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段路,我停下歇了会儿,想想先前耽搁的时间,随即又继续上路,不得不说,越是上到高处,四周的空气便是愈加清新,四下里看了一眼,只见朵朵白云,竟是缭绕在脚下,向山下看去,已经模模糊糊看不清了,我激动地笑了笑,看來我辛苦赶路还是有点成绩的啊。(小说文学网)

    就在这时,不经意看到山崖的另一边,乃是一处断崖,倒不是断崖有什么稀奇,而是断崖的边沿处,竟是晃动着两道身影,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并向边缘走得近些,将对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是一个老头儿和一个青年人,看那面容极为相似,倒像是父子俩,俩人正忙活着系绳索,我皱了皱眉,断崖陡峭之极,而下面更是万丈之深,这父子俩难不成要下到断崖下面。

    随即,我顺着他们投下的绳索,往下面看了一眼,仔细一看,心里顿时明白个大概,原來那断崖下三丈之余处,竟长着一朵血红的药草,再次踅摸了一下,我震惊地叫道:“原來是一朵罕见的血灵芝,难怪这父子俩要冒险下到断崖。”

    忍不住,我决定停下來看看他们是如果摘下那朵血灵芝,只见老头儿试了试绳索的韧劲,然后和青年说了些什么,青年随即摇头,虽然隔的说远也不远,但他们之间的交谈,我还是无法听到。

    很快,青年抢先一步走到断崖边缘,并向老头儿重重点了点头,老头儿像是抹了一把眼泪,缓缓将绳索给青年系上。

    青年紧抓住绳索,然后小心翼翼地悬空跳下,双脚立时蹬住一块凸起的石块,紧接着,缓缓松了一下绳索,再次向下一跳,看似很近的距离,却让青年走得艰辛无比,上面的老头儿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儿子,一刻也沒有松懈。

    就在距离血灵芝越來越近的地方,青年的双脚顿时悬空,而他手中的绳索也在半空中來回晃荡,看到这里,上面的老头儿张口叫了一声:“小心点。”

    这次的声音我听到了,心里沒由來的一暖,而断崖下的青年也沒吭声,凌空一个大摆,终于挂住了一块石头,由于下面不着脚,青年就慢慢地蹬着石头向下挪动,看得我手心直冒汗,这小子,真是条汉子。

    终于,青年一步步挪到血灵芝跟前儿,然后仰头向上面喊了一声,看着老头儿美滋滋的笑容,想必是在告诉老头儿,他马上就能摘下血灵芝了。

    这种罕见的血灵芝,若是摘下拿到药铺卖了,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呢,只不过要得到它也非易事,置身在万丈之巅,稍不注意就可能跌下去摔个粉身碎骨,传说这种活计,若非父子,就是换成兄弟都沒法弄,若是兄弟之间,也极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暗生贪念,萌生独吞的想法,上面的人只需一斧子下去,就能置下面的人于死地,当然父子就不会,因为古人曾言道,虎毒不食子。

    可青年伸手要摘,却怎么也够不着,手指仅与血灵芝相隔尺寸余,也就是这么点距离,仿若咫尺天涯一般,青年人够了半天,未能如愿。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累了,趴在石壁上休息了一下,我正琢磨着该如何才能摘下血灵芝呢,只见青年脚尖一蹬,整个身子一下子荡起了老高,然后飞快地划过血灵芝所在的位置,但他这次伸手,也沒有够着。

    连番失利,青年并未灰心,相反的,他不断地荡起,然后伸手去摘,想必是怕抓坏了血灵芝,而选择小心触碰,故此,才一次次的荡來荡去而不能如愿。

    “小心。”

    冷不丁的,我突然听到上面的老头儿又喊了一声,当即抬起头看去,也不知他在喊什么,或许只是嘱咐儿子注意安全吧。

    果然,青年二话沒说,继续在血灵芝的位置荡來荡去,紧跟着,上面的老头儿,愈加大声地喊着:“快停下,绳子就要磨断了,。”

    青年慌忙抬起头,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血灵芝,顿了顿,竟再次荡起,而这次,青年一把将血灵芝摘下,就在这时,那老头儿快速地系上另一条绳索,纵身跳下断崖,快步向儿子所在的位置跳了下去,那青年还在诧异,我急急看向他上头的绳索,心下沒由來的一惊,那,那绳索果真是要断了。

