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翔阳的坐立难安中拿过垃圾袋再次走向玄关。
又在他几次“那个……”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中打开门。
我回头:“什么事。”
翔阳乖巧坐着,他顿了顿,似乎收回了原来的话,只道:“注意安全哦。”
我点了点头。
他像我家养的狗狗一样眼巴巴望着我离开。
……虽然不应该这样想,但是真的好像。
我关上门。
向左拐,隔壁邻居的家门被锁锁住,我还是跑到道路另一边离远着走。
小铁门内安安静静,门屋静立,以往总是会叫喊凶得不行的狗没在。
我松了口气。
老实说每次路过这里都会被吓住,幸好上学的路是往右拐,不需要经过这里。
我扔掉垃圾快速返回。
打开门——橙色发的少年依旧乖巧坐着——怎么感觉和我出门前的动作一模一样啊!他都没动的吗?
翔阳在我一进门就眼巴巴望过来,大声哔哔,宛如酒店迎宾小姐:“欢迎回来!”
我:“……谢谢,我就扔个垃圾。”
我原本要收拾茶几上的试卷和乱七八糟的一些东西,一看却干干净净,整整洁洁。
我:“你收拾过了啊?”
翔阳震声:“是的!我已经准备好出去了!”
他顿了顿,又探身过来小声哔哔:“……放心吧,把小绘的日记本放在最安全的地方的。”
我揉了揉耳朵:“……”
我:“做得好,奖励你什么呢?”
“诶?这还有奖励的吗?”
“嗯,我每次收拾好东西妈妈就会给我奖励。小学每次都是,中学偶尔。”
“…那,那阿姨给的什么奖励?钱吗?”
我想了想:“让我出去跑一圈。”
“………”
翔阳噎住,好不容易才开口:“那就后天请小绘看我的日记本……?”
“你有日记?”
他躲避了这个问题,笑道:“不是说交换日记吗?也得有我的才行。”
哦,是想把这个继续下去吗?也是,不是我自夸,我的日记本是数学老师都会夸赞的程度,出去拿个笔记大赛的奖项都没有问题。
我同意了:“好吧,以后一周一次?”
“嗯嗯!”
我家附近就有一片空地,还有一面废墙,刚好可以供他单人练习排球。
外面有点冷,我换下长袖,打算换个短袖加外套,就刚刚好。
我在卧室换完短袖,出来穿外套。
翔阳见状也拿起自己的外套,穿得非常快,把外套一扬,眨眼间就穿好。
不像我那样慢吞吞的,穿上一只袖子就没有往后看,盲穿,找了半天另一只袖子口在哪儿。
忽然,一只手帮我提了提住外套,另一只手执住我乱探的手腕。
我微微侧头,翔阳就站在身侧,近在咫尺,低着眸,没什么笑意,安安静静的。
“……”
我盯着他眨了眨眼,他没有看我,似乎专注极了。
只是在我盯视里抿了抿唇。
轻轻牵引,我的手腕被牵着找对地方。
翔阳在我找对地方的下一秒就松开,束缚我手腕的力消失,他的手停在那里还没来得及离开,我就直接往袖口伸直手臂。
因为是短袖,手臂裸露,探进袖口,随着动作,被翔阳没有及时收回的温热指腹一路划过。
太快了,以至于我穿完了才反应过来。
我一愣,他也愣。
翔阳盯着我几秒,突然撇开脸:“抱歉…我…我去拿斜挎包!”
“不……”
也不是你的错来着……不对,这也没什么吧。
但是感觉被摩挲的地方痒痒的,十分奇怪。
从大臂到小臂,内侧翔阳指腹划过的地方仿佛形成了一条线,牢牢扒在手臂上。
我不由得隔着外套挠了挠。
转头,声称去拿斜挎包的翔阳慢慢过来,红着脸,瞥我一眼就烫到一样立刻移开,看向玄关:“……那我们走吧?”
“嗯。”我点点头。
他的手指自以为在不着痕迹地按了又按,大拇指在食指上碾压了几下,末了,食指又悄无声息地在斜挎包的带子上摩挲,好像也痒得不行却不好意思让我知道,就悄悄挠。
虽然我看到了。
是食指摸的吗。
我默默转移目光,没有戳穿。
嗯,看来我的情商也不是没有救。
出门,还是左拐。
我和翔阳并排,平平常常走着路,邻居家猛然穿出激烈的狗叫声。
我吓了一跳,马上绕着翔阳走了半圈绕到另一边,抓住他的袖子。
狗不是没在吗?!
翔阳也被突如其来的狗叫声吓到,但我一揪住他的袖子,他立刻恢复神色,装成镇定自若的样子:“没事的小绘,小狗出不来。”
我躲在翔阳身侧,盯着邻居家的门——没有狗,狗应该在他们家后面,估计是听到车笛声才叫起来。
我拽他:“快点快点。”
翔阳瞥了一眼我抓着他袖子的手,我紧张得不行,他却忽然忍不住偷偷笑几声。
“???”我登时微微瞪大眼抬头看向他,“你笑什么?”
翔阳:“……”
他马上恢复严肃表情:“觉得和小绘一起走路很高兴。”
我:“……”
“小绘怕狗吗?”
我:“才不是,我只是怕这只狗,凶得很。其他的狗就很可爱。”
翔阳遮掩心思似的看了眼邻居家的门,又看了看前方的道路,抿唇说道:“……如果揪紧的话会不会感觉好点儿?”
我一顿,终于没再警惕地望着邻居屋,抬头,和翔阳对上目光。
他有移开视线的趋势,下一秒却皱了皱眉硬是压下自己的害羞,和我对视。
那双眼睛没了羞涩倒觉得成熟不少,也凶了不少。
我:“……”
听着狗叫,我有一瞬间不知道到底谁是凶凶的狗了。
但对翔阳,我少几分警惕,顿了一下,尝试手更往他臂弯里伸,勾住他的胳膊,手背也贴上他的身侧。
“这样?”我想了想,“的确比刚刚好。”
“……”翔阳脸更红了。
我手掌下的少年的手臂陡然僵硬,似乎绷着,薄薄的肌肉轮廓隐隐约约透出。
他手握着斜挎包的带子,指节用力到泛白,快要把它扯断了似的。
“嗯……”
他声音太小。
我问:“什么?”
“我说,”翔阳深呼口气,扭头看着我,没有笑意的脸显得很认真,又带着独特的坚定进攻性,道,“那就一直揪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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