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初时,每件事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过了夏天,两道赐婚旨意一前一后下来了。先是弘晖和鄂玉婉的赐婚圣旨,而后是鄂尔泰和喜塔腊氏的赐婚懿旨。

    因为鄂玉婉还没有出了孝期,康熙帝就在这个赐婚圣旨上标明了“婚事择期再议”。

    其实这个圣旨本也可以等到鄂玉婉孝期过后再下的。

    只是鄂玉婉年纪到了,且她管家的水平有目共睹。有许多人家虎视眈眈地盯上了这个好姑娘,明着暗着找鄂尔泰,想要先口头定下来她的婚事,等鄂玉婉出了孝期就定亲。

    鄂尔泰早已答应过雍王妃,却不好说出来。

    一来是他家中没有女主人,没有人能够和那些夫人们“说体己话”不动声色把事情讲得圆满。

    再者,就算他光明正大摊开和那些太太们讲了,也没有办法让人信服,反倒是像他一个小官在说笑话似的。

    鄂尔泰苦不堪言,只能求到了雍王妃的跟前,让王妃帮忙想招式。

    康熙帝知道这事儿后,直接下了圣旨让旁人都住口。又特意在圣旨里说了尊重女孩儿孝期,表明态度尊重女孩儿守孝的礼节。

    这样便十分完满了。

    可是鄂尔泰倒是没想到自己会接到了赐婚的懿旨。

    之前四福晋来他家的时候,问过他几句,譬如喜塔腊氏怎么样,人好不好。倘若他的妻子是个这样脾性的,他能否接受。

    他都一一点头说好,能接受。

    人家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他可不想说她半个字儿的不好来,免得影响了人家姑娘的闺誉。

    谁知没多久之后,一来二去的,那个姑娘居然就成了他的未婚妻。

    鄂尔泰整个人都懵懵的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还是鄂玉婉做主,谢过了那些过来传圣旨的公公,又命人打赏了银钱,十分大方得体。

    鄂尔泰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头,好半晌缓不过劲儿来。觉得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他扭头一看,才发现是二女儿。

    “我?赐婚?太后?”鄂尔泰奇道:“和喜塔腊家的姑娘?”

    鄂玉婉抿着嘴笑:“阿玛不喜欢她吗?”

    “倒也不是不喜欢。”鄂尔泰喃喃说道:“这么个机灵大方的姑娘家,嫁给我一个丧妻的人……她爹爹官职又比我高,这岂不是折辱了她么。”

    这话鄂玉柔不爱听了:“阿玛是这世上最好的阿玛,配谁都绰绰有余!”

    可鄂尔泰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喜塔腊家的姑娘,听后连连摇头。

    还是鄂玉婉三言两语把他的思维给掰了过来。

    “这个亲事是雍亲王妃牵的线,太后做主赐婚的。”鄂玉婉故意伴着脸说:“阿玛如果还在怀疑这件事的话,就等同于是在怀疑太后和雍亲王妃的决定是否正确了。传到太后和雍亲王府,我们一家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她了解自家爹爹,倘若不用贵人们的权势压一压他,他指不定十天半月的都缓不过劲儿来。

    果然,听了大女儿的话后,鄂尔泰整个人都顿时精神了,绷着脸连连点头,再不敢说自己高攀不上人家姑娘的话。

    不过鄂尔泰有一点很坚持。

    ——既然人家姑娘都下嫁于他了,那他更得好好待人家,万不可让喜塔腊氏婚后受半点儿的苦。

    鄂玉婉知道父亲还是惦记着她的娘亲的,如此她已经十分欣慰。

    但,她也乐得父亲和继母关系融洽,这样一来,继母也能待柔姐儿好一些,便不再劝父亲什么,只管让父亲思量着怎么对未来继室更好一些的。

    虽说两道旨意已经从宫里出来了,可是这两桩亲事如何个安排法,太后与皇上还没决定下来,需得细细商量。

    太后把四福晋召进宫里商议过后,决定让弘晖的婚事往后摆。

    如今鄂尔泰已经过了守丧时间,先在年底办了鄂尔泰和喜塔腊氏的婚事,毕竟西林觉罗家没个女主人不像样子。

    明年夏末,鄂玉婉的孝期便也过了。到时候秋日让弘晖和鄂玉婉先定亲,再过个新年后成亲,这样比较妥当。

    珞佳凝觉得这样安排十分妥当,太后就召了喜塔腊夫人进宫,把此时与她说了。

    喜塔腊夫人却怕这样会怠慢了世子爷,哪有两边婚事几乎同时下旨,六品小官儿的女儿婚事却要压过一头去,赶在王府世子婚事之前的道理?

