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绝”二字,似是一把沉重的铁锤,重重砸在秦颂心口。

    他如遭重击一般,胸中血液乱窜,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但是这些压抑的,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矛盾撕开的疼痛,在痛过之后也没有任何将要消散的迹象,更是化作千斤巨石,持久的,沉重的压在心上,叫他一时之间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手指痉挛似的颤抖了一下,然后用力的攥紧在掌心,以克制自己的情绪。

    “从始至终,都不过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我自己都觉得是个笑话。”这一次,他没有再无视秦硕,而是冷讽的扯着唇角笑了一下。

    秦硕嘴唇也跟着动了动,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他当真是见不得他大哥这样。

    可——

    这件事上,他也完全的无能为力。

    秦颂望着他眼中明显担忧心疼又复杂纠结的神色,心里倒是突然觉得好受了些,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要文不成武不就,成天无所事事的闲逛了。兵部那边我打过招呼了,给你寻了个差事,哪怕是先做个誊写公文的小吏……过几天休沐,我带你过去。”

    秦硕本能的就要拒绝。

    但见他哥如今一副饱受摧残的自苦模样,一时实在于心不忍,不想叫他再为了自己的事生气上火,就只能悻悻的应了:“哦。”

    秦颂也知他心中必是不情愿。

    但这一步总得踏出去。

    男人就得要有个男人样子,即使家中积累的家业够他游手好闲一辈子的,也不能这样。

    太安逸的生活,是会将人彻底养废的。

    所以,他也只当是察觉不到秦硕的抵触情绪,转身走了。

    回房换了衣裳,便又出门去了衙门当差。

    他自己也时刻都清楚自己现在有多荒唐,其实按理来说,一开始就只冲着祁欢是和他弟弟定过亲这一点,他就该克制住自己,不该对祁欢生出任何的情愫和非分之想来。

    倒也得亏他这弟弟心大不着调,不是他这样钻牛角尖的性格,否则——

    为了这事儿闹到兄弟阋墙反目都有可能!

    而他——

    荒唐这么些天,也该够了!

    明知道没有可能,真的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

    既然这就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那也就只有他自己来结束掉这一切。

    今天祁欣的事,又给了他一记当头棒喝,叫他清楚的意识到——

    如果他再不悬崖勒马,持续放任自己,因为自己的情难自禁而给祁欢招惹出麻烦,那可能他们之间以后就连点头之交的情面也都留不住了。

    横竖已经注定是得不到她的人了,那么至少退场之后留下个彼此体面的好印象吧?

    总不能破罐破摔!

    即使刚一下定了决心就感知到了其中的痛苦与艰难,可——

    这世上也没什么是他秦颂做不到的事!

    这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秦二公子,因为他哥给他强行安排编制找工作的事,敢怒不敢言,也是心情不好。

    想了想,就溜去了秦太夫人那,想要试试看能不能讨他老娘的口,给他免了这差事。

    这边他风风火火跑过去,就听秦太夫人在屋里唉声叹气:“本来硕儿退婚之后咱们和祁家那边的关系就很有些尴尬了,偏生为着你的事,又欠着他们天大的人情,若不多加往来,难免要叫人戳脊梁骨,说我们忘恩负义。你瞧瞧……这都叫些什么事儿?”

    秦颖递了新沏好的茶给她,一边劝着:“您就消消气吧,横竖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祁家的世子夫人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今日这事儿又不赖咱们。我大哥明明给过他们息事宁人的机会了,是那个祁欣心术不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赖上我大哥。大哥要不实话实说下了她的面子,真把她娶回来做儿媳妇,您不得闹心死。”

    “话是这么说……”秦太夫人接过茶盏呷一口茶,想想在高家的事,其实也多少后怕。

    万一不是秦颂当机立断,而是因为一时抹不开面,真叫祁欣给赖上了……

    样貌不出挑,倒是其次,主要是一个闺阁女子,脸都不要了的自己出损招来谋算婚事,这样的姑娘哪有什么人品?娶回来,不是祸害家里的下一代么?

    娶妻娶贤!

