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和许褚正在研究蒸馏仪器,要知道后汉那会技术含量落后,就算有酿的酒,酒精度数不会太高。
要不然,张飞等名将不会一喝就是好几坛子。
在门口负责望风的曹据和曹琮,忽然灰头土脸进门,这着实吓了曹冲一跳,莫非是小霸王陈设来了?
“哥,父亲他们到了,少说得有三十人,乌压压一片竟然是步行过来的。怎么办?”
曹据胆小怕事地搓起了手。
曹琮也低语:“父亲,不是孩儿说你,这次你对曹仁将军他们下手也太重了。会不会他们告诉了祖父,祖父领着人马过来问罪?”
曹冲放下手中的活,笑道:“你也说人马了,但是你看到马了吗?你们洗洗手出来迎客吧,我得准备纸张了,这些有点不够啊。”
首先从酒肆出去的是许褚,他今天早上在朝会旷工。
曹操没有批评的意思,但也板起脸重重哼了哼,直接领着文武数十人进了酒肆。
“据儿,你哥了?”
曹据往楼上一指,曹操瞥眼望去,只见曹冲正在拿着一把小刀裁剪纸张。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曹丕不禁沉着脸一笑:“父亲,冲弟这般误事,您当真还要让他训练水师?”
曹操却装作充耳不闻,径直坐下,大手一挥:“尔等也坐吧,不必拘泥。”
荀彧等人也坐在旁边,但以曹丕为首的几人仍然站着不动,似乎在做着无言的抗争。
曹冲忙碌完,便匆匆下楼:“父亲,冲儿等你们好久了。”
曹操故意好奇:“等我们作甚?让你去玄武池训练水师,你却因私废公做什么卖酒的生意,生意进展的怎么样啊?”
他只是随便那么一提,就匆匆揭过,丝毫不给别有用心之人可趁之机。
“你裁剪这么多纸作甚?”
这个时代纸还没通用,大家书写都在帛、竹简之类上,是以曹操见状也不禁心生疑惑。
曹冲没有说这是打欠条所用,但这一时半会也编造不出个合适的理由。
正愁间,忽听一人朗声道:“乖侄子,你叔父订下的纸张,你裁剪好了没啊?我还等着用了。”
说话之人正是曹仁。
他说这话可完全不是帮曹冲,眼见你爹带来了这么多潜在的客户,你做我生意,可别说我不能做你生意。
曹冲左右逢难,只得将纸张交给曹仁。
曹仁神秘一笑。
曹操看在眼里,却也不掺和,只是静静地道:“冲儿,你真能酿出这中原最好的酒?”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
这些文臣武将常年征战沙场,哪个不能小酌几杯,慢慢地就有了酒瘾。
见他们迫切的目光如斯,曹冲果断点头:“这是自然!”
曹丕冷哼一声,认定这是不可能的。
眼前这个弟弟怎么个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舞文弄墨还行,要说动手能力哪是相当的差,他怎么可能酿出酒,而且还是全中原最好的酒。
曹冲明白其意,也是面带冷笑:“我说是全中原最好喝的酒,那是给父亲面子,如果父亲打下了整个天下,那它便是天下最好喝的酒。”
曹操仔细斟酌片刻,哈哈大笑道:“文若,你看看你这个好徒弟,口气真大呀!”
荀彧见之只是含笑点头。
毕竟刚才曹冲一句话涉及到了天子的威严,看来以后还得对这孩子详加引导才是,曹操甚是喜欢它,要改变大局,定要从曹冲下手。
曹操也是这意思,你荀彧不是要保汉室天下嘛,那你先过我儿子曹冲这一关,如果曹冲都能被你劝倒,我无所谓,反正已然位极人臣,称王称霸没啥卵用。
其他人自然一个劲询问起了这酒的烈度。
曹冲却卖关子不说,慢悠悠走向曹仁。
叔侄两人眼神交流一阵,曹仁会意:“子廉,咱侄子新店营业,我今早朝会前可充了一千,你怎么也不该逊色于我呀。”
曹洪圆眼怒瞪,咬着银牙,皮笑肉不笑道:“充八百吧,上个月家用比较多,没什么闲钱。”
曹仁笑盈盈递给曹洪一张纸:“打欠条,画押。”
曹洪可是个暴脾气,见自家人都信不过自己,当下准备咬破指头写份血书。
众人顿时手忙脚乱拦阻起来。
“洪叔!”
正争执间,曹冲慢悠悠走出人群:“今天是大吉大利之日,不宜见血。再说,你们都是父亲的亲朋老友,说来都是一家人,为了我这点小生意,何必了。”
荀彧一怔,主动伸手从曹仁手中抽了张纸,写下了欠款五百。
见荀彧带头,荀攸也不甘于人后,也落笔欠款五百。
曹操没有拦阻,只是静静地坐着,周围瞬间没有了一丝响动,除了这些人挥毫如雨地笔风。
眼见最后挣扎的曹丕也签字画押,曹操笑着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各位还请回去,三日后,再寻这小子的麻烦。”
明褒实贬嘛!
谁还敢来寻麻烦,光进趟门,几百钱就不见了。
曹操知道再说多了,自己怕是也会下不了台面,当下匆匆带着曹冲离开。
望着手里的纸一张张用完,曹仁呵呵笑着走向曹据,低声道:“回头跟冲小子说,就说仁叔我不欠他八百钱了,这一张纸抵三十,算下来,他还倒欠我了。”
说完,拍拍手离开。
......
曹操用过晚饭,和曹冲一起温习了两遍太极拳,只觉精神抖擞,一天的疲劳竟然缓解了许多,不由赞许道:“冲儿,你这法子不赖,为父深有体会,只是钱财嘛......”
曹冲眼里精光四溢,见曹操摇头,瞬间变得黯然。
没钱,你谈什么。
“等会。”
曹操叫停了要离开的曹冲,温言取笑:“咱们取下荆州,荆襄九郡所有地盘的酒肆,为父都让他们出售你提炼的酒,如何?”
对于曹操的变相画大饼,曹冲并不感到意外。
“父亲有话直说,咱们之间需要绕弯子吗?”
曹操干咳一阵,道:“荆州应该怎么取了?理由可以是荆州风气混乱,天子不悦,下令为父率兵前去整顿。但是荆州之主刘表坐拥二三十万水师,良将文聘、蒯越等水师良将,为父虽有百万之众,可都是些旱鸭子,一时间,还真拿不定主意。”
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这才是曹操迟迟不肯出兵荆州的原因。
“父亲难道不知刘琦、刘琮兄弟夺嫡愈演愈烈?蔡氏掌权,荆州现在一片混乱,只恐刘表怕是等不到父亲起兵的那一天了,死讯不日就要传来。”
曹冲一席话直将曹操说的汗如雨下,这些他都不曾听说的事情,冲儿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此次因祸得福,上天另赐给了他预言的能力?
“刘表病逝之后,父亲只管举兵,儿自修一书给掌权的蔡氏,不日蔡氏便会开城投降。”
曹操紧握双拳,血脉喷张,如果真如曹冲所言,可以兵不血刃解决荆州,那将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曹冲舒了口气,道:“这也是我不着急练水师的缘故,玄武池不适合实战,所谓战争必须因地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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