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纮见此情形也是一阵头晕,他怎么也想不通颇会处事的曹冲竟然会一下子得罪了所有的达官显贵子弟。

    见他们怒气冲天,张玄倒是想笃定了什么似的,上前一步伸手拦阻:“我江东法令如山,怎容得下你等乳臭未干的小子在府中放肆!我父张纮官及长史,深得仲谋将军信任,我虽一小吏,但做事勤恳,从不假公济私,更不中饱私囊,深得人心。你等蛇虫鼠辈怎敢登门闹事?”

    到底是当差小吏的人,讲起官话那是一套接着一套的,直让众没见过酷吏的士子们愣在当场。

    “还不滚?”

    曹冲横眉补刀道。

    江东豪门士子顿时一个个抱头鼠窜,一拥而簇离开张府。

    既然这些人都走了,张纮也不去书房,简单收拾下直接坐下,转身见孙女很懂事地要离开:“若曦,你不用离开!”

    见孙女脸上有些错愕,张纮继续道:“以后准许你参加张家的议事。”

    张若曦开心一笑,但见父亲脸色板住,急忙收敛心神,乖乖站在一旁,还不忘朝曹冲吐了个舌头。

    曹冲爱慕已及,不禁笑了起来。

    张纮却低咳两声,端起架子入主整体:“张玄,你与那姓吴的到底有什么勾结?怎地像是人家握了你的把柄一样?”

    张玄愁眉苦涩良久不语。

    “你有什么为难的,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法子!不要拖的久了,让自己越陷越深。”

    作为父亲,张纮义正言辞地告诫道。

    曹冲本无心参与其中,但见张纮示意自己说话,只好尴尬上前,道:“伯父,那个吴家的纺织坊大吗?”

    这话就如一根刺,直勾勾深入张玄脊梁骨。

    只见他不禁弯腰一叹:“大吗?大得很呐!吴家纺织坊又被人称作无价纺织坊,就算是孙将军见了姓吴的,也得给人家三分颜色。”

    曹冲低头咕哝:“才三分啊!”

    张玄不禁脸拉的很长,回眸问道:“你说什么?”

    曹冲忙岔开话题:“伯父是不是欠下了他们的钱?”

    张玄好奇地打量了曹冲一眼,脸上有些许愤怒,但转而一脸阴霾,低头开始叹息:“也是我时运不济,眼瞅快要转正,不想手底下有几个不听使唤的,借着身份骄横跋扈,惹出了人命官司。此事若上报,我此生怕是也翻不了身,便只能私下了之。可我哪有如此多的钱,这不就和吴家的纺织坊牵涉上了,但是......”

    曹冲笃定此事没有这么简单,见张玄就要进入正题,忙上前给张纮倒了杯热茶,让他消消气。

    “万万没想到吴三归这老滑头竟然欺我,签下了一份阴阳合同,原本三千钱可以了事的,现在每天收我十钱的租金,下来头比身材大,现在差不多欠了他六千有余。”

    说到此处,张玄愤恨一拳砸在桌上。

    张若曦平时养尊处优,自以为身处书香门第,就不会被这些恶势力侵害,不曾想原来老实巴交的父亲已深受其害,想到今天吴亮的种种猖狂行为,不禁泪水打转。

    张纮也没了言语。

    这要是换做以前,几千钱财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找众豪友谈谈就能解决。

    可现在自己已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再也没人可以护持。

    谁又会对他这个糟老头子买账。

    “蠢材!”

    气不打一出来的张纮,只能冲儿子大吼大叫:“老夫一生清流,全不想就要栽在你小子手上了。”

    古人尤其是读书人,把名誉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

    何况张纮已是位极人臣的主。

    见他来回踱步兴叹,显然是急的焦头烂额又找不到什么解决的法子,又见张玄父女搂在一处,眼眶红润,曹冲不紧不慢走到张纮身边,道:“不就六千多钱嘛,还给他不就行了?”

    张纮父子两人闻言一怔,转而各自冷哼,尽皆别过头去。

    曹冲见自己说错了话,笑嘻嘻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有法子还了吴三归的钱。但是......”

    张纮父子同时怔住,目光紧紧盯在曹冲的嘴皮子上。

    曹冲极为缓和说道:“不许你们参与!”

    张若曦忙奔到他怀里,低声啜泣道:“我与你同去!”

    曹冲轻轻握住她的双臂,目光炯炯望着张若曦梨花带雨的脸庞,婉拒道:“不可,你去只会让我分心。”

    ......

    次日,曹冲带了许褚直接会见贾诩。

    贾诩这两天基本都带在驿站没有走动,在他心里,对曹冲的忌惮犹过曹操。

    “冲公子!咱们可是要启程了?”

    他已从些住客的口中了解到曹冲这几天的事迹,见他这般匆忙而来,以为曹冲心念战事准备离开江东。

    曹冲漠然摇头,犹豫一阵后,道:“我想整顿吴三归的纺织厂,在此之前,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贾诩见他全然没有谦逊的意思,心里微微不悦,“公子说笑了,在下与吴三归不熟呀?何从下手?”

    曹冲冷笑道:“听说吴三归的纺织业囊括了整个江东,我虽能整顿他,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您老屡出奇计,此事完全是为你而设!”

    贾诩一听,这是把事情挑明了说呀,当即苦笑掩饰一番,道:“但凡这种产业链作业,一般都上下齐抓。公子您细想,江东偌大地盘,像吴三归这样的每年征赋税应该不少吧?”

    曹冲颔首,急切间还领悟不透贾诩的意思。

    “钱越挣得多,越不想出去冤枉钱!”

    贾诩竖起一根指头,道:“在下所指,这是一条查究的路径。再者,江东匪寇出没严重,不少商贾报官无果,为何吴三归的纺织业不受牵连?是内部有人,还是本来就是那里面的人。”

    曹冲脸上不禁浮出悦色,暗夸整人还得贾诩,足不出户就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难怪很多人栽在了他手上。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贾诩卖了个关子,神秘笑道:“纺织业算不算孙权的私有业?如果不算,他想不想扩充进他的私有业?”

    曹冲兴致瞬间盎然,一拍大腿,叫道:“着啊!”

    贾诩见他会意,便不再多言,起身送客。

    曹冲离开驿站,转身对许褚吩咐:“去通报孙权,议和之事,我有新的想法。战争未开,还可以再谈谈!”

    吴三归是江东的富商,能将产业做这么风生水起,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迹流出,想来都是黑白两道通吃主,至于有没有偷税赋,这些似乎都是孙权该彻查的事项。

    反正就算自己查清了吴三归,最后吴三归身败名裂,可是好处不还是孙权的?

    既然如此,何不从一开始就让他动手了?

    至于吴亮那小子吆喝让张玄还钱一事。

    呵呵,还个屁钱!

    到时候放把大火下去,无凭无据,谁会信一个阶下囚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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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冲司马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莫问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49章 无价纺织坊-历史中司马懿是不是给曹冲的老师,曹冲司马懿,一本书并收藏曹冲司马懿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