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于张明德一案的处理方式,让所有人都暗自沉思一个问题——张明德是从八阿哥府上给搜出来的,为什么皇上没有严加处置八阿哥?

    要知道,前面皇上十分干脆利落地处置了太子和大皇子,一个被废,一个被圈禁,兄弟俩都是做错了事情得了这样的后果。

    而八阿哥藏了这么个江湖术士在府里,甚至还因为这个江湖术士而被皇上在朝堂上训斥,紧接着还被皇上勒令去观张明德斩首之刑。

    偏偏这般的处罚之后,张明德一案好似就这么云淡风轻过去了,皇上对八阿哥没有之后的更加严厉的处罚。

    难道说皇上对八阿哥另眼相看不成?

    皇上那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之前一直支持八阿哥的大臣们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那时候看到皇上因为张明德一案而怒说八阿哥数桩错处,让他们还以为这事儿没有希望了。

    可现在看来,八阿哥即便是犯了这样大的错,皇上依然可以原谅他,这岂不更说明了皇上对八爷的看重?

    这样的思路,给出某些人一个“讯号”:皇上对八阿哥不一般。

    如此思维方式,让许多人忧心也让许多人欢喜。

    九阿哥和十阿哥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在八阿哥观刑后回到府邸后,两人就高高兴兴地去见八阿哥,想着和八哥商议一下之后与朝臣们商议之事——距离太子被废也有一段时间了,东宫之位空缺,总得有人补上去。

    在九阿哥和十阿哥看来,能够做太子的,只有八哥。

    无论品貌还是才学,再加上气度和对朝中政事的把控,八哥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其他兄弟们都远远比不上八哥。

    这回皇阿玛没有处置八哥,肯定是想着留了八阿哥还有旁的意图。

    十阿哥看八阿哥回来了,兴冲冲跑出了府邸,到外头街道迎接他:“今儿怎么样?佟大人上午联系了我和九哥,商议着明天见一面。到时候佟大人会带着几位同僚在酒楼雅间等我们,那儿僻静得很,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八阿哥刚刚观完斩刑,心情压抑得很。

    八福晋让人做了个火盆放在大门口,让八阿哥跨过去。

    八阿哥本来想跨的,眼角余光扫到了八福晋,不由眼神转冷,语气跟着僵硬起来:“你让我跨什么?我又不是刚从大牢里出来,你这是咒我入狱?”

    八福晋没想到八阿哥居然这么生气,而且这是在门口,外涂街道上有行人,里头又有牵连相迎的许多家丁和两位阿哥……

    这么多人看着,八阿哥居然当众给她脸色看。

    八福晋登时不太高兴了,甩了帕子不乐意道:“真是好心没好报。我想着八爷刚从刑场回来,自然身上带了晦气。既然如此,跨个火盆终归是好一点的。你乐意跨就跨,不乐意就不跨。我也没逼迫你。”说着转身就要走。

    八阿哥上前一两步,绕开火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这次的事情,若不是你多嘴在歪头乱言,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张明德的事情,本来被我封得密不透风,你进了一次宫里就全天下都知道了!”

    翊坤宫是宜妃的宫殿,而宜妃又是九阿哥的生母。

    九阿哥本来还想过来劝架,听说自家母妃被提起后,他的手悬在半空,半晌后落了下来。

    八福晋觉得很委屈:“那天我去找宜妃娘娘,结果惠妃娘娘也去了。我没说什么,就是在她们谈起来江湖术士的时候提了两句,说咱们府里也有个厉害的人物。我真没多说什么啊!谁知道她们那么聪明,就这样猜出来了!”

    “有惠妃在你也敢多言!”八阿哥察觉到了九阿哥的表情变化,转而说道:“惠妃是大皇子的生母,你难道不知道?”

    八福晋自然是知道的。

    可她实在受不了,这个她放在心里当做天的男人,居然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当众斥责她。一点都不给她这个嫡福晋丝毫的脸面。

    八福晋瞬间泪如泉涌,猛地推开了八阿哥的手,朝着府邸里头冲了过去。

    八阿哥冷哼一声甩手前行,和她走的不是同一个方向。

    十阿哥有些担忧:“八哥,要不我去看看八嫂吧。”

    这时候八侧福晋走了过来,温和地说:“你们都不用过去了,我去吧。姐姐她心情不好,我去陪陪她。”

    八阿哥看了眼八侧福晋大着的肚子,犹豫着说:“你也别去了。你现在怀着身孕,再被她揪住由头不好。老十,你帮我送侧福晋回屋去吧,我到书房那边等你。”说着,他回头看了眼九阿哥。

    九阿哥就跟着八阿哥先去了书房。

    十阿哥送了八侧福晋到她院子里后,就脚步匆匆赶往书房。刚进门,他便听到了哥哥们在谈论皇阿玛的态度问题。

    他来之前,九阿哥已经把自己和十阿哥一起想的心思告诉了八阿哥。

    八阿哥却有些犹豫:“我总觉得皇阿玛最近不太喜欢我。我每每和皇阿玛提出一些建议,他总喜欢驳斥我。”

    十阿哥这个时候刚好进屋,笑着说道:“八哥你这可真是多心了,试问皇阿玛谁不驳斥?就连二皇子以前是太子的时候,也照样会被皇阿玛整天训斥。那时候皇阿玛不还是疼爱他?”

