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之前
当出云帝一行人进入密室参详天书之时,道场内也开始了封禅台的搭建,宽六丈高九丈的封禅台是平地起高楼,神木会的匠人从运木、看图再到搭建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广场上金丝帷帐之中,焦急等候消息的徐蔓儿坐立不安,就在这时帷帐被揭开,崔嬷嬷端上来一只散发出淡淡的药香的玉碗。
“贵妃娘娘到时辰用药啦。”崔嬷嬷将玉碗捧到徐蔓儿面前。
徐蔓儿愣了一下,姐姐生病了吗?前夜怎么没听她说起,又不敢冒然发问,于是随口答道“放那吧,待会本宫再服。”
崔嬷嬷却守着没动,“陛下吩咐过让老奴伺候娘娘服下。”
徐蔓儿见无法推脱,只好先把药喝了也好打发走这老尚宫,可刚把玉碗端起,手腕却被崔嬷嬷扣住。
正在惊诧之际,崔嬷嬷阴沉着脸道:“早觉着你不对劲,你是徐蔓儿吧,贵妃娘娘在哪!?”
徐蔓儿没想到这竟是在试探,冷汗立即浸透了衣背,抄家灭族的大祸近在眼前,正好瞥见手中药碗便道:“我没打算欺君,只是姐姐突发恶疾不能伴驾,我这才临时起意代姐姐前来。”
闲妃深得出云帝宠爱,崔嬷嬷不敢大意立即提出要到徐府查看情况,徐蔓儿硬着头皮应承下来,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其实在徐蔓儿与崔嬷嬷离开之前,还有两人就已提前离开了霞光道场,封禅台建成之后,魏东白亲自登台检查一番后便跟着黄金舟走了,因为他们急着要去见一个人。
正午时分
在万民的注目下出云帝缓缓登上封禅台,由左相蔡权主持宣读诰疏,而后便是焚香祭天。
大礼已成,钟鼓楼上更卒撞响铜钟,浑厚的钟声响起,成群的飞鸟闻声而起在空中盘旋。
钟声响起立即吸引了全城目光,可下一刻,只见霞光道场方向升起一朵如蘑菇般的黑云,紧接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天际,所引发的冲击波以霞光道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邻近的房屋犹如纸糊的一般被冲击波撕成了碎片,平静的河水都掀起了巨浪打翻了无数船只,每个人都被这声巨响震得五内颠倒气血上涌。
谁能想到在这一个祥和之日,竟会遭来一场浩劫。
······
爆炸发生后三刻钟
疑凶竟被伪装成自缢身亡,线索也随之断了,独站街头的苏灵梦有些恍惚,不久前还人满为患的街道如今正如她的思绪那般空空荡荡,下一步该如何走?
身在婺州人生地不熟,要在乱局中找出头绪谈何容易,苏灵梦心念一动,自己不熟婺州人情世故当找个地头蛇才是。
出城的陆路早就拥堵不堪,码头上现在是开了锅,大量人群涌入只为乘船逃命,可现在河面上早乱了套,原先各种前来朝圣的船只为了离开相互挤压冲撞,落水的人不计其数码头内外也早已堵塞。
水里的人想上岸,岸上的人想乘船,相互推搡谩骂声此起彼伏,李玄武作为总把头自然要忙着维持局面,还得让人守住码头仓库防止有人趁乱哄抢。
好不容易稳住了码头的骚乱, 李玄武赶回堂口想着吃口甜瓜解渴,可刚进门就发现自己总把头的宝座上却坐了个人。
“什么人闯我三河会!”李玄武呵斥道。
苏灵梦将剑立在身前,冷声道:“我们之前在堤上见过,本座需要你帮忙。”
李玄武记起了二弟发现赵船尸体那天,的确是见过这人,“白云城可管不到婺州地界上。”
“如今婺州发生大案,本座乃是钦定的城主自然要管,你若不从,本座可定你个通贼的罪名就地格杀。”苏灵梦本就不是来讨商量的。
自古民不与官斗,况且之前两人交过手,李玄武占不到便宜只能忍下火气,咬牙道:“你想怎么样。”
苏灵梦道:“你先找医者到霞光道场搭建救治营地,让人封锁道场周围任何人只许进不许出,再撒出人手找到神木会副会长黄金舟。”现在她已经从混乱中清醒过来,假设钱万山也是受害者,那么负责搭建封禅台的黄金舟就有极大的嫌疑。
·······
爆炸发生的时候,魏东白在短暂的庆幸之后,一股凉意袭遍了全身,出云帝在婺州出事无论生死,他这个城主都难辞其咎。
黄金舟在一旁惊愕道:“好险,要是我们没走恐怕凶多吉少,魏城主现在该怎么办。”
魏东白看着还未消散的黑云,迟疑片刻道:“回去看看。”
黄金舟有些为难道:“那之前说的,去见那人、、、”
魏东白怒道:“现在见不见的已经没有意义了!”说罢便朝霞光道场奔去。
黄金舟却没有跟上,只是喊道:“我回总会叫人帮忙,随后就到。”不过他最后走的却不是神木会的方向。
·······
再说到徐蔓儿与崔嬷嬷这头,爆炸声刚起,崔嬷嬷就一把扣住徐蔓儿怒吼道:“你都干了什么!!!”
徐蔓儿也彷徨失措道:“我什么也没干啊!”
崔嬷嬷扯着她往回走,口中不住道:“你们是早有预谋的,要是陛下有个闪失,你们徐家都要、、、、”
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崔嬷嬷便无法再发出声音,因为一支发簪已经贯穿了她的喉咙,她捏着脖子喉头发出“咯咯”声,怎么都不敢相信徐蔓儿会下杀手。
徐蔓儿颤抖着扶住瘫倒的崔嬷嬷拖到僻静处,抖声道:“我也不想的,但你要是说出去我们徐家就完了,我会让姐姐善待你的家人。”
还有一口气的崔嬷嬷紧紧抓住徐蔓儿身上的凤袍,瞪着无比怨毒的眼睛死死瞪着她,已经无法说话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嘶吼。
徐蔓儿也吓得浑身颤抖跌跌撞撞的朝家里走去,还没走出多远,便迎面就撞上一人,正是往霞光道场赶的魏东白。
魏东白看到徐蔓儿也是一惊,连忙行礼问安:“贵妃娘娘您怎么在这,陛下可否脱险?”
“我并不知晓,或许还在道场内吧。”徐蔓儿惊魂未定,连尊称都给忘了。
“下官这就去寻陛下。”魏东白不敢多作停留,可刚奔出没几步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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