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关卫鞅下早朝归家……

    周如梦与关哲言走进关家大厅,两人按照习俗准备为二老敬茶。

    “哲言,你怎么能如此欺骗娘?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刘青指着随房丫鬟手里捧着的托盘,盯着他们昨夜的床单这么一质问。

    关哲言直接跪在他们面前,好似是在主动认错,周如梦随着他一起跪下来,正在顾虑要不要跟上一世般说出实话?

    刘青与关卫鞅看着身前跪地的儿子与儿媳妇,为难的相互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关哲言挺直腰板,十分坚定的说:“爹娘……事已至此如梦已经是你们的儿媳妇,你们还跟儿子较什么劲?”

    “少废话,你把手给我伸出来!”

    刘青指挥的话语间已经拉着他的手臂,关哲言握着拳头一副不愿意,不配合的不想打开手掌。

    刘青可不会没有办法,直接出手按着关哲言的肩膀,打算强行去检查关哲言的手掌。

    周如梦见状一点儿也不含糊,丝毫不惧的直言:“爹娘,是儿媳的主意、是儿媳我的错,哲言手上确实有伤。”

    关哲言听闻这话,猛然愣住了。

    母亲刘青也随之停下了动作,不再拉扯儿子的手臂。

    刘青身为一家的主母,立刻板着脸很深沉的说:“好,既然认错了、你现在去祠堂跪着,一个时辰以后再来敬茶。”

    “是,如梦愿意听从娘的吩咐罚跪。”

    周如梦立刻起身转身走开,眼看就要踏进大厅了。

    关哲言好似想起了什么,周如梦彼时也清晰的在回忆。

    ——前世自己被一个端着热茶的丫鬟撞倒在地,烫伤了手臂留下了一块疤,然而这个丫鬟还贼喊捉贼的诬赖给自己。

    ——那时的自己开口反驳,罚跪在祠堂一天一夜,为了坐好赵广的卧底她照做。

    ——最后使得自己在这关家大院,成了一个没肚量的矫情女主人,还落下了膝盖疼的毛病,得到的只是赵广始乱终弃的下场!

    眼见一个冒冒失失的丫头走来……

    此人端着茶水走进大厅,便向着周如梦扑过来想要诬害她。

    她一个侧身将这个丫鬟躲开,茶水洒落一地,随之传来瓷器茶杯落地摔坏的声响。

    丫鬟立刻起身咒骂、恶人先告状般喊道:“夫人,你怎么不看路啊?”

    “我不看路,你这是在说我眼瞎吗?”周如梦丝毫不惧的质问。

    这个丫鬟起身吓到了,前世她也是这般的神情与表现。

    谁成想,与往日不同的是身后过来的男子。

    关哲言为了给妻子出气,姜然抬手直接搂住周如梦,而后严厉的说:“你觉得本少尉会娶一个瞎子吗?谁给你的胆子对她使坏?”

    周如梦猛然愣在了那里,十分不确信的看着关哲言,就连关卫鞅与刘青都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只听关哲言有板有眼,呵斥着喊道:“在这个家里除了我爹娘、还有我这个做夫君的能指责她,谁敢压她一头、都是不把我们三人放在眼里。”

    关卫鞅起身盯着这一幕,移步走过去看着地上的茶水,眼观儿子刚才的反应十分意外!

    关卫鞅脱口而出一句:“我儿说得好,爹现在就把这丫头给开了。”

    “不要啊!将军、少尉大人我再也不敢了,你们饶了我吧!”

    小丫鬟跪地求饶,哭声连连。

    “爹、哲言……我认为此事不算大,要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周如梦说着有些无奈的说明看法:“儿媳是怕有人嚼舌根说如梦太过小气,一进门便与一个下人较真,爹爹觉得如何?”

    周如梦适时的装着好人,关哲言看着她痞笑了一下、十分宠溺的使眼色好似在暗示什么?

    眼见刘青走过来,周如梦推开关哲言的手臂站好。

    她似乎是心领神会般背着一只手,只见她清了清嗓子,认真的拷问:“若是你想留下来也可以,只要你说出为什么要这般对待我?是何人指示你?”

    “我……我不能说。”小丫鬟有心袒护,眼见四个人盯着自己,只好承认:“是二小姐嘱咐我的,求少夫人放过我吧!”

    答案与关哲言猜想的结果如出一辙,他丝毫不理会其他人移步走出了大厅,直奔小妹关羽溪的西侧房间。

    周如梦按照之前的做法,准备去祠堂罚跪一个时辰,至于那跪地求饶的丫鬟她是顺意的留给二老处理。

    看样子以后在关家,是见不到此丫鬟啦!

    刘青在她身后抬眼高看,话语却带着严厉的警告。

    “你嫁到这里的日子还长着哪,谁给谁下马威还不一定哪!”

