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繁华境中,夜阑人静,墨色的星空勾勒俏弯弦月,随笔飘洒出点点星斗。

    白日里热闹喧嚣的巷子里,此刻大相径庭的宁静,一条巨大的裂缝闪着金光从空中无声的撕裂开来,随着金光消散,只见有一男子衣决飘飘的悬于空中,一身月白长衣随着徐徐清风肆意飘动,他瞧看脚下红纱装点的瓦屋不敢相信的从天而降。

    草窝里在脖颈上绑了红纱的土狗十分尽责的闻声跑出,刚要呲牙叫唤就被文仲的一记眼色吓的夹起尾巴呜咽咽蜷缩回了草窝里。

    闻得“吱嘎”一声,身穿棉布贴身睡衣的男子踏着布鞋打着哈欠道:“你可别吓坏了我家大黄。”

    文仲瞥了眼草窝,嫌弃道:“它还有名字?”

    “当然。”苍禹走向草窝看着可怜巴巴的大黄,弯下腰熟练的架起它的腋窝兜起屁股,像抱孩子般抱在了怀中,看着胆怯的狗狗,顺着肚子毛安抚道:“我们有名字的,对不对。”

    万万没想到,文仲竟然从他脸上看见了笑容,又或者是不是别人罩上了他的面皮?他僵硬的转着脖子,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屋子!

    “我才十多日未见你。”文仲难以置信的伸出手,指着门上窗上水缸上甚至扫帚把上,无处不在的大红喜字:“这什么时候的事?以前天庭里不近女色的战神是被妖怪吃了吗?”

    “或许吧。”曾经手握上古轩辕宝剑的手,此时却抚摸着大黄软软的肚皮,苍禹眼角含笑道:“至于这些喜字,我们成亲有几天了,只是娘子觉得喜庆好看,我们便没摘。”

    浓浓的爱意在他短短言语间,不由自主的流露了出来。

    被酸臭味呛到的文仲虽然很为终于开窍的兄弟感到高兴,但不得不叮嘱道:“你可知道三千繁华境的凡人你是带不出去的。”

    “我知道啊!”

    “那你还”

    “届时再换一个。”

    蔻阳站起来惊讶道:“换一个?苍禹他什么意思?”竟然连尊称都被她省略了。

    “怎么如此大惊小怪。”文仲仰头摆摆手,示意她镇定些:“男人嘛,换一个就是换一个的意思。”

    战神苍禹,响当当的称号,在此刻彻底崩塌了形象,碎成了渣渣一点不剩。蔻阳不敢置信的道:“相传战神一身正气,怎能是这种朝三暮四左拥右抱的卑劣小人。不会是你和他有仇,加料故意抹黑吧。”

    “随你,爱信不信。”文仲无奈道:“凡人生而有寿,在我们浩瀚无尽的生命中或许她们的出现,就犹如烟花般稍瞬即逝。”

    “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他还回来干嘛。”

    “大概玩够了吧,回来时候看着他还挺高兴的。”

    蔻阳虽然不能强求别人同她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也从未听闻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她紧着鼻子鄙夷道:“呵,原来是浪够了。那你可见过他那些娘子们?也都信他?”

    “苍禹还是有些手段的,有什么不信。”他揉着额头:“也偶尔碰见过几个,不过时间太久了,都记不清了。”

    一连又吞了几个花核的蔻阳,嘴里嚼的“嘎嘣”作响,此八卦不仅无趣还憋气。

    还不如问他幽帝的小妾三千事了。

    文仲想起一事,觉得还是要叮嘱一番:“你有事无事的别总去魔族。”

    “你怎么又提起这事了。”蔻阳抚了抚发簪:“我觉得还好,大家都是朋友嘛!”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又偷溜去魔族了,真是不晓得湘奕到底哪里得罪了文仲。

    她看着文仲要张开的嘴,急忙粗鲁的转移话题:“血阵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透露出去了,剩下的本尊没兴趣。”

    “好吧。”果然是老头的办事风格,自由自在逍遥无比。

    酒足饭饱的她,迷迷糊糊的又冒出来要把这锦溪镯撬开的念头。

    还好凝蔓洛花针被茶栾捡了回来,不过这回她吃了大亏,自不会冲动行事了,需得安排的周密。

    她想,如此一来,果真还需要那样东西…

    她枕着自己的小臂躺在这片夕雾林中,温暖的阳光晒在身上,青翠欲滴的青草铺满了整片树林,娇小的叶片沐浴着温暖的春风。

    午后的春风更是暖人,她不自觉的抻着狐狸爪就挤走了文仲鸠占鹊巢的趴在了竹席上。就在将睡未睡恍恍惚惚中,她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眸看着林子越发眼熟,她幼时的一副景象浮现在了眼前,如果把眼前夕雾林的这片粉红色换成一片鹅黄色的花海,简直与银婳水镜显现的景色一致无二。

    她迷糊的低语道:“老头,这林子以前是不是种的蔻楹花啊!”

