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触目惊心的一瞬间,亦是令人忧心忡忡,惶恐不已的一刻钟。
劳埃德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正害怕着,恐惧着再度失去哈诺娃,目送她的离去,就如同那一日所见的一切,看着她牺牲自己。
无数哀愁一口气涌上心头,心中的抽痛入骨。
他知道生死离别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世上也很多无计可施的选择,但他就是无法接受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后,又在再次经历那些悲伤时刻。
他哀叹着,胆怯着,为此内心颤抖着,沉溺在无尽的悲哀中。
心结紧紧纠缠,酸涩的味道蔓延。
到底该怎么办,为什么还是来到这一步到的呢?劳埃德向自己问道,哀痛伤悲的哭诉着,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和无能为力的无可奈何。
明明他是如此眷恋着自己的父亲与哈诺娃,为什么他还是要失去他们其中一人呢?
他无法割舍他们任何一人,无法再次目睹他们的离开。
想见到你们,想看着你们能够健康快乐的活下去,免去那些灾厄与不幸。
这样的愿望,难道无法实现吗?
【他不想失去哈诺娃,劳埃德能感受到自己的内心如此大声呐喊着这样的心声。
他已经不想再失去谁了,无论是父亲也好,还是哈诺娃也罢,他都不想放手。
他舍弃不了他们的温情,无法看着他们牺牲自我完成大义。
他受够生死离别了。
或许是再也受不了命运的反覆无常,劳埃德一直积累的情绪总算爆发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难道你们一定要牺牲自己才甘愿吗!?”劳埃德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仿若是在对自己无法挽回局势而忿忿不平。
他的眼神悲愤交加,充斥着无数澎湃汹涌的感情。
不舍的悲伤、对事态发展无可奈何的愤慨、害怕失去珍视之人的恐慌,向来冷静沉稳的他此刻犹如一个无助的孩童似。
不想再失去了,别再离开了。】
抉择的时间已到,想要得到什么的同时,必然牺牲什么。
他们终究还是只能在牺牲加满都,或是放任哈诺娃自我献祭上选一个。
所有人的神情都无比沉重,正是因为他们曾经经历过那场大战,目送加满都的离去,所以才这么不希望同样的悲剧重蹈覆辙。
“难道真的没其他选择了吗?难道真的必须从那两者中选一个吗?”面对这样难以抉择的难题,妮雅也十分难受,这两个选择对她而言都十分难以决定,使人不舍。
她不希望加满都如这边的他一样步上同个后尘,可她又不想再次目睹哈诺娃牺牲自己。
这种进退两难,无法取舍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顶。
除了绝望,还有无限的哀愁感慨。
【一次又一次,他经历太多的生死离别,总是失去珍爱之人。
不论是他的父亲还是哈诺娃,他都不想再次失去。
一想到这,劳埃德便紧紧抓着哈诺娃的手。
“拜托了,不要再离开我了。”劳埃德低下头,苦苦哀求着。
求求你们不要再离开我了,拜托了。
他不想再失去他们任何一人了。
所有人的脸色凝重,他们知道做出选择是十分痛苦的。
谁都不希望事情发展至此,可他们没有回头的机会。】
“可恶,该死。”凯也为这个局势感到愤怒与无力,明明先前已经改变了无数的事情,可偏偏这样的地狱选择还是降临了。
是选择加满都,还是让哈诺娃放手去做,他们都难以抉择。
大难临头,而他们必须尽快做出选择,否则一切都晚了。
如此矛盾的感觉,到底该怎么处理?
该怎么打破这可怕的绝境,在不舍弃两者其中任何一人的情况下?
那样的结果,真的存在吗?
正当所有人都丧气不已的低垂着头时,他们看见哈诺娃露出了微笑。
那是一个能让人安心的笑容。
【但是,哈诺娃似乎不这么想。
她微微一笑,伸出手摸了摸劳埃德的头发,安抚道:“劳埃德,相信我吧。”
“这一次,谁都不会受到伤害,谁都不会离去。”已经没事了,因为她已经找到能够破解绝境的方法,一个大家都会欢笑的方法。
这一次谁都不会再出事了,她保证:“让我们择日再亡吧。”
劳埃德愣愣地望着哈诺娃,看着她拿着潘朵拉之盒,走到所有人的面前。
加满都见状,也有些慌张:“哈诺娃,住手!我来解决!”
