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帆一脸诧异。
中医他的老本行,除非遇到不可抗的因素,否则他绝不会轻易放弃。
李小秀继续说道:“姐心里清楚,你开中医馆的初心是好的,救治了那么多人,名利双收。”
“可是,中医馆从开业至今,出了不少事了,而且一次比一次闹得吓人,你继续干下去,往后还不知道会摊上什么大事呢。”李小秀道。
“姐,凡事有利有弊,咱不能因噎废食啊。”陈帆反驳一句。
李小秀端起酒杯,又缓缓放下,一脸认真的对陈帆说道:“你现在路子广,关掉医馆,也不愁吃喝,钱也不少赚,还免去一大堆麻烦,家里人安心,你也省心,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说完,李小秀的目光投向陈大壮,随口问道:“大壮,你说对不对?”
“这个嘛,我觉得要尊重小帆自己的意见和想法。”陈大壮憨厚地笑笑道。
李小秀听了,有些郁闷的瞪他一眼,而后转头看向陈帆。
却见陈帆一口气喝光杯子里剩下的白酒,一脸坚定的说道:“姐,您别劝了,中医是我毕生的事业,不管遇到多大困难,摊上多大事,我都不会关掉医馆。”
“按照我的构想,保健堂中医馆,现阶段在咱桃花村打响名头,将来要开到江水城,沪城,燕京城,甚至海外。”
陈帆的一番话,令李小秀愣了许久。
当了一辈子农民,李小秀骨子里都是“小农思想”,谨小慎微,小富即安。
这一点,其实在陈大壮身上,也有所体现,自从大壮回家以来,他一心扑在山南,勤勤恳恳搞农业种植,每天早出晚归,辛苦操劳,来钱也不快,但胜在踏实,安稳,日子也过得去。#@$&a;
而陈帆却完全不同,他办的每一件事,都是夹风带雨的大事,有点富贵险中求的感觉。
在李小秀看来,陈帆若是行差踏错一步,将来吃公家饭,甚至挨枪子,都是有可能的。
当姐的自然希望弟弟走得稳一点,尤其是娶了媳婦以后,最好老婆孩子热炕头,赚点安稳钱做个富家翁就行了,可这孩子从小就倔,认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
不过,转念一想,陈帆的坚持,也不是没道理。他有本事,又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身为姐姐从未给予任何帮助,反倒劝他放弃热衷的事业,也是有些说不过去。
“来,啥也不说了,喝酒。”%&a;(&a;
李小秀想通了,端起酒瓶,给陈帆倒满,自己也续上,姐弟二人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陈帆察觉到林紫苒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陈帆扭头看她,很默契的凑近。
林紫苒便低声在他耳边说道:“老公,我支持你。以后遇到什么事,我们一起扛。”
“好。”陈帆笑着回应。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吃罢午饭,外面艳阳高照,气温上升到二十六七摄氏度,给人一种提前入夏的错觉。
陈大壮把陈帆拉到一旁,有些神秘的对他说道:“小帆,有件蹊跷事,哥一直埋在心里,憋了很久了,想跟你说道说道。”
“嗯?”陈帆微微一愣,问道:“什么蹊跷事?”
陈大壮犹豫了下,没有直说,而是带着他往外面走:“你跟我走,到地方了再说。”
“好働。”
兄弟二人走出家门,迈着大步往山南走去。
一直走到半山腰,才停下脚步。
陈帆扫了眼四周,发现这个位置,正是之前他和王富贵挖出几件宝贝的区域。
“难道大哥在这里另有发现?”
陈帆心里忍不住闪过一个念头。
旋即,只见陈大壮指着地上种植的那一片沙参,一脸纳闷的说道:“小帆,这片区域的土壤,好像有点奇怪,无论种什么,生長速度都特别快,之前种绿植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后来绿植被毁,便该种沙参,结果两个月不到,其他地方刚長到十公分,这里都快成熟了。”
闻言,陈帆又是一愣,片刻才回过神来,仔细一瞅这地上長势喜人的沙参,再瞅瞅远处那些刚長了十公分的“幼苗”。
他迈步往前,俯身抓了把沙土,粗略一看,跟其他地块的土壤没什么两样,闻一闻气味,土腥味中带着一缕奇异的香。
闻到这缕香气,陈帆脸上露出笑容,撒掉手中的泥土,站起身来,对大哥说道:“以前总听老人们说,山南是块宝地,搭荒了实在可惜,如今一看,还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哥,咱捡到宝了。”
“山南的确是块宝地。”
陈大壮见弟弟笑得这么开心,脸上也露出笑容,却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忧虑:“只不过,种下去的东西長得太快,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会。”
陈帆一脸肯定的答复道:“这里的土质特殊,种的东西才長得快,只要不是专门用化或生長素催出来,不会有任何问题。”
“嗯,有你这句话,哥心里踏实多了,这片山里种植的所有药材,一点化肥和农药都没用过。”
陈大壮点点头,又继续说道:“还有你上次给我研究的那个太岁,我把它种在这片土里,没怎么料理,前段时间发现它已经生根发芽了,且有扩张繁衍的迹象。”
“是吗?”