    太后笑道:“这就是你想岔了。仔细琢磨,这个安排并非是因为身份或是其他,而是根据西林觉罗家的孝期来办的。再者,你家女儿是弘晖未来的岳母,有甚不可的?鄂尔泰家缺个女主人,这安排是雍亲王妃都答应的,必然没错。”

    喜塔腊夫人坐立不安许久后,好不容易想通了,强笑着点点头。

    回家后她和迈柱一说,迈柱也犹豫着的时候,当事人他们的女儿喜塔腊氏倒是觉得没什么。

    “弘晖那孩子我曾经见过,十分懂礼的一个。”喜塔腊氏断然道:“雍亲王妃的脾气我也知道些。若王妃介意,必然就不会答应了。既然她答应,那就是她不介意。王府都不在意的事儿,你们两个外人倒替他们发愁起来,何苦?”

    说罢,喜塔腊氏自顾自回了房间。

    最近她开始自己准备绣品了。

    即便是送给旁人的绣品可以让身边丫鬟帮忙来办,但是送给有五方手帕她要亲自来绣的——这五个的归属她已经想好,一个给太后的,一个给雍亲王妃,另外三个则是给十三福晋和给鄂玉婉鄂玉柔的。

    比起惆怅那些繁杂琐事,对她来说,绣好这些帕子更为要紧。可没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喜塔腊夫人和迈柱面面相觑后,自忖和女儿讲道理讲不通,于是把这些愁绪暂时放下,急急慌慌开始置办起女儿的婚事。

    宜妃知道了晖哥儿未来妻子果然是个小官儿的女儿,顿时来了劲,趁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兴高采烈来到了永和宫,想要当面和德妃“说一说这事儿”。

    德妃自然知道来者不善,却也让人好生招待了宜妃。

    等到让人上了茶水点心,她就把把宜妃晾在了那儿,自顾自去侍弄屋里的花草。

    今年的花儿长得特别漂亮,如今入了秋,菊花开得正艳。多看一会儿菊花都比看宜妃来的舒爽。

    德妃拿着一把小剪刀兴致勃勃地修着花枝,越看越觉得花朵美丽,比那臭着脸的宜妃顺眼得多。

    宜妃左等右等没等到德妃侍弄完花草,急了,扭头问:“你宫里的花也没多矜贵啊,犯得着你亲自修剪?”

    德妃斜了她一眼:“我喜欢侍弄花草,自然觉得其乐无穷。若宜妃不喜欢,不看便是,何苦为难我。”

    “你这摆弄花草的心思花费一半在孩子们身上,也不至于弘晖找个这样低微的岳家了。”宜妃冷笑道:“那西林觉罗家穷得响叮当,往后说不得得是弘晖拿了钱财贴补岳家。”

    “即便是贴补又如何?”德妃回给她一个冷笑:“雍亲王妃有的是钱财,便是整个西林觉罗家她都养得起,还怕弘晖他岳家?”

    一想到自家那个能干的儿媳,德妃就骄傲地扬起了下巴:“更何况,我让人看过了。那鄂尔泰是个心里有数的人,万万不可能靠着女儿的婆家来出头的。老四媳妇儿做生意这么精明的人,看人准没错。我做祖母的都不担心,你操心什么?”

    短短几句话把宜妃堵了个嘴严。

    看着德妃这样有底气的样子,宜妃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又嫉妒又羡慕。

    ——德妃的底气哪儿来的?

    还不是四福晋做事有度且善于经营,在京城里都是出了名的银子多到数不完。且四阿哥又十分能干,这才使得德妃底气十足?

