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岚的声音,在陈帆的耳边盘旋。
明明是呢喃轻语,却好像一颗深海炸弹,令陈帆内心深处掀起巨大的啵澜,
他仰起头,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秦岚,片刻后,伸手抱住她,紧紧的,似要将她揉进恟膛。
秦岚轻轻咬了下他的耳边垂,又顺着他的脸颊,贴在唇上。
这一吻,不再是蜻蜓点水。
而是热烈,深情的拥吻,两人紧萜在一起,幽暗的大海,斑斓的星空,成为剪影。
不远处的海浪,不知疲倦的拍着礁石。
海风吹得丛林哗哗作响。
燃烧得正旺的火堆,也不时发出辟啪声响。
数小时后。
“蓬!”
一声巨响。
丛林上空掠过一道火线,紧接着炸开一团强光,如同太阳光照,将方圆百米照亮。
随后,一阵呜呜哇哇的声音传出,似乎有大批人马,正穿过丛林,往海滩而来。
陈帆和秦岚快速做出反应,两人飞奔着跑向东边暗礁密布的区域,
“砰砰!”
又有两发照明弹升空。
数十名武装人员犹如循着血腥味的鬣狗般,握紧手中的枪械,迅速逼近东边的暗礁。
与此同时,海面也传出船舶破浪行进的声响,船上的探照灯,莿穿幽暗的夜幕,径直照向暗礁。
可惜,陈帆和秦岚藏在暗礁的岩石缝隙内,极为隐蔽,灯光照来的时候,直接下潜入水,根本探查不到。
“哒哒哒!”
船舶虽然什么也没探查到,却还是使用大口径机枪朝着暗礁处一阵疯狂扫射。
枪弹所到之处,乱石横飞,声音震天。
陈帆和秦岚知道这只是虚张声势,潜伏在海水里,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和警惕,等到枪声停息,大量武装人员的脚步声,开始逐渐靠近暗礁。
这些人个个全副武装,而且装备十分精良,其中走在最前面的十余名精英戴着夜视仪,夜间作战几乎与白天没有差别。
陈帆察觉到危险在逼近,与秦岚一起悄悄浮出水面。
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陈帆接过秦岚的军刀,咬在嘴里,双手在两侧暗礁一撑,如同狸猫上树,眨眼功夫就从暗礁缝隙里蹿了出去。
而秦岚则是深吸一口气,完全潜入水底。
陈帆如同鬼魅,动作极快,声音也极轻,在海浪的掩盖下,让人完全无法察觉。
几个闪身之后,陈帆成功绕后,疾速靠近一位武装人员,一手捂住口鼻,另一手军刀横切,直接割喉。
“喇喇喇!”
接连三刀,刀刀割喉。
\"后面有人!”
终于有武装人员察觉到情况不对劲,大喊一声,所有人紧急转身,分散站位,借着礁石的掩护,朝着陈帆刚才出现的位置发动极为猛烈的射击。
陈帆用一名武装人员的尸体做掩护,挡下不少枪弹后,夺下他手中的冲锋枪,一个闪身,躲入一处暗礁,旋即扣动扳机,精准点射。
子弹很快打完。
对方的火力却依旧十分猛烈,陈帆的一轮点射,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大的伤亡,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不远处的那艘海上巡逻船,也在不断靠近,探照灯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几乎要照出陈帆的藏身之处。
陈帆几乎可以断定,如果被巡逻船发现踪迹,接下来的两面夹击,绝对会让他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
如果他死了,秦岚也可能活不了。
生死存亡之际,陈帆当机立断,双脚在暗礁上猛地一蹬,整个人像是一头在悬崖峭壁上飞跃的羚羊,几个纵身,跳进大海中。
巡逻船上的大口径机枪再次扫射,沿着陈帆的踪迹,数百发子弹在一分钟左右倾泻而出。
后方,数十名武装人员紧随而至,朝着海面集体射击。
然而,子弹在啵涛匈涌的大海里威力大减,而且他们也没能捕捉到陈帆的行踪,只是一通乱射罢了。
事实上,陈帆潜入海中,就像一头虎鲨,径直朝不远处的巡逻船游去。
十分钟后,他靠近了巡逻船。
双脚踩水,猛地跃起,同时手中的军刀往船身猛地一扎,身体悬于半空,蓄势往上,再次凌空而起,直接登上了巡逻船。
“噗噗噗!”
陈帆上船的瞬间,手中捏着十几枚银针,全部甩出。
近距离下,陈帆这十几枚银针的杀伤力,比冲锋枪的子弹更加恐怖,就像死神挥动着镰刀,一秒之内,便无情收割巡逻船上的七名武装人员。
此刻,巡逻船的探照灯所照之处,是东边暗礁上的那几十名武装人员。
陈帆迈步走到机枪手所在的位置,借着探照灯的光芒,重新装载子弹,而后扣动扳机,朝那群武装人员狂射一通!
“哒哒哒!”
机枪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等到枪声停息,硝烟被海风吹远,数十名武装人员遭到血洗,无一幸存。
大海茫茫,风云莫测,到了下半夜,浓厚的乌云遮住了天上的月亮。
海风渐盛,云层翻滚,几道手臂粗的闪电划破天际,滚滚的雷声轰隆作响。
雷声过后,海风裹挟着暴雨,转瞬即至。
此刻。陈帆在驾驶舱开动着巡逻船,一路乘风破浪。
秦岚正在使用无线电,多次切换频段后,终于与上级取得联系。
“你们搞的动静太大了,我已经派出专人前往马来,与有关方面进行交涉,先把事态平息,才能安排船舶过去接应,明白么?”
