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他……”春莹看着陶振离去的神色,眼中带着不满。

    这人居然这般的蠢,主子为了他好,他却还这般态度。

    “不必多说。”楚杓不在意,却不表示别人也不在意。

    与此同时,暗处的某一白色的身影,悄声无息的离去,并未引人注意。

    晚膳之时,楚杓回屋净手,发现窗台上的花瓶中插了一束含苞怒放,娇艳欲滴的芍药。

    走了过去,将细口花瓶拿在手中端详。

    这芍药开的这般好,倒不似芙蓉苑中的芍药,甚至比院中的芍药开的还要大。

    微微凑近,可以闻到淡淡的清香。

    春莹将饭菜摆在桌上后,过来寻楚杓。

    楚杓将花瓶继续的摆在窗台之上,问道:“这芍药是你寻来放在此处的?”

    春莹循着望去,摇了摇头:“回主子,不是属下。”

    楚杓微微一顿,不是春莹。

    那又是何人?

    ……

    翌日。

    楚杓用过早膳后,便向着东宫而去。

    今日的她出门未戴帷帽,想着既然要在这宫中戴上一月之久,一直这般,倒显得怪异了些。

    以至于,这一路上路过的宫女,太监都偏偏止不住的回眸窃语。

    “那位姑娘真好看,比宫里的月伶贵人还好看。”

    “唉唉,这可不行说,小心传了出去。”

    “啊!”小宫女顿时察觉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捂嘴瞄向四周。

    见周围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话说,那位姑娘是谁啊,不会是皇上新收入宫里的吧?”

    “不是,看那一身白衣,应当是昨日宫中便传言的医师了。”

    宫中是禁白衣的,所以宫中除了丧事悼念,是不允许白衣加身的。

    “长得可真美啊。”

    “是啊,我要是有她那个身段,那个容貌就好了,也不会只做一个洒扫的丫鬟了。”

    “别做梦了,快点干活吧。”

    ……

    刚入东宫,便看见两个小太监站在宫墙的一处角落。

    楚杓本是不予理会,却被二人的谈话中的内容吸引而止步。

    “具说死状可惨了,好多当时在场的宫女都被吓哭了。”

    “那陶侍卫是惹到了什么人啊,他这些年可是一直兢兢业业的守着太子呢。”

    “这谁知道啊,宫中一天不知死多少人呢,他一个太子侍卫,死了也就死了,谁会去查啊。”

    “哎,走吧走吧。”

    楚杓看了一眼后面的春莹,春莹立马点了点头,向着那两个小太监离去的方向而行。

    昨日,陶振刚去找了她,今天就死了。

    是诵戒?

    还是另有他人?

    这宫中眼睛太多了,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一把刀,一把杀死别人的刀。

    楚杓轻呼一口气,不再多想,向着太子寝殿而去。

    总归陶振的死,与她无关。

    就算有什么关系,她也不会愧疚便是。

    常年生长在这深宫中,若还学不会生存之道,那便是愚笨了。

    任何人都救不了他。

    当楚杓再次踏入太子寝宫时,已经是另一番模样。

    按照她昨日的吩咐,整个寝宫内像是翻新了似的,不再如之前一般的死寂。

    楚杓再次见到邹行轩,他正在喝药,药味比昨日闻到的浓了些。

    靠在床上的邹行轩见到一身白衣的女子,除了惊艳还有些意外。

    她居然真的又来了……

    而此时蹲在床边,给他喂药的是一位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小太监。

    “这药,一日服用几次?”楚杓走近询问。

    清冷的声音陡然响起,令背对着楚杓喂药的小庆子吓了一跳,药碗差点没有端稳。

    只因,太子的寝宫鲜少会有人出现,今日多了这么多下人,让他也意外了一番。

    更别提突然出现与他搭话之人了。

    小庆子微微转头,准备回话,却被眼前白衣女子的容颜给震惊。

    这……宫中何时多了这般好看的人儿?

    是宫里新晋的哪位贵人?

