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小花生,米玉去吴奶奶家的次数翻了好几倍,要不是因为小福的原因,温懿娟实在不让她养,她早就把小花生抱走了。
程小爷最近终于恢复了自由之身,打游戏撩妹一个不差,就是没时间和米玉好好聊聊,以前是米玉放学逮不到他,现在倒成了她逮不到米玉,不过也别说,倒也不完全如此。
毕竟程希每次拦了她,问她去哪里的时候,她都会明确的回复他四个字——吴奶奶家!
钰莹知道了米玉在吴奶奶家养了只小萨摩,讲给徐应儿听,徐应儿说,我知道呀,她每天都在班里和孙麦讲呢,她家的小花生今天又怎么怎么样了,有一次,还和陆言吵了起来,说是因为陆言乱喂食,让小花生得了肠胃炎,哈,总之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俩人还总是吵来吵去,搞得全班还以为他俩养了一个孩子呢!
钰莹:“……”
但是程希是真的不知道。他本来也不太关心米玉天天折腾啥,直到有一次放学碰到江珩,他才发现,他们三个好久好久没有在一起走过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想不起来了,以前,一周的时间里,他们三个总有两天是在一起上下学的,因为他和江珩都有自行车,米玉没有,所以他们两个总是默契似的空出两天陪她一起坐公交。
米玉有时候问:“你们两个今天怎么不骑车啦?”他们便总是用同一个理由回答——“今天起晚了。”
但实际上,坐车比骑车还晚,所以每次他们都会悲催的迟到,因为米玉坐车的班次实在太晚了!如果每天都陪她一起坐公交的话,江珩还没崩溃,程希就已经崩溃了。
一眨眼,陆言请吃午饭已经有了半个月的时间了。
这天,米玉因为小花生的爪子莫名其妙瘸了而和陆言在饭桌上争论不休。
陆言吹胡子瞪眼,真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刻肠子都毁青了——“我又没在家,它腿瘸了我怎么知道!我不是那只狗东西的二十四小时监护人!”
“它在你家出的意外!你不负责谁负责!你看你的态度!我有必要怀疑是你对小花生故意实施的虐待,我要像奶奶起诉你!”
“也别起诉了,你把我杀了吧。”
两人吵的水深火热,俞沉却在一旁听的有来道趣,程希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发作,这时江珩忽然端着托盘路过,程希忙把手一伸,说:“兄弟,哪去?一起吃吧!”
江珩浅浅扫了一眼这几个人,目光掠过米玉时只似蜻蜓点水,他淡淡拒绝:“不了。”
米玉莫名其妙地看着江珩的背影,回过神来还不忘瞪了陆言一眼。
程希一下子没了胃口,他把饭盒朝前重重一推,哗地站起来说——“以后我不来吃饭了。”说完,几步绕到米玉身后,抓着她的手腕拽了起来,霸道的语气——“你跟我出来一下。”
程希的动作在俞沉的意料之内,等米玉被程希拉走,他忽然露出一个同情又怜悯的微笑,对陆言说——“那以后,我也不来吃饭了。”
陆言不在乎的耸了耸肩,随便。
……
程希把米玉拽了出来,两个人只说了几句便不欢而散。
“你最近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
“你不觉得你现在去姓陆的家里太频繁了吗?”
“可我是去喂狗啊!”
“他家里有吴奶奶也有周阿姨,用得着你一天三躺的跑吗?你不觉得你现在和他走的太近了吗?当初恨的咬牙切齿那个人还是你吗?你自己想想,你有多少天没和我,和阿珩一起上过学了!”
程希连续质问一大串,把米玉彻底问懵了。
“我……可我也没跟他一起上过学啊……”虽然她放了学第一件事就是去吴奶奶家喂狗,早晨起床上学前也先要带花生去操场溜个弯,可从来都是她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来跑去,有几次遇见正要出门的陆言,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她养狗,真的就只是为了养狗……
米玉平白被骂,越想越生气:“你好意思说我?你前段时间躲蔡晶菁的时候,我不照样连你尾巴都抓不到!再说,我为什么会和他走的近!还不是因为你!不是你我能给那孙子当孙子吗!我比孙子都不如我!你凭什么凶我啊!”
程希也来气,“跟我来劲了是吧?得!反正也不是小爷吃醋,你爱咋咋地吧!”