    相比较起来,宜妃这边儿子倒是能干,也能赚钱,只是远不如四福晋钱多。而九福晋什么都不行,为人处世一团糟不说,一点忙也帮不上夫家。

    宜妃气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

    她只能没话找话说,这时候无意间说起来一件事:“过段时间皇上就要去巡视热河了。不知道会带了哪些皇子去?你我二人所生的皇子也不见得都能跟去吧?”

    说完这话,宜妃自己愣了愣,又有些生自己的气。

    她本有两个皇子,五阿哥和九阿哥。无奈五阿哥的心都在太后那边,只九阿哥和她亲近一点,如此算来她这边就只有九阿哥一人了。

    而德妃那边有四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三个皇子。

    就算单单是从可能性来说,永和宫这边去个皇子的可能也比她翊坤宫那边要大上许多。

    她这样随口说起来这件事,倒显得是她自讨没趣了。

    宜妃心里不太痛快,拿了个帕子擦了擦唇角,沾去刚刚饮茶留下的点点茶水,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德妃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小鸡肚肠的毛病又犯了。

    说起来她们俩已经在宫里明争暗斗了几十年,德妃如今过得越来越顺遂,已然懒得和宜妃争抢什么。

    见宜妃如此,德妃索性道:“我宫里几个阿哥应该都是不去的。早先皇上已经放了话,许是让老四留下监国。老十三和老十四心疼哥哥又要忙着朝政又要准备弘晖定亲礼,想要留下来帮助哥哥。他们仨应该都不去的。”

    宜妃听了这话后,倒是心里舒坦了许多。

    每每阿哥们跟着皇上出门游历,后宫的人都免不得互相比较一番,哪个阿哥得到了皇上的宠爱,而哪个阿哥又受到了皇上的厌弃。

    如今东宫之位虚悬,皇上一直没有定下来谁是太子,这让后宫诸位娘娘的互相比较来得更甚一些。

    现在看到永和宫的阿哥们都不跟着皇上出去,宜妃觉得自己的九阿哥去不去都没什么所谓了,自然心里乐开了花。

    回到宫里后,宜妃沾沾自喜地想着之后的情形,就听宫人们来禀,说是九爷这会儿得了空,前来宫里给娘娘请安。

    “快让他进来!”宜妃笑着说罢,不一会儿九阿哥进来了,她起身向儿子迎了过去:“胤禟最近愈发丰神俊朗了,额娘瞧着宫里哪个阿哥都不如胤禟你来得好看。”说着低头给儿子整了整衣裳。

    九阿哥不耐烦母妃还把他当个小孩子似的看待,有些烦躁地说:“大男人要什么好看不好看的?能干才在最重要。”

    他相貌偏秀美,因为这个长相,年少时候还被误认为过是女孩儿,这让他十分难受。

    宜妃见状,打算提起来另外一件事来转移话题。

    因为之前在永和宫说起了热河之行的事儿,她这个时候顺口提了起来:“……也不知道皇上会带了你们当中的哪些人过去。”

    “这事儿我倒是知道一二。”九阿哥看宜妃没再提起相貌之类的话题,面色和缓了些:“我和八哥十弟俱都过去。八哥昨儿刚和皇阿玛提过,皇阿玛已经答应下来。”

    宜妃没想到八阿哥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十他们三个阿哥都要跟去热河,不由喃喃自语:“你们一起去啊……可是,老四他们几个全都要留下来的。”

    九阿哥大笑:“那岂不是正好?我和十弟跟着八哥一同出行,没有四哥他们从中捣乱,岂不快哉。”

    宜妃开始多思多虑起来:“这事儿不对劲。为甚你们三个说都去,皇上就轻轻巧巧答应了?又为甚他们三个说都要留下来,就这么容易留下来了?”

    九阿哥觉得母妃太过多虑,有些不耐烦地说:“难道照着你的意思,皇阿玛这次是针对八哥了不成。”

    “这倒是有可能的!”宜妃恍然大悟道:“说不定就是如此。”

    她想,八阿哥前段时间惹了皇上大怒,皇上还在顾忌他。这次前去,皇上说不定顺带着把他的人一锅端了?

