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晃的招手示意下,斥候上前来报:“陆路进攻交州的将军叫做方怀庆,水路而出的叫做陆抗,听说都是江东的后起之秀。”
后起之秀?
甘宁沉着声音哼了一声,道:“此二人都是富家子弟,毫无战略头脑,论本事根本不及太史亨十分之一,陆逊用此二人为将,必败。”
这话一出口,曹军文武更是面带喜色。
但曹冲却愁眉不展了起来。
陆抗和方怀庆虽然都是些无名之辈,但那陆逊诡计多端,可不能掉以轻心。
当即拿出地图细细查看一番后,起身离坐:“虎侯即可启程赶往孤狼岭。”
许褚抱拳,接令后离开。
曹冲又喝道:“李典、乐进,你二人负责行营安全。”
二将起身领命。
曹冲瞥了眼徐晃,温声道:“将军可愿随我会猎一场?”
徐晃起先不甚明白曹冲为何在大战在即前会猎,旋即想明白了其中的旋即,这哪里是会猎,分明就是暗查江东水师的落脚点。
当即起身抱拳:“某家这便去准备兵马。”
曹冲身为此战的指挥者,怎能轻易离开阵营。
荀彧和贾诩忙起身劝谏。
曹冲却没有给两人开口的机会,一手挽着贾诩,一手托着荀彧,笑呵呵道:“二位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安顿完这些,曹冲唤来太史亨,低声嘱咐许久,见太史亨急忙离去,这才心安理得转身:“孔明、凤雏两位先生,可愿随我一起会猎?”
不及诸葛亮答话,庞统笑呵呵起身:“在下一切听从公子安排。”
诸葛亮孤掌难鸣,只能暗叹一口气,起身拱了拱手,算是勉强给了个答复。
徐晃觉得自己一人陪同曹冲出行,虽然显得与曹冲关系不浅,但曹冲可是许多人眼里的香饽饽,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情,自己一力承担不住,可不好收场。
所以,他暗中唤来了张郃、张辽两人陪伴左右。
这一切都被曹冲看在眼里,却没有叫破,只是心里委实觉得徐晃办事要小心多了,是个可靠之才。
船行靠岸,徐晃便组织麾下士卒进行围猎。
曹冲却在张郃和张辽的陪伴下,背道而驰沿着江岸漫无目的行走。
眼看就要走到尽头,张辽斗胆劝道:“公子,我等临行前受到丞相的秘令,万万不能让您受到风寒。咱们还是请回吧,黄昏时分,江边潮气大。”
张郃就有些嘴笨了,只是微微躬身请求,并没有说辞。
曹冲颔首一笑,正自准备赶回。
忽然,他不经意间瞥见了江心起伏的一颗人头,大惊之下,他忙指着那边躲在张辽身后。
张郃见状不禁蹙额,暗中有点看不起曹冲的胆小。
张辽却不以为意,全然不把曹冲的胆怯放在心上,细看了后,道:“公子,咱们此次会猎值得了,猎物不曾打到,却意外捡到了一个活的斥候。”
活的斥候?
曹冲羞愧上前,问道:“你确定是活人?”
张辽点头,注视江面,满眼全是杀意。
张郃却双手向前一伸,径直扑入江水,朝着那人有了过去。
此次出行,大家都听从曹冲的安排换了便衣。
江心那人看到有人朝自己游来,忙不迭招手,喜笑颜开道:“恩人救我,我自当厚报!”
张郃虽然是北方人,但是在荆州那段时间的训练中,水性算是最好的,此刻听得那人说话,他却没有搭腔,只是冷着脸将那人带上了岸。
“回去自给你记功。”
曹冲朝张郃一笑,直接走到了岸边湿漉漉的大个子面前,仔细端详一阵后,曹冲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漫不经心拔了根头发吹了口气,头发顷刻断作两截。
那身长八尺的大汉不禁脸色蜡黄:“想不到我刚死里逃生,现在又要栽在你们手上?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
曹冲见他这般哭哭啼啼,更觉他身份不简单。
“说,你是谁?”
他匕首向前一推,直接搭在大汉的脖子处。
言语竟比江水还要冰冷:“说错一句,便是一刀。”
大汉害怕极了,脸上的江水和冷汗混合在一处,一串串落在岸边的黄沙之中。
良久,他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子:“求求您了,放过我......”
曹冲不屑地拨开金子,在他左臂划拉出一道口:“我可不是很有耐性的人,这一刀只是皮肉伤,下一刀怕是就得见骨了。”
大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歇斯底里叫喊一阵后,将实情道出:“小人本是吴郡人氏,姓常,因家中排行第三,大家都管小人叫做常老三。”
曹冲心里一喜,嘴上却冷冰冰道:“谁问你这些了?说重点。”
常老三胆怯地蜷缩一阵,见曹冲并不加害,忙道:“是!小人此次跟随方怀庆出征交州,只因那方怀庆志得意满,放纵三军提前庆功饮酒,弄得我等大醉不知几天,等醒转后,我糊弄了他两锭金子,然后说这边可以靠岸。”
曹冲差点笑出声,强忍着道:“然后......”
常老三忽然变色,哼了一声:“那方怀庆就是个傻子,中道边了方向,非要朝着南面而行......然后就被交州的土著水师所擒。他就在危难之际,竟然想拿小人出气,小人迫于无奈才水遁逃走......”
曹冲现在完全明白为什么江东的水师迟迟不来,原来感情是这个理呀。
他将金子塞在常老三怀里,道:“你现在什么打算?”
常老三张口望向天边的火烧云,心中似是无限酸苦,眼泪汩汩,凝噎难言。
“你就这么回去,不但陆逊会杀你,就连孙权也会杀你,因为你现在就是一个逃兵。”
曹冲这话直接说在了他的心坎上,只听他哭声更甚,曹冲忙一手搭在他的肩上,道:“要不考虑下入我神军营如何?你水性这般好,相信你能混出一番天地的。你江东还有什么人?我可以派人去接。”
常老三大骇,颤巍巍道:“你究竟是谁?”
此言落地,忽听岸旁一白衣汉子放声大笑:“不愧是带路带到贼窝里的好汉,竟然连曹冲公子也不认识。”
然后声音一冷,目光骤然一缩,落在曹冲身上:“早就听说曹公子用人与众不同,从不拘泥,如今看来什么猫狗猪鸭儿似乎都能为你所用,可喜可贺呀。”
张郃虽然不满曹冲的胆小怕事,不过此刻还是做了临敌准备。
张辽更是戟指怒道:“何人如此大胆?既知我家公子,怎敢放肆?”
那英气逼人的白衣人不禁呵呵冷笑,转身全然不顾他们的愤怒,生硬中满是不屑,道:“你说我是谁?长坂坡我们不是见过面了?他的父亲曹操指挥十万大军,尚且不能拿我怎样,何况是他......一个毛头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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