陈帆眼睛瞪大了。
两百株沙参,并不值钱,長得再快再好,也只是普通药材而已。
但是太岁,那就不一样了,它可是世间少有,可遇而不可求的珍稀药材。
这东西,野外难觅踪迹,人工无法培育,偏偏药用价值极高,物以稀为贵,因此市面上才有“一两太岁一两金”的说法。
如此,陈大壮的一番话,却给了陈帆极大的惊喜。
他迈步往前,从茂密的沙参丛中,很快就发现了長在阴暗处的太岁。
陈帆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扒开周围的土壤,看见它那盘根错节的根茎,习惯了风轻云淡,处事不惊的陈帆,竟也难掩内心的激动,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许久,他站起身来,喜出望外的对陈大壮说道:“哥,这东西要好好照看,将来我有大用处。”
“那是必须的。只要你用得着,哥一定悉心照看它。”陈大壮笑着答应,而后又说:“我琢磨着,在这里建个大棚,免得被人惦记,你看怎么样?”
“可以啊,太岁喜阴,对温度和湿度都非常敏鱤,盖个大棚最好不过。”陈帆点头认可。
“那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就开工搞起来。”陈大壮道。
“正好我没什么事,陪你一起干。”陈帆咧嘴一笑道。
陈大壮摇头拒绝:“不用,你刚结婚,没事就在家多陪陪媳婦,搭棚这事哥在行,自己一个人干就行。”
陈帆听了,挠挠头,还想再说点什么,就看见山脚下走来几个穿制服的人,边走边朝他招手。
“看样子是找你的,去忙吧。”
陈大壮催促一句。
陈帆会意,随手采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晃晃悠悠的下山去了。
陈帆叼着狗尾巴草,晃晃悠悠的走到山脚,抬眼一扫,发现站在不远处等他的那几个穿制服的人,年纪都在四十上下,警衔颇高。
为首那人,陈帆之前在特勤大队跟他见过几次面,江水城治安局局長,李青山。
李青山见到陈帆,往前走了几步,笑眯眯的说道:“还是你小子舒服啊,有钱有闲,还娶了林家的千金,日子过得悠闲自在,比神仙都安逸。”
“您误会了,我可一点也不闲,而且最近手头很紧,穷得叮当响。”陈帆扔掉嘴角的狗尾巴草,扯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老话说得好,财不外露,虽说陈帆现在的资产可以用“亿”做单位来计量,但他始终保持低调,一点也不像某些土豪或者暴发户,有点钱就开始喘瑟,经常炫富,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李青山知道陈帆在哭穷,却也不计较,望着眼前的青山绿水,笑笑道:“等我退休了,要是体力还行的话,索性来这承包几亩水田,再弄块山地,当个老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应该有点意思。”
说完,他又微笑着补充一句:“到时候,我在你家附近盖个房子,跟你做邻居,你看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桃花村很适合养老。”陈帆笑着道。
李青山含笑点头,而后面色又逐渐严肃起来,微微叹了口气。
见状,陈帆问了句:“您遇到什么难题了么?”
“嗯。”李青山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秦队長上次前往马来,执行的任务是缉拿荭通要犯,结果功败垂成,令人惋惜。”
李青山眉头轻皱,而后目光一闪,认真的注视着陈帆。
陈帆眨眨眼,他跟李青山打过几次交道,每次他用这种眼神看人的时候,都是要宣布某些重大决定。
果不其然,李青山接下来说道:“经过慎重考虑,组织上决定,由你带队,完成这个任务。”
“嗯?”
陈帆愣了一下。
他身为特勤队的教官,名头听着挺响亮,实际上却是编外人士。
由一个编外人士带队完成境外任务,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李青山瞟了陈帆一眼,迈步凑近,伸手搭在他肩上,淡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应该犯嘀咕,为什么我们事先没跟你商量,就直接做决定?”
陈帆点了点头。
李青山的指尖在陈帆的肩上点了三下,面色很严肃,压低声音说道:“我是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戴罪立功?”
陈帆眸光微凝,面色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叶氏一家三口突然死亡,与你有脱不开的干系吧?”
李青山目光烁爆,凝视陈帆道。
结果,并没有从陈帆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异常。
陈帆心理素质极强,即便李青山把话都说到这程度,他的脸色依旧十分平静,面沉如水。
于是,李青山继续往下说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完美的犯罪。”
“你的手法很高明,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罪证,可你不要忘了,那胡海,还在看守所里待着呢。”
这回,陈帆的脸色有些细微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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