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佳凝看着儿子和妹夫之间的互动,  笑得不可自已。又见一向羞涩的妹夫有些赧然,她就索性主动岔开话题:“听闻你年后参加春闱?怎样?这次可准备好了?”

    “准备得还可以。”张廷璐一听到和科举有关的话题,顿时来了精神,  顾不上旁的了:“这一次底子较足,考起来比较有把握。”说着他轻轻一叹:“我总不能一直让七公主跟着我受累,也总不能一直受到家里的庇佑而自己不争气,是时候努力一把拼拼看了。”

    张家满门清贵,他父亲张英官拜大学生,  兄长张廷瓒和张廷玉都是走科举路子进而担任朝中要职的。

    两个哥哥在他现在这个年纪都已经功成名就了,  只他还浑浑噩噩每日只能读书干不了旁的……

    虽然妻子没有任何怨言,  可他身为丈夫却总是觉得愧对妻子,愧对孩子。

    珞佳凝望着张廷璐眸中的满满斗志,鼓励道:“张家儿郎素来说得出便做得到。春闱祝你成功,一举夺魁。”

    “夺魁是不可能了。”张廷璐哂然笑笑:“能上榜已然庆幸。”

    珞佳凝笑道:“妹夫不可妄自菲薄。我家王爷说了,你才华横溢定然可以高中。你这是怀疑王爷的眼光么?”

    张廷璐倒是没料到雍王爷对他有如此高的赞誉,  顿时激动不已,拱手揖礼:“多谢王爷和王妃抬爱。我、我真是愧不敢当。”

    两人说了会儿话,七公主拉着五公主已经见过皇上和德妃他们了。如今姐妹俩又带着五公主家的两个孩儿过来了:“四嫂!四嫂!孩子们来看你啦!”说着眼神示意乳母们上前。

    康熙帝给两个孩子取名“初阳”和“初明”,家里人都唤一声“阳哥儿”和“明姐儿”。

    康熙帝意思是,这两个孩子的名字都有初见光明否极泰来的意思,便是说五公主经历了生这两个孩子几乎差点要了性命,但是无碍,  那么往后五公主的日子会更加的好起来。

    说是给外孙取名字,  其实这个寓意是代表了皇上对女儿的祝福之意。

    舜安颜很喜欢这两个名字,当即给康熙帝磕头领旨谢恩。

    倒是五公主,没料到皇阿玛会这样顾念着自己,很开心的同时又有些激动,  眼睛含泪领了皇阿玛好意。

    现在大家每每叫着“阳哥儿”和“明姐儿”,便好似又多了一分对五公主的祝福似的。

    “小家伙如今几天不见就能变个样子。”珞佳凝瞧着俩孩子肉嘟嘟的小脸,喜欢得不行:“可见五妹妹和五妹夫把他们照顾得是真好,养得那么可爱。”

    五公主十分自豪:“那是自然。我们现在心事都已经了结,如今只看晖哥儿他们的了。”说着就往弘晖和鄂玉婉那边望过去。

    几人瞧去之后,正好看到了婉姐儿正抬手轻拍了弘晖一下,脸颊红红的。也不知道小两口说了什么,弘晖居然让婉姐儿红了脸。

    七公主拿着手帕捂着嘴,哧哧地笑:“小两口指不定有什么悄悄话呢。罢了,不打扰他们了,让孩子们自去玩吧。”

    “七妹妹,你家若需呢?”五公主下意识四处看着:“来了好一会儿了,怎的不见他踪影。”

    七公主瞥眼望向张廷璐。

    张廷璐指了指哥哥张廷玉旁边:“刚才我们来了后,溎哥儿就把晨姐儿叫走了。若需看到他哥哥姐姐们俩人在一起玩,就跟了去。”

    大家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望过去。果不其然,七公主和张廷璐的儿子张若需如今也已经五六岁大小了,正屁颠屁颠跟在晨姐儿和张若溎的后面,自顾自地玩得不亦乐乎。

    “他也不嫌跟着那两个人太无趣。”弘历双手背到身后,小脸皱在一起,啧啧叹道:“要我说,溎哥哥和我姐都是死板没意思的,与他们玩,倒不如找了富察家的那几个一起玩。”

    弘历跟着富察大学生马齐学习蒙文有一段时间了。

    马齐已经年老,来回奔波不便。因此弘历经常去富察家跟着他去学习。一来二去的,富察家的那些阿哥格格们就和弘历熟稔起来。

    珞佳凝轻飘飘横了弘历一眼:“行,你嫌弃张若溎和晨姐儿。回头我和他俩说一声,看他们俩怎么治你。”

