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1月08日~

    “曹老弟,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你想急死我呀?!”

    董亮心急,连声催促,陈淞生和陈百川也盯着他,显然也是同样的意思,只是限于身份,不愿意象董亮那么情绪外露。

    “呵,咱们都知道,市场分买家和卖家,买家占主动的叫买家市场,卖家占主动的叫卖家市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是因为商品的供需关系所致,商品供给大于需求,买方占据主动地位,对商品的需求大于供给,则卖方占据主动地位……”

    “……,就和银海集团的合作而言,我们是卖方,银海集团是买方,我们能够提供的是‘京城棋社联赛’这件商品,而银海集团拥有的则是资金。我们处于被动地方,是因为买家只有一个,我们必须得到资金的支持才能把‘京城棋社联赛’继续下去,而银海集团却未必一定要把钱投给我们,这就是在这场谈判中我方处于被动地位的根本所在……”

    “……,要改变这种局面,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加重我们手中的资本,让对方意识到必须和我们合作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另一种办法,是削弱对方的优势,从而得到相对的平衡,相比于前一种办法,后一种更具备操作性……”

    “……,而具体的方法呢,就是再找到一位投资人,并与之进行接洽,从而让丁建洋意识到,银海集团并非是咱们唯一的交易对象。咱们是完全有可能选择其他人进行合作,如此一来,丁建洋也就失去了奇货可居的优势,必须坐下来与咱们进行平等的交易谈判。就象在菜市场,整个菜市场如果只有一个摊位卖黄瓜,那摊主把价格喊得再高,买菜的人也只能接受,但是,一旦菜市场里又多了一个卖黄瓜的摊位,那么这两个摊位之间必然会形成竞争关系,买菜的人就可以选择其中价格更低或者品质更好的那个摊位进行交易。而为了招揽生意,两位摊主自然会慢慢降价,直到菜价归于合理正常为止……”

    “……,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另外一位投资者,对于这位投资者,咱们不需要抱着必须成功的目的去努力,而是通过这位投资者向丁建洋传达出一种信息,那就是——银海集团并非是咱们唯一的消♀对扭转咱们在谈判中的弱势地方极为关键。”

    终于,曹英找到机会,把自已蓄谋已久的计划提了出来——如果突然把自已找到胡亦东谈投资京城棋社联赛的事儿提出来,肯定会引起陈淞生的强烈不满乃至反对。陈百川也不会站在自已这边,支持自已和胡亦东的接触。终究,胡亦东的经济实力再怎么强也根本无法与银海集团相抗衡。至于董亮那个家伙,在这件事儿就是个打酱油的货,站脚助威,喊喊号子敲敲边鼓可以,真让他与陈淞生,陈百川两个对着干,那是想也不用去想的。

    所以,为了让胡亦东也能参与到这个游戏中,曹英也是很动了一番脑筋,给过仔细的考虑,最后他才想到了这个办法——不把胡亦东当成正式谈判合作的对象,而是将之做为与银海集团谈判讨价还价的道具,这样一来,陈淞生那边就没有强烈反对的理由的,因为引入胡亦东不是为了把银海集团赶出局,而是为了更好的与银海集团的交易合作,自已的想法是好的,方法是合理的,效果也应该是不错的,那么有什么理由不接受呢?而只要胡亦东被接受进入到这个游戏中,自已就可以想办法慢慢把谈判的重心由银海集团那边转到胡亦东这边,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功的让胡亦东后来居,成为京城棋社联赛的独家赞助商,这反而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成功固然最好,万一不成,最后签约的是银海集团,那也可以归功于自已提出的策略有效,里外里,自已总是有加分的——胡亦东嘛……,也只有说声‘对不起’了,面对丁建洋那样的谈判老手,还有国内百强企业的银海集团,赢,是运气,输,是正常,他也没什么可怪自已的,了不起自已再想办法帮他再找一个好的投资项目也就是了。

    听完曹英的发言,陈淞生沉默不语,从心里讲,他是很不喜欢曹英说的那些话,什么叫‘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进一个篮子里’,什么叫‘不要在一根绳子吊死’,欺负他没有过大学吗?可笑,多大点儿的年纪就敢看不起老人家!老人家我吃过的盐多过你吃的饭,走过的桥多过你走过的路,轮得到你来教我吗?‘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进一个篮子里’,这话的确是有,但还有一句呢,‘把所有的鸡蛋都放进一个篮子里并看好它’,这怎么就不说了?!‘不要在一根绳子吊死’,难道在两根绳子吊死就会好看些了吗?!

