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称呼?”
江海国的妻子停好车,然后不好意思的问着云珩。
“我叫云珩!”
云珩客气的道。
“云医生,太麻烦您了。”
江海国的妻子急忙道。
“嫂子您太客气了,我上次坐车的时候就是老哥救人的那次,当时小姑娘落水,老哥那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云珩笑着道:“我一直都是很钦佩老哥这种人的。”
“我们家老江一直都是热心肠。”
江海国的妻子叹着气:“就这性子,其实也没少吃亏,可他就是改不了。”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老哥这种人多了,咱们的社会才和谐不是。”
云珩笑着道。
“嗯,云医生您说的对。”
江海国的妻子点着头,最起码她能和这位云医生说上话,不正是因为他们家老江那次救人的事情吗,要不然那么多出租车司机,人家这位云医生也不至于能记得住。
“老哥现在什么情况?”
云珩一边跟着江海国的妻子向住院部走着,一边询问道。
“目前还是说是精神性失明的可能性最大。”
江海国的妻子叹着气:“我们家老江这都住院十多天了,可就是一直不见好,医院这边各种检查做了一大堆,药也用了一大堆,钱都花了五六万了,还是老样子。”
“五六万?”
云珩吃了一惊:“花了这么多?”
现在距离上次救人满打满算其实也才过了十二三天,两个礼拜只是一个大概的说法,十二三天,花了五六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当然,住个院,花五六万,听上去其实还真不算离谱,可也要看什么情况,如果是做手术什么的,一个大一点的手术,你五六万可能都下不来,如果没有做手术,只是单纯的常规治疗的话,这钱花的可不少。
“应该有五万六七了,我冲了三次费,第一次冲了一万,过了两天补充交了三万,前几天我又补充了两万,刚才护士已经给我催费了,说卡里的钱不够了。”
江海国的妻子叹着气,给云珩解释道:“云医生,花钱我倒是不心疼,生病了,该治疗还是要治疗的,可花了这么多钱,我们家老江依旧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到现在其实还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只是常规治疗?”
云珩问道。
“也就每天吃药,输液。”
江海国的妻子道:“沈主任说给我们家老江开了几个特效药,能贵一些。”
“只是吃药输液,十来天时间就五六万?”
云珩眉头一皱。
“准确的说今天也才第十一天。”
“呵,真是够可以的。”
云珩心中哼笑一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云珩来曙光进修也二十来天了,对曙光这边的收费标准还是知道的,就正常而言,床位费护理费各种算下来一天最多也就二百出头,当然这个不算药费,可就算是加上,只是单纯的吃药输液,十一天五六万,这真的相当夸张了。
当着患者家属的面,云珩并没有说什么,这会儿觉的夸张也只是云珩个人的看法,具体的他还不清楚,所以也不会在患者家属面前表示出什么,免得给患者家属误导,给人家曙光带来什么麻烦。
说着话,云珩和江海国的妻子已经到了眼科的住院部。
曙光是综合医院,有中医眼科也有综合眼科,综合眼科也就是西医,江海国所在的科室正是综合眼科。
进了病房,云珩就看到江海国躺在病床上,病床微微升起了一些,头部那边比较高一些,江海国就那么躺着,眼睛睁着,好像盯着天花板,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老江!”
江海国的妻子走上前喊了一声。
“你怎么又回来了?”
江海国听到声音,这才挣扎着起身。
“老江,有人来看你了。”
江海国的妻子对江海国说道。
“老哥!”
云珩客气的和江海国打招呼:“能听出我的声吗?”
“听不出来。”
江海国盯着云珩的方向,却看不到云珩,听着云珩的声音,他也没什么印象,毕竟云珩也只是他拉过的一位乘客而已,这都过了十来天了。
“老哥,那天你救人的时候,我坐的您的车。”
云珩提醒道。
“是小兄弟呀。”
江海国这才想起来了:“你是曙光医院的医生?”
上次江海国拉云珩就是在曙光门口拉着云珩去同济的,当时江海国是下水救人,女孩救上来之后云珩也帮忙了,江海国有印象,知道云珩是医生。
也就是他看不到,要是能看到,肯定一眼就能认出云珩。
“对。”
云珩走过去,在病床边上坐下,道:“刚才正准备下班,遇到了嫂子,才知道老哥你住院了,怎么回事?”