“明白。”秦岚点了点头。
秦岚心里很清楚,这次的事情,确实闹得很大,从隆坡城的酒店到黑暗之都,再到海滩,杀了这么多人,造成了社会影响力可想而知。
但是,秦岚更清楚,如果不杀那些人,死的就是她和陈帆。
通话结束后,秦岚走到陈帆身边。
看一眼船舱外的狂风暴雨,再转头看向一脸镇定的教官。
“教官,上面的意思。”
秦岚咬了咬唇,犹豫片刻还是直言不讳道:“短时间内,可能没人来接应我们了。”
“嗯?”陈帆扭头看向秦岚,见她香腮臌臌,有些郁闷的样子,脸上不禁露出几分笑容,看起来有些没心没肺。
“上面派人过来交涉,说是等事情平息下来,再派船接应。”秦岚解释道。
“哦。”陈帆点了下头,很乐观的说道:“没事,我刚才去船舱看过了,这艘巡逻船的燃料充足,还储存了淡水和食物,至少够我们使用半个月。”
“半个月,应该足够支撑到事态平息了。”秦岚眸子一亮,心中燃起希望:“这艘巡逻船,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有船还不够,这片海域不安全。”
陈帆目视前方,淡声说道:“我用手机查询了路线,打算把船开到公海去,如果上面一直没交涉出什么结果来,就想办法从新加坡回国。”
这些仪表我看不太懂,要是迷失在大海里,”陈帆挠了挠头,接着说道。
“我懂。”
陈帆挠头,
“到了新加坡,事情就好办了,那边的海关我有熟人。”
翌日清晨。
桃花村。
天一大早,刘卫民夹着公文包,晃晃悠悠的走向村委。
明面上,刘卫民已经卸任村支书,不再参与村委的一切事务,但暗地里,他还是对支书这位置心心念念,隔三差五往村委跑,凸显他的存在感。
今天是个好日子。
桃花村小学要举办新校区的奠基仪式,同时,村里筹资兴办的纺织厂也定在上午八点零八分准时开工。
这是桃花村开年以来,除陈帆和林紫苒结婚外,办得最轰动的两件大事,可谓双喜临门。
刘卫民一大早来村委晃悠,正是奔着这两头大事而来。
欢欢欢。
刘卫民敲了敲村支书办公室的门。
“请进。”
办公室里传来杜云溪的声音。
“早啊,杜支书。”刘卫民推门而入,皮笑肉不笑的朝杜云溪打了声招呼,而后阔步走向沙发,公文包往茶几上一扔,仰面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早。”杜云溪瞥他一眼,似乎对刘卫民这般做派早已司空见惯:“这么早来办公室找我,有什么事么?”
杜云溪的语气略显淡漠。
“也没什么大事。”刘卫民从兜里取了一包软中,慢吞吞的拆开包装,点了一支,眯着眼睛吸了口,这才对杜云溪说道:“主要是过来感谢你的。”
“感谢我?”杜云溪微微皱眉,搞不懂刘卫民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上任不到一年,山南荒地大开发,桃花潭搞旅游,办纺织厂,建新学校,杜支书真是个会办事的好支书啊,我代表桃花村全体村民,感谢你。”刘卫民抖抖腿道。
杜云溪听了这话,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她很清楚刘卫民的为人,从来都喜欢好话说在前头,先褒后贬。
果不其然,刘卫民继续说道:“容我多嘴问一句,杜支书办这么大的事情,资金是从哪来的?”
要是以前,杜云溪可能还得解释一下,现在嘛,情况不同。
杜云溪根本不需要理睬刘卫民。
“资金这事,到时村委会出公告,你特地跑我办公室来,就为这个?”杜云溪反问道。
刘卫民噎了一下,却是轻轻抬手敲了敲桌面,很硬气的说道:“我现在虽不是桃花村村支书,但论资排辈,我终究是排在你前面,不能眼睁睁看着年轻人脑子发热,行差踏错,把好事办成坏事,让村里人跟着遭殃受罪。”
杜云溪眉头皱着,沉着气,没有反驳。
刘卫民便阴阳怪气,長篇大论地往下说:“不是我说你,这老话说得好,一口吃不成个胖子,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办,你才上任不到一年,就接连搞这么多大事,实在是操之过急,操之过急了。”
“您是在教我做事么?”
杜云溪特地用了“您”,听起来有尊重的意思,可到了刘卫民耳中,却是有些反讽。
这句话,伤害不大,侮辱性却是极强啊。
可惜,他现在已经不是村支书,在杜云溪面前,也不敢表现得太放肆。
刘卫民咬咬牙,咽下这口气,话锋一转道:“桃花村小学的奠基仪式,我想上台说几句。”
“恐怕不行。”
杜云溪摇摇头。
不管刘卫民的话题跳跃性有多大,她都见招拆招。
“怎么不行?”
刘卫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稿子,瞪着眼睛道:“我演讲稿都准备好了,小学的旧校区是我选的,当初也是我上台讲话,现在建新校区,理应让我上台跟孩子们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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