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本想立即就将案子向宋宁宗汇报,却被秦少白拦住了。
秦少白说,这事其实不必那么着急,我们现在的确是能确定这望乡楼的秘密了,但是我们还是不知道到底有哪些人被这望乡楼所要挟,所以,无论是想要惩戒那些人,还是想要将那些人纳入麾下,都没有明确的目标,倒不如再等上一等,对外放一些若有若无的消息,再派皇城司的兄弟们将朝中一些能起作用的大臣好好观察观察,看看能不能知道一些确切的名单。
赵白一想,秦少白想得的确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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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白又让人封了望乡楼,对外就说楼内发生了重大事件,皇城司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将案子理清,这样就更加营造了一份神秘,这样胆怯之人就极有可能露出马脚。
果然不出所料,望乡楼里有大案子的消息传出去后,没几天,那望乡楼门前就有人在探头探脑了。
赵白他们顺藤摸瓜,竟是抓到了好几个在这地下勾栏胡闹朝廷重臣。
金字塔似的搜寻,他们竟是有了二十几个名单。
据名单上人所说,那地下勾栏窝阔台倒是真的没有出面,都是一个漂亮的女子负责的,他们这些朝廷四品以上的官员过去,并不需要付什么银两,只要在一本本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打个卡,就可以在那地下勾栏为所欲为了。
秦少白心中一动,脑海里立即浮出木清怡的名字。
一开始他们的胆子也不大,只是将这后院的女子当成一般勾栏女子,让她们陪酒陪笑陪睡而已。
后来,他们中有个人为了寻求刺激,竟然将一个勾栏女子给虐死了。
那人很是害怕,谁料那女子却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直接让人处理了女孩的尸体,还让大家放心大胆地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会将一切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自此以后,来这后院的人就越来越多,大伙也就玩得越来越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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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作为代价,这些官员,都要为那女人提供朝廷的各种消息,一旦有哪一次,女人对接收到的消息不满意的话,就会限制他们一个月来勾栏的权利。
他们哪里受得了这份冷落,便都拼着命地为女人收集各种情报。
赵白他们听得是胆颤心惊,原来大宋朝廷的一切动向都被蒙古人知晓得清清楚楚。
赵白愤起,就要将这些人全都砍了。
秦少白却又一次拦住了他,跟他说,现在是用人之际,朝廷承受不了一下子失去这么多的大臣,到时必然大乱,也许这就是窝阔台的本来目的。
赵白只得放过了那些人,却让那些人都吃下了生死丸,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对朝廷再有异心,就等着毒发身亡。
秦少白对赵白这种做法是很不赞同,不过,他想到这也许是最好的控制方法了,也倒不再言语。
吃了生死丸的那些人自然是知道了赵白的厉害,一再保证要在朝堂上站在赵白的一边。
赵白对他们那阿谀奉承的样子是嗤之以鼻,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却让他们各自拿出银两来,送到凤凰山上的宝藏禅寺,为那屈死的十二名女子做几场法事。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赵白才让飞羽去禀报宋宁宗望乡楼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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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沉寂,日子似乎是可以回到从前了,但又似乎是永远也回不到从前了。
这日,秦少白正在王爷府和赵白商议着如何整改赵家军的事情,连乐跑了过来,说门外有个女子要见六王爷。
秦少白马上想到了木清怡。
窝阔台在辞行时将木清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秦少白听。
“我不会带她回蒙古的,像她这样的人,唯利是图,在任何地方都是个祸害。我原本是想要将她秘密处死,但想着这么多年,她总算为我做了很多事,而且,怎么说她和秦少白你还有一点感情,所以,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窝阔台走后,秦少白也想过要去找木清怡,没有了窝阔台这个后台,史弥远之流自然是不会再把木清怡放在眼里,但以史弥远的个性,他是不会轻易放弃木清怡的,说不定,木清怡会沦为史弥远的一个棋子。
这自然是秦少白不愿意看到的。
他始终相信,木清怡的本性是纯善的,并不像窝阔台所说是什么龌蹉之人,所以,他还想着要去救一下木清怡。
如果能让木清怡毫发无双地离开大宋,回到2022,说不定木清怡还能变成那个活泼开朗,爱臭美的现代女性。
“少白,你要不要去看看那女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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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先出去一下,至于赵家军和皇城司合并一事,我还得好好想想,怎么得也得要找出一个让皇上听得进去的理由。”
“说得很对,不急,我现在也要去苏州一趟,那田大人的案子结了,这几日他就要回苏州重新上任,我正好跟着他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秦少白原想问赵白是不是要去处理宝藏的事,想想这样一问,可能赵白就会和自己心生芥蒂。