一时间,其他人都无比慌张,担心哈诺娃又要牺牲自己换来和平。
“安啦,不会有事的。”只见她露出势在必行的笑容,似乎胸有成竹。】
“她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可以破解这些选择吗?”见状,杰一头雾水,“可是,除了献祭生命或是牺牲加满都外,应该没别的办法才对。”
他绞尽脑汁,左思右想,想不出第三个办法。
【“派梭你说,想要许愿必须牺牲和生命同等的代价,对吧。”“是这样。”派梭不理解为什么又问了一次,难道她又想到什么鬼主意?
哈诺娃的笑容依然灿烂:“那么,我要选择的祭品是……。”】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紧张感与好奇同在,他们等待哈诺娃找到瓦解困境的选择。
哈诺娃,如果是妳的话,能够改变那些既定的命运吗?
是妳的话,可以改写结局吗?
【“潘朵拉之盒。”众人看着哈诺娃忽然将手上举起来,手捧着潘朵拉之盒。
霎时,所有人都一脸莫名其妙。
什么?众人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错了。】
“等等,什么?”顷刻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一瞬,他们感受到了何谓理解不能的迟钝和僵硬感,明明前后文分开叙述他们都能理解,怎么合在一起后反而无法思考了呢?
众人百思不解,完全无法思考这逻辑何在。
“哈诺娃她的脑子终于坏掉了吗。”在稍稍思考一下后,寇如此说道,难道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哈诺娃的脑子爆炸了吗。
一时间,他们不知道哈诺娃到底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
妳怎么这么爱不按理出牌啊?
【可下一秒,事情发生了极大的反转。
骤然,潘朵拉之盒散发出七彩绚烂的刺眼光辉,其光的强烈程度迫使船上的大家,不得不闭起眼睛,以防变成瞎子。
五彩缤纷的光辉美不胜收,并照耀了整片天空,将天际染上极为绚丽缤纷的色彩。
光束自宝盒折射出,并全部流向高空之上,没有征兆出现的巨大魔法阵。
其魔法阵无比繁复华丽,时时刻刻颜色都在改变,千变万化,流淌着缤纷绚烂的色彩。
“哈?那是什么?”很明显,地上的人们也一头雾水,双方势力暂时停止冲突。
光芒自上方照下,而阵阵钟声亦于此刻响起。】
“那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这等景象,这没有纪录。”就连阅览无数的赞也未曾见过此等叹为观止,宛若镜花水月似的场面。
光芒万丈,色彩四溢,森罗万象于此刻沉寂,一切在其衬托下都黯然失色,颜面无光。
天地万物为此刻滂湃,人们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直视前方光幕,聆听远方的钟声。
是梦境吗?是天堂的极光吗?
是黄粱一梦,昙花一现的幻觉吗?
