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浑浑噩噩,被顾老头一路搀扶着回顾家,刚跨过院门脚下一绊,连带着顾老头一起摔在地上。
“爹娘你们没事儿吧?”
顾家的儿子儿媳们,惊呼着赶过去搀扶。
顾老三先搀扶的老娘,随即变色:“爹,娘死过去了!”
顾老头刚被老大搀起来,一听这话又差点撅过去,声嘶力竭的喊道:“快,快去请老林头,救你们娘的命!”
顾家人一通忙乱,请大夫的请大夫,掐人中的掐人中,还有给灌水的。
从灶台里抓了两把灰洒入水碗里,却无法灌进去,因为顾老太太的牙关咬得死紧,根本掰不开。
顾大媳妇哎呀一声:“水都灌不进去,娘怕是不行了,咱早做准备吧……”
啪!
话未说完,顾大媳妇就挨了顾老头重重一巴掌,他双眼通红指着儿媳骂道:“老顾家没有咒婆婆死的儿媳,你给我滚!”
顾大媳妇满脸屈辱:“我不过说句实话,爹你就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大蛋二蛋三丫,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回外婆家!”
“哎呀大嫂,你别走啊,你刚刚那话是说的难听了点,咱爹也是一时气急错手打了你,”顾三媳妇装模作样阻拦劝说,“但你是晚辈,不能真跟咱爹置气呀。”
“你话说的轻巧,感情巴掌没拍在你脸上!”
“大嫂,这话就是你不对了。我又没咒婆婆死,咱爹凭啥打我呀?”
屋里闹哄哄,顾老头守在老伴床前,老泪纵横。
床上的顾老太太听不见外头的声音,却陷入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梦境中。
这是曾经折磨她好几个月的梦境,直到把顾严柏生下以后才消散,而今却又重新出现了。
梦里,无比熟悉的房间,盘着炕,摆了张新桌子。
这桌子是顾木匠刚做好的,但桌角上却染了血,桌下躺着一老太太生死不知,吓得她惊叫起来。
顾木匠一把捂住她的嘴:“秋菊别叫了,咱们赶紧走吧,不然来了人咱就走不掉了!”
“不行,不能走!严正明要知道我失手推了他娘,他会弄死我的!”马秋菊扑过去搀扶地上的老太太,但又被拦住了。
“秋菊,严正明已经死在战场上了,你不是说好要跟我回老家过日子吗?我保证会对你好的!”
“对,严正明已经死了,我还年轻,我还要过好日子……”
“秋菊,我肯定会带你过好日子的,咱把严家的一切都忘了吧。等安顿下来,把你肚子的娃打掉,你再给我生几个娃,咱们一家子过好日子。对了,你知道老太太把钱财放在哪?”
马秋菊早已六神无主,听到顾木匠的话就指了藏钱处。
很快顾木匠收了钱财,又背了包袱,拉着她往外走,马秋菊却开始心惊胆战起来。
果然,在跨过门槛时,一只血手抓住了她的脚,一张熟悉又如厉鬼一般的脸飘到她面前:“我的孙子,我的孙子……”
“啊!”顾老太太尖叫坐起,满脸煞白如同厉鬼。
“娘醒了,娘你终于醒了!”
ps:顾老太太做了亏心事,虽最后留下了怀中孩子当是赎罪,但一切与严家相关的人和事,又在提醒她做了亏心事,所以她对顾严柏爱恨交织,既打压他,又把他当作赎罪的工具,当然也是提款机。对于跟前婆婆长得像的东东,那就是纯粹害怕与厌恶,才有了对女主越发苛刻的态度,她是真的想把人赶走,也在不停地为之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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