    这倒是实话,八阿哥紧蹙的眉头稍微地松开了些。

    九阿哥之前还觉得皇阿玛中意八哥了,这个时候听了八哥的话后,却有些犹豫:“八哥这样说,好似也有几分道理。以往太子就算是做错,也不至于会让太子去观刑的地步。皇阿玛的态度,还是仔细想想的好。”

    说罢,九阿哥不由叹气:“不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太子做再多错事,皇阿玛也没说太子位置不保。这两年太子没有太出格的事情,皇阿玛却废了他位置。真的是风云突变,谁也说不准明天会怎样。”

    八阿哥听九弟提到“以前”,不由有些懊悔:“当初我听了你的,不把那张明德留在府里就好了。谁知道后面会出那么多事。”说罢不由得重重叹息。

    九阿哥早就这么觉得了,他好几次提醒八阿哥不要留着张明德,对方却不听他的。现在听到八阿哥后悔的声音,他也只能保持沉默,不好火上浇油。

    十阿哥在旁笑嘻嘻说:“我倒是觉得这一次是好事。最起码,让大家都看清楚八哥在皇阿玛心里的地位了。不然的话,咱们都还在揣着皇阿玛是不是真的喜欢八哥呢。”

    八阿哥犹豫着沉吟,没点头也没摇头。

    十阿哥见八阿哥这个模样,顿时沉不住气了,腾地下站起来:“八哥,要不然弟弟去帮你问一问皇阿玛吧!”

    九阿哥吓了一跳:“你这是要做什么。”

    十阿哥:“我要去问问皇阿玛,是不是真的中意八哥!”

    “老十你别多事。”八阿哥还在左右揣测着,不想节外生枝:“这事儿在我没想明白之前,还是不去打扰皇阿玛的好。不然的话,皇阿玛再一个生气恼了我,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十阿哥口中答应着八哥九哥,心里却不以为然。

    这天从八阿哥的府邸出来后,他当即上马进了宫,跑到康熙帝跟前想要问个究竟:“皇阿玛,您这次罚了八哥,又像是没罚八阿哥,到底是厌恶他还是觉得他好呢?”

    康熙帝今日得知张明德被斩后,心情一直都挺复杂。现在被十阿哥这么一问,顿时好心情全无。

    康熙帝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张明德一案的主犯很有可能是大皇子。

    大皇子毕竟是他儿子,如今已经圈禁在府邸内不能走出半步。

    倘若把大皇子和这件事的牵连细细查出来的话,满朝文武定然会要大皇子给个交代。对他来说,再重的处罚可能就得往绝路上去了。

    康熙帝身为父亲也不想做得那么绝。

    现在,康熙帝只能让其他人都觉得这事儿是八阿哥做的,于是含糊道:“没处罚他,自然是觉得他罪不至此。”

    倘若换一个人的话,就会把康熙帝这番言辞放在心里仔细思量一番。

    可这人是十阿哥。

    十阿哥想着大皇子牵扯到巫蛊被圈禁,太子言行无状被废位。而八阿哥牵扯到巫蛊相关的人却“罪不至此”……

    他只觉得自己得到了“皇阿玛疼爱八哥”的证据,出宫后立刻调头去了八阿哥府上,亲自告诉八阿哥:“皇阿玛亲口承认了,没舍得处置八哥!”

    这下子,此番话顿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原本有些朝臣只是持着观望态度,还不确定支持哪一位皇子为好。

    现在辗转听说了“皇上最疼爱八阿哥”,他们知道立场应该是朝着哪一边的了,不由纷纷站队到八阿哥的身后。

    这事儿不知道怎的,就传到了大皇子的耳中。

    大皇子府邸只是被圈禁“关闭”起来了,而不是凭空消失了。不时还是要有人进进出出的,不然府里的衣食怎么解决?