    周如梦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前世片刻都画面。

    回想起来,刘青身为家老、其实不算太过严厉,最为要命是关哲言的那个痴情的养女妹妹,还有随后进门心胸狭隘的小妾!

    前世,周如梦从未争抢却赢得光彩,这一生她同样不想争夺宠爱,只因关哲言满心满意都是自己,从未有过别人。

    -

    “羽溪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你该知道我心悦你嫂子,你这么伤害、她便是伤害我!”

    关哲言气火上头,他那么视如珍宝的女子、看着她落泪他都心疼,何况是差点被人烫伤手掌留疤!

    关羽溪装得若无其事、故作姿态的反问:“大哥,我早起连屋子都未曾出去过,你的新夫人我都不曾见过,何来伤害一说?”

    “你说不是你我便不追究了,但是你今天给我记好了,此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要是在关家有事或者受伤,大哥心里会疼上十分!”

    关哲言说罢转身移步、踏出她的房间门,他就这么直接离开了。

    关羽溪跟在他的身后,身影一晃扶着自己房间的门框,神色失落的眼前泛起一层水雾。

    眼见关哲言走远的身影,她低头潸然泪下的低语:“心里疼上十分的人是我,我从未把你当作哥哥看待,你为何不能看看我?”

    “羽溪,你怎么了?”李俊的话语回荡着走廊一侧。

    关羽溪闻声看去,心急的擦着眼泪走出房间。

    “阿俊哥哥,早啊!”

    “早,心情好点了吗?”

    李俊伸手摸着她的脑袋话语温和,带着一丝不安的笑意。

    关羽溪点点头故作坚强,两人一起走去院子中间的大厅方向。

    眼见一个丫鬟在训话,关羽溪担心自己让她做得事情败露,着急的想转身逃走。

    “羽溪,你过来。”刘青吱声喊话,立刻起身快步说道:“娘不怪你,我理解你的心情。”

    “娘,是我太嫉妒了,为什么不能是我嫁给大哥?为什么不是我做新娘子?”

    关羽溪伤心的低头哭泣,刘青拿着手帕给她擦泪。

    关卫鞅此时板着脸,并不看好养女女儿这样子!

    他起身看了一眼站立在母女两人身边的李俊,直言指挥道:“阿俊也老大不小了,女人都是从嫁从夫的命,过些时日我为羽溪他们两人主婚,让你们……”

    “爹爹……我不要嫁人……”关羽溪在刘青的安抚下发声,十分坚定的打断父亲的话语:“除了大哥、我谁也不嫁!”

    “此事由不得你,你该知道你大哥的脾气,他说了不娶你便是真的不会娶你。”关卫鞅被养女的话点燃了火气,瞬间很烦心的说:“你如此行径、真是丢尽了关家的脸,我去祠堂看看免得那边出什么茬子!”

    关卫鞅踱步走出大厅,李俊让路说道:“关伯伯慢走。”

    关卫鞅点点头“嗯”了一声,留下他们三人还有刚才跪地哭泣的丫鬟。

    刘青十分不解的追问:“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周如梦是丞相之女,你怎么能让丫鬟向她泼茶水?”

    “我只是不甘心,我想让她受点苦主动离开。”

    关羽溪的话语很委屈,刘青却不敢苟同的叹息了一声摇摇头。

    “那壶热茶要是倒在她身上怕是会留疤,女子注重形象你这么做何等残忍?”

    “女儿以后不会了,娘,你别生气。”

    眼见两人对话,李俊听着两人的话语不禁后背一冷,他不曾想过关羽溪还有如此面目可憎的一面。

    关卫鞅之所以去祠堂就是怕再有人下黑手,然而他看见的却是自己儿子与儿媳妇一同跪在祠堂里。

    周如梦十分不屑的说:“你不用同我一起跪着,我一人可以。”

    “这般跪着有什么不好,我愿与你同甘共苦。”

    关哲言握紧她的手掌神色严肃,周如梦愣在那里、他突然靠近想贴近她。

    “……咳咳……”一声咳嗽声传来。

    关哲言突然一阵寒冷、眼神看向祠堂门口,猛地身子瘫软坐在刚才跪着的薄团上。

    “爹,你怎么来了?”关哲言一脸顿挫、尴尬。

    关卫鞅忍不住呵斥道:“你这臭小子、当着祖宗的面干什么哪?”

    他走进门又说道:“下不为例,你们都出去,爹想在这待会看着你们碍眼。”

    “如梦不是要罚跪吗?我们还不能……”关哲言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着急的起身道谢:“谢谢爹,谢谢爹……还是我老子深明大义。”

    周如梦一声不吭的还跪在那里,关哲言一把将人拉起只想快点带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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