    掌家理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还是新媳妇的品格,万一贪上个心术不正的,把孩子都教坏了,一个名门望族也能在几十年,甚至一二十年之内就给败光的,祁家二房本身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他家老二祁文昂,时时刻刻惦记着自己兄长的世子爵位。

    然后夫妻俩教出来的这一双儿女也就都应验了——

    儿子心狠手辣,谋害堂兄性命;女儿不知廉耻,公然算计男人谋婚事!

    秦太夫人正气不打一处来呢,就看秦硕在门口踟蹰,探头探脑的。

    “要进你就进来,在自家院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秦太夫人没好气道,见着只有他自己,又问:“你大哥呢?”

    “大哥他换了衣裳就去衙门了。”秦硕本来看着母亲在生气,知道不是说自己那点儿破事的时候,正准备撤了。

    现在硬着头皮进来,就尽量腰杆儿挺直,像个人样一点。

    秦颖将自己那杯茶让给他,也有点不放心秦颂,就也问他:“大哥没说什么吗?关于今天高家发生的事?”

    她以为秦颂没在她和秦太夫人面前言语,是因为男女有别,有些话不好说,但他心里不痛快,私底下却有可能和秦硕发牢骚。

    “没啊!大哥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点儿事对他来说算什么,有什么还值得事后说道的。”秦硕自然不会吐露内情,佯装没事人的样子自顾饮茶。

    倒不是他就觉得他大哥做的都对,主要是他大哥惦记祁欢这件事要是叫他老娘知道,他老娘肯定得气晕过去,这一点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也是!”秦颖想想自己大哥的性格,也觉得言之有理。

    刚坐下来,就听秦太夫人在旁边琢磨道:“颂儿这个年纪,早该议亲了,得赶紧给他把婚事定了,就省得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家总惦记了。”

    话音刚落,秦硕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就噗的喷了出来。

    好在他坐在秦太夫人对面,中间隔了大半个屋子,否则能喷自己亲娘一脸。

    这倒还好,只呛了自己一个面红耳赤,直咳嗽。

    “二哥!”坐在他旁边的秦颖跳起来,嫌弃的一边抖裙子一边直跺脚,“你怎么回事啊,脏死了!”

    “没。烫,这茶太烫了。”秦硕茶也不敢再喝了,顺手放到桌上,然后自己蹭到秦太夫人身边,扭扭捏捏的试探:“母亲,您刚说要给我大哥定亲事,是开玩笑的吧?”

    秦太夫人看他的眼神就更嫌弃了,不悦道:“开什么玩笑?他年纪也不小了。要不是你父亲去的早,前几年颂儿他一直忙着在官场上打拼,想先站稳脚跟,我现在胖孙都抱上了。还有你,你也是个不成器的,当初要不是你不懂事,追着叶家那个庶女胡闹……”

    自从出了秦颖的事之后,秦太夫人虽然知道多说无益,嘴上没提,其实回头想想却是当真有点遗憾当初阴差阳错,没把祁欢娶回来。

    祁欢身上纵然是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至少大人品没问题,就冲这一点,配她家这个不成器的次子还是绰绰有余了。

    “娘!”秦硕一看她话题就快落祁欢头上,登时就火烧屁股似的赶紧打断,“那些事我都认错了,骂挨了,打也挨了,您就别再提了。就……就说我大哥的婚事,您还是别自作主张了吧?不是我拖后腿,就他那脾气……您要擅自给他安排了,我怕他不高兴,到时候坏了母子感情就不好了嘛。”

    “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懂事了?还知道宽为娘的心了?”秦太夫人心中受用,脸上却难免上下打量起他来,“你怎么就知道我挑的儿媳妇颂儿会不高兴?”

    秦硕当然不能说他大哥已经有心上人了,并且目前正处在自断情思的尴尬期,千万不能刺激不能惹……

    他打着哈哈干笑:“您又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而且,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呢?”

    鉴于自己这个小儿子从来就不着调,没点儿靠谱的地方,秦太夫人对他这话压根就没当真。

    秦颖在旁边也撇着嘴,不以为然:“大哥那样,冷冰冰的,平时出门应酬,就没见他对哪家姑娘假以辞色的,连个笑脸都没有,他知道喜欢谁啊……”

    世家大族的子弟和闺秀们议亲,其实大多数都是看门第,看出身,再适当打听一下当事人的人品,然后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便定下了。

    即使婚前安排相看,一般也就是看看不是歪瓜裂枣,没什么残疾的,互相大概顺眼就行,哪有那么多情情爱爱的说法?