    这位贵人,似是比相月宫里那位月伶贵人还要漂亮。

    几年前宫宴时,他曾远远看过一眼,便以为那是世间最美的人儿了。

    现在看来,那位月伶贵人比眼前这位新晋的贵人差了简直不是一星半点。

    当然,这些话,小庆子只敢在心中想想罢了,并不敢出口。

    “咳咳……”随着邹行轩一声低咳,使得小庆子回了神。

    “回、回贵人,此药一日服用两次。”小庆子回了话,又继续给太子喂着药。

    楚杓挑了挑眉,贵人?

    这小太监似乎是误会了。

    待小庆子将一碗药喂尽,将太子扶好躺下,准备端着碗出去时,再次被楚杓拦住。

    “这药,是那位御医开的?”

    “回贵人,当时这药是皇上送来的,说是安神补肺的补品,并未说那位御医开的。”

    小庆子回想了一下,又继续道:“太子这一年来,确实咳疾比先前好了许多。”

    “下去吧,还有,我并非贵人,是医师。”

    小庆子一听,不由长大了嘴巴,现在的医师都这么年轻好看吗?

    待小庆子下去后,床上之人,已经阖上了眼睛。

    “太子殿下心可真大。”楚杓坐在一侧的凳子上,淡然的看着床上假寐之人。

    “何意?”邹行轩又低低咳嗽两声,有气无力道。

    “汤药。”

    清冷的声音古井无波,一点都不像一位医师。

    邹行轩苦涩一笑,看着头顶的床幔,眼中一片茫然。

    “你以为我不知,他给我下的毒吗?”

    楚杓并未回应,静静的听着。

    “因为打娘胎中出来,身体便不好的原因,两年前受伤之后,更是在床上躺了些时日。”

    “咳咳……就是那时,他趁我不注意下了毒。”

    “我本是没有咳疾的,从那时便引发了,宫里的人都以为是受伤导致的,咳咳……可伤在手臂上,如何能引起咳疾。”

    躺在床上之人,双目无神,喉咙发痒,不时的咽了咽唾沫,轻咳一声,又继续说道。

    “那是慢性的毒,那天起每次都有不同的人端着混着毒药的汤药送来,我一开始拒绝的。”

    “可在一年的时间,咳疾越来越严重,严重到呕血,身体也越发的无力。”

    “我甚至感受到了自己生命在流失。”

    “可是,我不想死啊,母后的仇我还没报,所以……”

    “咳咳……咳咳……”似乎一下子说的多了些,便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你便喝了掺了毒药的汤药?”楚杓将旁边桌子上的水递给他。

    邹行轩接过,轻声道了声“谢谢。”

    浅饮了些许,随后苍白无力的点了点头,眼中尽是悲愤和对自己的痛恨。

    “这一年的时间,咳疾尚有缓和,可就连我都不知,这幅身体,还能撑多久?”

    “我也知,我可能不能为母后报仇,如今,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虎毒尚不食子,他那般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能让你医治我呢,更何况毒还是他下的。”

    话音落,略带凉意的指尖放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微微怔神之间,似是听到一丝低声叹息。

    楚杓没问为何,毕竟皇家之事,谁有能说请呢。

    前世,她为了他杀了多少无辜之人,也不是未曾有过。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言,说起来又何其可悲。

    ……

    片刻之后,腕上的凉意消失,随后便听到;

    “你的病,我可以医,医术和腿都长在我身上,不是旁人可以左右的。”

    “你若是信得过我,往后一个月的时间,便需得配合我。”

    简短的两句话,令床榻上面色苍白之人,不由得信服。

    可随后清醒过来,“你如何能信你?”

    楚杓嘴角微微一笑,气定神闲之间,迷花了少年的眼,只听见一句:“你现如今只能相信我不是吗?”

    迷迷糊糊之间,邹行轩也不知怎么就答应了配合她的治疗。

    脑海中,女子临走前最后一句话还历历在目。

    “好生休息,明日开始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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