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我的功夫已经练到家,国术界年轻一辈能赢我的人屈指可数,却没想到,这两人的功夫竟练到了令我胆寒的地步,而且都那么年轻,他们是怎么练出来的?”
沈清秀的内心既有震惊,也有疑惑。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沈清秀看来,无论是白少锋的通背拳,还是陈帆的半步崩拳,所达到的武术造诣,都堪比练拳几十年的老宗师,而且这二人拳法打出的威力,更在老一辈宗师之上。
尤其是陈帆,沈清秀甚至看不透他的深浅,只觉得他气势如渊如海,实力深不可测,一记半步崩拳,好像能击穿一切,将面前的所有阻碍统统打碎。
“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头?锋哥都全力以赴了,居然还拿不下他。”
此刻,八名特战精英的脸上也都泛着惊诧之色。
白少锋是北方军区的传奇人物,十八岁入军营,十九岁进特战队,二十岁成为特战之王,短短三年,连跃三大阶,后来更是带队创下一个个记录,成为军区的模范,凭的就是一身极为过硬的武力。
虽说现在是热兵器和信息化作战的时代,但是在军营里,尤其特战队中,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近身搏击的大高手,漂亮国的海豹突击队武装到牙齿,却永远随身携带一把匕首。
所以,在特战队员们看来,武力值爆表的锋哥是战无不胜的代名词。
然而今晚,白少锋却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劲敌!
“啪!”
“啪!”
白少锋与陈帆拳拳碰撞,连续数击之后,依旧难分伯仲,左手前倾,手臂如房梁横卧,贴着陈帆的手臂,狠狠一撞!
陈帆也是毫不避让,拳头绷紧,手臂就像是百炼的钢铁,硬碰硬跟白少锋对撞,与此同时,两人的另一只手握拳对轰,近身之下,拳拳到肉,动静之大,竟比滚滚的雷鸣声响还要骇人。
“砰!”
白少锋一拳猛击,刚好打在陈帆枪伤未愈的肩膀上,一瞬间伤口裂开,鲜血飕射出来,溅了白少锋一脸。
剧烈的疼痛,也令陈帆肩头颤唞,深吸一口气,豁然一拳还击,正中白少锋肋部,啪嚓一声巨响,似将他的肋骨打断好几根,整个人弹射出去,脚掌贴着地面一路疾滑,噗通!仰头砸进凤鸣楼后院的池塘里。
“锋哥!”
特战精英们迅速狂奔上去,将落水的白少锋托起,带上岸来。
沈清秀也迈步走向陈帆,伸手扶住了他。
陈帆肩上鲜血淋漓,血流不止,沈清秀抬手扯芐衣袖,打算给他包扎伤口,却被他制止。
“出血量太大,单靠衣袖裹不住,我自己来。”
陈帆抬起手臂,从腰后取出几枚银针,沿着出血位置的几个重要穴位,依次扎了六针。
片刻,白少锋在两位特战队员的搀扶下,来到陈帆跟前,眸子往他肩上一扫,吸了吸气,忍着身上的痛,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你身上有伤?”
白少锋心里清楚,单凭拳头的重击,是不可能在肩膀上打出鲜血飞溅的效果的,唯一的解释就是陈帆的肩上有伤。
“有没有伤,都不影响我发挥,你还想继续打吗?”陈帆咧嘴反问道。
白少锋摇摇头,道:“不打了,我不是你的对手,再打下去,你没死,我先死了。刚才你在我肋下打的这一拳,我知道你手下留情了。”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陈帆笑了一下,道:“你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不会打死你的,打死了要坐牢,不划算。”
闻言,白少锋也忽然笑了起来,道:“你也别太狂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真的要打生死架的话,你或许能赢我,但却赢不了我带来的这八个兄弟。”
陈帆愣了下,眸光扫向那八名特战队员,他们的腰间,似乎都带着家伙,真正动起手来,陈帆若是巅峰状态,或许还有一战之力,眼下这情况,确实没什么胜算。
华夏的特战队员,可不像马来或者东瀛那些雇佣兵、特种兵那么水,他们可是名副其实的百万军中的精英,百里挑一的强者。
“以你的身手,如果参军入伍的话,必定会有一番成就。”
白少锋脚步踉跄的来到陈帆跟前,抬了抬手,一脸认真道:
“认识一下,我叫白少锋,北方军区,战狼特战队队長。”
“陈帆,我很欣赏你的强硬,也很期待你能参军。”白少锋道:“我在北方军区等你,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好好碰一碰。”
“你弟弟的事,你不管了?”陈帆面无表情的问了句。
“你刚才有句话说得很对,像我弟弟那种人,你不打他,早晚也有人动手,他从小就缺管教,喜欢惹是生非,玩弄女人。”
白少锋一语落下,转过身去,脸色很复杂,眸子里噫着泪,边往前走,边说道:“被你狠狠收拾一顿,我想他以后,再也不会惹事了。”
白少锋离去时,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長很長,步履蹒跚,有几分难掩的落寞。
说实话,在陈帆看来,白少锋来找他麻烦,其实无可厚非,毕竟在医院icu里躺着的是他的亲弟弟,纵使他犯下滔天罪过,当哥哥的依然会坚定不移地维护他,义无反顾地替他出头。
兄弟之情,血浓于水。
不过,白少锋最终没有跟陈帆血拼到底。
不是因为白少锋打不过陈帆,而是打到最后,他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与陈帆殊死一搏,分出高下。
陈帆的拳头很硬,拳风却很正,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白少锋与他交手,看似招招搏命,实则处处留手,陈帆也是如此,双方都有拳逢对手,惺惺相惜的感觉。
“小帆哥,你的银针可真是管用,流那么多血,居然六针就封住穴位,短短几分钟就止血了,好厉害啊。”
此刻,沈清秀目光闪烁,望着陈帆肩上泛着幽光的银针,啧啧称奇道。
“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不过你得拜师。”陈帆开玩笑道。
“拜师?”沈清秀眨眨眼,而后很诚实的说道:“其实我对医术没什么兴趣,相较之下,我更喜欢武术,你刚才那一记半步崩拳打得很帅,我特别想学,你愿意教我么?”