    弘历顿时小脸煞白。

    别看那俩人一板一眼的好似十分没意思,其实那俩人聪明得很,真想整他的时候,那叫一个花样百出。

    弘历赶忙脚底抹油溜走:“我去找十二叔去玩!十二叔!十二叔!我来了,你等等我!”说着尖了嗓子好歹把路过的十二阿哥给喊住。

    十二福晋是马齐的女儿,弘历自然而然地与十二阿哥也十分亲近。十二阿哥听闻弘历的叫声,顺势回头等着他。

    弘历笑呵呵朝着十二阿哥跑过去,路过晨姐儿的时候,还给晨姐儿做了个鬼脸。

    晨姐儿反应相当迅速,抬手就朝着他手臂拧了一把。

    弘历嗷的一声惨叫。他自己疼得吸溜吸溜倒抽凉气,反而引得这边大人们齐齐笑了。

    这一次的家宴过得颇为舒心。席上言笑晏晏,欢喜不断。对于永和宫众人来说,这种喜悦持续的时间更久,甚至一直到了会试后、殿试后。

    因为张廷璐考中了。不止考中,还是一甲第二名的榜眼。

    他这成绩比他大哥张廷瓒还好,得知这个喜讯后,永和宫这边所有人都欢喜不已。、

    德妃当即拿了大批的赏赐源源不断送往七公主府邸。

    而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即刻快马加鞭赶到了七公主府去见张廷璐,说什么都要拉着他一起喝一杯。

    张廷璐犹还觉得自己在做梦:“……真榜眼?”

    前来宣旨道贺的官员看他那呆愣愣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恭喜驸马爷贺喜驸马爷,您真是高中了!请接旨吧。等会儿还得去宫里谢恩呢。”

    皇宫是张廷璐进进出出了许多次的地方,可作为天子门生去谢恩,这还是头一遭。

    他浑浑噩噩地上了高头大马,身披红绸,马儿都走着了他仿佛还在梦中一般,眼睛空茫不知道魂儿飞到了哪里去。

    七公主一看自家夫君这鬼样子就知道坏了,一拍大腿:“不行。不能让他这么着。太丢人现眼。”说着自己把衣裳一扎,让人备了车子,远远地跟在了张廷璐后头。

    倘若张廷璐一会儿要是还没回神眼看着会出丑的话,她好歹能提醒一二。

    十四阿哥不敢置信地看着已经远去的七公主和七驸马,抬手遥遥指了他们俩好半晌,慢吞吞扭头问身边十三阿哥:“他们俩就这么走了?我们兄弟二人兴冲冲过来给他们道喜,他们竟是懒得搭理我们?”

    十三阿哥已经习惯了七公主这样子,宽慰道:“你看七姐姐这样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

    “怎么习惯!”十四阿哥一脸痛心地说:“往年她再怎么咋咋呼呼的,都好歹记得还有我这么个弟弟。如今她夫君高中,眼看着要加官进爵了,却一下子忘了我这个弟弟。我心里难受,着实难受。”

    十三阿哥挑着眉梢去看十四阿哥。

    据他所知,十四阿哥不是这种小心眼儿的人啊。怎么今天忽然转了性子?

    更何况十四阿哥与七公主一同在永和宫长大,七公主是个什么脾气,十四阿哥是最了解的。往年也没见小十四有甚生气举动,今儿却这般作起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事儿肯定有后招。

    十三阿哥决定再仔细看看。

    就在十三阿哥静等着十四阿哥作妖的时候,十四阿哥已经等待不急,作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一撩衣袍拽着十三阿哥的衣袖就往七公主府里走。

    “七姐姐这般对我们,我们身为弟弟心痛难忍。”十四阿哥对着十三阿哥眨巴眼睛:“听闻七姐姐在公主府藏了不少好酒,平时我们兄弟俩来,她也不见得舍得拿出来。如今她不在,而你我又正好已经被她迎进了公主府的大门……”

    十三阿哥脚步微顿:“他们夫妻俩进了宫,我们动她东西不好吧?”

    “什么叫动她东西。”十四阿哥朝他挤挤眼睛:“我们这叫被姐姐姐夫抛弃了,心痛难当借酒消愁。有什么不对。”说着就把十三阿哥强行拉了进去。

    十三阿哥:“……”

    他已经可以预见到七公主回来后的咆哮模样了。

    这一次七驸马十分给力,考的名次很高。康熙帝龙心大悦,授予他翰林院编修的职位,又定下来次月去热河行宫的计划。

    只不过七公主和七驸马虽然这一次很得圣心,却没法跟着去行宫了。毕竟张廷璐不日就要去翰林院任职了,去行宫的时候脱不开身。

    七公主和七驸马感情那么好,她自然不可能丢下七驸马自己在京城。于是她决定留在京城陪伴七驸马。

    其实这一次七公主留下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胤祥和胤祯那两个臭小子,居然敢动了我的藏酒!”七公主一想到那天面见皇阿玛后,回家发现藏酒少了一半,就气得牙痒痒的:“这一次我一定求了皇阿玛,不让老十三和老十四跟去热河,留他们俩在京城。看我不治了他们!”

