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海穴位于下腹部,前正中线上,当脐中下1.5寸,经属任脉,又名脖胦,被称之为肓之原穴。
也就是《灵枢·九针十二原》上所说的十二个原穴:即肺之原太渊,左右各一;心之原大陵,左右各一;脾之原太白,左右各一;肾之原太溪,左右各一;肝之原太冲,左右和一;膏之原鸠尾;肓之原脖胦,也就是气海。
《铜人腧穴针灸图经》记载:“气海者,是男子生气之海也。”
气海穴有培补元气,益肾固精,补益回阳,延年益寿的功效。
很多武侠小说以及仙侠小说中也都有气海穴的说法,什么气海被废,一身法力和功力也就废了,原本的高手也就变成了普通人,终生没办法修行。
仙侠小说和武侠小说里面的一些武功仙法虽然是杜撰的,可小说来源于现实,很多关于穴位之类的描述其实都是源自于中医的说法,只不过更为夸张而已。
这会儿王申江脉象危急,也就胸部尚有余热,一丝正气尚存,绕脐部位更是有一个凸起的硬块,这会儿针刺气海穴,风险肯定是有的,岳少江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你说的风险肯定是有的,可疾病有标本之分,治疗有缓急之别。”
云珩点了点头问:“这个时候如果拘泥于紧急,不针刺气海,那么肿块怎么消散?”
岳少江微微沉吟。
云珩继续道:“如果肿块不消散,经脉不通,气也就难以疏通。”
岳少江没吭声,依旧在衡量着利弊。
王申江的这个情况其实也不算复杂,辩证还是比较容易的。
中医的辩证和西医的区别还是挺大的,中医治病,这个病的难易程度并不能单纯的以严重和不严重,危急和不危急来判断。
有时候病情危急,可病因却不一定有多么复杂,辩证也不一定有多难,有时候病症不重,可因果纠缠,辩证才更复杂一些。
刚才给王申江做了检查,又询问了岳少江一些细节,王申江的这个病症云珩已经完全搞清楚了。
其实不仅仅是云珩,岳少江心中其实也清楚。
但,清楚容易,做决定难。
特别是给给一些大人物治病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要更谨慎,更难以抉择,毕竟后果太严重了。
东汉时期的名医郭玉是汉和帝时期的名医,医术精湛,就曾给汉和帝说过治疗穷人和治疗达官贵胄的区别。
医生治病最注重细节,也就是人体皮肤、肌肉、和脏腑的关系,而这些往往是通过气血的运行和微弱的脉象来判断的,在治疗的时候医生的心态是很重要的。
给普通人治疗的时候,医生往往都能够保持平稳的心态,所以能超常发挥,可在给达官贵胄治疗的时候,医生要么紧张、要么恐惧、要么患得患失,治疗的时候不仅仅容易判断失误,而且容易难以取舍,不能放心大胆的去治疗。
到了现在,其实都不存在什么大人物不大人物了,只要是危重的患者,没几个医生能保持平稳的心态,特别是中医,中医治疗的方法多变,不拘泥于形式,没有一个章程去规范,合不合理都没办法判断。
“老伙计!”
老人站在检查床边上,不停的呼喊着。
“云医生,老王又吐血了。”
王申江虽然已经昏迷了,可还是时不时的吐血,把老人家吓坏了。
“气不通,则血不止。”
云珩再次给王申江做了检查,对岳少江道:“不能犹豫了,准备针灸吧。”
“云珩,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岳少江还是有些犹豫:“这一针要是下去,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不能等了,再等下去也同样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云珩微微沉吟,然后下定了决心:“田增明,准备银针,艾柱!”
田增明应了一声,急忙去准备东西去了。
“云珩,你考虑清楚,你这一针下去,哪怕见效了,后果也是相当严重的,以后就很容易出现气血不和,一旦气血不和,就会导致正气不和而肝气旺盛,从而导致脾土受到克制。”
趁着田增明把东西还没拿来,岳少江再次给云珩说着后果。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云珩盯着岳少江:“可如果这会儿不针刺气海,就没有以后了。”
岳少江:“......”