    “是啊,你小时候还在这玩呢,后来心邈把它们砍了,改种夕雾了。”拿着花核冲着蔻阳勉强还留有一丝缝隙的眸子比划着:“要不怎么够咱俩吃。”

    “原来如此。”

    文仲想到原来卿云还不知道找的是她,就敢献那么多生血,心生了不少好感,便嘱咐着:“那小子虽然马马虎虎,不过你别总用魅引术逗他玩。”

    蔻阳昏昏欲睡的翻了个身低语着:“早就玩过了。不过你先别告诉他…”再之后就只传出阵阵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了。

    几个时辰后,睡醒了的蔻阳看着身侧的凉席上已经空无一人,桌上只残留下了几瓶栽倒的果酒。蔻阳撤掉盖在自己身上的金丝玄衣和笼罩着自己的两层结界。

    清脆的鸟鸣声又重新的传入了自己耳中,透过绿叶看着天边已经西沉的落日害羞的藏在云霞身后。

    抻完懒腰的蔻阳便走回蔻楹居去给卿云喂今日的最后一碗汤药。

    床上的卿云依旧沉睡着,她和往常一样不安分的一会戳戳他的鼻子,一会戳戳他的脸颊,想着灵识中的那片红叶含笑着:“你这个大笨蛋。让你放血你就放,幸好是邈老,要是别人放这么多血可是会死人的。”

    窗外的天色已然昏暗,蔻阳捻指点燃灯台。她坐回在床边,一只手垫起他的头部。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端起的一碗浓黑药汤尽数喝尽含在口中。

    苦涩的味道霸道的充斥着舌上的味蕾,她颦着眉慢慢俯身。一片柔软的唇贴上了另一片柔软的唇,经过了这几日她已经可以很熟练的用舌尖撬开他的贝齿。他很乖顺,药汁缓缓从蔻阳的口中流入到他的口中。

    蔻阳砸着苦涩的嘴,取出蜜糖放入两人口中。

    她看着他渐渐透着红晕的嘴唇。妩媚一笑忍不住又俯下身,吧唧一口。开心的蹲在床边猜想着。真想知道,你要是醒来知道我天天是这么喂你吃药的,脸会红成什么样子。真是恶趣味,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非要占便宜。

    醒了之后的蔻阳从茶栾口中知晓了一切,心生感激便直接扎根在了卿云所处的房里。

    旁人瞧她面色红润知晓无碍也便没太理会她。

    她就这般望着他静坐了一下午,直到晚间十分,祝余端着药走了进来。才打破了这份只属于两人的宁静。

    “来送药?”

    “嗯,今日既然师叔在,便由您来喂吧。这本是您应该做的。”

    此话说的没毛病,可听起来怎么就有些怪怪的呢!蔻阳虽奇怪,可她还是接过药盏。

    一碗浓黑的汤药,苦的刺鼻。

    她还没来的及问要怎么喂,就听见了门关上的声音。

    “溜的还真快。”

    她悄悄的坐在床边,刚要拿起汤匙,眉头一挑,“铁质的!”

    看来事情并不简单啊,她舀起半勺,又拿起绢布垫在脸颊下方。

    滴滴药汁落在唇间,却不料卿云牙关紧闭,所有的药汁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落在了早就准备好的绢布上。

    “怪不得祝余带的是铁勺子而不是惯用的瓷勺。”

    不过这种情况也并非罕见,一般防备心极强的人就会出现此等现象。

    所以她换了个姿势,一手抱着他的脑袋捏着嘴,一手用勺子撬着牙齿。可半晌后,撬的勺子都弯了,嘴也没被撬开。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越来越暗。她的心神也越发不稳:“怎么这么不听话,不喝药怎么才能好。”

    一个法子在脑中一闪而过,也不知她是曾经是听说过还是着急的糊涂。便用了现在的法子。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法子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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