    这天八阿哥的“传言”就飘到了大皇子的府邸。

    大皇子听了外头这一系列动静后,只以为皇上真的对八阿哥另眼相看了,不由大怒,当即砸坏了屋里好不容易留下来的一个前朝花瓶。

    碎瓷片洒了屋子一地。

    小太监吓坏了,忙去请大皇子妃过来。

    大皇子摔了东西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窗户,他看窗下桌上有纸笔,索性提笔起来,拿纸写道:“皇阿玛,儿子在这儿日夜反思,觉得之前所做种种都是错的。”

    他洋洋洒洒写了两百字的认错书,而后笔锋一转,又道:“若说儿子细观且沉思后觉得哪位弟弟适合东宫之位,儿子觉得八弟温和纯良,又心系江山,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他即将写完之前,大皇子妃正好进屋,看到了他写的最后几句话。

    以前的原配大皇子妃伊尔根觉罗氏早已去世,现在的大皇子妃是大皇子继室。

    这个继室是总兵官的女儿,对于朝堂上的一些事情,并不是特别了解。而且她颇为年轻,也不太清楚这些兄弟们之间的明争暗斗。

    她看着大皇子修书向皇上褒奖推举八阿哥,不由大奇:“您这是何必?八弟他和你关系不同寻常,却从来没关心你一字半句的。你何必又要在皇阿玛跟前褒奖他?”

    大皇子知道她听不懂。

    但是,如今被圈禁在府邸,除了身边这几个女人外,他也没什么旁人的可以倾诉了。

    更何况大皇子妃再不好,也比那些妾室知礼懂礼,且对他一心一意,从未有过外心。

    大皇子扯了扯嘴角:“皇上越是厌弃我,我就越是要夸赞老八。我倒要看看,皇上和老八之间的信任到底有多牢固!”

    大皇子妃隐约有些明白过来,却还是忍不住担心:“您多看顾下自己为好。倘若这封信能起到效果为好。万一皇阿玛疼爱八弟,岂不是要怨你挑拨离间?那样您倒是弄巧成拙了。”

    大皇子哂然:“我再差也就这样了。能拖他下水,就得试试看。成不成总得试了才能知道。”

    而后他托了人,把这封信放在了给惠妃的信中,“正大光明”拜托惠妃把这封信交给皇上。

    现在朝中几乎都在支持拥立八阿哥为太子。

    到了年关的时候,新年将至,这种呼声越来越高,几乎要到达顶峰状态。

    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知道后急得不行,就去找了四哥想对策。

    旁人怎么样,他们不清楚。但是他们俩都知道,四哥和八阿哥不和。倘若真让八阿哥当上了太子,那还真不如二皇子当太子的时候了!

    胤禛面对着焦急的弟弟们,只给了他们两个字:“不急。”

    十阿哥什么都听四哥的,只要四哥说了不急,那他就等着。于是十阿哥回了府里,安心静等。

    可是他们兄弟俩不急,十四阿哥急啊。

    十四阿哥见和哥哥们说不通了,索性跑到完颜家找岳丈诉苦:“八哥和四哥一向不太对付。倘若八哥得势,岂不是说四哥往后就要被他们那一派的人打压了?”

    罗察也着急,可是着急也没用:“一切以四爷为重。且等四爷的消息吧。”

    身边一个个都气定神闲的,就连岳丈也是那种性子软绵的。如今十四阿哥急得炸毛却也无计可施,只能跟着他们一样,等着新年的到来。

    在这番的朝堂变幻之中,四阿哥胤禛冷眼旁观着,却是有了不同的见解。

    这一天,恰逢夫妻俩要进宫去。

    胤禛就叮嘱自家福晋:“你去给皇阿玛请安的时候,多留意一下皇阿玛屋子里的挂饰,还有就是皇阿玛的墨宝。你多看看,然后和我说说。”

    珞佳凝应声:“四爷放心,我心里有数。”

    胤禛这便安心先去给太后请安了——今日两位公主的驸马都来宫里给太后请安,他作为舅哥自然要过去作陪的。

    至于珞佳凝……

    她现在身子愈发重了,平时等闲不出门的。今儿她说要走动走动,为了孩子出生也得多活动一下。

    他这才带了她一起进宫来,想着让她多活动一下,说不定到时候生产也能顺利些。

    只是这般情况下,珞佳凝还是不要往各宫乱走得好。

    因此胤禛在人还没到宫里之前,就遣了高无庸进宫向各宫主子们赔罪,说是四福晋身子重不适宜到处走,怕是没办法到各处去了。

    最后皇上太后德妃她们一致决定,四福晋去皇上的乾清宫就好。午膳时候,德妃也去乾清宫,找四福晋一起用膳。

    这才有了刚才四阿哥叮嘱四福晋的那一番说辞。

    珞佳凝来到乾清宫的时候,正好遇到佟国维和隆科多从前头走出来。

    两人略微打了个照面。

    佟国维笑着行礼:“见过四福晋。”

    而隆科多显然热情的多:“福晋近日可安康?最近天气愈发寒冷,还请福晋主意保暖,莫要着了风寒。”

