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秋哭泣着去解腰带。

    君泽将夏秋秋要解腰带的手捉进了手心。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自己的恶劣行为辩解,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不再伤心。

    夏秋秋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不能自拔,半年来的不安都似是找到了发泄口,她关不住情绪的阀门。

    君泽一颗心慌极了,他想了又想,缓缓道:“是弟子冒犯师伯,弟子这就去跪着。师伯……”

    “…不难过了。”这句依旧逾越,可他是真心不想要她再难过了。

    君泽松开了握着夏秋秋的手,他起身退出了床铺,端正跪在了床铺前。

    夏秋秋侧身蜷成了一团,她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住,隔绝光亮后,她再也抑制不住,痛哭起来。

    君泽从小到大挨过许多罚,可唯有这一次,他觉得好疼,疼到痛不欲生。

    房门外,最先结束晨修的洛云帆亲自去膳房为大家准备早饭了。裘愿左右无事,就又跟上了洛云帆。

    洛云帆的饭还没做熟,门口就挤了一群闻着味来的仙盟弟子,担心早饭被偷吃,洛云帆一做好早饭就吩咐裘愿端走。

    从膳房回客房的路上,眼尖的洛云帆先看见了裘千金,担心会影响裘愿晨起的好心情,洛云帆领着裘愿绕道了。

    两人回到卧房门前后,洛云帆叫过龙琼羽吃饭后,就去推门了。可没料到,房门却从里面叉上了。

    洛云帆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眼神微妙地瞄了龙琼羽一眼后,抬手敲门了。

    笃笃笃——

    夏秋秋哭得忘我,根本没有听见敲门声。

    君泽听见了,可不知道该怎么办。

    “咳咳。”洛云帆大声咳嗽了两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贼心虚些什么。

    龙琼羽替两人解释,她道:“也许,他们有要事商议,我们去那边的亭子里坐着吃吧。”

    洛云帆的眸色沉了下来,他抬手重重地敲了房门。

    笃笃笃——

    君泽擦去眼角的湿润后,起身了,他跪坐到了的夏秋秋身旁,慢慢拉开了被角,看向了被窝里连眼睛都哭肿的夏秋秋,一颗心被揪得疼,君泽小心翼翼道:“师伯,洛师兄他们在敲门了。”

    “啊!”夏秋秋腾得就坐起了,她急忙用手背抹了两把泪,眨了眨眼睛,道:“能看出来吗?”

    她的悲伤在一瞬间就散了,好似刚才的悲伤的人不是她。

    “啊?”君泽慢板怕地反应过来后,点头道:“能。”眼睛都哭肿了,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夏秋秋咬咬唇,思考过后,道:“我从窗户翻出去,就说我饿了,去找吃的了。”

    “…嗯。”君泽忍不住多嘱咐了句:“别走远了,蓬莱阁今日人很多。”

    夏秋秋急急忙忙套好了鞋,边往窗边走边道:“刚才的事,谁都不能告诉。”

    “…师伯。”君泽叫住了要走的夏秋秋。

    “嗯?”夏秋秋回过头来。

    君泽认真道:“对不起。”

    夏秋秋不想原谅,糊弄了句,“先走了,这事以后再说。”以后,她都跑路了,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什么男主女主,炮灰女配都与她夏秋秋无关。

    “嗯。”君泽有些开心,因为以后再说,就表示,他们还有以后。

    夏秋秋推开了窗,要跳出去,又忙回过了头,嘱咐道:“君泽,先把床铺整理了,再去开门。”

    “嗯。”君泽浅浅笑了,因为他想,这是他和她之间的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她待他终究是不同的。

    君泽拉开了房门,洛云帆没看到他般,就往他身后走,等到发现夏秋秋并不在房里,心上的气才算顺了,“大清早关着房门做什么!师父呢?”

    “师父饿了,出去了。”君泽忽然发现,他现在也能做到很自然地撒谎了。

    龙琼羽的目光在整齐得有些不正常的床褥上扫过,落在了被推开的窗户上,她心中了然,然后道:“君泽,去叫你夏师叔回来吃饭。”

    “是。”君泽提腿转身走了。

    洛云帆边走向床褥边对裘愿道:“裘愿,我们将床……”褥收了吧。

    洛云帆的话说了半句就没了,他是在看到垂下纯白窗纱后愣住的,因为他记得清楚记得,昨夜一整夜窗纱都没有解开。他看到了垂下的窗纱,随之就看到了开了一条缝的窗户。一颗心猛地被揪起,耳边有了嗡嗡不绝的噪音。

    裘愿见洛云帆盯着窗户看,急声问道:“怎么了?”

    坐在桌边的龙琼羽抬起了头,发觉洛云帆误会后,正要开口解释窗纱是自己解下来的的事,可没来及开口,就听到洛云帆道:“早晨起来的时候,阳光照到了床褥上,我觉得刺眼,就将窗纱放下来了,我先去将窗纱绑起来,你先收拾床铺。”

    裘愿长舒一口气后,道:“我还以为洛师兄发现有人通过窗户潜进来了,吓我一跳。今天天气确实不错。”

    坐在桌边的龙琼羽看着洛云帆,淡淡笑了,她打趣道:“云帆,你师父要是知道你做了一桌子她喜欢吃的菜怕是要激动哭了。”

    有徒如此,夫复何求,龙琼羽心中羡慕。

    洛云帆因为窗纱的事纠结,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根本没怎么听清龙琼羽的话,他正要回问龙琼羽说了什么,可立马就听到裘愿疑惑道:“夏前辈的枕头怎么湿着?”