“那天回去之后就感觉有点冷,没当回事,冲了个澡,吃了饭就床上躺着,还睡不踏实,第二天早上起来就看不见了。”
江海国叹着气:“这么多天了,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当时说让老哥你回去弄点姜汤喝一下,你没喝?”
云珩问。
当时下水救人的不仅仅江海国,所以当时云珩给几个人都叮嘱了,回去喝点姜汤。
这倒不是云珩就知道不喝姜汤会生病,只是一个预防,喝点姜汤,祛祛寒,能防止感受外邪,这就像是打疫苗一样。
有的人不打疫苗也没事,有的人打了疫苗也有可能感染,只是一个概率问题。
“吃了饭就睡了,也是没当回事。”
江海国有点不好意思。
“云医生,您的意思是我们家老江这个情况还是和上次救人有关系?”
江海国的妻子问道。
“肯定有关系。”
云珩说着话已经开始给江海国诊脉了“全身疼痛,头疼,恶寒,各种眼科检查和脑部检查又没问题,很显然不是眼病。”
一边说着云珩又问了江海国几个问题,然后查看了一下江海国的舌苔。
脉象沉细,略紧,舌淡而润,苔白腻,从脉证上看虽然没有明显的寒证,可综合来说江海国的情况和云珩刚才那会儿判断的没多大出入,属于寒邪直中少阴所导致的暴盲。
因为江海国那天救人的时候云珩就在边上,对病因本就有个判断,现在各方印证,基本上可以确诊。
“不是眼病?”
江海国的妻子不解道:“那怎么看不见了呢。”
云珩解释道:“上次老哥下水救人,加上当时风比较大,寒邪入侵,寒为阴邪,很容易损伤人体的阳气,重寒、大寒往往都是长驱直入,直入中三阴,一旦伤及太阴,就会出现吐、逆,伤及厥阴........”
“肾藏五脏六腑之精气,上注于目,开窍于耳,经脉穿膈、入肺......可以说和发音、听力、视力都是息息相关的,一旦伤及少阴,就有可能出现失音、耳聋、目盲等一些症状。”
“云医生,那我这个病好治吗?”
江海国有些激动的问道。
云珩说的一些专用词他虽然听不太懂,可大概意思他听的明白。
他这个情况是上次救人的时候感受了寒邪,水凉,吹风,下雨这些,然后导致的,这个道理听上去可信度就很高了。
患者是不懂医,可他知道自己每天都干什么,状态如何,做了什么事,医生要是能把这些理说通,其实是很容易让患者信任的。
一些厉害的名家医手为什么让人感觉到神,就是因为他们能通过脉证说出一些患者自己都忽视的问题。
住了十天院,钱花了不少,一点起色都没有,江海国都快绝望了,上午的时候江海国还给妻子说着,要不就不看了吧,家里已经没钱了。
在这种时候,听云珩说了这么一番分析,江海国突然就看到了希望。
“既然辩证清楚,治疗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云珩点了点头。
这个病不难治,主要是江海国现在并不在他们中医科,而是在眼科这边,虽然是同一家医院的医生,云珩也不好贸然插手人家眼科这边的治疗。
要是启建平过来,自然是无所谓,科主任级别地位就很高了,权限也大,寻常主治都不敢在别人家科室指手画脚,更何况云珩还只是进修医生。
“云医生,那.......”
江海国的妻子也带着期待看着云珩。
云珩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吧,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等医生上班,你们可以提议看一下中医,要求中医会诊,或者要求转科室,在这边我的处方下了你们也不好用的。”
这也是换了江海国了,一位毫不犹豫下水救人的英雄,云珩愿意给他想点办法,要不然这一番话云珩是不会说的,这一番话说出来,遇到那种不识趣的患者家属,转过头把你卖了,麻烦的还是自己。
这事在医院并不少见。
人心复杂,知人知面不知心,黑心医生有,坏心眼的患者和患者家属也有,很多患者家属救人前一套,救人后一套,多了去了。
“云医生,我们知道了,谢谢您。”
江海国的妻子点了点头,然后握着江海国的手,对云珩道:“明天我会给沈主任说,不会说您过来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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