    说着说着她就撸起了袖子。

    珞佳凝笑得开心:“好,那我也助你一臂之力,我也求了皇阿玛让他们俩留京。”

    七公主感激涕零:“果然还是四嫂对我最好了。”

    这一次去往热河行宫,其实阵仗并不算大。毕竟康熙帝年老体衰,已经禁不起舟车劳顿,更无法顾及太多的随行人员。

    这一回,康熙帝只带了四阿哥一家和五阿哥一家,以及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出行。

    原本康熙帝还要带上九阿哥的,毕竟九阿哥十分机灵,也懂得异族语言,带了他绝对不吃亏。

    说起来这个好事儿还是宜妃为九阿哥求来的。

    无奈九阿哥自己不肯跟去,康熙帝又素来不喜欢勉强这些儿子们,看九阿哥不乐意跟着,他便脸色沉沉地答应了九阿哥的请求。

    以前去热河行宫,都浩浩荡荡十分热闹。此次前行,则低调了许多。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好些日子方才抵达行宫门口。

    珞佳凝到了行宫后便自行歇息了,好半晌没看到胤禛到院子里来,便遣了人去问:“王爷去哪里了?皇上不是先回院子歇息了吗,王爷应当不用去皇上跟前才对。你们去看看王爷在哪里。”

    她倒不怕胤禛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只是她觉得现在皇上身子不适,说不定心情也会跟着不太好。

    既然如此,胤禛乱跑的话说不定会惹了皇上不高兴,那倒得不偿失了。

    珞佳凝便没歇着,沐浴过后躺在榻上翻书看,顺便等一下关于四阿哥的消息。

    不多会儿,过去找四阿哥的奴才没来回话,胤禛自己倒是大步流星回到了屋子里,亲自来见她。

    “你去哪儿了,怎的那么慢才来。”珞佳凝一看到他,便说话不用那么绷着了,有什么讲什么:“皇阿玛刚才身子不适,我略看了他后便回了屋。若他知道你在行宫乱溜达,指不定醒了后会责罚你!”

    “责罚”二字其实是夸张了,但是,不高兴可能是有的。

    康熙帝如今已经年迈,很多事情无法顾及周全。这样的情况下,老人家对于自己掌控不了的许多事情就会显得不太高兴。

    譬如孩子们的行踪。倘若孩子们在他允许范围外乱跑乱逛的话,他老人家指不定会怎么想。

    更何况经过连日的路途奔波之后,刚才下车的时候,康熙帝明显心情不太好,显然是年迈的身体和旅途的劳累让他身体和心理都极其疲惫了。

    如此一来,他发火的时候脾气会更大。

    看到四福晋这般紧张的模样,四阿哥反而是笑了起来。

    “这事儿你无需担忧。”胤禛自信满满地说:“我既是去乱跑,自然有我的道理,而且不会让皇阿玛知晓。”

    说罢,胤禛凑到四福晋身边,神秘兮兮地问:“你猜我刚才做什么去了?”

    珞佳凝横了他一眼,懒得多说什么。

    胤禛自顾自道:“之前我们来行宫的路上,有几个人一直想要参见皇阿玛,都被我让人给暗中以各种缘由拦在了半道。我打算一会儿皇阿玛醒来的时候,就‘安排’他们去见皇阿玛。”

    康熙帝年纪大了,只休息这一会儿的话,自然歇不过来,旅途劳累造成的疲乏之下,脾气还是会很大。

    珞佳凝奇道:“你到底拦了什么人?”

    “反正晚膳前你就知道了。”胤禛低声笑着:“等皇阿玛一发火,你便能明白我的安排。”

    珞佳凝的好奇心被勾起来,搞得连歇息一下都没能成,压根睡不着。索性一直看书到晚膳时间。

    傍晚的时候,她迟迟没等到康熙帝遣了人叫她参加晚宴的事情,反而等到了一个消息。

    ——官员朱天保因上疏奏请复立二皇子为太子,被皇上痛斥一番后,说他为不忠不孝之人,命人把他拖了下去,诛之。

    此人是翰林院检讨,为人有些直愣愣的,说不上好坏,但是一直觉得二皇子乃是先皇后所生,血脉最为纯正,一直支持二皇子。

    如今他自以为“耿直”地奏请皇上,却得了这样一个被诛杀的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珞佳凝呆呆坐了一会儿,叫了安福来问:“王爷在哪里?”

