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播放期间,席浅浅曾有多次逃出影院的冲动,可越是观看电影,就越有一种微妙的熟悉感,她的梦境!心底有个声音似在说:这里蕴含着真相。
席浅浅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影上,精彩的影片也确实缓解了她强烈逃跑的欲望,但电影中的色彩又过于灰暗,题材也让人揪心,在双重黑暗的渲染下,她身心俱疲。
走出影厅后,恐惧疯狂爆发。
魂不守舍的席浅浅走出洗手间后竟迷路了,当她回过神来时,眼前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花园。
恰在此时,她看见穿着性感礼服的洪叶寿,对方欢快雀跃地朝她飞奔而来,脸上还挂着活泼的笑容。
一时间,席浅浅怔愣住了,眼前的洪叶寿不仅向她解锁的新的表情,还解锁了新的动作姿势,恍若变了一个人,热情洋溢,充满活力。
眼前的洪叶寿让席浅浅感到无比亲切,像是摘下了多变的面具,以最真实的面目出现在她面前。
席浅浅被她灿烂的笑容治愈了。
“电影看了吗?”
正当席浅浅想要走向她时,身旁的灌木丛有个晃影,她下意识地扭过头,惊骇地发现,那人竟是电影院中高高在上的黑影!
席浅浅所在的位置恰巧被灌木丛挡住,对方察觉不到她的存在,洪叶寿眼里也没有她。出于一种微妙的感觉,席浅浅下意识地将自己藏入更深的灌木丛里。
那两个身影交叠在一起,激情拥吻。
席浅浅忙挪开视线,俏脸染上一抹红晕。
一个激灵,她知道电影院内那个强大黑影是谁了……
魔王他哥。
身后那对情侣忘情地拥吻,席浅浅这才恍然大悟,洪叶寿的活泼雀跃并非冲她而来。
良久,冗长的热吻结束后,身后传来声响。
娇喘的女子呼吸显得急促,自豪又俏皮地笑问:“我的电影还可以吧?”
“为什么要写那个故事?”沉哑的嗓音显得心事重重。
女子调皮道:“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直白沉肃的嗓音甚至还带着怒火。
躲在角落里的席浅浅不禁一颤,那口吻就像权威的生气甲方怒撕方案。
然而,出乎席浅浅意料的是,洪叶寿丝毫没受影响,脸上仍旧挂着俏皮的笑容,像个被过分宠溺的熊孩子,压根没被唬住。
“嘿,我有信心,这部电影一定会有不俗的票房,对得起老板你的投资。”
“我不需要你替我赚钱。”声音低冷决绝。
洪叶寿笑逐颜开撒娇,“可是,我能做的,也就只有替你赚钱了呀。”
灌木丛旁偷听的席浅浅只觉浑身一酥,眼前的洪叶寿与此前的她判若两人,此刻的她脱下了百变的面具,在强大的黑影面前展露出真实又柔软的自我。
强大的黑影细看下能瞧出几分魔王的影子,兄弟俩都有不怒自威的慑人气场,他看着洪叶寿的眼睛既迷离又严肃,带着几分恼怒和几分戏虐的玩味,“你还可以考虑一下做我的妻子。”
霸总的话让席浅浅大吃一惊,他那副深情又受伤的模样像极了小言情里被作者往死里虐的苦情金主,压根不像八卦杂志所写的那样。
杂志说,洪叶寿靠着美色引诱金主,金主对她毫无感情。
她有美色,金主有钱,两人各取所需。
然而此刻,她亲耳听到金主略带委屈的心声。
洪叶寿快乐的笑脸倏地一僵,那神情说明两人已经无数次因这话题而不欢而散。
她不想破坏此刻的美好气氛,玩笑着打哈哈道:“我这不是还没玩够吗?等我替你多赚两年的钱……”
腰身猛地一紧,男人的收紧手臂,那力度像是要将她的细腰折断,阴沉的脸色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那张如大理石般冷硬的脸充满疑惑和愤怒,赤红的眼睛想直刺她的心窝掏取秘密,洪叶寿被那肃然的凛厉所慑,心乱的瞬间似乎还看到他身上笼罩着一层辉煌的圣光,差点没忍住跪在他跟前忏悔,并幻想会得到他的原谅。
“你就那么自信,我不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清脆凉薄的声音冷漠得残忍,身为局外人的席浅浅也被他们那股紧张的气氛所钳制,感觉透不过气来。
强有力的手臂像是瞬间失去了力量,两人默契地各自后退一步,并做出了应激武装,那一刻,就连局外人席浅浅都清楚意识到,他们已经彻底跨出了彼此的世界。
气氛僵滞冷却,可以听到沙砾随风滚动的声音,甚至连炎热的夏日阳光都在嗡嗡响。
短暂的几秒钟似乎走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哼,是吗?”低沉的蔑笑像冷却的烟灰,没半丝温度,暗灰色的眼眸已经映照不出眼前人的倩影。
他已经厌倦了无数次靠近,却无法敲开她心房的努力,与其说是怨恨她的隐瞒,不如说是厌恶想拯救她,并想走进她世界的自己。
他倏然转身,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叩击心房,冷丝丝的寒意从步履间冒出。
无数次的尝试和失望促成了毫无眷恋的转身,魁梧落寞的身影逐渐淡出,在他身后,一张精致的俏脸泪流满面,却看不出情绪。
精心粉饰过的面具毫无破绽,眼睛透彻得像毫无杂质的玻璃球,扑簌而落的眼泪似乎只是受某个阀门所控制,席浅浅相信,只要她一出现,潸然而下的眼泪就会停止。
一阵阴森的凉意掠过后颈,席浅浅感受到莫名的恐惧,眼前妖娆的女子以惊人的冷酷和坚毅,正无情地吞噬着自己的悲伤,她强行撕扯掉内心软弱的部分,似乎再也没任何东西值得她动摇和犹疑。
冷漠的身影渐远一分,透彻的瞳孔就凝缩一圈,冰凉的泪痕更像是一道决绝的鸿沟,割断了一直以来的眷恋。
席浅浅打了个寒颤,她无法理解甜蜜一幕的骤然遽变,如同宁静村庄突然遭受火山喷发,让她更无法理解的,是洪叶寿的态度,明明不舍,却铁了心要划分界线。
-
席浅浅魂不守舍地回到大厅,乔熙正焦急找她。
“去哪了?”