    如此一来的话,跟着同去的人说不定就会受到牵连。

    宜妃很少评论前朝的事情,毕竟她对那些事情的见解不算敏锐,且身为后宫之人不能插手前朝的事儿。

    而且郭络罗家这些年来日渐衰落,她没了很大的靠山后,再评论朝前就更加自不量力起来。

    她这些话只放在心里想了想,没有放到明面上和儿子细说。

    九阿哥觉得宜妃有点小题大做,不由厌烦地说:“你怎么想那么多。”

    “这不是想多想少的问题。”宜妃压低声音:“要不这样,你让老八老十去,随便他们。你别跟去了。”

    九阿哥没料到母妃会有此安排,不由一愣:“这次去热河行宫,八哥和十弟都会跟着皇阿玛去。为何母妃单单让我留下?”

    宜妃语气淡淡地说:“我近日来身子不适,想着你在京城多陪陪我。不行?”

    说罢,她又忍不住道:“八阿哥这次出去,少不得还得祭奠他生母。既是如此,那种不太吉利的事儿你也别沾了,留在京城就是。”

    本来她前头那几句还听得九阿哥颇为感慨,想着能够留下陪伴母妃一段时间也不错。

    可听了她后面那些话,九阿哥不太乐意起来。

    “母妃这说的是什么话?”九阿哥气道:“既然是跟着皇阿玛去热河,八哥就没有道理中途自己去祭奠良妃娘娘的道理!八哥再怎么尊重良妃娘娘,那也不至于违了皇阿玛的意思去做这件事!”

    说罢,九阿哥自己又补充了句:“便是八哥努力争取机会去祭奠良妃娘娘,那又如何?不过是孝顺罢了。良妃娘娘去世二年,这段日子一来八哥每每想到良妃娘娘都痛苦不堪。儿子陪着八哥祭奠亡母又有甚不可?”

    宜妃觉得没见着八阿哥怎么痛苦着,总觉得那个老八不过口头说说而已,可惜她没有证据。

    “算了,不提他了。”一想到儿子总跟着老八忙里忙外,宜妃的心就愈发不痛快:“你就留下陪我吧。想要跟他一起的话,下次也成。又不差这一次两次的。”

    九阿哥虽然很厌烦她的这种做法和说辞,但他到底比较孝顺,看宜妃坚持如此,只能不甘不愿地答应下来。

    名单定下之后,珞佳凝瞧见了这个名单,只觉得稀奇。

    真难得,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这十分牢固的三人组,居然这次拆开来了,三人并未一同行动。

    要知道他们仨平时都在一起的,轻易不分开来。

    弘晖恰好在旁边,帮助母亲分析情势:“说不得是八皇叔有什么特别的行动,想要安排了人在京城里应外合。正好九皇叔认识的人多,留在京城的话帮助很大,八皇叔就把他留了下来。”

    九阿哥一直跟在八阿哥身边的做派,已经让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不论九阿哥有什么特别的做法,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地从八阿哥处着手来分析。

    平时珞佳凝一般都很赞同弘晖的说法,不过这一次她倒是有点不同的看法。

    “八阿哥这两年不得圣心,已经让皇上颇为厌恶了。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个机会随行在侧,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应该是带着九阿哥的才对。”珞佳凝边思量着边缓缓说道:“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缘由,才让九阿哥不得不放弃了同行的想法?”

    弘晖斟酌着说:“也指不定是皇祖父的意思。或许是皇祖父觉得他们三个在一起的话,容易拧成一根麻绳。不如分开来,倒是让人放心许多。”

    珞佳凝犹豫着说:“或许如此吧。不过,无论如何,你和你阿玛都小心着点。他们如果真的有什么安排的话,你父子俩同在朝中,互相照应着些。”

    弘晖笑道:“额娘放心就是。有我在,一定护好了阿玛不让他出事。”

