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三国演义》里,还在曹操加兵荆州以前,张纮就奉命去许都上表,劝说曹操不要挥师江南。
以他为首的文臣,大都主张降曹。
毕竟曹操的背后是汉室正统,向他称臣,名正言顺。
本来这无可厚非,曹冲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兴许撮合撮合真的能避免历史上的赤壁大战,也未可知,但他错不该在面见曹操前,先见荀彧。
这是借刀杀人不过瘾,还要诛心!
“我想我说的够清楚了吧,子纲先生!”
曹冲言语恭敬,但语气异常冰冷。
张纮闻言,几近六旬的身子不禁微颤,心惊之余,望向两旁的少女,只见她们也各自对曹冲投来异样目光。
“你来许都是要办正事的,那你办你的正事情好了,何必连累两个女孩。”
曹冲不紧不慢走向张纮。
张纮可是东汉末年的著名儒士、谋士,与江东重臣张昭,并称“二张”,形神气势自是不言而喻。
可饶是他经历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今番怎么就遇到一个年仅十三的孩童,就会直不起身子了?
怪哉!
“怎么办?您想想办法呀,本小姐可不想跟这个无赖待在一起。”
其中一名少女又惊又怕开始跳脚。
另一名少女倒是沉稳,似乎还对曹冲有点好感,怯巴巴低下头,徐徐绕后,自由张纮挡在身前。
“谁家的野犬,敢在天子脚下放肆?”
张纮再有气度,此刻见歹人胁迫二女,心里也是腾地窜出一股无名之火,张口怒叱曹冲。
野犬?
曹冲不怒反笑,转身向许褚道:“我就想和他孙女畅谈一宿,多少人求之不得了,这老先生不但不同意,而且还说我是‘野犬’,我脑子比较乱记不清,你可得记仔细了。”
短短几天,许褚也不再是以前暴躁的武夫,他慢慢地也学会了察言观色,当然察言观色的对象仅仅是曹操和曹冲。
其他人,完全没必要。
此刻见曹冲无心动手,他也乐于观赏公子对付人,笑呵呵道:“某家记下了。”
两人这么一配合,当时就让张纮这个名震江南的大儒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好奇地望着曹冲:“你究竟是什么人?”
躲在他身后的少女,此时也怯怯说道:“祖父,他就是我们今天在荀府见到的少年。”
张纮更是纳闷了,据两个少女所说,荀彧跟这小子师徒相称,可荀彧啥时候有个徒弟的,老夫怎么就一点都没听说了?
三楼的酒客不多,曹冲小手一挥将酒保招呼了过来,“将三楼清空,我与这位老先生有重要事谈。”
见酒保踟蹰,曹冲从怀里掏出重重地一包财物:“够吗?”
酒保窃喜,这次发了。
当下便匆匆带着三楼的客人去了别的地方。
出面就包场,阔绰!
曹冲并非炫富之人,只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中意又年龄相仿的少女,些许钱财自然不能放在眼里。
“子纲先生来我许都想来是为了江东,在下倒是有个两全之策,不知老先生听还是不听。”
曹冲神态甚恭,气势上更碾压张纮。
张纮负气冷哼,转过身像是护定了孙女。
曹冲见他同意便笑道:“我知老先生此行欲要拜访丞相,可丞相日理万机何其忙碌,自是让老先生吃了闭门羹,要不这样吧,我手书一封,您再去拜会丞相,若丞相还是不见,老先生大可来城南酒肆问罪。”
张纮脸上泛起褶子,音调低沉了许多:“你是?”
曹冲对答如流:“在下是酒肆的东家,明天之后,许多城南最有名的酒肆,只此一家。”
张纮听他言语狂放,心中更是不喜,当即再哼一声。
可对曹冲的建议,并没有拒绝。
要知道能化干戈为玉帛,避免江东生灵涂炭,正是他此行的目的,但正如曹冲所言,曹操似乎有意不见自己,眼见要无功而返,却遇到了这茬。
正当张纮权衡不定时,他怀里的少女眼眶泛红道:“祖父,要不我们试试?”
试试?
乖孩子啊,这一试可能就会让你身败名裂。
“为了江东,若曦心甘情愿!”
......
当晚,曹冲就将两位少女带入了许都最豪华的驿站休息,期间再没有打扰过。
这点更让张若曦对曹冲的好奇加重一层。
“若曦,今晚咱们交替休息,我感觉那小贼来者不善。”
傲娇少女像是笃定曹冲不会这么简单安置她们,便盛气凌人地吩咐道。
张若曦怯怯转身,不禁脸红:“姐姐,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盛气凌人的少女忙上前握住张若曦的玉手,脸上惊讶不已:“若曦,你疯了不成?这里是许都,曹家的天下,他胆敢这般放肆,你说他会是什么人?你我都出身江南名门,可别做出让家门抬不起头的事情。听好了,我孙鲁班不准你对他有好感!”
眼前的这位傲娇大小姐正是孙权的长女孙鲁班,小名大虎,自幼便被孙权宠溺坏了,是以走到哪里哪里遭殃,唯独这次处处隐忍小心。
一路行来,就很让她憋闷了,谁知还反栽在了曹冲的手里。
所以,她已笃定曹冲就是个坏人!
张若曦脑袋轻轻一晃,不禁叹息:“好啦,大虎!你先去睡,我自坐此间替你盯着。”
孙鲁班点点头,便昏昏然睡了过去。
三伏天气,白天异常炎热,到了深夜才有几丝清风袭来,听着窗外的树枝簌簌作响,张若曦情不自禁揽了揽秀发,双手托腮想起与曹冲的两次见面。
正心魂飞舞间,外面响起了一阵阴阳顿挫的敲门声。
孙鲁班警惕地拔出怀中匕首,示意张若曦开门。
张若曦也脸色煞白,提心吊胆开门后,却见来人是位长相可人的女子,她手捧两件衣服,温婉一笑:“二位,我家公子有吩咐,明天出席,您两位是重要客人,便提前为你们备好了衣物。”
张若曦长吁了口气,正要说些感谢的话,不料又来一名美貌动人的女子,只见她手捧香炉,嘴角梨涡浅笑:“公子说中原的夏夜蚊虫多,这熏香可驱蚊。”
张若曦暗自握紧粉拳,出身名门的她很少去接触异性,在家中接触的除了长辈就是些身份低微的下人,是以从没有对曹冲这样的奇怪感觉。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
在他狂放不失气度的表象下,他会是个温情长存的男子,还是有着雄霸天下的气概,还是......
张若曦不及细想,忽被孙鲁班一拽,倒在床头,只见孙鲁班面色冰冷,一口气吹灭燃烧的灯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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