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番780米:从四年前到四年后,他都爱我    喉结上下的滚动,闭了闭眼,还是挪开视线看向别的地方。

    “把衣服穿上。”

    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哑了。

    米悦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没理他,抱着被子一直在低声抽泣,安静的卧室里一直响着女人低低的但始终缠绕不肯散去的小声哭泣。

    而且非但没有要收声的意思,反而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收不住。

    盛西爵不太了解女人,自己家妹妹哭都是雷雨式的,哭对她而言就是发泄情绪,要么哭完自己过会儿就好,要么哄一哄也就很快过去。

    米悦开始是因为被欺负得委屈又因为形势所逼不能跟这个男人翻脸,然后就是越想越伤心,尤其是想到爸爸去世,完全沉浸在悲痛中。

    女人都是如此,不哭则好,一哭所有的委屈全都会倾盆倒出。

    而直男的共性,看到女人哭就觉得头大。

    他对米悦毫无疑问是没有好感的,四年前的事情对她来说是强一歼,对他来说完全是你情我愿的onenightstand。

    甚至他开始是没那意思的,是她主动贴上他,醒来后死咬是他强的她,那将近四年的牢对他而言就是冤狱。

    虽然后半夜的时候她情况不太对劲,他察觉到有药物的影响,但不管是她自己嗑药还是被人下药,是他强一歼?

    米悦哭得他心烦意乱,他也只能皱眉坐在沙发上。

    好在没过多久送衣服的佣人就来敲门了。

    米悦还是躺在那里,抽泣声不断,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于是他起身朝门口走去,走到一半还是顿住脚步,又折了回来,伸手捏住被角,掀起另一半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连脑袋都盖住了,只剩下一双脚露在外面。

    盛西爵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是米家的老佣人,手里提着好几个纸袋子,见到他立即露出笑容,“是盛先生吧,这是小姐吩咐我们给您买的衣服。”?

    他嗯了一声,伸手去接,“她在休息,给我就行。”

    “诶,好的,”老佣人说话很气,“盛先生,晚餐已经要开始了,您换完衣服的话麻烦叫醒小姐下去吃饭,今天人亲戚都在,有不少是长辈……”

    “我会带她下去。”

    接过装衣服的纸袋子他就把门带上了,转过身时看见女人还在被子里,好像动都没动过一下,他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穿上衣服下去。”

    等他从浴室里穿戴整齐出来,那女人还在被子里。

    盛西爵皱起眉头,沉声道,“米悦,你给我起来。”

    她没反应,他几步走了过去,一把将被子掀开,声音又冷又沉,“起来,下去吃饭。”

    猝不及防又看到女人白希玲珑的身段,喉咙一紧,心头有了点火气,“再躺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米悦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当然,她还是抱着被子遮住了一部分的裸露,一双哭得泛红的眼眶瞪着他,“我不去。”?男人的脸色变得冷峻,眼睛也眯了起来,“你爸说你有时候不懂事会任性,但我不会像他那么惯着你,你最好是知道轻重。”

    “你还有脸提我爸,我爸雇你来是让你欺负我羞辱我的吗?”

    他唇上勾出清淡的笑意,“对你没性一致就是羞辱你,那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还要跟我结婚,跟我住一间房甚至是睡一张床,你是希望我逮着机会就朝你扑过去,这样才是不羞辱?”

    米悦咬着红唇,大卷的洒落在肩头,一抖一抖的。

    所以,他刚才来那么一出扒了还把她扒得光光的,就是为了告诉她他对她压根没有兴致,以后就算共处一室也不用把他当强一歼犯防着他。

    女人的心思有时就是这么奇怪,他对她有慾望她会觉得害怕觉得不安,他这么赤果果的表达他的毫无兴致跟不屑——

    她还是觉得自己身为女人的骄傲被狠狠的践踏了。

    盛西爵瞥她一眼,走到落地窗前站着,背对着她道,“衣服穿上。”

    她看着男人挺拔伫立的背影,心口像是被蚂蚁咬着一般。

    但她还是捡起被男人扔到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回去,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长发,这才想起自己的眼睛都可能哭的红肿了。

    去浴室的盥洗盆前一看,果然有些轻微的肿,化妆都遮掩不住。

    等两人下楼,餐桌上基本都各就各位的坐好了,只有右边最上面的两个空位,显然就是空给他们的。米悦面无表情,简单的米色毛衣和神色长发让看上去比平常多了几分冷清,三分英气七分妩媚的五官透着冷艳。

    不过米家的人都已经习惯她这种性格了。

    盛西爵话少,动作也不快但总是恰到好处,比如在米悦伸手要去拉椅子的上一秒他就已经拉开了。

    他最后落座,动手拿筷子前眼神不紧不慢的掠过一整个餐桌的人,然后挑出长辈一一简单的问候,嗓音低沉而缓慢,不卑不亢得难以琢磨,冷淡沉稳。

    看得出来,桌上的人对他的兴致大过米悦,但谁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米悦撩了一把长发,方便吃饭,然后就拿起筷子淡淡的道,“到齐了的话,那就开始吃饭吧,”她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异常的视线,视线扫过一桌子的菜,下巴指了指最中间的大碗,旁若无人的道,“那个排骨汤看上去不错,给我盛一碗。”

    盛西爵看了眼正上方的米觅,温声提醒,“长辈还没动。”

    米悦这才看了过去,扯扯红唇笑问道,“二叔,还有谁没到吗?”