    少男少女们也许都有情窦初开,春心萌动的某个瞬间,可礼教森严,大户人家里当真是没有几对是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

    尤其像秦颂这样的,一看就是家里不给安排就得打光棍到死的那种人。

    “小丫头片子你懂又懂什么!”秦硕不敢跟自己老娘争,妹妹还是敢教训的。

    眼见着他俩斗鸡眼似的就要掐起来,秦太夫人便打了个圆场赶紧将二人劝开了。

    另一边的长宁侯府。

    祁欣出了大丑,甚至连累岑氏病倒了,人家高家本就是愁云惨雾的在办白事,她们母女是去帮忙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不仅不能继续帮忙还添了乱,所以等大夫过来救治,将岑氏叫醒了之后,她便带着祁欣回来了。

    祁家父子也告假了几天,在高家帮忙治丧,只是祁欣的事事发时因为灵堂上地方有限,他们都在另一个院子的厅上帮着招呼前来吊唁的达官显贵。

    虽然事情稍后肯定会传开,但高云泽也还是尽量低调,没有叫人立刻去给祁文昂报信。

    是等送走了岑氏母女,事态平息之后他才过去,找了个借口叫祁文昂出来把事情说了。

    祁文昂当时也是气得不轻。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就算他马上追回家去打祁欣一顿也挽回不了什么,所以便索性咬牙继续留下来,先帮着高家这边办丧。

    侯府里,云兮是个闲不住的百事通,天没过午岑氏母女就从高家回来,而且状态看上去都很不对劲,她立刻就跑回春雨斋给祁欢报了消息:“二夫人有气无力的被人扶着,三小姐的脸色就更不好了,跟行尸走肉似的没精神,再看朱砂,哭的眼睛都肿了,这一看就是出什么事了,可二房的人嘴严,奴婢也不好上赶着去二夫人身边的人那里讨口风,小姐,您说会是出了什么事啊?”

    彼时祁欢也刚回来没一会儿。

    顾瞻将他们姐弟送回来就先走了,因为还没到午饭时间,祁欢就带着祁元辰在书房写了两个字。

    她正把祁元辰揽在怀里,手把手教他如何收笔。

    闻言,头也没抬的轻笑一声:“算了,不要特意去打听了,大姑母家里正办丧事呢,我们也不好看热闹,你也消停些吧,要真出了什么大事,迟早会有风声透出来。”

    云兮性子再是活泛,也还是听话的,心里再是好奇,也没再出去瞎打听。

    但是祁欣这事出的,当时好些外人在场,就算高家的人守口如瓶,也没道理要求所有人都替祁家保密遮丑。

    所以,甚至都没等夜里祁文昂回来,当天下午就有人透了口风进来,祁家门里也很快传开。

    云兮是当真没想到自家二小姐能惹出这等祸事,回来给祁欢报信时可谓气愤难当:“二小姐平时看着一脸清高,一副不可亵渎的高高在上模样,她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来?她这是为了自己攀高枝,就不管别人死活了啊?”

    祁欣自命清高,又总爱往高端局里凑,其实祁欢也看出来了她在婚事上不甘流于凡俗的野心。

    只是这姑娘居然豁出去当面找秦颂自荐……

    这事儿,也还是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

    这毕竟是古代,闺秀们都最重廉耻和名声的,祁欣和秦颂之间又没什么交集和互生好感的前提……

    可祁欣是个有城府的人,她不会因为头脑一发热就异想天开。

    她要出手,定然就是有所倚仗的。

    祁欢一边思忖着,一边心不在焉的调侃了句:“放心吧,就算她的名声再恶臭,顾瞻也不会不要我的。”

    云兮也是嘴快,闻言就深以为然的接口道:“那可不是?今天早上您都差点被他看光了,他倒是敢始乱终弃……”

    祁欢手一抖。

    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虚之余产生的错觉,她又感觉到抓着的祁元辰的那只小手似是僵住了。

