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手里握着咖啡杯,沉默许久,“我知道了。”
林之岸没想到会被林峻反手一推,手中的刀片直接划过脖子,留下的鲜血滴在自己的胳膊上,那人面目狰狞地看着他,喉咙里发出恶魔般的低笑。
“威胁我?你还真的是不够资格!”林峻推开林之岸的肩膀,用指尖蘸取了自己脖子上的血液含在嘴里,“这么多年没用过它,还真是不习惯呢。”
林之岸踉跄几步撞上身后的实验台,只是看见眼前一道红光闪过,自己就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哦,我想起来了,你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武器,而你父亲的唯一护身符也留给了我,”林峻握紧了手中的血红长鞭,“它叫蔽日,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对吧?”
林峻踩着试管的碎片走了过来,手中的蔽日直接打在了林之岸的肩膀,红色的痕迹从白衬衫下面蔓延出来,“不听话的后果就是这样,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认清现在的形式——”
林峻走到林之岸的面前,从怀里掏出那支带着橡胶塞的试管,“基因重组,腺体再生,你想不想试试你父亲亲手调制的这种药剂?”
“这恐怕是你的杰作吧,二十年前的火灾是你自导自演,目的就是为了偷梁换柱,要把我从里面救出来完成你的后续计划,”林之岸双眼平静,“你现在这么着急,是因为生命走到极限了吗?呃——”
林之岸的脖子被蔽日紧紧缠绕,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全被堵了回去,张大的嘴巴急促地想要获得新鲜空气。
“看来他查到的东西真的不少啊,早知道就应该在你回来之前就解决掉他了。”林峻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但是你要可以放下以前的事,安安心心地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了,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枚硬币打到了林峻的手臂上,迫使他松开了缠绕在林之岸脖颈上的蔽日。
林之岸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空气争先涌入的感觉并不舒服,弄的他止不住地咳嗽着。
“谁!”林峻挥着蔽日四处张望着,这硬币来的蹊跷。
一个白发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然而只是几步之后竟突然加速,直接冲到了林峻面前。
林峻挥鞭一挡才勉强撑住自己的平衡,待看清那人的轮廓之后才诧异地喊了一声,“哥哥?”
这时轮到林之岸愣住了,他看着那个陌生的身影,怎么也不相信那是自己的父亲。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你这些年做的事情以为我都不知道吗!”林景嘶哑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含混不清,早就不是当年,可林之岸还是在这一瞬间潸然泪下,他这么多年一直寻找的,终于——
他在此刻也明白了之前自己寻找到的种种线索,应该就是父亲故意留下的,虽然他身上还戴着断裂的锁链,但是一直在默默保护着他。
尽其所能。
“爸爸!”林之岸的声音染着哭腔,带着二十年的思念。
可是父亲额前的长发遮住了大部分面容,他什么都看不见。
有人温情脉脉,有人却妒火中烧。
林峻并没有打算给他们父子重逢的时间,手中的长鞭直指林之岸,“蔽日,收!”
“散海!”林景唤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件武器,“你想动他,就先杀了我!”
林之岸看着两个打起来的人也尝试着加入,可是却根本插不上手。
他试图动用记忆清除的能力,可是那种能力只有和被施用的人接触才能起效。
林之岸一步一步地接近,终于在林峻被甩到地上的时候抓住了机会。
他伸手制止住林峻的挣扎,另一只手扶在了他的额头上,“记忆——”
“岸岸!”
他还没来得及念动咒语,就被一头白发包裹住了,带着他一同滚落,直到撞在了实验台上。
林之岸怔愣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时樊来晚了,君上没有事吧?”陆时樊走到林峻面前,伸出手把他扶了起来。
“没事,只是这两个人意图谋害我,”林峻故意咳嗽了几下,“还好你来的及时。”
还好你来的及时啊,不然一会儿可能被杀的就是我了。
陆时樊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之岸,眼里透出的尽是冷漠,“敛云。”
林之岸怀里抱着濒临死亡的父亲,双眼里充斥着红血丝满是无助,他不禁大吼起来,“你就这么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吗?!”
“我只知道,你和二十年前细胞实验的反动派头目在一起,甚至还想救他。”陆时樊的声音冷到了极点,也逐渐地封住林之岸的最后一丝幻想。
可笑,都太可笑了。
他甚至还以为,等一切都查清楚了,得知真相的陆时樊会原谅他,原谅他之前犯下的错误,也许他们还能好好在一起什么的?
原来都不过是大梦一场,原来都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是吗……对……我看起来确实是大恶不赦的人吧。”林之岸怀里的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粘稠的血液也顺着薄薄的布料渗透在林之岸的衣服上。
林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拽着林之岸的衣服,“岸岸……快走……你斗不过……呃——”
“爸爸!”林之岸怎么也不会想到陆时樊真的会亲手杀掉他的父亲,敛云的剑光从林景的胸前穿过,同时经过林之岸的大腿,扎在地上。
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可是林之岸却感觉不到疼,不,不是感觉不到疼,而是到处都太疼了所以感觉神经突然被麻痹。
“还在密谋什么?”陆时樊把手中的敛云从林景的身体上拔出,指向了林之岸,“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一意孤行?”
“我一意孤行……”林之岸摇头苦笑,笑着自己的愚蠢,笑着自己的痴心,“我真的是不该拿你做赌注啊……”
林之岸扶着实验台的边缘强撑着站起来,“你杀了我啊!难道还下不去手吗?你不是说我一意孤行,你不是说我十恶不赦,你说我与虎谋皮,动手啊!”
“杀了我啊,这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林之岸说不下去了,他紧握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只能又攥紧了一些,是啊,杀了他这一切都结束了。
什么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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