    ?米觅脸上是和煦的笑,“小悦,长辈都在,不介绍一下……你男朋友?”

    她这才微微的张嘴,哦了一声,“饿得昏了头都忘记了,”她放下筷子托腮,一脸甜蜜状的道,“这是盛西爵,我男朋友,这次跟我一块儿回来处理我爸的后事,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就去办手续结婚。”

    米悦对面是米蓝,米蓝旁边坐着的是裴子俊。

    他看着她那一脸甜蜜的笑,淡淡出声,“你爸的葬礼还没办,你就急着结婚?中国人讲究红白相冲,而且大伯对这些也最在意。”

    米悦抬眸看他,“我爸更在意我这个宝贝女儿,他过得突然,徐叔说他临死之前还惦记着我孤单一个人,所以我才要在他入土之前,看着我已经有人照顾好放心。”

    米蓝蹙着眉头,不赞同的道,“可是小悦,你再怎么急着结婚也不能……”她语气一顿,继续道,“找一个强一歼犯,他无论是背景,人品,家世,各方各面都配不上你。”

    米觅脸上的笑容没有散去,但语气已经沉了,“小悦,你姐姐跟你姐夫说的没错,我们米家家大业大,你要找男人结婚,稍微穷点儿都没什么关系,但必须得身家清白,坐过牢还是强一歼这样的难听的罪名,只会玷辱我们家的门楣。”

    米悦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几乎全程冷漠脸,但转头面向身侧的男人时,脸上绽出了笑,有些颐气指使的骄纵,但又像是在撒娇,“让你先给我盛汤,你想饿死我吗?”?

    盛西爵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还是拿起小碗替慢斯条理的替她盛汤。

    看他“听话”,米悦这才重新回到对话中,还是单手撑着下巴,长发全都撩在左边的肩膀上,“他是强一歼犯我难道我不知道吗?怎么二叔认为虚无缥缈的门楣比得过我货真价实的幸福?门楣,现在什么时代了?堂姐出生的时候你怎么不把她的脚给裹上?”

    米蓝不满她说话的态度,脸色也冷了下来,“小悦,现在大伯过世了我们就是你剩下的亲人,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他判刑四年现在还没满刑期吧,就算是提前释放那也就是最近的事情,能有什么真感情,你还口口声声他能给你幸福?”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的激动,她的语气又低柔了下来,充满着无奈,“小悦,我知道你心里其实一直怨恨我跟……子俊,那时候你受了打击,他受的打击也不比你小,那件事当时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痛苦得每天都酗酒,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所以才……”

    米悦没说话,脸上都是冷艳,只是手指越攥越紧,几乎将她的掌心扣出粘稠的血迹。

    米蓝叹息一声,“你怪我们也好恨我们也罢,我们的确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无论如何,你别用自己的幸福来跟我们赌气好吗?你又不是真的爱他,何必这么委屈自己,把这位盛先生送走,大伯葬礼的事情有我们帮衬着。”

    米悦忍了又忍才没当场掀桌子。

    她从小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也没有学过虚与委蛇,像米蓝这种骨子里恨她恨得不行还能这么“关心”她的这种境界,她是真的自愧不如。

    她跟裴子俊要真是在他们分手后在一起她也不会这么恨,她就想知道当初她跟盛西爵之所以会被那么多媒体逮个正着的捉一歼,是谁通知的。

    她也不是真的有那股狠劲玉石俱焚的毁了自己的名声也要告盛西爵,因为她不告的话,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出一轨。

    盛西爵把盛好的汤放在她的面前,低声道,“不是饿了,先喝汤,”他看着她密密长长的眼睫毛在颤动,情绪忍耐得很明显。

    过了几秒,他收回视线,眼神直直的射向说话的米蓝,似笑非笑的气定神闲,“米小姐,委屈这个词,我不太爱听。”

    米蓝没想到他会说话。

    在她眼里这种场合他不夹着尾巴做人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资格插话,尤其还是这种看似淡然,但高高在上的很的姿态。

    她冷淡的道,“盛先生,虽然这么说有违人一道主义,但你襁坚过小悦伤害过她是事实,所以我们家不会欢迎你,没有任何人会欢迎你。”

    ?他这么坐着,从眼神到言行举止,没有一点像刚出狱的狼狈的卑微的犯人,反倒是像个冷峻内敛的军官,嗓音低沉稳重,尤其的有磁性,“可她选了我,那我就会一直在她身边。”

    米悦的情绪终于缓和了过来,冷冷看向米蓝讥诮道,“堂姐你这没有任何人的意思是,我不算米家人吗?”

    ?“小悦,现在你爸爸不在了,无论你怎么任性,我们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为了报复我们自毁幸福,否则大伯在九泉之下也无法安心。”

    “我自毁幸福?可是怎么办呢堂姐,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找不到比他更爱我的男人了。”

    在座的,知道内情不知道内情的,都不知道他们这是演的哪一出。

    “幸福,一个强一歼犯?”

    米悦自带微笑,嗓音明亮而清晰,“他之所以会变成强一歼犯那也只是因为他太爱我了,从四年前到四年后,那时候他就爱我,但因为我那时候有男朋友了,他在追求我几次失败之后爱而不得,伤心到极致,人都扭曲了,得不到我的心也要得到我的人,所以才非要占有我的身体。”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她一个人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么些匪夷所思的内容来。

    只有盛西爵还是一脸深沉的淡然,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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