“你之前不是想跟我切磋吗?”陈帆笑着反问。
“是啊,不过现在没想法了,我想拜你为师,学习崩拳。”沈清秀咬咬唇道。
“你是认真的?”陈帆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
“当然。”沈清秀点点头。
陈帆摸了摸下巴,摇头道:“我现在不收女徒弟了。”
“你,你有性别歧视。”沈清秀瞪起眼睛,有些郁闷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陈帆笑着解释道:“我身边姑娘太多,人家总说我烂桃花。这事我可以不在乎,但我媳婦可能会多想,所以你懂的。”
“我不懂,师徒之间都是很纯洁的。只有那些思想不纯的人,才会看什么都觉得歪。”沈清秀一脸认真道。
说罢,她索性直接双膝跪地,磕头行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你这么快就拜上了?我同意了吗?”陈帆有些为难,伸手要去扶她,结果她却往后挪了挪。
“你不同意,我就再拜一次,拜到你同意为止。”沈清秀有些固执,再次低头行礼。
陈帆上去扶住她,直截了当地说道:“得了得了,起来吧,我真不收徒,但你若是对半步崩拳有兴趣的话,改天你到桃花村的保健堂中医馆找我,我抽空教你。”
“最好早上来,我一般早起练拳。”陈帆特地交代道。
沈清秀闻言一喜,笑着答应道:“行啊,那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你。”
“我这肩膀还伤着呢,明天就不练拳了,休养几天再说。”陈帆道。
“是我心急了,过几天我再去找桃花村找师父讨教。”沈清秀吐了吐舌道。
“别乱叫。”陈帆翻了翻眼皮,而后看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便说:“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陪媳婦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
“哎,不是说要去虎子哥的酒吧吗?”沈清秀出声道。
陈帆头也没回,声音传来:“我现在这状态,去了酒吧也嗨不动,你去吧,玩得开心点。”
“那好吧,我走咯,师父再见。”
沈清秀折身往相反方向离开,声音就像银铃一样,脆生生的传到了陈帆的耳边。
“造孽啊。”
陈帆心里暗道一声,加快脚步,大步流星的走了。
晚上喝了酒,陈帆没法开车,车子停在凤鸣楼,跟停在自家门口没区别,懒得喊代驾,索性在店里简单处理好伤口,换了件衣服后,直接打车回村。
结果出租车开到村口,司机不愿进去,所以陈帆只能下车走路。
今晚夜色不错,明月当空,满天星辰。
陈帆嘴里叼着根牙签,抬头望向天上的繁星,内心深处不时回荡起白少锋临走前的那番话。
“有时候,还真有点想参军入伍,体验部队里的生活,最好是去到边疆,卫国戍边,抵御外敌,想想都有些热血沸腾。”
“只不过,我很快就是当爸爸的人了,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挺香的。”
“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恐怕没机会当兵了。”
陈帆边走边想,没怎么注意脚下,不小心踏进一个小坑,身子往前一倾,刚好与迎面跑来的人撞上了。
“卧槽,谁这么缺德,水泥路上挖坑?”
陈帆心里骂了句,却是动作迅捷地抬手扶住了与他相撞的那人,避免了两人一起倒地的窘境。
随即,陈帆低头一看,这意外撞上的人,長得极美,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有些复杂的注视着他,身子贴在他臂弯上,柔柔软软的,还带着几分香气。
居然是柳玉香。
陈帆也愣了片刻,望着柳玉香,有些诧异道:“玉香,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里睡觉,跑来跑去的干嘛?”
“我,我……”柳玉香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陈帆关心道。
“你手松开,我回去睡觉了。”
柳玉香轻轻推开他的手,转身要走。
陈帆觉得奇怪,正要问她,却见她蓦然转身,咬咬唇,对他说道:“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睡不着觉,所以晚上出来夜跑,跑完之后,出一身汗,再回去洗个澡,就好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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