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弥远这一掌,将众人都打懵在那里。
赵汝述抬起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史弥远。
“各位乡亲,我史弥远生来最痛恨那些淫人妻女之人,如若此人真的做了不耻之事,我定要求府衙大人严惩不贷。”
史弥远一脸的正色。
竟是赢得围观群众一阵喝彩。
史弥远安排在群众中的那些爪牙们趁机大肆宣扬史弥远的仁善。
这下却没有人去应和了。
史弥远见状,连忙向那些人使了个眼色。
赵白眼见这场闹剧越闹越远,不得不又使劲敲了一下惊堂木。
“无尘姑娘,还请你将案发过程仔细说来。”
“回大人,无尘知晓宰相大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后,心中实在惶恐。”
眼泪又从无尘的脸上滚落下来。
“无尘不求入那宰相府,无尘只想让父亲大人知道有无尘这样一个女儿。”
门外一片唏嘘之声。
无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尘知道赵汝述赵大人是父亲的左膀右臂,所以动了一点女儿家的小心思。”
无尘似乎又想起被辱时的情景,竟是嘤嘤的哭了起来。
“无尘姑娘,你不要哭,你将这事情完完整整的说给我们听,我,六王爷,史相,还有临安府的乡亲们都会还你一个公道。”
赵白的话无疑给了无尘一个定心丸。
她开始将自己约见赵汝述,想要赵汝述帮忙见史弥远,赵汝述却提出非份要求,最后还对她动手动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门外众人听了都义愤填膺。
赵白却是苦笑不得。
无尘啊无尘,你这话也太前后矛盾了吧。
一开始搞得沸沸扬扬,还以为你清白受损呢。
谁知道就是人家拉了一下你的手,连你那小脸都没有摸过。
至于那非分要求,可是一点也不非份。
人家不就要求你见到史弥远后不要说出是他牵线搭桥的吗?
赵白看看秦少白,秦少白也是一脸的不知所以然。
赵白又用余光瞥了一下史弥远。
史弥远的脸色可没有那么轻松,反而显得更加凝重起来。
他的心里全是迷惑。
无尘这小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这堂上的一番一措辞,可跟当初在望乡楼完全不一样啊。
就连语气都变得轻巧了许多。
难不成,这丫头善心大发,想要放过赵汝述了?
如果这样,刚刚自己那一巴掌是不是太过了?
史弥远想到这里,突然就是明白了。
无尘这丫头,根本就没有想到要惩戒赵汝述。
她的用意本来就是为了挑拨自己和赵汝述的关系。
史弥远不由地去看了一眼赵汝述。
赵汝述的头依然低着,并不因为无尘那蜻蜓点水的描述感到一丝轻松。
门外听审的吃瓜群众,原以为无尘会说出什么精彩的瞬间。
谁知道听到的却是如此清汤寡水。
自知没什么热闹可看了,竟是一个个退了出去。
大堂里只余下他们几个时,史弥远终于站了起来。
“赵大人,刚刚大人也听到了,这件事完全是一场误会。小女脸薄,严守理学之规,以为汝述拉了一下她的手就是对她的不轨,其实,汝述只是为了表示对她的事情一份重视。”
史弥远说完,看向了赵汝述。
“汝述,你说,是不是如此”
赵汝述自然是听出了无尘语气的舒缓,他也明白无尘是不愿意再来为难自己。
他对无尘竟是生出了几分感激。
如今看到史弥远又站出来为他解释,他本想应和了史弥远的话,顺着台阶就下
可一想到刚刚那一巴掌,他的心里又全是愤懑了。
虽然来之前,他们已经商议好这是一起苦肉计,但他真的没有想过史弥远会当众扇他一巴掌。
就那么一巴掌,赵汝述已经明白了自己在史弥远心中的地位。
他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此时的赵汝述真是百感交集,心中早已经萌生出离开临安的意思。
但,他明白,他是不能和史弥远对着干的。
否则,他这临安也是无法顺利离开了。
想到此,赵汝述点了点头,对着赵白拱手道:“大人,史公所言正是汝述心中所想,汝述从来没对无尘姑娘心生歹念,汝述当时所想的就是如何让史公和无尘姑娘父女相认。”
赵白转向无尘,又问道。
“无尘姑娘,你是否同意史相和赵大人所说。”
无尘还未开口,秦少白已经笑了起来。
“你们看,门外围观的群众都已经散去了,说明他们也知道这只是一个误会引起的笑话,无尘,你就不要太过于计较了。”
秦少白这么一说,无尘就像得了赦令一般,马上就将脸上的眼泪擦拭干净,弯下腰,对着赵汝述就行起礼来。
“赵大人,请原谅无尘没见过世面。无尘从小就被母亲教育着,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才会对赵大人有所误会。还请赵大人能原谅无尘的莽撞。”
这几句话,说得是在情在理,而且说话时那神态更是充满了歉疚。
赵汝述哪里还能生什么气,当即回礼道:“无尘姑娘言重了,汝述还得感谢无尘姑娘的宽容大度,没有记恨汝述的冒失。”
赵汝述说完,又抱拳对着秦少白道。
“六王爷刚刚仗义执言,让无尘姑娘能明了汝述的本意,汝述万分感激。”
谢过秦少白后,赵汝述又开始感谢起赵白来。
“赵大人,赵将军,汝述以前对将军大人多有微词,以为大人只不过是徒有虚表,得皇家之荫庇。今日汝述方知将军大人的确是有一双慧眼,可以带给临安百姓公平和正义。”
史弥远见赵汝述将在座所有人都感谢了一番,却连正眼也没看他一眼。
他气得两肺发红,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赵白哪里看不出史弥远这明摆着的愤怒。
他和秦少白对看了一眼。
彼此都明白,他们这一招挑拨离间,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结果却还是让人十分满意的。
两人的目光又同时投向了无尘。
那姑娘,正悠闲自得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好像这堂上发生的事情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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