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看着顾遇。
他的睫毛很长,密密匝匝的,垂着眼眸的时候总是能挡住他些许目光。
这样一来,就给他的眼神笼上了一层朦胧之感,让人很想探究一下朦胧后面的神秘。
心痒痒。
珍珍抬头亲了亲顾遇的眼睛,当她的唇撤离之后,顾遇果然睁大了眼睛,让她能清清楚楚地从他眼中看见自己。
“不告诉你!”
珍珍的心咚咚咚地跳,小脸儿瞬间通红,飞快地跑了出去。
顾遇抬手摸了摸眼睛,小姑娘嘴唇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麻痒痒的。
“坏丫头!”顾遇嘀咕一声,唇角微微翘起,荡出的微笑迷人极了。
好在珍珍没看见。
不然又得看呆了去。
袁富贵的王府就是长广县第一世家杜家的宅子,经过顾遇这番骚操作,长广县几大地头蛇全部被一网打尽。
也不怕你闹,几千兵马摆在那儿的,要碾压你容易得很。
几个世家也是有持械的家丁,在乡下的庄子也是有坞堡的,坞堡易守难攻,然而在朝廷的大军面前,它就是个渣渣。
用投石机将裹满了油脂的大石头点燃雨点子一样往坞堡里扔,不用半个时辰,也不用一刻钟,不过眨眼工夫,就能摧枯拉朽般将坞堡给摧毁掉。
三大家族抄家,他们犯下的罪行按律满门抄斩。只有十岁以下的男丁免于一死,跟妇孺一起被发卖为官奴,世代不可赎身。
除开别的罪恶,就贩卖人口这件事儿,三大家族没有一家不参与。
因着动静太大,每天都要杀好多人,顾遇就没让珍珍跟他一起回长广县,而是让珍珍在岛上做药,等他派人去接。
故而珍珍完全不知道顾遇在长广县有个杀神的名头,能止小儿夜啼。
这宅子占了整整一条街,大得很。
但袁家人丁少,这么大面积宅子住着空得慌。
于是袁富贵就命人将宅子左右两边儿的院墙都砸了,改成两排带商铺的小院儿。
小院儿靠王府这面儿全建成两层楼高,这样一来就比原来的围墙还高。
王府的私密性就更好。
只是这么一搞王府的面积也不过是缩水五分之一。
还是贼大。
袁富贵想了想,就将剩下的院子一分为二,分出去的那一半儿租给县衙,给珍珍开医馆用。
租出去最好,卖是不可能卖的,毕竟他也不能保证将来林怀的老婆能不能生,万一贼能生呢?多点儿宅子将来他嗝儿屁了也好分。
顾遇每天忙得早晚就不见人,他将从岛上挑选出来的几个年轻人安排进县衙,让县丞坐镇县衙,自己则带着人下乡。
从几大家族手中缴获的田地全部要登记造册,顾遇命人将这批土地就近分给佃户,但他又怕这些土地到了佃户手中之后又被人强买了去,那他分地的行为就成了笑话。
故而顾遇分地之时还定制了朝廷回收土地的官方价格,命人将这个价格下乡宣传到每个人。
这件事顾遇已经吩咐下去一个月了,这会儿下乡去看正合适。
他一下乡就要走好几天,稍微在家歇一歇又要下乡。
珍珍也忙得早晚都不见人影,她也从岛上挑了好些学医学得不错的人,又张榜招募坐堂大夫。
为了扩大她自己的影响力,就让亲爹帮她宣传京城小神医的名头。
这活儿袁富贵简直不要太熟悉!
很快珍珍就扬名了,然而因为她是县主娘娘,故而没人敢来找她看病。
珍珍:……
挺大个医馆杵在长广县的繁华地段,然而却门可罗雀……
“我决定了!我要跟小哥哥下乡!”珍珍捧着小脸儿看街上的人来人往,忽然一拍桌子,吓得旁边儿的药童没拿稳药杵,砸脚上了,疼得抱着脚跳。
珍珍说干就干,她挑了不少常用的药丸出来,还挑了不少常用的药材,带着几个学徒就出发去找顾遇。
顾遇说这几天他在红树乡,珍珍就带着人往红树乡去,进了红树乡的地界儿,她就让学徒敲锣打鼓地满村宣扬:“义诊!”
“惠民药局义诊了!”
“惠民药局奉皇命义诊,看病不要钱哟!”
“吃药不要钱!”
村民们一听不要钱,一个个地全跑出来了,拉着学徒文东问西。
学徒态度很好地对大家伙儿说:“是真的义诊,钱在你们大家的兜里,你们不给我们也不能抢,真不是骗人的!”
“你们看到村口的那棵大树没?有辆马车的地方,就在那儿!”
“哟,你是村长啊,你是村长更好,我们先生带着惠民药局的文书呢,你可以查验!”
学徒这边儿在宣传,珍珍那边儿已经带着人用布绕着大树围了几个小隔间出来,作为检查室。
村民们陆陆续续赶到,可是见珍珍团队的一个比一个年轻,就迟疑了。
“哪儿有这么年轻的大夫啊?”
“你们不是哄着我们玩儿的吧?”
大家议论纷纷,没人敢上前去看病。
珍珍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就笑着对质疑声最大的几个村民道:“这位大婶儿,你少说得有五天没解大手了!你晚上还难以入睡,就是入睡也会一直做梦,睡不安稳。
早起嘴巴发苦发臭……”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大婶儿,不说别的,大婶儿是有口臭,这个站在她身边的人都能闻到。
大婶儿连忙点头:“对对对,您说得真准!”
珍珍又指着另外一个男人道:“这位大叔,你最近是不是小解刺痛分叉尿不尽?”
“外带腰酸背疼托抽筋儿?”
大叔:……
“ 三叔就是那样的!我跟三叔一起尿过尿!”男人还没点头,一个少年就嚷嚷了起来。
珍珍没管不好意思的男人,对另外一个年轻媳妇道:“你没有怀孕,你是气血不调……
你宫寒,不易受孕,不过不用怕,我能治。”
小妇人的脸色瞬间就煞白起来,她尖声道:“你胡说,我是怀孕了!”
珍珍耸耸肩:“你可以去镇上找大夫再看看,当然如果舍不得钱,就再等两个月,看你的肚子能不能大就知道我是不是胡说了!”
小妇人着急死了,她扯着身旁老夫的袖子哭道:“娘,我肯定是怀上了,您别听她瞎说,她年纪这么小,又没上手把脉,咋可能知道别人有啥病?”
珍珍见她这样就知道她是想孩子想疯了,于是就再度提醒道:“你吃我几帖药,再忌一下凉水,我保证把你的病给治好,往后能生大胖孩子!”
眼前这个女人的生子压力应该是来自于婆家,要是婆家太在意生育这件事儿,不能生的儿媳妇日子就会很难过,故而珍珍就故意提到大胖孩子,她这么一说,那年轻妇人身边的老妇果然脸色好看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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