    所以,下一刻,当怀里的小不点儿转过脑袋仰头看向她时,祁欢突然就是脸上一红,手忙脚乱的扔了笔,去捂他的耳朵。

    可是捂住了之后,又觉得这样显得欲盖弥彰和做贼心虚,她就又改成拎着小孩子的两只耳朵捏了捏,一边佯装无事的忽悠:“你一会儿回到母亲那边不要乱学话,云兮是说看见!我与顾世子好久没见面了嘛,他今早过来就上上下下多看了我好几眼。”

    小孩子的目光澄澈。

    但她不解释还好,这一番解释之下,祁元辰看她的眼神反而像是显得越来越不信任了。

    祁欢又有点慌了,就重新捂住他耳朵反复揉搓,一边默念:“听不见听不见……我们阿辰最乖了,你刚刚什么也没听见……”

    云兮方才也是忘了这屋里还有个小主子在,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就先溜了。

    同时也是心惊肉跳,心道还好小少爷还小,应该听不懂什么意思,要不然她可就犯下大罪过了。

    祁欢为了怕祁元辰乱说话,中午饭就没带他回杨氏那里去吃,而是叫云兮带人过去取了食盒回来。

    她带着祁元辰吃了饭,又把人留在春雨斋睡了午觉。

    下午起来,先给他念了两个故事洗脑,后又带去花园里遛了一大圈娃儿,等确定这小子该是把上午听到的那一耳朵闲话彻底忘干净了,晚饭时分才敢把他送回了安雪堂。

    然后,他们一家三口正吃着饭,院子外面却有福林苑的人找过来。

    云娘子将人挡在院子外面,没放她进来,事后才进来传话道:“二房那边闹起来了,说是二老爷回来大发雷霆,要打三姑娘板子,还要将人送去家庙,二夫人拦着不让,在气头上二老爷便连她都打了。老夫人叫人传话,让您过去看看,说是二房闹腾的她睡不着觉。”

    祁欣的事,杨氏这边下午也就有所耳闻了。

    闻言,她也只是如常给一双儿女布菜,事不关己道:“我劝什么架?头前儿我们这边有事的时候二房两口子可是上蹿下跳的忙着火上浇油,趁火打劫的不亦乐乎。叫我过去,也学他们吗?”

    二房出了事,她只会觉得痛快。

    如今不过去添一把火,都已经算是她最大的涵养了。

    “是。奴婢已经回绝了那边,说您身子不适,不能动气,管不了那边的事。”云娘子道了一声也就退下了。

    祁欢抬眸去看,见着杨氏的脸色是有些阴沉的,就轻笑着宽慰:“母亲不必多虑,我这边没事的。”

    之前外面在传祁欢和秦颂的流言,顾瞻都没信过,杨氏自然知道顾瞻更不会为了祁欣的作为迁怒到祁欢身上。

    可——

    这一家子姐妹的名声绑在一起,本来他们家就仰仗了顾瞻许多,现在又闹出了丑事,传出去多少会叫顾瞻脸上无光。

    只不过——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祁欢也宽慰她不得,只冲她笑笑,尽量的安抚,然后用完饭就回了自己那边。

    她并不担心二房的冲突之下祁文昂会真的打死祁欣,岑氏护起犊子来也和杨氏不妨多让,有她拦着,不至于真的出事。

    回去的路上,云兮听着二房那边隐隐传来的动静就又被勾起了话茬,忍不住感慨:“说起来那秦小侯爷也是,看您的面子,他也该忍忍的。”

    祁欢眼底的笑意是这时候才淡了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是说人家都已经给了一次台阶嘛,是二房的不肯下。”