既然相信他会妥善处理那批宝藏,就应该对他有绝对的信任。
门外果然是木清怡,已经撕下了面具,甚至于都没有做太多的妆容,神情寡淡地站在院前。
看到秦少白,木清怡显然有些激动,一张灰蒙蒙的脸也似乎有了一点光彩。
可是她的悲情根本没有带动秦少白,他淡淡地站在那里,连个笑容都没有。
“少白,我回来了。”
木清怡命令自己不要去猜测秦少白为何没有一点激动。
她奔向秦少白:“少白,你知道吗,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棺材里,几乎都要吓死了。要不是我看到你给我的那枚戒指,我一定是不能沉下心来,好好去寻找出路。”
这段遭遇,木清怡的确是亲身经历,现在的感觉也的确是真实的,所以她说着说着全身竟颤抖起来,眼中已有了闪闪的泪光。
若不是秦少白早就知道她是如何出来的,听到木清怡如此动情的叙说,一定是会被她感动。
“少白,你这是怎么了?你出什么大事了吗?为何你的脸上是这么冷漠的表情,你可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
秦少白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
“这和你没有关系,我只是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人,所以情绪到现在还没有回缓过来。”
秦少白很想说,木清怡,小兰的死你也有责任。
可是他又觉得木清怡现在已成了丧家之犬,何必再去责怪于她呢。
木清怡抬起头:“少白,你还记得吗?你曾经说过,我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就为了这,我才不顾安全要来参加这一次穿越实验,我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现在好不容易活着跑出来见你,你却告诉我,你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人,那个人并不是我,而且你还为了那个人,对我死里逃生毫无感觉。”
木清怡真是越想越委屈,她竟小声的抽噎起来。
“清怡,都到这个时候了,为何你还不能跟我说真话。这是你死里逃生后我们的第1次见面吗?”
木清怡的脸瞬间一片煞白。
“你,一早就知道那次是我假扮的小兰?”
“我不仅知道是你假扮的小兰,我还知道你一直都在为窝阔台做事,望乡楼的后院,根本就是你经营的地下勾栏。”
秦少白怒视着小兰:“这些日子,你残害了多少女孩子,你又毒害了多少朝廷重臣,史弥远能在朝廷里只手遮天,相信你的功劳也挺大吧。”
秦少白每说一句话,木清怡就咬一下唇,眼睛眨巴着,似乎在寻找着语言来对答秦少白这一连串的责问。
“木清怡,我不知道你到底现在在想些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窝阔台最近几年都不会再来到临安,你的靠山倒了,史弥远他们也不会再听命于你,我猜,史弥远的性格,自然不会忘记你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些压制,他应该会找你算账的。”
见木清怡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秦少白。知道自己一定是说中了。
果然,木清怡的眼中露出了愤怒的光。
“我现在知道南宋为什么一定会灭亡了,这朝廷重臣都是一些忘恩负义的家伙,而且喜欢推卸责任,报复心更是极重。今天竟然有人来杀我,要不是我躲闪的及时,相信我也见不到少白你这一面了。”
“他们要杀你?难道要杀人灭口?你的手中有什么他们的把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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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们接触了这么久,自然知道他们一个个都如狼似虎,不抓一点把柄在手就,万一出现像今天这样的局面,难道我还能全身而退吗?”
秦少白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记忆里的这个女人,温善可爱。
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狠毒,如此的有心机。
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是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
“清怡,若是你没有来到这大宋,你是不是过得比现在要幸福很多?”
木清怡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竟然笑了起来。
“秦少白,原来你真的不懂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那种甘于平淡生活的女人?”
秦少白盯着木清怡,看到他的目光里有一种让他觉得害怕的狠劲。
“其实,在大宋的这些日子,我才找寻到自己的生命的意义。不屑于追名逐利之人,并不是他心甘情愿不屑于,而是他根本没有追名逐利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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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白没说话,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相信六王爷也是没有想要将我庇护的意思,没关系,我木清怡也不是离了六王爷就没有了去处。只是我希望六王爷能明白我们若做不了朋友,那就只能做敌人了,希望六王爷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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