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很快就收到了史弥远将赵汝述打入天牢的消息。
史弥远这次所为,还真是让赵白大吃一惊。
百思不得其解后,赵白让人去六王爷府请来了秦少白。
秦少白也是一脸的懵逼。
当初,他们设下这个局,只是希望验证一下史弥远是否真的已经放弃了赵汝述。
谁曾想,无尘竟然用了这么狠有一招,而史弥远更是将事情搞得严重起来,直接将赵汝述关进了天牢,还让人带信给赵白说会送赵汝述过来堂前受审。
“汝述虽为我重用,但远不能容忍他欺凌弱女。故远请求大人秉公执法,用法制来严惩汝述,还小女一个公道。”
赵白将史弥远的信递给秦少白看。
手指着最后一句。
“没想到史弥远竟然会认下了无尘。”
“那我们的计划还要实施吗?会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白没想到秦少白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瞥了他一眼:
“哪有夫人哪有兵,无尘原本也是他的女儿。就算他知道了无尘是在欺骗他,难不成他会比老虎还要毒?”
秦少白想想,赵白说得也对。
对无尘担心暂时放在了一旁。
“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既然想让我们来审这赵汝述,自然是有他的想法,我们不妨遂了他的心愿,来个全民公审赵汝述。我倒要看看,这史弥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那我们现在就让人去天牢提审赵汝述?”
赵白摇了摇头。
“史公给我们这么大一个信任,我们怎么可以如此轻率。我要让史弥远看到我的诚意,让他知道开封知府是最为公正的存在。”
秦少白没有想到赵白所说的公正的存在竟然是大肆宣扬此事。
他让人在临安府的各个通道都贴上了赵汝述的画像,下面写着要开庭审判赵汝述的时间,号召百姓们都来听审。
这样一来,还没开审,赵汝述的事情就在民间发了酵。
不仅是普通老百姓,就是一些官员,一提到赵汝述也都是直摇头,表示没法相信赵汝述竟然会做出如此为人不耻的行为。
这还只是告示贴出去的附带反应。
临安百姓津津乐道的却是告示里隐晦的另一层意思。
公告虽然没有明说,但众人都能猜出那公告里受辱的那个女子,她是史弥远史大人的千金。
至于到底是哪一个千金,老百姓可不去管。
有瓜可啃,还是当朝最红大官史丞相家的瓜,啃着就是了。
宰相府里可是乱成了一团。
史弥远的三个女儿一起跑回了家,要史弥远去找赵白算帐,说他胡乱张贴告示,辱没了她们的名声。
“爹爹,相公在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你让我如何向他解释?”
“大姐,大姐夫还算对你客气的。我啊,直接被相公指着鼻子骂,说他去刑部上班,那些人的眼睛都带着嘲讽,他,他都要和我和离了。”
“大姐,二姐,你们还好,都嫁了人了,我呢,我还是个黄花闺女。”小女儿已经哭出声来了,“今天上街,那些认得我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竟然还有人直接跑过来问我,史小姐,告示上说得是不是你呢?”
三个女儿围着史弥远呜呜咽咽,闹得他心烦。
史弥远开始意识到自己真是小看了赵白。
他当时是想把赵汝述的案子当成一个难题抛给赵白。
他也是想看一看赵白到底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起案子。
他也可以决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赵白。
他可没想到赵白会来这一招。
“老爷。”
史弥远回头看去,原配夫人一脸愠怒地看着自己。
史弥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这个夫人。
夫人家世渊博,父亲和祖父都是大宋的战将,祖辈更是开国功臣,更重要的是,这夫人比他要大上六岁。
史弥远对这原配夫人一直是又敬又怕的。
“夫人,你怎么来了?你要有什么事,让人叫我一声,我去佛堂见你就行了。”
“你来佛堂见我?”
史夫人一甩袖。
立即就有人端了椅子过来,让史夫人坐下。
“我可不敢劳烦老爷去见我,再说了,佛堂里的那些菩萨要见的都是干干净净的人。”
史弥远尴尬地笑笑。
“老爷,我就想知道,汝述当真对咱闺女有不轨行为?”
史夫人说着,又转向三位史小姐。
“你们谁去招惹了你们赵叔叔?”
三位史小姐马上就眼眶红了,都委委屈屈地摇头,然后奔到了史夫人面前,让她给自己作主。
“老爷,如若这汝述并没有欺负我们家任一个女儿,那开封府赵大人是不是就有胡乱宣扬之罪?”
“夫人,你听我说。”
没等史弥远说完,史夫人已经怒瞪着了他。
“还是说,你史相爷还有另外一个女儿”
史弥远让人将三位小姐先送回各自厢房休息,然后端了一张小凳,坐到了史夫人的下手。
“夫人,此事的确是弥远处理不当,但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年,还请夫人不要生气。”
“这么说,你的确是有一个私生女,而那女娃娃也的确是受到了汝述的凌辱?”
史弥远摇了摇头:“无尘是我女儿不假,但汝述一事,却是我拿来试探赵白的。”
史弥远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赵汝述也是同意了这个苦肉计,愿意陪他将计就计。
“糊涂!”
史夫人怒喝了一声。
“你难道是忘记了他赵白是什么人吗?你以为他会顾及你的面子,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吗?多年前,他就看你不顺眼,你竟然还送羊入虎口?”
史夫人站了起来,“你,快去找赵白,拉上你那个私生女儿,把事情说清楚,把汝述给我放出来。”
“夫人,这事,整个临安城的人都知道了。如果不经过庭审就将汝述捞回来,不仅不能挽回汝述的声誉,恐怕别人又会说我以权谋私了。”
史夫人沉吟了一会:“你说的也是个道理。公堂之上,方能给汝述带来清白。”
史弥远听史夫人这么一说,脸色好转了许多。
他正欲再说什么,却听史夫人哀叹了一声:“你就有把握让你那私生的女儿公堂上反口,从而让公众都认为这件事完全是赵白的失察之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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