    隆科多这般说辞倒也不是刻意谄媚。

    佟佳家的人都知道,佟国维和八阿哥走得很近,可是隆科多却一直在向四阿哥靠拢。这般的父子俩不在政治同一条线上的做法,实在让佟佳家人的摸不着头脑。

    不过,也正因为和四阿哥的关系不错,隆科多才有了这番的叮嘱。

    更何况佟佳家是胤禛养母先皇后佟佳氏的娘家,也算是珞佳凝半个婆家人了。再者,五公主的驸马舜安颜,正是佟国维的嫡孙。

    算起来隆科多和珞佳凝也算亲戚。

    可珞佳凝不太喜欢这个宠妾灭妻的男人,面对着对方的关心,也只淡淡说道:“多谢大人关心。”而后再没了旁的话。

    隆科多笑着拱了拱手,父子俩目送四福晋进了屋子。

    佟国维脸色沉沉:“四阿哥不好对付,他这个媳妇儿……”也不好对付。四阿哥府就跟个严密的网似的,外头一点都穿不过去。

    隆科多忙拉着父亲往外走,又不住叮嘱:“都是自家人,何必介意这些。”

    现在佟国维年纪大了,可能是久居高位的关系,在宫里愈发不小心起来。

    儿子隆科多却觉得不管佟佳家如何势大,终归得小心谨慎些。不然真的惹了皇上震怒,一家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珞佳凝进到屋里后,陪着康熙帝说了会儿话,又留意了下屋里的摆设和康熙帝写的字儿。

    康熙帝看着她行动自若的样子,不由叹息:“你倒也是真敢乱动。像是宫里妃嫔,平时这样月份大了都不敢四处挪动,生怕对孩子不好。”

    珞佳凝是现代人,自然知道多走动的话,顺产更容易些。

    其实很多古代人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后宫妃嫔素来娇贵,很多人自己就不愿意多走动。

    珞佳凝就笑道:“皇上的子嗣自然尊贵无比。我家的毛头孩子们,养得糙,我这做额娘的又是个闲不住的,就也习惯了。”

    康熙帝哈哈大笑。

    他听出来,四福晋话里话外都没觉得他们四阿哥府上有多尊贵。

    旁人或许会觉得,这是四福晋自己看轻了四贝勒府的地位。

    可康熙帝觉得,这说明四阿哥从来都没有肖想过皇位这个位置,也没肖想过东宫太子这个位置,所以四福晋才会把这些话说的如此随意。

    如此一来,康熙帝反而更加喜欢老四夫妻俩了。

    回去的路上。

    珞佳凝与胤禛道:“皇阿玛的墨宝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和平时没太大的出入。只是他屋里的摆设,好似添了些以前没有的东西。”

    “你也发现了?”胤禛笑道:“我之前见到皇阿玛拿了个珠串,听说是赫舍里先皇后的,便想着他屋里也有。只是那些摆设,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多打听什么,只能让你来了。”

    “嗯,花架上的那个盏,听说是赫舍里先皇后的遗物。倒不是打听出来的,而是馥容说她曾经在皇宫的库房里见过。至于皇上桌上摆着的镇纸,我曾经在东宫见过。”

    珞佳凝道:“那时候太子还在东宫住着,太子妃与我说,那个镇纸是先皇后留下来的。太子也只敢偶尔拿出来用一下,平时都要交给皇阿玛好好收着,不敢用的。”

    胤禛这便更加心里有了数。

    赫舍里先皇后为皇上留了个儿子,那便是废太子胤礽。

    皇上现在这般想念着先皇后,就会对废太子留有情意。

    进屋换衣裳后,胤禛拿了些文书打算在屋里细看——现在福晋月份大了,他怕她随时需要她,最近都在她这边处理事务,让她能够时常看到他。

    不经意间抬眼,胤禛发现福晋坐在座位上扭动着身子,生怕她是坐累了,正打算扶了她去贵妃榻上歪靠着。

    谁知他刚走到四福晋身边,就见四福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碰她。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胤禛柔声细问:“或者是,疲累了不想走动?不然我抱你去床上歇着?”

    “不是。”珞佳凝语气急切地说着,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汗珠:“我肚子突然疼得厉害。恐怕是要生了。”

    胤禛顿时急了,当即抱了媳妇儿去床上安顿好。

    平日面对着朝堂上风云变幻还能镇定自若的他,这时候却语气慌乱起来,吩咐着贴身伺候的那些人:“快!快!叫太医!叫稳婆!拿水来!拿毛巾!”

    眼看着丫鬟太监们都快快地行动起来,胤禛却还嫌不够迅速。

    他气呼呼地揣上旁边一个空盆,打算亲自去端热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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