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你们来得正好。”
警车停下的时候,围观群众纷纷散开,赵星传却是一脸激动,托着奄奄一息的师父许荆州来到民警跟前。
“什么情况?”
警车里走出来的是治安队長关正涛,还有女警李采薇。
原本普通的报警电话,根本不需要治安队出面,更不可能惊动治安队長。
可这事出在桃花村,性质就不一样了,呼叫中心接到报警电话后,感觉是个烫手山芋,不敢擅自出警处理,于是层层上报,最后市局出面,交由治安队長亲自出马搞定。
说起来,陈帆回村这事,可不止桃花村上下皆知,就连江水城里的各大单位,也全都收到消息。
这家伙不是省油的灯,就像一座大佛,挪到哪里,哪里就热闹。
关正涛也是郁闷,他那积压了不少大案要案,忙得焦头烂额,却被差遣到桃花村来处理“紧急情况”。
“同志,情况是这样的,我师父是老一辈武术家,来江水找陈帆探讨武术,结果陈帆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把我师父打成重伤。”赵星传道。
“胡说八道,你恶人先告状!”
赵星传话音刚落,沈清秀挺身而出,冷声说道:“明明是你们上门挑事,我师父迫于无奈才出手自卫!技不如人就假装受害者博同情,简直无耻之极!”
见状,关队長摆摆手,示意双方都不要激动,又对赵星传说道:“听你口音,不是江水本地人,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
赵星传从卡包里取出身份证递过去。
关队長随手接过,看了两眼,递给身后的李采薇。
李采薇用仪器刷了一下,眉头微皱,凑近关队長耳边低语几句。
关正涛听了也是皱眉,感觉事情有些棘手,不过很快就做出决定:“把伤者送去医院治疗。赵星传,你跟我们走一趟。”
闻言,赵星传猛地瞪眼,正要表示抗议,李采薇已经抬手按住他的肩。
“请你配合。”
李采薇一脸严肃道。
原本以赵星传的本事,别说是李采薇,就算关队長亲自动手,也未必拿得住他,但是他本事再大,也不敢跟警方作对,冷冷的扭头斜睨一眼李采薇,再瞅瞅不远处的陈帆,托着重伤的师父上了警车。
许荆州师徒二人被带走,关正涛却没有离开,走到陈帆跟前,笑笑道:“陈小神医,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啊,刚回来就给我整活。”
“就是个普通治安事件,犯得着你关队長亲自出马么?”陈帆也是笑笑。
“你是江水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能牵动上面的心。”关正涛道。
“关队,你这话是在编排我吧?”陈帆笑着反问。
“我哪敢啊,你现在身份特殊,处处都受照顾。不过,还是安分点吧,我最近忙得都快头秃了,别给我找事了。”关正涛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陈帆耸耸肩,道:“我这有专治脱发的药,给你来点?”
“不用。”关正涛摆摆手,道:“我看刚才那老爷子伤得不轻,要是送医途中凉了,这事可就闹大了。”
“放心,那老家伙命硬,死不了。”陈帆撇撇嘴,不以为然道:“他们上门閙事,我被迫反击,这事闹到哪去,都是我有理。”
“没闹出人命,你肯定有理,出了人命,就没这么简单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关正涛话不多说,转头就走。
“慢走,我就不送了。”
关正涛走后,陈帆转过身去,身子明显颤了一下,双拳豁然握紧。
“师父,你怎么样?”
沈清秀立即察觉到师父情况不对,赶紧把他扶住了。
林紫苒也迈步上前,配合沈清秀把老公扶稳。
“扶我去内诊室,不要让其他人跟进来。”
陈帆嘴角溢出鲜血,为了不让媳婦担心,强行咽了回去。
进入内诊室后,沈清秀把门关上,林紫苒扶着陈帆走向病床。
结果没走几步,陈帆一下子脸色煞白,突然大口吐血,全身的肌肉、关节,甚至体内五脏都在不由自主的颤动。
“老公。”
林紫苒吓得不轻,却是第一时间倾尽全力稳稳托住他,避免他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沈清秀也立刻上前帮忙,把陈帆扶到床上躺着,转身出门去找治内伤的药物。
“别怕,我死不了。”
陈帆抬手抚了抚林紫苒的脸颊,扭头又吐出几大口血后,调整呼吸,咬牙忍痛十几秒后,五脏的颤动已经逐渐平息,脸色也略有好转。
林紫苒掌心轻糅他的内关穴,替他缓解心肺疼痛。
“八卦掌太狠了,暗劲打穴,虽说打通了我的窍穴,助我成功突破境界,却也险些要了我的命,俗话说福祸相依,果然没错。”
片刻,陈帆吐出一口浊气,尝试着握了握拳,心里陡然有种劫后余生,破而后立的感觉。
华夏古武,有超凡入圣一说。
全身窍穴贯通,拳脚功夫与体内的丹田气完美融合,收放自如,达到真正的内外合一,便是入圣。
陈帆功夫入圣,达到了古往今来无数大师孜孜追求的境界,这是功夫的顶层,与那藤田武钢自封的武圣,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层次上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此刻,江水东部某看守所,马小北孤身站在大门外,望着远处乌云笼罩的城市天际线。
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小北。”
一个虚弱的,夹着喜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马小北抬眼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夜里时常想起,再见时却模样大变的母亲。
“妈!”
马小北撒腿狂奔过去,到了母亲跟前,一下子双眼通荭。
一年不到,这肉眼可见苍老、憔悴,两鬓斑白,满脸皱纹,使马冬梅看起来好像比同龄人老二十岁。
“妈,对不起。”
马小北跪在地上,泪流不止。
马冬梅伸手抱住他,眼泪也不断的淌出来,哽咽道:“妈不怪你,傻孩子,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咱回去吧,起来,跟妈回家去。”马冬梅柔声说道。
“嗯,回家。”
马小北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抬头一看,邻居家的马菜花就站在不远处。
看见马小北抬头,马菜花迈步走上前来,瞅了瞅抱头流泪的母子俩,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小北,以后可得好好孝顺你妈,她为了你可操碎了心啊,你这次能出来,都是她今天一大早喝农药逼着小帆……”
“菜花,别胡说!”马冬梅厉声制止道。
“冬梅婶,我实话实说,你咋不让我说完啊。”马菜花一脸郁闷。
“多嘴!”马冬梅皱眉斥责,扭头对马小北道:“小北,你菜花姐说的这些,你都别往心里去,妈没事,咱回家去。”
却见马小北豁然握紧了拳头,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暗自发狠:“陈帆,你好狠的心,你逼得我妈喝农药,我要让你全家遭殃!”
“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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