看见此等绝景奇观,吴大师也不自觉地喃喃着:“那是……。”
悠远的过去中,他似乎曾从父亲的口中听过这般景象的传闻。
“远古的人们流传着这样的传说,如果看见了天穹上的魔法阵,听见了钟声,那么就代表那个人来了,回应了谁的诉求,远方降临。”
“那是来自黄金乡的钟声。”
过去的言语余音缭绕,而他总算于此刻意识到那个谁即将降临的前兆。
(黄金国的旅人终将重返她的造访地)
(两千年、四千年、六千年,她的外貌不变,但内在会)
【船上的人们抬头一看,一个汇集全部光束的光点自上方的魔法阵渐渐降落。
最终,光点化作人形,并停在了命运赏赐号。
落地之刻,整个空间为此震动,无数光辉以能量波散开,波及了附近的所见之地,就连命运赏赐号之下的人们都有所感应。
光芒消散之际,那位缠绕光辉登场的人开口了:“没想到居然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果然不能小看孩子们的想法。”】
那是一道令众人略感耳熟的嗓音,那是成熟女性的声音,同时亦带点飘忽不定的不实感。
而最令众人震撼的是光芒完全消失之际,此人流露出的真容。
【哈诺娃在看见那人的当下,愣住了。
光辉退去,真面目暴露于众人视野。
此人一头彩虹色的头发十分抢人眼光,那幻彩似的发色令人感到一丝不实,其粉色的眼眸深邃明亮,同时令人捉摸不透。
一身奇装异服,不论是头饰、衣摆、项链、靴子、腰带、手套上都装饰着金属,一整身朋克蒸汽风,稀奇古怪的同时却又神秘莫测,浑身散发着高贵神秘的气场。】
顷刻间,所有人认出那人到底是谁。
不会错的,那个传闻中的彩色头发,那是仅有一人持有的特别发色。
“是……是时空旅人!那个传说中的时空旅人!”杰当场叫了出声,伸手指着画面中的主角,脸上尽是震惊,甚至还有点结结巴巴。
妮雅也为此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传说中的时空旅人,居然是真的存在的吗……。”
本以为只是虚构传说之人,如今真真实实出现在视野中。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哈诺娃在看见那人的相貌后,备感眼熟。
眼前之人的模样,与她幼时记忆中那抹彩虹色的身影彻底重叠,甚至没有一点不同,仿若时间对她不起作用。
一模一样,那一刹那,哈诺娃意识到了眼前之人就是她记忆中陪伴自己,影响了她一生的人。
美纱子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个人:“彩虹色的头发……难道说……。”
“妳是……。”看着哈诺娃那震惊到结巴的样子,那人笑了笑。
“自我介绍吧,我是米凯丝阿尔法兰迪。”自称为米凯丝的女性,不疾不徐地向所有人介绍自己,“广为人知的身分是,时空旅人。”】
身分揭示,而时空旅人米凯丝只是斯条漫理的介绍自己,语调平静。
“所以,哈诺娃记忆中的那个人就是时空旅人。”在答案揭晓的那一刻,赞理解了一切,“线索对上了,哈诺娃记忆中的彩虹色确实和时空旅人一样。”
不止如此,除了哈诺娃记忆中的人揭晓身分外,哈诺娃在昏迷时所见的彩色人影,如今也能果断判定就是时空旅人米凯丝。
【“好久不见,哈诺娃。”米凯丝歪过头,保持微笑,“至少对妳而已,应该是。”
其他人的大脑一片混乱,谁来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哈诺娃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是妳啊,大姐姐。”哈诺娃认出了米凯丝就是她记忆中,陪伴她那位旅人。
就是她陪伴了自己幼时的空虚时期,并影响了一生。
谁能想到,那个儿时陪伴她的大姐姐,会是传说中的神秘旅人呢?】
“我的天啊,哈诺娃居然小时候就认识时空旅人,这就是为什么她会是改变世界线的关键吗?”寇顿时差点大脑当机,眼前的事情发生太快,过于震撼,使他快要不能思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前面的事情都有一定的解释了。
或许就是因为哈诺娃认识时空旅人,所以她身上才会有矫正锚点,才得以复活。
这是什么史诗级别的运气?
【“来吧,述说愿望吧。”米凯丝向其他人张开双臂,其声音之恢宏大气,使人心里一震,“在你们意识到可以选择那潘朵拉之盒当祭品时,愿望已经降临。”
那是能够吸引一切目光的语气,来自上位者独有的唯我独尊、自信豪爽,就连其神情都是那般轻松自在,仿若能够实现一切,凌驾森罗万象之上。
哈诺娃与其他人互相凝视着:“能开启诅咒魔域,让被诅咒的狂蟒一族将军回来吗?”