云珩一句话,岳少江这才突然醒悟。
他刚才一直在考虑后果,万一没效果怎么办,哪怕有效果针刺气海的严重性也不容忽视,却恰恰忽视了眼前的问题。
“云医生,你尽管放心大胆的抢救,真要有什么事情,老头子我给你作证,责任我来担着。”
边上的老人插了句嘴,毕竟云珩和岳少江的谈话他是听的到的。
老人能和王申江相交莫逆,自然也不是一般的老头子。
“这些后续再说吧。”
云珩也没问老人的身份。
这个时候自然是治病救人要紧,别的什么都是空话。
“云医生!”
田增明来的很快,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放着已经消毒的银针和准备好的艾柱。
云珩捻起银针,先针刺气海,然后用艾柱开始艾灸。
“再去准备五壮!”
田增明拿来五壮艾柱,云珩艾灸到第三壮的时候又让田增明去拿了五壮,继续持续艾灸。
现在医用艾柱都是制式的,长短粗细都是一样的,一壮燃烧完差不多就是十六七分钟,云珩正在灸第四壮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高振祥带着急诊科的医生到了,来的医生还抬着担架。
“王老怎么.......”
进了门,高振祥就急忙询问。
“别吭声!”
正在艾灸的云珩眉头微皱,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
高振祥急忙闭嘴。
作为急诊科主任,高振祥自然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他已经看出来了,云珩好像正在给王老做治疗。
“你们先出去吧。”
高振祥向其他医生挥了挥手,让抬着担架的医生出去,自己则走到了岳少江边上,轻声问道:“王老怎么样了?”
“还不好说。”
岳少江眼睛一直盯着云珩,心中的石头还没有落地。
这会儿云珩已经针刺了气海,而且已经艾灸到了第三壮,可王老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肿块也没有消散的迹象,这让岳少江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了。
“很严重?”
高振祥问。
这会儿王申江昏迷不醒,云珩正在艾灸,高振祥也没办法做检查和诊断,只能看着,王申江具体什么情况他也看不出多少。
“嗯!”
岳少江点了点头:“如果艾灸过后王老能醒来,那就没事了,要是醒不来.......有可能真的就醒不来了。”
“......”
高振祥张了张嘴:“这么严重吗?”
“行了,少说两句。”
同样站在边上看着云珩艾灸的老人没好气的打断了高振祥的询问。
他这会儿已经心乱如麻了。
“秦老!”
高振祥这才注意到边上的老人,再次吃了一惊。
刚才在路上他还猜测究竟是谁把王申江带来这边的,没想到竟然是秦老。
秦溪源,交大医学院的前院长。
云珩这会儿是心无旁骛,专心的给王申江艾灸,第三壮结束,继续第四壮,第四壮刚开始没几分钟,诊室门口又有人进来了。
魏增平和严永年以及马铁全三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王老!”
进了门魏增平就急忙喊道。
“别吭声!”
这次没等云珩开口,秦溪源就回头呵斥道。
人家小伙子这会儿额头都有了汗水了,这些人还打扰。
“秦老!”
魏增平和严永年三个人也吃了一惊。
不过却没人敢吭声了。
岳少江走过去,拿纸巾给云珩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他很清楚,云珩这会儿的压力要比他大的多。
等云珩艾灸完第四壮,马铁全这才向岳少江招了招手,和严永年几个人一起出了诊室。
“小岳,王老是什么情况?”
出了诊室,马铁全就询问道。
“痢疾兼见吐血不止,从脉证来看是寒湿结于肠腹而发的痢疾,王老年龄大了,这次痢疾又好几天不好,体内淤血聚结于脐中,导致正常的血不能回归经脉.......”
岳少江详细的说了一下情况。
听着岳少江说完,其他人还没什么反应,马铁全的脸色却已经变的相当凝重了。
“这么说云珩已经针刺气海了?”
马铁全问道。
“对,已经针刺气海了,这会儿正在艾灸,王老能不能醒过来,就看肿块能不能消散了。”
岳少江点了点头。
“这么严重?”
严永年吃了一惊。
“嗯,情况相当严重。”
岳少江点了点头:“要是不针刺气海,先消散肿块,王老可能坚持不住。”
“呼!”
马铁全深吸一口气,然后又长长的吐出。
云珩比他想象的要果断的多呀。
情况岳少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以马铁全的水平自然也马上想到了针刺气海,可想到容易,做决定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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