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是这样。”
柳玉香对他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深深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陈帆又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了一支,一口气吸完,掐灭了,眼睛里那团不易被人察觉的“火”,也随之湮灭。
转身看了看桃园,陈帆忽然想起当初应柳玉香之约,跑到她的住处,然后推门进她房间,意外看见她换衣服的那个画面。
那个画面,后来在陈帆的梦里出现多次,那时,陈帆一度觉得玉香就是他的梦中晴人。直到紫苒出现。
男人总是多情又专一。
处处留情,却又对每段感情都有执念,舍不得放下。
唯有擅長玩弄感情的渣男,和完全不懂感情的直男是例外。
陈帆又点了一支烟,坐在了桃树下,望着不远处那正坐在窗边码字的柳玉香。
依旧有人开着车,络绎不绝的前来拜访。
却都无一例外被陈帆给挡了回去。
柳玉香也注意到了他,在电脑前发呆了许久后,默默在最新的章节处,写下这样一段话:
偷偷喜欢一个人,就像是独自在喝一杯酒,心情好时,总也不醉,心情落寞时,抿一口就倒了。
人喝醉了,迟早会清醒过来,可感情呢?兜兜转转,怎么也走不出那个圈,始终也忘不了,还想离他近点,再近点。
喜欢尚未如此,那深爱一个人,又是什么感觉呢?
就像房间里的灯黑了,你不是先去找灯。
而是先找他。
庐阳,许家,一处隐蔽的地下练功房内。
“砰砰砰!”
阵阵轰鸣声犹如炮弹连珠,从练功房内部传至外界,周围的地面都在震动,好像爆发了小规模的地震,亦或海啸,声势惊人。
此刻,如果陈帆在场的话,脑子里一定会浮现出之前他在禁闭室内练习半步崩拳的画面。
“砰!”
“砰!”
“砰!”
练功房内突然传出枪响,而且是连髪快枪,间隔极短,枪声震耳欲聋。
枪声消弭之际,有人鼓掌叫好,声音里带着惊讶与震撼:“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大师兄的反应速度和身法比子弹都快,十米之内连躲三枪毫发无伤,厉害,太厉害了!”
这是赵星传的声音。
距离他十米开外,站着的是张君临。
张君临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练功打拳,都习惯穿西装打领带,身上自带一种异于常人的气质。
“师弟,你跟陈帆交过手,我的爆发力和速度跟他相比,哪个更强一些?”张君临淡声问了句。
闻言,赵星传想了几秒,面带沉吟道:“速度方面,我觉得是师兄你占优,至于爆发力,可能陈帆更强一点,他只用了三成力,就轻松击败我。”
“是吗?”张君临眉头一紧。
“陈帆不仅爆发力很强,而且韧性十足,实战经验非常丰富。”
赵星传接着说道:“我全程观战陈帆和师父的对决,刚开始师父用暗劲打穴的手法打得他处处被动,那时我以为师父可以轻松取胜,没想到陈帆韧性十足,越打越猛,最终用一招威猛绝伦的六合拳,一拳打败师父。”
听了这番话,张君临眸子微缩,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按照我的判断,他是在最后关头,打破了超凡境界的瓶颈,功夫入圣。”赵星传道。
“功夫入圣的关键,在于窍穴,师父与陈帆的交手,无意间给他送了一份大礼。”张君临捏了捏拳头,哭笑不得道。
“师兄,你的意思是说师父的暗劲打穴,帮他打通了窍穴?”赵星传瞪了瞪眼,有些不可思议的追问道。
“你难道忘了,当初师父收你我为徒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用暗劲帮我们打通窍穴?”张君临淡声反问。
“对的!”赵星传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随后又问:“师兄,你的功夫,应该早就入圣了吧?”
“也没有很早,一年前,我在南极极点附近遭遇极端天气,被困三天三夜,为了身体不被冻僵,我在零下五十多度的环境下拼命练拳,一刻不停,最终打破超凡临界,功夫入圣,然后被及时赶到的救援队带回营地。”张君临道。
“零下五十多度的环境,想想都有些头皮发麻,师兄真是福大命大,难怪师父一直都非常看好你,未来的八卦掌第一人,非师兄莫属。”赵星传这番话,有吹捧的嫌疑,却也是实话实说。
毕竟张君临的实力,已经超越师父许荆州,代替他老人家成为八卦掌第一人,完全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说不定,过几天跟陈帆一战之后,他的名头就会传遍整个华夏武术界。
“什么第一人,都是虚名而已,华夏境内比我厉害的还大有人在,放眼全球,更是有许多藏得很深的高人。”
张君临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而且对世上的高人心存敬畏。
“师兄自谦了,功夫练到你这程度,华夏境内完全可以横着走了,至于国外的那些拳击手什么的,根本不堪一击啊。”赵星传笑笑道。
在赵星传眼里,师兄已经站在了功夫界的顶端,同龄人中,也就陈帆可堪一战。
“以前我没有突破超凡,也跟师弟现在的想法差不多,以为入圣就是功夫的顶端,直到有一天,我参加了南美的一次全球顶级竞技盛会,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肤浅,这世上的高人,远比想象中的多得多,也厉害得多。”张君临道。
“南美的全球顶级竞技盛会?”赵星传琢磨了一下,咋舌道;“这个盛会的级别好像非常高,我记得师父没有收到邀请函,为此他还生了好長一段时间闷气。”
“那场盛会的受邀资格是入圣级。”张君临道;“你猜猜看,国内有多少人参会?”