米玉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和程希吵了一架后,气呼呼的回到教室,往桌前一坐,连孙麦和她说话都没听进去。
在她印象里,虽然也总是和程希吵架,但从没有过像今天这样,吵的不清不楚莫名其妙的,搞得她闷了一肚子气,但有一点程希没有说错,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是对陆言的态度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陆言依旧懒洋洋的歪在身后,给特地过来找他聊天的女菩萨讲冷笑话,女菩萨每每都会带来一些小零食上供给他,有时是包奥利奥,有时是瓶旺仔牛奶。
他习惯把饼干泡在牛仔里蘸着吃,就像当下最火的那个奥利奥的广告里拍的一样,他的嘴唇薄薄的,透着一丝嫣红,吃过饼干的唇角总是莹润着一抹淡淡的奶白色。
有时候,他的周围围了一圈女菩萨,他就坐在圈里眉飞色舞地给她们讲一些“清新脱俗”的搞笑段子,逗得女孩们咯咯大笑,他也会突然一本正经的对着你蹦出一句不太好理解的话,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准会变得满脸通红。
孙麦也会回过头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痴笑,米玉就说:“我真觉得他像个马戏团里的猴子!演杂耍呢!”
孙麦摇摇头道:“不会啊,陆少真的好有意思。”
不过,大部分时间,陆少爷都是没什么兴致的歪在桌子上看书睡觉,这个时候,绝对绝对没有任何人敢过去打扰他,他似乎会自动散发出一种生人勿扰的气场出来,甚至连老师上课都不敢叫他。
米玉被程希气的半死,搞得这几天的脾气异常火爆,这节课间,陆少爷又开始讲起了单口相声,米玉简直烦死了,一拍桌子转过身去,郑重警告她们,“你们能不能别在我身边吵吵了,马上就模考了!我正复习呢!”
“你复习?”有人感觉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
“不行吗?我不能复习吗?”
“能能能,您快复习。”
众人散了,陆言嘻开唇角,弹出一根手指捅了捅她的背。
米玉烦躁地转过身:“干什么你?”
“有不明白的,爸爸教你。”
“不用!”米玉撇了他一眼,转回了身。
过了没几秒,陆言又捅了捅他。
少年的一半身子沐浴在阳光里,灿灿的眉毛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你最近……好久没去喂花生了。”
米玉愣了一下,语气故意变得更凶,“为什么要我喂?奶奶阿姨不都在家吗!实在不行不还有你,你又不是没有手,你不会喂狗粮吗!”
陆言:“……”
这种比来大姨妈还要令人烦躁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模考,米玉光荣退步100多名,成了班里的倒数第一。
但最令人诧异的,居然还不是米玉的成绩大跳水,而是次次稳居年纪第一的班长大人江珩同学,后退了一名,变成了年级第二。
而年级第一是谁呢?
年纪第一居然是刚刚转来不到一个月,每天上课除了睡觉就是看漫画书的陆少爷。
是的,排名出来那一天,全年级一片哗然。
陆言得知名次的时候,只是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啊了一声,说:“不会吧?语文作文我没有写完啊……”
孙麦颤抖地问:“还好时间不够,不然……”
“不,是太累了,我懒得写。”
七班彻底疯了,好多人别的班的同学跑来七班门口想要一睹大神芳容,看看年级成绩榜第一,美貌榜第一的陆少爷到底长什么样,然后就听有人说道:“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女的呢!没想到是个男的啊!”
陆言一脸黑线地把校服蒙在头上,低声靠了一声,老子有这么娘吗?
等人群散了,陆言才把校服从头上扯下来,伸手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头发,认认真真的拍了拍米玉的肩膀。
米玉垂头丧气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像只水懒。陆言伸手,说:“把你卷子给我,我看看。”
“我撕了。”
“……”
这一天,曾经被众星捧月的班长大人江珩,却独自一个人坐在人群外,默默低着脑袋审视着手中的那张试卷。好像这一秒,他的世界忽然熄灭了头顶的聚光灯,所有噪音离他而去,他安静的像是一颗黑色棋子,在纵横碑阖的棋盘上纹丝不动。
“考的不错。”这是胡矫对他说的话,毕竟,在大多数的人眼里,第一名和第二名,都已经是登峰造极的成绩了。其实他本来也没什么所谓,收好成绩单,骑车,回家,把试卷摊在桌上,放上一支笔,等待着他妈妈下班回来签字。
可是,何慧一进门,还没用正眼去看桌上那张仅仅比第一名差了2分的成绩单,脸色便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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