的太子殿下!朕要看看,哪一个才能算得上是朕的好儿子!”

    四阿哥神色悲戚,拱手说道:“还请皇阿玛莫要太过悲伤,请皇阿玛注意身体。大清还得靠皇阿玛费心撑着。”

    康熙帝欣慰地拍了拍四阿哥肩膀。

    太子忙说:“皇阿玛!儿臣也是很悲伤的。只是……只是昨儿晚上吃了酒,刚才没能一下子醒来……再说了,今儿早晨着实热了些……”

    大皇子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今日寒凉,我们都是盖了两层被子御寒的。”

    说罢,大皇子仿佛刚刚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说道:“啊对了,太子莫不是身边伺候的人太多,人挨着人,又做了刚才太子殿下亲口说的那种‘耕耘’之事,方才觉得热的?”

    太子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老大你说的什么话!”

    “太子殿下对四贝勒说的是什么话,我对太子殿下说的就是什么话。”大皇子叹了口气:“太子殿下用‘耕耘’一事说四阿哥和四福晋的时候,十三弟十四弟为四阿哥和四福晋开脱,太子殿下生气得很。如今同样的字眼儿用在了太子殿下的身上,殿下,你倒是要恼羞成怒了吗?”

    太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但,转眸看到了康熙帝的神色后,他这种气愤又化成了恐惧。

    “皇、皇阿玛。”太子磕磕巴巴说道:“儿臣,儿、儿臣只是……”

    “混账东西!”康熙帝勃然大怒:“滚出去!这里不需要你!”

    太子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忙不迭地跪了下来,膝行到康熙帝脚边:“皇阿玛!儿臣真的是无心的!无心的!儿臣想着,想着现在大家气氛不太好,说两句让气氛好一点……”

    康熙帝正在怒头上,再加上憋了一个晚上的伤心,登时火冒三丈,抬脚把太子踹出去很远。

    太子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

    梁九功赶忙过来劝:“陛下,十八阿哥的事情还得置办。现下郡王也快醒了,在这儿做这种事情,怕是得和郡王商量一下。陛下不如回房休息一下,好一会儿和郡王商量此事?”

    他口中的“郡王”,说的便是蒙古郡王。

    十八阿哥在这儿折了,总得和蒙古郡王知会一声,而后运送尸身之类的事情再一一操办起来。

    想到那个刚刚去世不久的乖巧小儿子,康熙帝终是悲痛难忍,哽咽着说不出话。

    梁九功会意,让人扶了康熙帝回屋休息,又转身朝着诸位阿哥打了个千儿:“诸位爷,现在皇上需得稍作休息,还请各位爷回去吧。”

    大皇子看着地上那一滩血,高兴得很,却也不好笑出声来,只弯了弯唇角:“梁公公辛苦了。”

    梁九功躬身没说话。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一同准备出去。

    梁九功说道:“恭送四爷、十三爷、十四爷。”

    十四阿哥朝他略一点头。

    等到几个人散去后,太子方才狼狈得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擦了擦唇角的血渍,指了梁九功大骂:“你个吃里扒外的奴才。你不好好的在我那儿叫我起来,倒是提前走了。怎么?有皇阿玛给你撑腰,你当自己是主子了?”

    梁九功躬身,语气淡淡:“殿下说笑了。奴才是得回来复命,又要帮忙置办十八阿哥院子里的事儿,这才赶回来的。”

    “那个贱蹄子呢?”太子眼睛在院子里巡视着,因为天色渐渐亮了,院子里的一切基本上都能全部看清:“我让他在屋子外头守着,有事儿就叫一声。他倒好,居然不管事情就这么走了!”

    小太监吓得瑟瑟发抖。

    刚才被康熙帝训斥过处罚过,他的脊背出的汗已经完全湿透衣衫。

    现在被太子这么狠戾一看,他直接吓得几乎要晕过去了。

    梁九功这便笑了:“殿下说得好笑。您院子里本该有四五个人在廊檐下候着的,奴才过去的时候,只一个最丑的小太监在廊下守着。您要他去弄些冰过去,他便去了。您不让奴才等着,奴才便走了。说来说去,事儿都是您一个人办的,怎么还成了奴才和这小太监的错儿?”

    太子指着梁九功的手已经因为生气而发抖了:“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往后若是我……”

    他身边一个俊俏太监拽了他一把。

    他恍然回神,忙急急打住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殿下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奴才就先走了。”梁九功道:“皇上那儿还等着奴才呢。说起来,奴才并不吃里扒外,奴才一直都是只听皇上的吩咐。”

    说罢,他也懒得朝太子行礼了,转身便脚步匆匆离开了院子,径直朝着康熙帝落脚的院落行去。

    太子恨恨的追了两步,想要惩治这个梁九功。可是胸口被皇上踹得生疼,走了半步就疼得动不了了。

    他身边的一个俊俏太监忙扶住了他:“您别动了。您刚刚差一点就说错了话,幸好梁公公没听出来。您现在还是不去招惹他为好。”

    太子这便想起来,自己之前差点说出口的,往后他做了皇上定然饶不了梁九功。

    得亏了没说出口。

    太子拉住了这个小太监的手:“幸亏有你。若不是你,我这一次怕是要遭了难了。”说罢,他终是没有再和梁九功计较什么,而是让小太监扶着他进屋歇着。

    ——旁的阿哥们都回各自院子了,他虽然带着伤,却不敢现在就走。

    不然皇阿玛揪住这个事儿又是他一个错处。

    毕竟皇阿玛没准许他回去。

    胤禛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他看馥容在院子里,就问了一声四福晋还在睡么。听说福晋已经起身了,忙加快脚步进了屋。

    胤禛进屋的时候,珞佳凝已经正在窗边站着吩咐人去摆早膳。

    胤禛忙过去扶着她:“怎的起来那么早?再多睡会儿就是。”说着就想扶了四福晋坐下。

    不怪他这么小心。

    实在是妇人怀孕不容易,一个跌跤一个碰撞,都能让胎儿出事,甚至危及孕妇性命。

    他不敢用自家媳妇儿的安危做赌注,尽量让她小心为上。这样她娘儿俩安全了,他才放心。

    珞佳凝轻轻把胤禛手推开,低声问:“十八弟那边怎么样了?”

    胤禛把刚才的事儿大致说了一遍。

    珞佳凝知道那件大事恐怕就在最近要发生了,缓缓摇头:“四爷最近都守着我吧,莫要随意乱走了。”

    大皇子必定会趁了这一次的机会,将太子拉下马。

    他做他的,没问题。

    可她不会让他的事儿牵连到她夫君的。

    “十八弟这次的事情颇有些蹊跷,我想要仔细查看一下,无奈这是蒙古,我也没有什么消息来源。”胤禛叹息着,顺手又扶了自家福晋,想要让她坐好。

    珞佳凝面无表情:“我想站一会儿。”

    他来之前她一直都是坐着的,才刚站一下下而已,想多站站。不然坐多了也难受。

    胤禛微笑:“可是,咱们孩子应该是想坐着的。来,听话,坐着舒服。”说着就拉了椅子到她腿后。

    意思不言自明。

    珞佳凝:……

    所以说就不能让这家伙知道她有孕。

    看他这股子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呵护劲儿,简直让她要暴躁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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