“入圣级高手,据我所知,全国最多十人,而且都是辈分比师父高的老前辈。”赵星传非常保守地猜测道。
“师弟,你太小看我们的华夏武术界了。”
张君临笑了一声,却没有告诉他真实数字,只是含笑说道:“过段时间,国内也会秘密举办一次同等规格的顶级竞技盛会,你努努力,到时候跟我一起去现场见识一下就知道了。”
赵星传眸子一亮,随即又自嘲地笑笑:“师兄说笑了,你都说了获得邀请函的门槛是入圣级高手,我差得太远了,天赋也不行,这辈子都没希望。”
“别妄自菲薄。”张君临上前拍了拍赵星传的肩膀,鼓励道:“你的天赋不比任何人差,拳法招式一教就会,师兄以前都很羡慕你。”
“我那都是小聪明,派不上大用处,现在我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师兄了。”赵星传挠挠头道。
张君临摇摇头,沉声说道:“师弟,你就是不够自信,缺少一往无前的悍勇之气和进取心,功夫才会停滞不前,来,跟我接着练,把你的血性放了出来!”
桃花村。
陈帆在柳玉香的桃园待了一上午,中午在她家蹭了一顿午饭后,便返回了医馆。
此刻的保健堂中医馆内,除了秦仙儿外,陈帆的师父陈二狗也在,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陈帆刚出现在医馆门口,那老人家便抬起眼皮,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眼。
陈帆也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他。
这老人家好像在哪见过,可惜陈帆一时间竟想不起他的名字。
“不记得我了?”老人笑眯眯的问了句。
“您是?”陈帆认真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陈国维老先生?”
“记性不错。”陈国维笑笑,旋即上前几步,绕着陈帆走了一圈,道:“一年不见,你进步很快啊。”
陈帆也是笑笑,瞅一眼陈老先生绕着他走动时那悄无声息的步法,神色微微一凛道:“陈老先生,您该不是上门找我比武的吧?”
“哈哈。”陈国维伸手摸了摸白胡子,而后又捏了捏拳头道:“很久没松一松筋骨了。”
陈帆一脸无奈。
这时,又听见陈二狗接了句茬:“小帆,陈叔有心指导你功夫,你跟他老人家好好学着点。”
“太极拳这方面,陈叔如果称第二,世上没人敢称第一,你还差得远呢。”
“嗯?”陈帆眸光一闪,之前他跟陈国维老先生交过手,当时两人比拼内功,不分上下。
如今时过境迁,陈帆的功力比一年前增長了好几倍,拳脚功夫也有長足的長进,而陈国维老先生却是年迈了一岁。
此消彼長之下,按道理来说,陈帆与陈老先生再次交手的话,必定稳操胜券。
可是,说来也怪,以陈帆的眼力,隔着一臂之遥,居然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位陈老先生。
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的话,那便是——高深莫测。
加上刚才师父那番话难道,当初那一战,陈国维老先生故意藏拙了?
“陈老先生,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试试文斗,怎么样?”
陈帆看了陈国维老先生一眼,笑着提议道。
都说拳脚无眼,老先生年纪这么大了,就算功夫再高,也容易受伤。
“文斗?”
陈国维摸了摸胡须。
陈帆点点头,道:“对,咱俩相隔五米,各自出招,由我师父做裁判。”
“哈哈,听起来有点意思,你先出招。”陈国维哈哈一笑,抬手示意陈帆出招。
“好。”
陈帆笑着点头,旋即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后,脚掌在地上狠狠一踏,握拳发劲,一拳打出,犹如炮弹出膛,空气剧烈震荡,声势骇人。
“我出七星步,一步近身,再出少林炮拳,抢中线,专打恟腹。”陈帆出声道。
“有意思。”陈国维轻笑一声,脚步往前移动,双手如提重锤,左手防御,右手猛然探出:“我出搬拦捶,右拳内旋,搬你脉门。”
陈帆豁然转身,绕开拳势,肩肘合一,强势硬撼:“我出八极铁山靠,肩肘合一,硬打硬撞。”
陈国维招式瞬变,一招揽雀尾灵巧至极:“我用揽雀尾,以柔克刚。”
“我踏步转身,崩拳轰开距离,再出十二路潭腿,横扫、侧踢、滑铲。”陈帆攻击如潮。
“野马分鬃,打你重心,再用搬拦捶,断你攻击。”陈国维见招拆招,双方隔着五米之遥,你来我往,斗了几分钟后,老爷子忽然又是哈哈一笑:“光说不练假把式,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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