    不过正面反对对方的提议也不是很妥当,因为刚才的分析已经取得大家的共识,在和银海集团的谈判中,自已这边处于被动地位,要想改变这种情况,就必须拿出办法了,自已虽然不赞同曹英提出的方案,但自已同样也拿不出别的办法——再差的办法也比没办法强,光知道否定别人,却没有自已的主意,岂不是和那些所谓的‘公知’一样,有的只是一张嘴吗?

    所以,陈淞生没有马表态,他要再看看。

    陈百川也没急着说话,如果让他在陈淞生和曹英中间选择一个人来当对手的话,那肯定是陈淞生了,倒不是他看不起曹英这个人,事实,他对曹英的评价是很高的,年纪轻,有头脑,善交际,有野心,有手腕,唯一欠缺的。大概也只有资历,阅历和经验了,等到自已和陈淞生淡出棋社管理后,很难想象有谁会是曹英的对手。董亮吗?小聪明是不少,但魄力和思维的缜密就差得太远,坐镇石景山区,当个一方霸主,绿林豪杰问题不大,但想压过曹英,根本就是个玩笑□仲明吗?…这倒是个未知数,从名气〉力,头脑,特别是运气看,这位棋胜楼的幸运星足以和曹英一争高下□至还占有风,但听闻其人淡泊名利,大概是不会趟这种浑水?

    不过再怎么看好曹英,那也是以后的事儿了,再怎么说也是后生晚辈。将其当做对手,潜意识中陈百川就有一种不以为然的情绪,而陈淞生跟他争来斗去几十年,尽管关系一向不好。却也产生了一种瑜亮情结,以至于有时的争斗并非是出于利益的争夺。只是纯粹为了有趣,所以。他现在还拿不定主意,自已到底是该支持谁。

    “你就不怕丁建洋知道咱们另找退路以后不高兴,不和咱们谈了?”董亮不管那些,直接向曹英问道。

    “呵,董哥,这您就不懂了,象丁建洋这种级别的企业高管,要么不出动,只要出动就一定得有个结果。几百万规模的投资,在丁建洋而言不过是毛毛雨的儿戏,若是连这种事都搞不定,他自已都会觉的没面子,而且,越是高手,越是喜欢和人斗,就象下棋,没有对手,岂不是很无趣?有个第三者插进来参加竞争,说不定更可以激发起他的好胜心,一定要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呢。”曹英笑道。

    “呃……,也对呀……呵呵,是有一定的道理。问题是时间这么紧,到哪儿找赞助商呢?”董亮愣了一愣,旋即笑着问道——赞助商?赞助商是那么好找的吗?如果好找,早干什么去了?你如果早点儿把赞助商找到,又何至于让陈淞生抢到前面,占了先机?

    “呵,不瞒几位,我已经有了一个人选。”曹英淡然一笑,显得是胸有成竹。

    果然!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有鬼!——陈淞生心里哼道,他就知道,以曹英作事的风格,如果不是早有准备,肯定不会费那么多的唾沫请什么谈判知识呢。

    什么人呢?”陈百川的好奇心也来了,他很想知道曹英能找来什么人,有没有可以和银海集团相抗衡的财力,有没有能与丁建洋那种谈判高手掰手腕的人才。

    “华腾商贸。”曹英答道——华腾商贸,正是胡亦东那家公司的名称。

    “华腾商贸?”另外三个人互相交换着眼色——印象中,似乎没有听过这家公司的名子,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终究他们几个又不是做生意又或者是工商局的,不知道很正常。

    “华腾商贸是广东的一家公司,主要从事与东南亚国家的农产品贸易业务,近年来,由于南方市场趋于饱和,华腾商贸有意将公司业务重心从广东转移到北京。华腾商贸公司的老总姓胡,叫做胡亦东,是我大学时的同学,关系非常好,几天前来北京进行市场调研,和我谈起这件事,我想这不正是一个机会吗?所以就把我们要办京城棋社联赛,需要资金支持的事儿也和他聊了聊,没想到他对这件事儿非常感兴趣,问我他可不可以参与进来。我呢,一是因为银海集团的谈判还没有开始,不知道结果如何,二来大家已经说好,关于京城棋社联赛的事情必须集体决议,所以并没有马应下来。”曹英知道华腾商贸以前的业务范围都在南方地区,北方地区的人,不要说陈淞生,陈百川等人不是商业圈子里的人,就算是,知道的也不多。

    “公司的实力怎么样?”陈淞生马问道——做农产品贸易的,虽然是跨国生意,但能和银海集团比得了的吗?

