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句话,二楼顿时又是一静。

    任媚媚压下心底不快,娇笑道:“姜公子真是不解风情。枉费奴家听闻你的事迹之后,对你念念不忘。”

    姜言放下竹筷,说道:“你有什么事情,还是直说,我还有事,  可没工夫和你在这兜圈子。”

    “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任媚媚看了看周围,轻声道:“不如,我们寻个隐秘点的地方,慢慢的聊。”

    楼上客人都听得清楚,不禁露出暧昧的笑容。

    姜言立刻起身,  说道:“李兄,咱们走吧。”说罢,直接往楼梯口走去。

    任媚媚一怔,  连忙道:“姜公子留步,我确实是有要事相商,若你不放心移步彭梁会此地总舵,那便在酒楼找个雅座,如何?”

    姜言根本不理会她,径直下楼。那些个彭梁会的手下都看过来,蠢蠢欲动。

    “你们还想强迫他跟我们回去不成?”任媚媚没好气的说道:“他武功比大当家的还要高,咱们这十几个人,可不够他杀的。”

    她走过窗台,看着姜言与李靖出了酒楼,道:“这人年纪轻轻,却不好色,看来得想其他办法。”

    边上有人道:“三当家。他和王通关系一同杀过罗刹女,关系应当不错,  咱们想要拉拢,  似乎颇有难度?”

    任媚媚道:“也不是非要拉拢他,只是王家自从王通展露出武功之后,变得很有些咄咄逼人。谁想到这老头不显山不露水,竟然结交了这么多的势力。

    要不是那巨鲲帮不知为何与之为难,单单我们一家,可抵挡不住。若再叫他成功举办寿宴,以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

    不拘是谁,只要能有一丝可能,都得试试。况且据情报来看,这姜言只和王通见过一面,关系再厚,能到哪去?能紧守中立便足够。”

    她转过身来吩咐道:“你们下去打探,他们住在哪家旅店。还有,他旁边那个青年,见我之后,目光清澈,也不是个普通人物,看看是哪家名门子弟。”

    ……

    李靖面对这种情况,一路面色如常,并不询问个中细节。

    反倒是姜言主动说起其中经过,道:“本以为是一桩寻常的耀武扬威之事,如今看彭梁会这般紧张,显然是情况有些严重,  这寿宴恐怕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杨广已死了半年有余,各路人马也该做好准备。”李靖分析道:“接下来可不会和从前一样,帮派之间小打小闹。

    一旦战起,便会是正规军队之间的抗衡,比拼钱粮与训练有素的人马。如彭梁会这等江湖帮派,好则被人吞并,差则一朝覆灭。

    他们虽然不定有这等眼光,可看着瓦岗寨、窦建德、江淮军这等大势力不断扩充地盘,也应该能感受到眼下紧张的时局,下意识都会做出自保行为。”

    姜言点点头,十分认可对方的分析,开口道:“还有那最为关键的三个都府,就算眼下还没有动静,我想也是时候了。

    原本周边那些个朝廷官员,隔三差五就要往飞马牧场来函,要牧场交出我抵罪,最近一月都没消息,恐怕是大变在即,顾不得这些。

    说不定咱们返程时候,就能见着一场好戏,就不知道是先起洛阳,还是扬州。”

    李靖想了想,道:“我得到消息,王世充掌管城中守军,而独孤峰把持禁军,两边因为是否要立越王杨侗为帝,闹得不可开交。

    如此深的矛盾,已经影响到了王世充与瓦岗寨的交战,以他性子,恐怕早就不耐烦。我猜是洛阳先有乱局,姜先生以为如何?”

    “别忘了独孤阀拉拢了张须陀,眼下实力足够和王世充抗衡。后者是个老狐狸,没有完全把握,不会轻易翻脸。”姜言基于自己的判断,说道:

    “扬州则不然,孤悬长江一带,周边尽是敌人。听说最近杜伏威、李子通和沈法兴停了争斗,更是将此地架在火上烤。

    我猜是扬州先起变化。宇文阀早年得杨广之令,在此营建江都,就将族中大部实力迁移过来,高手也多数在此,应该是他们获胜。”

    两人各有想法,也无意说服对方,姜言便提议道:“不如我们打个赌。谁赢了便送对方一件上等的兵器,如何?”

    李靖自无不可,欣然同意。两人又商谈一阵,各自回屋。

    ……

    姜言才走到门边,便察觉到屋里有些不妥,里头已点起烛火,且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

    他想了想,还是推开门来,走入几步,果然见着床上躺着一人,正是白天见过的任媚媚。

    她较之酒楼时候,穿着更加大胆。身上依旧是一袭红裙,不过换了薄纱,在暖黄色的烛光下,透出白嫩的肌肤。

    不得不说她身形却是极好,玉体横陈在床上,随着呼吸起伏,玲珑有致,凹凸适宜。

    姜言皱起眉头,说道:“任当家,我今天就说过,有话请讲,不要弄这些把戏。这是第二次,如果你不想死,要么起来说话,要么滚!”

    若不是看在王通寿宴在即,倘若杀了此人,说不定彭梁会要去大闹一场,扫了兴致,他早就叫对方试试生死符的滋味。

    任媚媚听他口气不善,也不敢继续装睡,双手一撑,坐起身来,道:

    “我过来找你,却不曾想你不在屋内,等了一会,因最近烦心事多,有些困乏,才这般放肆,还请姜公子恕罪。”

    她找了些借口糊弄,盖因从前仗着本钱雄厚,只一露出些媚态,男人便色与魂授,无往不利,是以眼前之人三番两次拒绝,仍旧是下意识的使出这招。

    姜言坐在椅子上,也不开口,只冷漠的看过去。

    任媚媚察觉对方眼睛微缩,这才知道对方已经没有了耐心,连忙道:

    “我这次来,是想和你做笔生意。彭梁会预备要向飞马牧场订购五千匹战马,一次性付清钱款,至于什么时候交货,由得公子确定,如何?”

    “牧场一应生意,都与我无关,不必来找。”姜言冷冷的说了句。

    任媚媚还要开口,却迎上了对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似乎在看死人一般,立刻住嘴,抓起旁边的一件披风,就此出门。

    姜言看了一眼床铺,道一声“晦气”,叫来店小二,换了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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