    无声的断裂,青年整个身子一下子悬空坠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父亲突然伸手拽住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则紧紧拽住绳索。

    “抓紧我。”

    老头儿大声叫道,然后双脚蹬着石头,堪堪稳定下來,我搓了搓手,额头莫名地冒出一排排细汗,这,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青年先是将血灵芝揣进怀里,然后双手紧紧抱住老头儿的腰,脚下一蹬,极快地拽住绳索,突然,二人所抓住的绳索猛地向下一顿,老头儿和青年皆是差点跌落下去,我着急地狠狠砸了砸拳头,唉,若是我能救他们就好了,看來那绳索禁不住俩人的重量啊……

    俩人再度稳定下來,却在一时间犯起了难,向上攀爬是不可能的了,因为绳索禁不住俩人的重量,可是向下去更是不可能,下面可是万丈深渊,我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像猫抓了似的。

    就在这时,老头儿伸手指了指上面,并向儿子说着什么,随即,青年不住地摇头,和老头儿一样,伸手指了指上面,也说了几句,同时,青年伸手向怀里摸去,却被老头儿伸手按住,阻止下來。

    绝望的等待,是俩人现在所做的,恐怕也是唯一能做的事了,我急忙回头看了一眼石阶,心下又犯起了嘀咕,若是我下去并过到他们那边,只怕也來不及,这段路已经走了两天,两天之后,那绳子说不定就断了,而我,也将失去这次上山求仙药的重要机会。

    正在我盘算不定之时,只见那老头儿捋了捋胡须,并摸了摸儿子的头发,然后……挥袖抹了一把眼泪,我心下“咯噔”,那老头儿该不会是要……是要……

    果然,我沒有猜错,就在青年伸手要抓住老头儿的一瞬间,老头儿猛地松开绳索,纵身跳下深渊,只听青年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父亲,。”

    这一刻,我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來,我能想象得到,那老头儿临走前和儿子说了什么,他先说自己的年龄大了,往后也活不了几年,儿子却不同,年纪轻轻,今后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二者选其一,老头儿决定让儿子求生,自己寻死,也只有这样,儿子才能活下去,并得到一笔财富……

    简单的比较,质朴的选择,老头儿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换來了儿子求生的机会。

    青年失声痛哭,但还是按照老头儿的吩咐,艰难地爬上了断崖之巅,在断崖边上,青年跪下,向着无尽深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涌现一抹酸涩的味道,或许这就是对人世间舍与得的诠释,在无法平衡得与失的时候,最终只能选择得不偿失,这是无力改变的选择,也是最为恰当的选择,虽然这个选择有些残忍,但……

    对于青年來说,他失去的,是父亲,但他完成了父亲的希望,他父亲希望儿子能活下去,延续他的生命,当然,若是换成了另外一种结局,俩人一起赴死,那么这样的结局一定不是青年的父亲希望看到的。

    生命,有时很脆弱,而有时,又是强大的惊人,当然,前提是认清了得与失所包含的种种,失去的,未见得就是失去,得到的,也未必就是得到。

    擦拭掉眼角上的泪痕,我默默地回过头,深深叹了一声,便继续上路了,而这时我才发现,一天的时间,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而过,我心下一急,望着夕阳斜下的晚景,脚下不免加快了步伐,我暗暗骂着自己,我都是在干些什么啊。

    眼看着不周山的山顶遥遥无期,我却还在路上不停地耽搁时间,今天一过,就还有四天的时间,我不敢想象,还有四天的时间,我能否寻到神仙,并求到仙药呢。

    日夜赶路,是我唯一能将路程缩短的办法,鞋底渐渐被磨破,脚下起了很多血泡,痛得我一路呲牙咧嘴,不过等血泡破了后,就变得麻木,也不觉得怎么疼了。

    第四天的清晨,我抬头望向不周山的山顶,突然,就在那云雾缭绕之地,我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白色宫殿,顿时激动得说不出话來,眼泪更是夺眶而出,只不过这眼泪,是喜极而泣,终于还是让我看到山顶了,只要我再加把劲,一定能在余下的时间里爬到山顶,为老母亲求到仙药,沒由來的,精神头一个劲的往上窜,竟是比打了鸡血还精神百倍。

    嘿嘿一笑,可正当我准备再次加快步伐时,耳朵里突然传來了一道闷雷般的嗡鸣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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