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珩明白陆骐骁的意思。

    结束与星耀的十年合约,他就可以从y姐的手里拿回那个视频。

    只有到那个时候,他就再也没有了顾忌。

    陆骐骁知道温珩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也不再多加劝说,“算了算了,我也不拦你。毕竟,你进这娱乐圈都是为了她。”

    “我会跟她保持该有的距离的。”温珩沉声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

    10月19日,沈以乔特意向团里请了一天假。

    因为这一天,是沈云澜的忌日。

    沈一彦也特意推掉了手头上的工作。

    天气阴沉,好像有要下雨的预兆。

    两辆车都停在山脚下,沈开政、姚妗、沈以乔和沈一彦,一行四人徒步上山。

    沈开政把心情不好明显地写在了脸上,姚妗挽着他的手臂,也是面色凝重。

    沈以乔与沈一彦跟在父母的身后,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压抑。

    墓园遍地种植松、柏、竹,林下绿草如茵,阶沿多置盆花,环境清幽肃穆。

    几人缓缓拾阶而上,再走过长长的通道。

    沈开政把一捧香槟玫瑰放在墓碑前,沉声道:“云澜,我们来看你了。”

    香槟玫瑰,是沈云澜生前最爱的花。

    沈以乔望着灰白色的墓碑,碑上用金色底楷体刻着沈云澜三个字。

    奇怪的是,沈云澜的墓碑上并没有她的遗照。

    关于这个问题,沈以乔也曾私下问过父亲,沈开政回复说沈云澜从小就不爱拍照,所以家里没有她的照片,墓碑上也不放她的遗照。

    确实翻遍整个沈家,也找不出一张沈云澜的照片来。

    “以乔,一彦你们跪下,给姑姑她磕几个头。”

    每年祭拜,沈开政都会让他们姐弟两人跪下,给沈云澜磕几个头。

    两人二话不话,“扑通”一声跪下。

    “姑姑,我来看你了。”望着墓碑上沈云澜三个字,沈以乔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似的,胸口堵得慌,就连呼吸都不顺畅。

    明明连沈云澜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也想不起跟她有关的事情来。可每次来拜祭她,心里总是堵得慌。

    沈以乔手掌撑地,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因为在记忆里,并没有关于沈云澜一星半点的印象,沈以乔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倾诉思念。

    一旁的沈一彦却红了眼,絮絮叨叨地说着小时候的事情。

    “姑姑,你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我会照顾好我姐的。”沈一彦抬手轻拭眼角,微微笑道:“我会努力帮她寻一如意郎君,让她早早嫁出去。”

    沈以乔:“……”

    上一秒钟嘴上还说着会好好照顾她,结果下一秒钟就盼着早早把她给嫁出去,把照顾的任务甩给别的男人。

    真是她的好弟弟呢!!!

    “姑姑,你别担心我姐嫁不出去,追她的人多着呢。我偷偷跟你说啊,我姐她有喜欢的人,那小伙子可帅了。说不准呀,明年她会带多一个人来看你呢。”

    沈以乔:“……”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沈一彦这么八婆???

    沈一彦还是絮絮叨叨个不停,“他们俩生的小孩肯定会很漂亮的,到时候我们督促他们多生几个,就当报效祖国了……”

    沈以乔实在没忍住,用力掐了一把沈一彦的手臂,恶狠狠地警告道:“你别胡说八道!”

    她跟那个人,八字都没有一撇呢。就属他满嘴跑火车,啥都敢乱说。

    “姐姐姐,你轻点你轻点……”沈一彦疼得呲牙咧嘴,“你撒手,我胳膊快要废了!”

    “姑姑她看着呢,你别以大欺小!”

    沈以乔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谁让你胡说八道的!”

    还当着父母的面呢。

    等会儿他们要是追问起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开政大概是心情不好,又或者也许没把沈一彦的话当真,倒也没八卦追问沈以乔的感□□。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再陪你们姑姑好好说说话。”

    “好的。”沈以乔接过话。

    沈以乔曾在别人嘴里听说过,沈开政与沈云澜自小兄妹情深,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沈云澜死的那一年,沈开政都快疯了。

    半个月,暴瘦了三十斤,后来还被送进医院,疗养了一个星期。

    沈云澜是沈开政不能提及的痛,所以这些年,大家都有意不在他的面前提沈云澜三个字。

    “好,那我们先走了。”沈一彦拍了拍沈开政的肩膀,安慰道:“爸,姑姑她肯定不愿意看见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臭小子!”沈开政冲着沈一彦姐弟俩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直至沈以乔和沈一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里,沈开政才收回目光。