席浅浅扁嘴,带着哭腔:“我刚才看了一出悲情剧……”
乔熙听她讲述他哥的分手过程,芭比那张俏脸布满阴翳忧伤,眼睛红红,都快要哭出来了。
看得乔熙不禁失笑,不厚道逗她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被甩了。”
席浅浅即刻瞪起红润的眼睛,小拳拳握起来,冲乔熙胸膛一抡:“你个没良心的。”
乔熙收敛起笑意,“行,回头我去关心一下。”
他说话的口吻不见得有多上心,可深沉的目光透着一丝不安,乔熙对他哥的感情世界不了解,但很清楚他的性子,能让他铁着脸说狠话的人,少之又少。
手机铃声打断了乔熙的思绪,“喂?”
一秒后,乔熙脸色僵硬,声音低沉吓人,“我们立刻过去。”
“怎么了?”
“郑勋死了。”
刹那间,席浅浅感觉整颗脑袋浸泡在冰冷的雪水中,受麻痹的惊悚感觉随后如炸弹般在脑中炸裂开。
·
郑勋死在了他的别墅里,在那间被豹子跟壮汉用消防栓喷洒过的书房内。
下午三点过后,花匠给郑勋书房外的小花园修枝剪叶。书房的侧门半敞,略带凉意的秋风撩起轻薄的乳白色纱帘,花匠多瞅了两下,却见书房凌乱不堪,书籍物品散落一地,还有破碎的酒瓶。
一阵更狂的风刮来,窗纱飘得更高,房间中央隐约躺着个人影,花匠急忙上前撩开窗纱,眼前血腥的画面吓得他跌坐在地上,血泊下,一具僵硬的躯体散发出骇人的气息,花匠只凭感觉就知道那是一副尸体。
·
乔熙和席浅浅抵达现场时,变态法医刚做完初步的尸检,眉头紧锁,犯难的眼神还带着些许的神秘,嘀咕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话:“亡者归来。”
天才打了个寒颤,观望四周,阴森森说:“郑勋回来了?”
“是cityhunter回来了。”
“什么——?!”
-
郑勋的死亡时间在凌晨1点到3点之间,他头部有个不规则形状的伤口,手臂和胸口处还有几道几厘米见宽的划痕,四肢有不同程度的瘀伤,身体的每个伤口都不足以致命,但伤口都血流不止,他身下的绒毛地毯吸饱了鲜血,这个诡异的现象让人联想起狗仔和黄明晋的死亡现场。
案发现场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书柜、书桌、沙发、地毯上都有沾有血迹,茶几上的一片狼藉,红酒瓶推到,酒液流出,烟灰缸和酒杯扫落下桌,酒杯破碎,倒下的书堆旁有一把带血的刀子,血液里检测出两组不同的dna。
根据管家的口供,郑勋昨晚招待了一位神秘客人,但因书房隔音效果绝佳,佣人们都没听到任何动静,想来,郑勋应该是与他的神秘客人发生了肢体冲突。
“也就是说,那位神秘客人带着cityhunter的毒剂来见郑勋?”
jack法医点点头,举起旁边的透明证物袋,里边装着一枚注射器,“残留液体里有x毒物的主要成分。”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但问题是,那位神秘客人为什么会有cityhunter的毒剂?”
“所以我才说亡者归来嘛。”
“导师已经死了!”席浅浅突然怒吼,涨红了脸,湿润的眼睛怒光闪烁,紧握的拳头似乎想要一拳砸碎法医的观点。
直到此刻,她都无法接受莫烨刑的死,更无法接受他会做出如此极端的行为。
“不可能是莫烨刑干的。”
乔熙沉稳的嗓音打破僵冷的气氛,那一刻,席浅浅莫名有股委屈的泪夺眶而出。
乔熙站在书房中央,目光逐一扫过室内的物品,最后将视线停留在jack法医提着的针筒上,“姑且不论郑勋不可能接待不久前才想置自己于死地的cityhunter,就算真会,以莫烨刑的专业手法,是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的。”
他指了指歪扭变形的针尖,然后指向死者后颈处狭长的伤痕说:“凶手将针扎入死者的后颈,这不是个理想的注射部位,凶手的注射手法很粗暴,这跟cityhunter前两次的作案手法完全不同。”
眼前凌乱的案发现场与前两起案件“干净”的现场环境截然不同,凶手不但留下了大量的指纹信息,自己还受伤了,留下血液样本,作案手法粗糙急促。
此时,前去调取别墅监控的豹子急匆匆跑回来,一脸惊骇:“头儿,重大发现!”
凌晨12点05分,别墅大门口出现了一个鬼祟的人影,虽然他的正脸只在镜头前出现了一秒,但足以令k组成员虎躯一颤。
镜头前出现的人不是谁,正是何炳超!
至此,25年前围殴李智至其死亡的五名嫌疑人集结完毕,其中四人已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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