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浅轻笑,眸光流转间闪过一丝寒厉,“不知五皇弟是以什么身份,与本宫说这句话?”

    君时眼中神色顿了一下,再抬眸时,已恢复了向来的清冷平静。“顺国夫人毕竟是北狄而来的公主,若是在大宁出了什么事,后果,皇嫂担吗?”

    苏浅好笑,“静笙出了事,自然由本宫来担。毕竟!她是本宫的人,而五皇弟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本宫的?”

    前任和现任吵了起来,旁边不明所以的沈妤歌,还在静笙耳边轻问,“他们是不是合不来呀?”

    静笙:……

    “这里是灾地,到处流民,皇嫂不该带她到如此混乱的地方,还苛待于她!”

    “苛待?”苏浅微微皱起了眉,她何时苛待于静笙?

    她疼她、宠她还来不及。

    苏浅还未说话,静笙先开了口。“你在胡说什么?阿浅什么时候苛待我了?”

    “炎炎暑日,她跟一群民妇劳作,混迹在流民之中!”看到静笙那被包扎起来的伤口,君时脸上的神色更加阴沉了,他看着苏浅,道:“笙笙自小娇养,受不得这样的苦。”

    那一句“笙笙”叫得甚是亲密。

    苏浅笑了,眼中神色甚是冷然,“五皇弟对我家顺国夫人倒是很了解!”

    那一句“我家顺国夫人”,可真像是……赤裸裸的宣布主权。

    ……

    沈妤歌在一旁看着,堂堂燕王太妃和宁亲王,两位天潢贵胄吵起来,为什么总觉得那么的……幼稚?!

    最后,几个人在粥棚后面不欢而散。

    论辩才,宁王是吵不过燕王太妃的,两个人之间的争锋相对,燕王太妃呈碾压式的占上风。

    最后,当着顺国太妃的面,燕王太妃奉劝宁王,还是管好自己后院的那一妻一妾吧,不属于自己的,别觊觎!

    宁王气得拂袖而去。

    但赢的燕王太妃,好像也没多高兴。

    “你家太妃娘娘好像很不高兴……”临走前,沈妤歌在静笙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你好自为之啊……”

    ~~~~~

    心情不好的苏浅,依旧陪着静笙将粥棚的事处理完。

    这些时日以来,苏浅只要有空,就会陪着静笙,一起为难民施粥。

    前来求食的难民,都非常喜欢静笙和苏浅这两位平易近人,又愿意挽起袖子为民众做事的贵人。

    落日薄辉之下,简陋的粥棚,大排长龙的难民队伍前,姿仪非凡的施粥人。

    活生生的一副民生百态图。

    只是,这幅图的一角,那一袭清冷的背影,格格不入……

    待前来求食的百姓都散去,粥棚也收了尾。

    苏浅一眼就瞥到,不远处那棵桃树下,君时守望的身影。

    那眷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静笙……

    苏浅心里一声冷笑,君时这是准备把他自己当望妻石吗?

    “阿浅在笑什么?”

    笑得那么渗人?

    静笙疑惑,顺着苏浅的目光,看到不远处树下的君时,“他怎么还在啊?”

    “他从刚刚就一直在这里,看样子,是在守着你。”苏浅微微笑道,可那笑意却丝毫未到达眼底。

    静笙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苏浅见状,一挑眉,笑意瞬时温柔‘入骨’。“静笙可是心疼他了?”

    还是……把君时弄死吧!

    反正这里是灾地,到处都是流民,五皇弟“不小心”陷入暴民之中,死于非命……

    苏浅一定会表示节哀的。

    心里正谋划着君时的一千种死法,耳边听到静笙一声不堪其扰的,“好烦啊!”

    苏浅一抬头,便看到小家伙看着君时的方向,满脸的厌恶,“他是不是有毛病啊?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他前不久才刚刚成的亲吧?”

    一个刚刚娶妻的人,跑来她这里表演什么一往情深?

    恶心!

    静笙又不是话本中某些没有底线的女主人翁。被虐的死去活来,还强撞着南墙不肯回头。

    对不起,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你一根草,天天在我面前晃悠,我会忍不住拔了你的!

    苏浅看着自家小家伙对君时厌烦的样子,仿佛泡在老陈醋里的心,好受了一点。嘴上却还是小声问了一句,“他在那里站了好久了,你不心疼他吗?”

    “心疼?!”静笙顿时一脸的奇怪,“我干嘛要心疼别人的夫君?”

    那就好!苏浅在心里直点头。

    “天色不早了,回家吧。”静笙对苏浅伸出了手。

    “好!”苏浅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静笙的手里,十指相扣。

    携手同归的两人,上了回家的马车,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留给桃树下的人影。

    ~~~~~

    用过晚膳后,天色已黑,行馆住院的寝室中亮起了烛火。

    简约的梨木山水纹案几上,放着烫伤的膏药,干净的纱布,以及一些处理伤口的工具。

    苏浅和静笙各坐一边。

    静笙乖乖的伸出自己今天被烫伤的手,让苏浅给她换药。

    其实静笙手上的伤并不重,只是轻烫伤而已,只是静笙的皮肤白皙,那灼伤的痕迹,落在如白玉的肌肤上,看上去格外的严重。

    苏浅一只手捧着静笙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擦着烫伤膏药。膏药触碰到伤口,引起了些许刺痛,静笙微微皱起眉。

    苏浅见状,心疼的低下头,一边给静笙擦着药,一边轻轻的吹着伤口。

    温柔得让人心都化了。

    静笙没受伤的那只手杵着下巴,痴痴地看着苏浅,眼神里全是痴迷的神色。

    感觉到小家伙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苏浅好笑,“看什么呢?”

    “那……”苏浅给静笙擦好了药,用纱布将手包了起来。“是我好看?还是君时好看?”

    “君时?”

    苏浅抬眸,眼眸闪烁了一下。“没什么,你当我口误了。”

    静笙却是眼眸一亮,“阿浅,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苏浅低下头,开始收礼桌案上的东西。

    静笙一个俯身,半个身子爬过了隔在她们中间的桌案,伸手就抬起苏浅的脸。

    两人靠得极近,近到几乎是鼻尖相碰,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只要一方微微一动,就能触碰到对方的唇。

    “阿浅,你吃醋!”静笙心情甚好。

    苏浅向来温柔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危险的光。

    静笙还没看清那是什么,被她调戏的人,突然抱住她,一个翻身,案子上的瓶瓶罐罐落了一地……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窗内,同样云雨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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