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突然强硬的态度,把张嬷嬷看得一愣一愣。

    她跟在王氏身边多年,从没把容华看作千金小姐,时不时的还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对容华颐指气使。

    在她的印象里,若是没有老夫人护着,容华就是个可任她们搓扁捏圆的泥娃娃。却不成想这泥娃娃发起威来,气势十足。

    眼下老夫人又不在,实没有必要在这节骨眼上闹事,明摆着对她不利。难不成她说的都是真的?

    越往下想,张嬷嬷越发笃定事实就是这样的。

    她觑了眼容英,讪笑道:“小姐,老奴细细一想觉得华小姐说的兴许是真的。咱,,咱们还是改走官道吧。”

    容英正在气头上,一听这话盯着张嬷嬷看了半晌,看地张嬷嬷躲开,才道:“嬷嬷刚还教我不能被人压一头,怎么转眼就改口了?还是说你也怕了她!”

    张嬷嬷看着容英怒气腾腾的样子,心里那个悔啊,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老奴怎会怕她一个假千金,怕就怕她说的是真的。小姐昨天已叫她狠狠吃过苦头了,此一时彼一时,我们不过是为了安全,并不是向她低头……”

    树怕剥皮人怕劝。张嬷嬷费尽口舌,终于把自己拱的火熄了下去。

    容英虽还是冷着脸,到底没再说其他话,跟着她下了楼。

    …

    一列颇为壮观的车队从官道拐进了一旁的小道,车上的护卫虽疲态尽显却个个全神戒备。

    这几天耗费了太多精力,好在目前没出状况。想着离汾城已经很远了,容华稍稍松了口气,斜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也不知迷迷糊糊睡了多久,车外突然吁的一声,马车骤然停了下来,银珠眼疾手快托住容华的头,这才没让她磕到。

    掀开车门帘,银珠刚要寻问缘由,窗外就响起了一道声音,“小姐,最后一辆马车车轴被压断了。”

    容华疑惑道:“车上装的虽是大物件,并不吃重,好好的车轴怎么会断掉?可有仔细查看过?”

    护卫挠挠头,亦是不解,“仔细查过了,从断面上看确实是被压断的。眼下没有现成的车轴替换,依小姐看该怎么办?”

    容华揉了揉眉心,问道:“你们可有法子?”

    护卫指了指前面,“前方不远处就是凤鸣山一带,小的骑马去找根合适的木头,削成车轴应该可以用。”

    容华点点头,“只能这样了,我们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护卫解开马车套绳,翻身上马,没一会儿就跑没了影。

    容华盯着马蹄溅起的尘土,又扭头看了眼后面断了轴的马车,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还没等她想明白怪在何处,容英就不声不响地出现在马车前,抱着双手,看热闹似的说道:“若不是你自作主张瞎折腾,听我的抄近路,昨天就该到凤鸣山了。”

    像是没听见似的,容华用指腹轻轻抵着额角,半晌,牛头不对马嘴地蹦出句:“不对,这车抽断得不正常!银珠,你去把负责最后辆马车的护卫叫来,我有事问他。””

    “不正常的是你才对!”见容华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容英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甚是败兴。

    银珠得了命令,跳下马车,很快就领了个身形纤瘦的护卫过来。

    容华端坐在马车里,打量着护卫身形,心下疑虑更重,“这几日行进过程中,可有觉得那辆马车有何异常之处?”

    护卫仔细回忆着,摇头道:“没有发现异常。不过从客栈出发那天,倒是觉得马车比之前重了不少。可小的掀开帘子检查过,一切如常。”

    “马车下面可有检查过?”

    护卫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撞见一双澄澈透亮的双眼,又迅速把头垂下去,弱不可闻地回道:“没有。”

    事实在一步步被验证,容华喉咙发紧,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车抽断时,可有异象?”

    护卫想了想,倏地睁大眼睛,再开口时音调都有些变了:“马车似乎变轻了,隐约好像还有个东西从车底一闪而过。”

    “但当时小的忙着查看车厢内的礼品是否摔坏,就没细想。后面再去看时,路边却是什么也没有……”

    艳阳高照的四月天,容华后背一阵阵发凉,手心沁满了汗。

    原来在客栈时,她们就被独眼盯上了。

    这几天,独眼早已摸清她们底细,若走的不是常有人出现的官道,怕暴露行踪引来官兵,独眼怕是早就动手了。

    容华只觉头晕目眩,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她不知道独眼现在躲哪儿,但她知道独眼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们。

    凤鸣山现下是去不了!但愿独眼只是求财。

    容华当机立断,对着那些护卫大声道:“六车谢礼全部卸下,留在这里。等寻车轴的护卫回来,马上改道往回走。”

    话音刚落,便有一道诡异的笑声响起,惊得林中鸟儿四处逃串。

    十几个护卫迅速向容华、容英等人靠拢,围成一个圈把她们护在里面。

    银珠大叫一声蹲在地上抱着容华的腿,张嬷嬷浑身颤抖却张开双手护鸡崽似地挡在容英面前。

    容英把张嬷嬷拉到身后,冲着四周大喊道:“是谁在那装神弄鬼,有种就给姑奶奶滚……”

    容华伸手捂着容英嘴巴,一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惹怒对方,一边大声说道:“这位壮士,相逢即是有缘,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壮士笑纳,放我们离开。”

    “哈哈哈哈,是个识趣的!不过老子扒了几天车底,手酸胳膊痛,这点钱财还不够塞牙缝。两个小娘们倒是不错,一个泼辣够味,一个貌美聪慧,老子半年没开荤,是时候享享齐人之福了!”

    话音甫一落地,一个身高八尺,虬髯满面的壮汉从天而将,仅剩的那只眼睛爆发处出嗜血的光芒。

    护卫们全神戒备盯着四周,未想过人会从上空下来,一时未察觉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冲散开来。

    容华拉着银珠就地滚了几圈,顺势躲在了马车底下。打斗声从四面八方涌进车底,容华抱紧银珠,捂住她的耳朵。

    扑通一声,一个护卫倒在了马车旁,脖颈处鲜血汩汩往外淌,手脚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银珠瞪大眼睛,双手死死捂住嘴巴才没叫出声。容华咬着食指才勉强让自己不再抖得那么厉害。

    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周遭地一切彷佛在褪去。

    容华像是回到了八年前溺水的那一刻。水没过头顶时她就想,若是能活下来,以后的每一天她都要开心度过。

    而现在她想的是,若是能活下来,以后的每一刻她都要开心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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