    “王爷本是在御花园走着,听闻皇上传召,便去了皇上屋里。”安福低声说:“到现在,皇上屋里也就他们父子俩在说话,至于说的什么,奴才便不知道了。”

    珞佳凝轻轻颔首。她抬头望了望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从空气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接下来的几日,康熙帝又陆续收到了一些大臣们请求立八阿哥为太子的奏折。

    之前那一年能够风平浪静,不过是因为太后薨逝后国丧期间,不好提及立太子的事情。

    现在国丧过去,皇上本就不同于寻常百姓,不需要为母亲守丧够三年,等国丧过了便也如常了。因此这些臣子就蠢蠢欲动,开始为了自己支持的皇子而再努力一把。

    康熙帝对这些奏折都以“斥责”来对待。

    不过,这些人的举动到底是影响到了这位当了几十年皇帝的帝王。

    回到京城后。

    康熙帝思及往日种种,再想到行宫里遭遇的那些破事儿,顿时觉得立储之事不能再推迟了。

    再迟下去的话,那些人虎视眈眈之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就会朝着他不可掌控的方向发展下去。

    他毕竟老了,走路慢了写字都拿不住笔了。倘若哪个儿子真想对他不利——特别老二老八老九老十都还年轻力壮——他就可能真的对付不过他们。

    “不行,朕得拟一个诏书。”康熙帝颤颤巍巍地捏着笔,他的右手已经大不如前,但是稍微写几个字或者是签个名戳上印鉴,都还可以做得来:“梁九功,朕要写诏书。你给朕研磨。”

    胤禛忙走了两步上前去:“皇阿玛,让儿臣来吧。梁公公年纪大了,研磨对他来说也是在是难为他了。”

    梁九功感激不尽:“多谢雍亲王体谅奴才。只这是奴才分内的事,奴才来就可以。”

    康熙帝听了儿子的话后,后知后觉抬眸望过去。他怔怔看着梁九功头上几乎全白了的头发:“你也老咯。”

    “奴才是老了。”梁九功笑着,脸上皱纹挤出来菊花一样的纹路:“可皇上您还年轻着呢,皇上圣明。”

    康熙帝摆摆手:“不行了,我老了。我得赶紧把字儿写了,不然我这右手一会儿还得抖。”说罢,他索性指了四阿哥道:“你磨墨。你磨的墨汁朕写着顺手。”

    胤禛笑着应了下来,走到桌边,仔细磨着。

    康熙帝看着差不多了,开始执笔书写。

    胤禛在旁边用眼角余光注视着诏书上的内容,越看越心惊肉跳,却还不能表现出太大的喜悦来,只能强压下满腹的心思,装作在垂眸认真磨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诏书终于书写完毕。康熙帝看着上面未干的字迹和盖好的印戳,满意地点点头,招手让四阿哥过去:“老四你来看看,朕这个写得如何?”

    胤禛其实刚才已经将诏书内容完全尽收眼底了。可是此刻,他装作第一次见到它似的,故意眼睛在上面扫视一圈,而后忽然走到了康熙帝跟前,撩了衣袍跪下。

    康熙帝愣住:“你这是何意?”

    “儿臣感念皇阿玛一片心意。只是现在,儿臣觉得不是适当时机立储。”胤禛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悲戚意味,哽咽着说:“儿臣见皇阿玛把此等大任交给儿臣,儿臣感激不尽。只如今,二皇兄的位置被撤了不久。八弟被人提议也才过去一两个月。现下若立儿臣的招数一出,只怕会殃及雍王妃他们跟着受累。”

    康熙帝没料到四阿哥会来这么一出:“此话怎讲?”

    胤禛恳切道:“东宫之位一向是所有人最关注的事情。若诏书一出,儿臣家里上下都会被人盯得死死的,片刻也不得闲。旁人只会认为儿臣和雍王妃在皇上跟前极尽谄媚之言,才会让皇阿玛驳斥了立八弟的提议、转而想要立儿臣。他们不会知晓八弟当年做的那些事情,不会明白皇阿玛处置八弟和儿子没关系。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也不会相信儿臣是无辜的。”

    康熙帝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老二和老八的势力盘根错节,而老四一向不结交党羽。万一真被大臣们一起盯住了,难保那些人会不会针对老四。

    他当初能废了老二两次,在那些人看来,他就能再废一次老四。

    因此,在他废掉老四之前,那些想扶了老二或者老八上位的朝臣,必然会拧成一股绳子去针对老四。

    “是朕想得简单了。”康熙帝喟叹道:“正如朕当初要立胤礽似的,没有多想。只是想要扶持朕最心爱的儿子上位,却没考虑到朝堂的诡谲万变。”

    思及此,康熙帝终是点了头,抬手示意:“胤禛你先起来吧。诏书,朕是下定决心要这么办了,不会更改。只是,现在不拿出来就是。”

    康熙帝想想,也有道理。

    既然想要传位给老四,主意定下就行,也没必要现在就公布出来。

    于是康熙帝让梁九功的小徒弟帮忙把诏书藏在了御书房的匾额后面,此事只有在场的四五个人知道,对外并没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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