    “说实话,对华腾商贸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听胡亦东讲,长江以南,华腾商贸在同类型公司中的排名位于三甲之列,公司的实力应该不差。”曹英答道——没有调查华腾商贸的经营状况,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以他的作事风格,怎么会把这种扯性的问题忽略呢?不过考虑到华腾商贸的经济实力和银海集团相差太过悬殊,自已要是一来就把底细都给抖出来。说不定直接就会被陈淞生等人给掉,连机会都不给一个,所以他才故意模糊其词。

    老弟♀可不像你的作风呀?你不是和那位胡亦东是大学同学,关系很好,怎么会连这些资料都搞不清楚呢?”董亮闻听后诧异问道,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想拉人家进来一起玩游戏,总得先人家的底细?连自已这个大老粗都明白的事儿,曹英这样的精明家伙怎么会不知道?

    陈淞生和陈百川也是以奇怪的目光望着曹英。显然也觉得曹英的回答有些不可思议,认为他是有所濒。

    “呵”,曹英笑笑,他知道自已首先要做的就是消除三人的戒心。发现自已是在假公济私,为自已谋利,“大学毕业后,胡亦东就回广东了,算起来。我们两个已经五六年没有见面,这次如果不是为了市场调研来到北京,我们俩不定什么时候才会见面,老同学见面≡然是以叙旧聊天儿为主,哪儿可能追着人家问生意方面的事儿?万一混得不是很好。那不是很伤感情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别人倒也没什么好追问的。终究刚才人家已经讲过,和胡亦东的接触只是个人私交,虽然谈到过赞助投资的问题,也属于闲聊的范畴,这种情况下,的确没有理由怪对方办事不够仔细。

    陈淞生和陈百川交换了一下眼色——话说至此,曹英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他就是想把他的那位大学好拉进这个游戏,什么为和银海集团的谈判创造条件,那不过是种官冕堂皇的借口。

    “多一个选择总是好的,只不过咱们对华腾商贸的情况都不了解,所以这件事还是慎重一些为好,象刚才董亮说的那样,万一激怒丁建洋,终止与咱们的谈判,而华腾商贸又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持对京城棋社联赛的投资,那岂不是鸡飞蛋打,画虎不成反类其犬吗?”陈淞生表态道——虽然曹英的提议带着私心,但在效果,这样的举动的确会对与银海集团的谈判产生影响,故此,陈淞生尽管不想同意,但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去反对,所以只有强调这种行为的风险所在。

    “嗯,银海集团的情况咱们比较了解,虽然丁建洋这个人不大好对付,但看得出,他对双方的合作还是很有诚意的,银海集团的资金对我们意义重大,我们不能轻易冒险。不过小曹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多一个竞争对手进来,对于改变咱们在与银海集团谈判时的地位很有好处。所以我的想法,不妨让小曹和那个胡亦东继续接触,了解清楚华腾商贸的实力,如果确有赞助棋社联赛的实力,不要急着把话说死,先看和丁建洋的谈判结果怎么样,谈的顺利,就不要节外生枝,自找麻烦,谈的不顺利,也可以留条后路,老陈,你说是不是呢?”陈百川也笑着说道——陈淞生得想到的,陈百川自然也已经想到了,他不认为曹英把一个不知底细地华腾商贸拉进来有多大用,不过能给老对头添点儿堵心的事儿,他却是绝对乐于旁观。

    陈淞生脸色一阴,旋即又恢复了正常,陈百川向来喜欢跟自已做对,如此表态是再正常不过了,自已表现的越是气愤,这个老家伙就更是得意,他才不会那么傻呢。

    “试试就试试呗,反正又没有坏处。”董亮叫道,的确,事情就算搞砸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看出殡的不怕殡大,看热闹人的胆子总是最大的。

    曹英脸露出了笑容——陈百川不反对,董亮支持,再加自已,现在就是三比一,民主决策,少数服从多数,就算不乐意,陈淞生也不能阻止自已和胡亦东继续接触下去,虽然不会授权自已代表谈判小组去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承诺,但终究是往前进了一步,凡事有一就有二,只要自已继续努力下去,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奇迹呢?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陈淞生的身,说到底,银海集团是通过他的关系才有意投资京城棋社联赛,如果他的态度非晨硬,坚持只与银海集团谈判而不去理会一家不知名公司不靠谱的意向,几个人又真的能和他翻脸吗?

    掏出一支烟,陈淞生深深的吸了一口,轻轻将满口的云雾喷向空中,“好,试一试总没有坏处。”他同意了。

    曹英顿时是大喜过望,有了这句话,自已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干了,昨天晚和胡亦东吹了半天的牛皮,现在也算是可以有个交待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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