    洛云帆立刻黑了脸,握紧了拳头,近乎本能地骂了句:“小畜生!”

    裘愿难以置信,他疑惑道:“洛师兄,你刚才是在骂我吗?”

    洛云帆意识到自己失态,撒谎道:“我骂仙盟那些人呢。”

    裘愿低头又收拾起床褥来边收拾边道:“他们怎么了?”

    洛云帆随便糊弄了句,“他们不是好人。”

    裘愿勾唇笑了,他轻快道:“人嘛,都是有私心的,有了利己的私心,自然不可避免就会损害旁人利益,都是不可避免的,洛师兄,想开些吧。”

    “没想到,你整日哭哭啼啼,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心里却是这般通透,裘师弟有大境界啊。”洛云帆也上前收拾起床褥来。

    裘愿苦笑着,说道“这些日子想得比较多。”

    洛云帆安慰道:“想开些吧,过去的事我们没有办法了,可是以后的事还是有办法的。”

    裘愿垂着眼眸,缓缓道:“洛师兄,龙前辈,我想向你们辞行。我想走了,等向夏前辈、君师兄告别后,就走。”

    洛云帆抬眸看向了裘愿,见裘愿回避他的目光,他又看向了龙琼羽,发现龙琼羽慢慢起身了。

    “裘愿。”龙琼羽郑重唤了一声。

    裘愿回头看向了龙琼羽,见龙琼羽端正立在他身后不远处后,急忙松开了抓着被褥的手,他礼数周全地转身,向着龙琼羽躬身行礼。

    龙琼羽也躬身行礼了。

    两人相互拜了拜,龙琼羽挽留道:“你体质特殊,单独行动会很危险的,留下吧。”

    裘愿缓缓道:“裘千金是我父,各位与我有恩,我留在此处,终有一日,要么不孝,要么不义,我不想如此。”

    龙琼羽深知裘愿说的有理,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了。昨日,她拒绝裘愿拜入墟蜃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洛云帆立在了裘愿的近旁,急声道:“他是他,你是你。裘愿,现在真的太危险了,你不能一个人。”

    裘愿被洛云帆关切的声音感动,他侧眸满眼感激地看向了洛云帆。

    洛云帆继续道:“况且,你能去哪呢?若咱们在‘长清净’里遇到的墨周不是墨周,那这事情有多严重,你想过吗?墨周是北寒极地最有希望成仙的弟子,他已是渡劫修为了,连他都能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暗害,你又如何能保全自己。”

    裘愿不是没有想过洛云帆说的这些,可他想得又不止是这些。

    洛云帆规劝道:“裘愿,和我们一起回墟蜃吧。”

    龙琼羽语重心长道:“回墟蜃吧。”龙琼羽自认不是什么坏人,可就连她也对裘愿起过刨丹的歹念,更何况旁的什么人。

    裘愿的目光落回了龙琼羽的脸上,温声道:“昨夜,南洲小洞天的宗主承诺今日要在众人面前揭露西域昆仑的恶行。是西域真的为恶?还是南洲与墟蜃合力演戏?”裘愿的声音很和缓,没有逼迫,没有质问,只是以局外人的身份简单询问,好似此事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可此事又如何真的与他无关。

    龙琼羽不知如何回答,她刚才晨练时听弟子说过此事,她也拿不准此事到底是真是假,毕竟连通“长清净”和黑水池对西域来说,没有半分好处。可此事是掌门师兄宗主,她不能质疑,也不该质疑。

    裘愿见龙琼羽不反驳,以为真的是墟蜃和南洲联手,虽然意料之中,可心中还是不免失落,他继续说道:“若利益相同就能成为朋友,那恩仇怨恨该怎么计算,什么是恶,什么又是善,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这世上的人不是好,就是坏,可是,不是的,都不是的。我快要分不清善恶了。我想走了,或许远离了众人喧嚣,我会寻得答案。”

    龙琼羽怔怔地看着裘愿,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令她曾心动不已的人。

    洛云帆被裘愿的话搞得一头问号,在他心里,善就善,恶就是恶,如何会分不清。他疑惑问道:“裘师弟,你是修道修歪了?走火入魔了吗?”

    裘愿浅浅笑了,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他眼中是少年人独有的坚定,他道:“我只是觉得我该换一种生活了。”

    洛云帆眉头拧成了川字,他道:“你要放弃修行?”

    裘愿笑着道:“也许,当个普通人也不错。”

    洛云帆急声道:“你连盐和糖都分不清,你要当普通人?!”十六岁元婴的灵童,渡劫飞升指日可待,裘愿是疯了吗?

    裘愿笑得越发温柔了,他道:“一时分不清,可不会一世都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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