    珞佳凝听了这话一愣,抬眼看着人高马大的儿子,她这才意识到自家儿子已经长大,已经到了“可以护着父亲”的年龄了。

    她不由得暗中感叹了下时光流逝。

    正好有件事她想要和四阿哥商议,偏他最近太忙了一时间没有空闲,她索性把这事儿翻出来找了儿子来商议。

    “你弟弟最近酷爱蒙文,我想着给他找一个正儿八经的蒙文师父。”珞佳凝说着拿出来了个名单,递给弘晖细看:“只是我不太清楚这些人里哪个更合适。若是没有合适的,你帮我想想让谁来教导他比较好。”

    弘历的启蒙师父,自然还是张廷玉无疑。珞佳凝相信他能把孩子给完全教导好。

    但是,张廷玉是汉臣,目前来说对蒙文的研读并不特别精进,所以弘历的蒙文师父就得另外来寻。

    弘晖翻看着母亲递给他的名单。

    上面列举的都是朝臣中通晓蒙文且为人比较正派的,无论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是学识广博受人尊敬的,完全够资格来教导王府次子。

    弘晖边看边连连颔首。

    把名单还给母亲后,他仔细想想,却还是有些犹豫:“这个名单儿子能不能那回屋子里细看?虽说他们都很不错,可是个中细节来比较的话,哪个更合适,儿子还一时间拿不定主意。需得仔细揣摩后方才能够有个定论。”

    珞佳凝笑道:“那就给你吧。无论有没有合适的,往后我们娘儿俩再细细商议。”

    弘晖认真应下。

    珞佳凝正要把那张名单再递给弘晖,这时候绿梅来禀,说是四爷回来了,马上就进院子。

    珞佳凝刚打算发话,院子里已经传来了胤禛朗笑的声音:“一进府里就听闻你和晖哥儿在商议大事。怎的?你们娘儿俩如今已经可以商议事务,不需要我来帮忙了?”

    他边说着边迈步入屋。

    这么多年过去,胤禛愈发挺拔俊朗,完全不似有好几个孩儿的爹爹。只是他身上那股子沉稳的劲儿又超出他年龄许多,让人不得不信服他的见解和言论。

    珞佳凝看到自家夫君,顿时笑了:“四爷今儿回来得好早。怎的?皇阿玛今日没留了你在乾清宫议事?”

    “皇阿玛说我们家中事情太多,一来,要为了晖哥儿的亲事做准备,二来,还得帮忙准备着西林觉罗家的事务。恰好今日没甚要紧的,皇阿玛就让我提前归家了。”

    胤禛说着,搭眼朝着四福晋刚要递给弘晖的名单看了过去:“这是什么。”又抬眸朝着弘晖看了一眼。

    弘晖赶忙退到了一旁,把离母亲最近的位置留给了自家爹爹。

    “是我给元寿择的蒙文师父的名单。”珞佳凝说道:“我本来想着让晖哥儿帮忙参考一下,谁更合适。不想四爷竟然这个时候回来了。怎样?四爷觉得有没有合适的?”

    胤禛顺手拿起了名单,拧眉细看:“我怎的瞧着都不太合适。”

    说着他一把拽住了自家福晋纤细的手,笑眯眯地拉着她在自己身边挨着坐了:“你过来,我们俩一起参详参详。”

    虽然他口中说着“都不合适”,可是眸中的笑意不减,显然这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为的就是让四福晋挨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多看一会儿。

    珞佳凝轻轻推了他一下:“我是在说正经事儿呢。元寿好不容易对蒙文起了兴趣,我们需得趁热打铁,借了这个机会让他对此彻底感兴趣起来。”

    “我也是在说正经事。”胤禛故意板着脸,一字一句说道:“我都大半日没有见到你了,好不容易我们俩可以好好说说话,没的为了这个太费心思。元寿的事儿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这两日紧着点斟酌就行。”

    珞佳凝磨着后牙槽说“好”。

    夫妻俩在这边温声细语着。

    弘晖见状,左看右看都没他什么事儿了,于是连连叹着气,放轻脚步慢慢退了出去。

    好吧。

    他爹一回来,他娘就想不起来他了。

    而他爹呢,眼中只有他娘亲,完全没有看到他的存在。

    他还是不留在这边为好,免得碍了他们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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