    她琢磨了一下午,大概也想到祁欣是仗着什么去找的秦颂了。

    宁王大婚那日,祁欣曾经行踪不明了一段时间。

    那天她和顾瞻在无人的回廊上腻歪,后来发现秦颂也很晚才入席的,并且当天一整个晚上他情绪都很不好。

    祁欢当时没怎么多加联想,可是如果一定要代入一下——

    祁欣那天鬼鬼祟祟,闪烁其词的,极有可能是秦颂在暗处盯梢她和顾瞻,祁欣又盯了他们仨。

    并且,再加上前面有两次秦颂来自家府上赴宴,与她私底下有过接触,如果再被祁欣碰着一次半次……

    依着她这堂妹喜欢不动声色背后捅刀子的坏习惯,想拿“私情”做把柄去要挟秦颂,这就可能性很大了。

    并且——

    除了这个,祁欢也着实绞尽脑汁都想不到祁欢还能有什么筹码可以拿去跟秦颂谈判的。

    至于秦颂,祁欢也算了解。

    怜香惜玉与他虽是不搭边,可他是不屑于平白去为难祁欣这样的小姑娘的。

    除非——

    祁欣真的拔他逆鳞,踩到他雷区蹦迪去了。

    既然祁欣是自作自受,并且还有很大可能她自己差点成了人家的垫脚石,祁欢现在的心态与杨氏一样——

    不去踩一脚就算她圣母心泛滥了,同情不会有,她更不会在意祁欣此后的任何下场。

    祁正钰和祁文景这几天都是全天守在高家,今夜也没回。

    二房闹到半夜,据说最后是岑氏拼死相护,下人不敢动手,只祁文昂自己冲破围追堵截亲手抽了祁欣几下鸡毛掸子,反倒是他和岑氏之间互相肉搏,干了一架,最后双方都挂了彩,伤的不轻。

    祁文昂脸上带了伤,就也不好再去高家丢人现眼。

    但他和岑氏闹翻了,在家也待不住,夫妻俩打完架,他三更半夜也就出去了,不知道在哪里的落脚,但随后几天也没回过府里来。

    祁欢和杨氏的日子还是关起门来,事不关己的过,对这几天街头巷尾议论祁欣的话眼不见为净。

    而这事件里的另一当事人秦颂,也仿佛没事人似的,每日按部就班的上衙门办差。

    本来他是个男人,这种所谓风流韵事传开,对他的影响也相对比较小,只他比较倒霉就倒霉在前两天才刚跟祁欢之间也传过闲话,现在祁家姐妹俩凑在一起,就格外助长了街头巷尾的八卦之风,很是被人口口相传,津津乐道了一阵子。

    只他自己一脸正气凛然,都是谣言的刚正模样,旁人又多惧于他的身份,闲话便很少拿到他跟前去说。

    也就是在这样热闹的流言蜚语之下,中间只隔了几天——

    这日秦家一家四口用完了晚饭,坐着喝茶时秦太夫人就兴致勃勃的问道:“最近你哪天有空,休沐或者告假一日,陪我去上个香吧?”

    秦颂自顾垂眸饮茶,随口回绝:“上香的话就让二弟陪您去吧。”

    秦硕其实也不想去,但他大哥推给他的差事,他却不敢随便推脱,委屈巴巴的正待应下,秦太夫人却横了他一眼,仍是笑脸对秦颂说道:“不是为了上香,是跟永嘉郡主约了。她有个养在膝下的小孙女儿,年底及笄,他们家你知道的,她老人家是皇室宗亲出身,夫家又是清流一派的……”

    话没说完,秦颂已经抬头,再次断然拒绝:“我不去!”

    秦太夫人是有想过,突然提起此事他可能会有些抵触,可是看他这一副像被谁踩了尾巴一样的过激反应,也还是狠狠一愣。

    然后,都没等她反应过来,秦颂已经放下茶盏,抬脚就走。

    ------题外话------

    啊啊啊,潇湘的小伙伴儿们,实在抱歉,好像是从你们换了新的客户端,我从作家助手上就没再看见过你们的留言,所以我上个月差不多都是码字刷单机,然后看着企鹅和点娘那边读者的留言过的,一直到今天我自己下了新版读者端才发现,其实你们一直有讨论剧情给我留言来着,我还以为写的太烂,你们都跑光了,白白e了一个月。。。

    ps:祁欣各种暗中窥测,发现秦小侯爷暗恋欢欢证据的这个伏笔,前面文里陆陆续续有留了几次,本来由欢姐猜出来,其实略显夸张了点,但是因为我不想再写祁欣视角了,就由欢姐开天眼,把这个线索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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