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雨幕下的年轻男女,还没迈进中医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先传了过来。
陈帆打眼往前面一看,一个年轻女子,一手撑伞,另一手扶着一位瘦骨嶙峋的青年男子。两人在雨中相互依偎,缓缓地艰难而行。
这一路冒雨而来,两人共用一把小型且破旧的花伞,衣服全都湿透了,看这两人的衣装打扮,像是西南山区某些少数民族,应该不是江水本地人。
见他们是往中医馆走来,陈帆从藤椅上翻身而起,捡起靠在红木桌边的黑色大伞,大步流星的迎上前去。
“雨太大了,你们两个的伞太小了,用我这把伞吧。”陈帆跑到二人跟前,把手里的黑色大伞递了过去。
手持花伞的女人抬头看了陈帆一眼,犹豫着接过他递来的雨伞,微笑着道谢:“谢谢你啊,小哥。”
她说话的口音,带着比较浓郁的川蜀口音,不过听起来清脆婉转,别有一番韵味。
陈帆也接过她手里的花伞,目光落在女人身边这位瘦骨嶙峋的年轻男子身上,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这时,那女人再次开口:“小哥,我跟你打听一下,桃花村神医,陈帆陈医师,是不是在前面的那个中医馆里头?”
“是的,我就是陈帆。”陈帆咧嘴一笑,淡声答道。
女人明显愣了一下:“你就是?”
陈帆催促一声:“雨这么大,先别愣着,有什么事进了中医馆再说。”
“哦哦,要得要得。”#@$&a;
女人点点头,赶紧扶着年轻男子,加快些脚步,一路往前进了中医馆。
“这雨下得真是不巧,好在这个桃花村,好人蛮多,先是一个放牛的妹娃把这小花伞送给我俩,随后又遇见了你这善心的小哥。”
进门之后,女人收了伞,望着外头的大雨,嘴里嘟嘟嚷嚷地说了一通,旋即,目光落在陈帆身上,既有些感激,又有些疑惑:“小哥,你真的是陈帆,陈医师?”
陈帆拍了拍身上的雨水,点点头,轻笑一声:“是的,这个中医馆,是我开的,我是这里唯一的中医大夫。”
“你们从哪儿来?”陈帆说完,随口问了一句。%&a;(&a;
听到陈帆这句话,女人开口,介绍道:“我叫谷春雨,这是我的老公,叶国华,我们是从大凉山过来的,之前在安定煤矿上干活,自从三年前我老公得了肺病,就回老家休养了。”
陈帆像个邻家小哥,嘴角带笑,认真听着谷春雨的介绍,听完后,一脸温和地点点头,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把大概情况了解一番。
陈帆的问题,基本上都是谷春雨作答,她老公叶国华沉默不言,偶尔剧烈咳嗽几声。
这个四川女人比较健谈,回答问题同时,顺便说起了前几年在安定煤矿上的遭遇,以及最近这段时间跟着老公四处求医的艰辛。
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三年前,叶国华在安定县的一家小型煤矿干活,不幸得了肺矽病,煤矿老板不给医药费,也不给报医保,只给了几千块的遣散费,安排他回家调理。
回家之后,谷春雨带着叶国华去过当地医院治疗,各种检查化验做了一堆,西药中药也吃了不少,始终不见好转。
最近几个月,他的病情急剧恶化,每次咳嗽撕心裂肺,痰中带血。
陈帆也早就注意到,叶国华才三十出头的年纪,脸色惨白,眼眶深陷,瘦骨嶙峋的模样,好像一副行走的骨架一样,被肺病折摩得不成人形。
谷春雨给陈帆介绍叶国华病情的时候,叶国华也抬头打量着陈帆,喉结滚动了几下,看起来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没能说出口,又剧烈咳嗽起来。
“你别急,有什么话,我来替你跟陈医师说就行。”
谷春雨连忙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她的动作很轻柔,看向叶国华的时候,眉眼里带着一抹温柔,在外人看来,这个女人,对她这位患病的爱人是极好的,至少做到了不离不弃。
“好了,大概情况我都了解了,你扶他过来,我给帮他把把脉。”陈帆看一眼咳得很厉害的叶国华,没有浪费时间多问,直接交代一声。
“噢噢。”谷春雨连忙点头,扶着叶国华,坐在陈帆对面。
陈帆在叶国华手腕下垫了方巾,抬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细细的把了两分多钟,眉头忽然一皱。
谷春雨见陈帆皱眉,有些紧张地询问道:“陈医师,我老公这病,你能治吗?”
“能治。”陈帆先是点点头,随后又一脸严肃地说:“不过在治病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不要隐瞒。”
“什么问题?”谷春雨看一眼陈帆的脸色,莫名的有一丝紧张。
“我这问题比较尖锐。”陈帆盯着谷春雨看了一眼,淡声说道:“你跟我进一下内诊室。”
陈帆说完,起身走进了内诊室。
谷春雨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犹豫片刻后,迈步跟了进去。
“把门带上。”
谷春雨刚进内诊室,就听到陈帆略显冷漠的声音。谷春雨把门关上,转过身来,却看见陈帆面色冷沉,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谷春雨微微一惊,挤出一抹笑容,语气生涩的说:“陈医师,你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好好回答我。”陈帆脸色严肃,声音也有些冷,此刻,他完全不像刚才问诊那般,亲切温和。
谷春雨愣了一下,老老实实的点头:“陈医师,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我不会撒谎的。”
“你老公平时的饮食起居,是不是你照顾的?”陈帆直接问道。
“是的,他生病这些年,吃的喝的都是我亲自照料。”谷春雨如实回答。
“那你是不是在他的食物里,放了一些不该放的东西?”陈帆的声音突然抬高了一些。
“啊?”谷春雨瞪了瞪眼,好像没听明白似的,反问了一句:“陈医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帆深深看她一眼,脸色一沉:“那我说的直白一些,你是不是在你老公的食物里投过毒,而且,不止一次?”
“没有,没有。”
谷春雨摆摆手,猛地摇头。
“我刚刚把脉,探查过他的身体情况,脉象显示,他不仅患有严重肺病,而且有慢性中毒现象。”
“毒素遍布全身,可见他中毒很久,除了人为投毒,長期喂食,我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
陈帆一针见血地说道。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投毒。”谷春雨急忙否认。
见陈帆一脸质疑,她忙不迭解释道:“情况是这样的,两年前,有个老中医给了我一个偏方,他说用民间五毒做药引,搭配几种中草药,可以治我老公的肺病。”
谷春雨说完,她在衣兜里找了找,掏出一张已经泛白的方子,递给陈帆说:“这个方子,我一直都留着呢。”
陈帆接过方子看了一眼。
上面的药引,是华夏民间五毒,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除,搭配红景天,薄荷脑,金银花,连翘等中草药,起到治疗肺病的作用,但总体而言,分明就是一副毒药!
陈帆看了这个方子之后,脑子里浮现出“以毒攻毒”四个字来,心中忍不住一阵恶寒:“你老公使用这个偏方,有多久了?”
谷春雨抿着唇,思考片刻后说道:“一年零八个月,几个月前,他病情加重,实在吃不下这个药,我就不给他用了。”
说完,她又弱弱地看向陈帆:“陈医师,你实话告诉我,我老公的情况,还有得治吗,治起来需要多少钱,这几年一直在给他求医问药,家里实在没有钱了,能借的也都借遍了……”
陈帆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下来,说道:“诊费这方面,你不用担心,至于你老公的病情,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他现在是全身上下遍布毒素,情况非常危急,淤积在五脏六腑的毒素随时可能爆发,一旦毒素爆发,神仙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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