“有何不可。”米凯丝打了个响指,“你们的愿望,我接受了。”
刹那间,众人看见诅咒大门自天空上方开启,数道绿色的魂魄自里面返回人间,所有人看见这些幽魂都在诅咒陈大师的军队们。
底下的人们意识到这是狂蟒将军们的灵魂。
随着陈大师和他的手下遭到诅咒,加满都和天乐身上的狂蟒特征全部消失。】
随着一声响亮清脆的响指,大伙们看着萤幕上的天穹出现诅咒魔域的开口,数道绿色魂魄自开口返回人间,并诅咒底下的仿冒品们。
“喔,天啊,居然随手就能开启诅咒魔域。”凯一时觉得世界观受到了强烈冲击,那个被誉为只进不出的诅咒魔域,居然如此简单就被打开,并送回了灵魂。
而最令他震撼的是,这一切似乎对时空旅人米凯丝而言,轻而易举,只是举手之劳。
这到底是何等可怕的实力?!难怪她会是赠送穿越水晶的那个人,因为她自己本身就能随意开启国度大门,完全不需要穿越水晶。
【终于,陈大师得到报应,诅咒魔域关闭了。
人们兴高采烈的欢呼起来,一切都结束了,他们胜利了。
在狂蟒将军感谢众人解放他们的灵魂,并让派梭的身体恢复原样后,他们离开了。
临走前,狂蟒将军感叹了一下现在的人蛇和平。
“你们完成了我们从未做到的壮举,一个种族融洽的世界。”狂蟒将军们对此感到满意,这是他们未能实现的愿望。
可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而且还会一直继承下去。】
“是啊,结束了。”在看见加满都在解除狂蟒状态后,依然还留在命运赏赐号上后,吴大师顿时感动不已,他从未想到居然有这样的结果。
谁都没有被献祭,谁都没有牺牲。
在他们的世界线中自我牺牲的加满都,在另一个世界线中依然好好活着,没有收到任何伤害。
简直美好的不真实。
劳埃德也雀跃不已,这一次谁都没有牺牲,不论是自己的父亲还是哈诺娃,大家都还在。
那些曾经的遗憾,如今都得到了另一种方式的实现。
“这就是妳所说的结局吗……。”看着加满都依然留在另一个自己身边,劳埃德无比高兴,欣喜若狂的同时还有点感动。
是啊,这次真的如哈诺娃所说,谁都没有牺牲。
她做到了,她真的改变了结局,逆转了悲剧。
【在实现完愿望后,米凯丝也要走了:“好啦,愿望已经实现,我也该继续我的旅行。你们知道的,毕竟我是时空旅人嘛。”
“顺带一提,你们不用担心无名之灵了。在哈诺娃舍弃矫正锚点时,它便不存在了。”
“再见啦,各位。”在临走前,米凯丝听见有人呼唤她。
“等等。”是哈诺娃。
她以热切的眼神,轻声询问:“我们,还会重逢吗?”
自从她们分别之后,哈诺娃便一直等待着与米凯丝再次见面的一天。
一直以来,她都想再见到她一面,想告诉她已然不一样。
她想知道今天以后,他们还能再见面吗?还是只能就此别过,永无重逢之日。】
两人互相对望着,而这一幕不禁让人想到先前从哈诺娃记忆中看见的,米凯丝与小时候的哈诺娃互相凝视的画面。
时光荏苒,岁月流逝,记忆中的旅人始终如一,而女孩已长成婷婷玉立的少女。
【米凯丝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禁回忆起过去那名小女孩。
她笑了笑,意味深长:“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或许,未来还能重逢。”
“在抵达约定之刻,会重逢的。”
所有人看着米凯丝背过身,打了个响指,开启了时空穿越的漩涡门。作为时空旅人,她不会停止自己的旅行,也不会驻足原点。
作为世界过客的她,继续了她那永无止境的旅程。
米凯丝带走了潘朵拉之盒,说是要销毁它,避免带来更多灾难。
当然,没人不同意。
他们都知道,这个小盒子实在是引来太多祸端了。】
“是啊,那个小盒子真的有点糟糕。”虽然能实现愿望,却也引发了不少麻烦。
还是请时空旅人收回去吧。
【一切都结束了,在目送伟大的时空旅人带着潘朵拉之盒离开后,众人决定就此分道扬镳,各回各家,日后有需要再见面。
至于忍者们……当然是聚在一起,一起回去。
这场战役,他们赢得了胜利,没有人因而受伤,皆大欢喜。
只有潘朵拉之盒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是个皆大欢喜的大结局。
谁都没有牺牲,谁都没有因而丧失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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