    他掏出手帕仔细擦着墓碑上的灰尘,仔细拭擦了两遍之后,便坐在墓碑边上,目光温柔,语气宠溺地道:“你生前最爱干净了,这里风大尘多,我天天有安排人过来擦,可还是免不了染尘。”

    “云澜,以乔她最近一直在忙,没什么时间来看你,你不要介意。”沈开政嘴角扯出一个很淡的弧度,“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姚妗不插话,知道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与沈云澜说,安静地站在边上。

    她不经意抬头,看见年轻的男人身穿黑色衬衫,手里捧着玫瑰香槟缓缓向他们走近。

    “温先生,你来了。”姚妗的语气并不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出现。

    温珩分别向沈开政夫妇问好,然后把花束放在墓碑前,沉声道:“澜姨,我来看你了。”

    每年沈云澜的忌日,温珩都会前来拜祭。

    知道温珩要来,所以沈开政找借口把沈以乔姐弟打发先走。

    那厢,沈以乔和沈一彦已经回到山脚下。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姑姑她长什么样”沈以乔问:“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记得。”沈一彦看了沈以乔一眼,“你跟她长得有几分相似,想知道她长什么样,你去照照镜子大概就知道了。”

    “我跟姑姑长得有几分相似”沈以乔有几分疑惑。

    沈一彦长相随父亲,而她,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

    现在突然听说她长得像姑姑,沈以乔才有疑惑。

    沈一彦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连忙打圆场,“有一句话什么说来着,外甥多像舅。所以侄女像姑姑,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解释,好像也说得通。

    沈一彦赶紧转移话题,“我们走吧,我公司还有事等着要回去处理。”

    “好。”沈以乔的话刚落音,又惊道:“我的手机呢?”

    沈以乔习惯性摸手机看时间,这会却怎么也找不到。

    “有没有在你的包里?”沈一彦问:“又或者,你是不是忘带出门了?”

    沈以乔把包里外都翻找了一遍,还是没发现它的踪迹,语气笃定地回复沈一彦道:“我有带出门,来的路上,我还接了一个电话。”

    “那只有一个可能,落在山上了。”沈以乔推门下车,“你在这儿等我,我回去找。”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沈一彦出言阻拦道:“我给爸他打个电话,让他给带下来不就行了吗?”

    “别打扰爸爸跟姑姑‘叙旧’,我走一趟很快的。”

    “哎,姐……”

    “嘭”的一声关门声打断了沈一彦的话。

    望着沈以乔匆忙离去的背影,沈一彦连忙掏出电话给沈开政打电话。

    可打了两遍,都是无人接听。

    沈一彦只好给姚妗打电话,可同样是没人接听,语气难免有几分急躁,“你们倒是接电话啊!!!”

    也不知道温珩在不在,万一让他姐给撞个正着……

    这要怎么给她解释?

    温珩,对了,给温珩打电话。

    谢天谢地,温珩终于接了他的电话。

    温珩语气掩饰不住着急,“温珩,你今日有没有来拜祭我姑姑?”

    “刚到。”温珩听出沈一彦语气不对劲,眉头微蹙,“出什么事了?”

    “我姐她手机落下了,现在折身回去拿。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回避一下。”

    “好,我知道了。”温珩挂了电话。

    温珩果然在墓碑边上发现了沈以乔的手机,捡起来交到沈开政的手里,“沈叔叔,刚刚一彦打电话给我,以乔她手机落下了要回来取,我先走了。”

    沈开政点了点头,“好。”

    温珩冲着墓碑深深鞠躬,“澜姨,我走了,改日再过来看你。”

    沈以乔从山脚一路小跑而上,远远的,看见一个身穿黑色衬衫的男人,还没等沈以乔定睛辩认清楚,那人便没入了拐弯道,没了踪影。

    男人身材欣长,背影看着有些眼熟。

    好像是,温珩。

    很快,沈以乔便被自己这个想法逗乐了。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谁都像是他,明明是毫无相关的事情,可拐了几个弯,也会想到是他。

    她这是病,真得好好治了。

    见母亲冲着自己招手,沈以乔敛起心神,加快脚步向他们走去。

    沈以乔一路走得急,呼吸有些喘急,“爸爸妈妈,你们有看见我手机了吗?我和一彦回到山脚了,发现手机不见了,想来应该是落在这儿了。”

    “来,给你。”沈开政把手机交还给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瓜,语气宠溺道:“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丢三落四啊。”

    “人总有犯错的时候啊,这犯迷糊也是一样的。”见墓碑前整齐地摆放着两束香槟玫瑰,沈以乔疑惑地问:“爸爸,刚才谁来拜祭姑姑了?”

    他们来时,明明只带了一束香槟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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