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鬼杀队,对于那些家人被鬼杀害、想要报仇雪恨的成年人(尤其是男性)的加入,那可谓是来者不拒的;毕竟如果大家都有着共同的目标,就好似后世的倒幕派维新志士什么的,总比一般人更容易凝结在一起,成为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更何况这还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内斗,而是人与鬼之间的异种搏杀,除了极小概率的倒戈行为(还不一定会被对面目前总体实力更强的鬼方势力所接受)之外,鬼杀队里也几乎没有什么内讧投敌的隐患,加之炼狱猫头鹰还在推荐信里大肆吹捧了一番所荐之人的高超剑技,所以继国缘一携妻投奔鬼杀队的过程,总体上还算是一帆风顺的。
至于月子3年前花了大代价精心打造的她和缘一的快乐小窝……那、那也没什么办法了啊,搬又搬不走,也没可能就那么放把火烧了啥的(钢炼?),就还是像先前去京都旅游那样处理:布置“付丧神”一类的临时看家式神,再给屋子落锁。
唯一的区别是这一次他们把米粮冻鱼腌菜调料辅料等家里存着的吃食,乃至家里剩余的布料被褥等生活物资,都送给了周围相熟的邻居们,为的是拜托他们走过路过的时候,顺便留心照料一下继国家的房子。
说是说照料,其实就是偶尔留心看一眼房子外面落着的门锁是不是还完好,有没有被不法分子或不明人士悄悄占为己有之类的;如果真碰到了房子被人霸占的问题,月子也都准备好了已经写明“房子出事啦”的信纸给邻居们,他们要做的,就是到鬼杀队最近的联络点送个信罢了。
临行前,月子甚至还特意在房子外面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咒符,此地无银三百两般地插了一块上书“此屋不净”的牌子,尽可能地将这栋屋子伪装出一副周围闹鬼的样子;生怕看到的人不识字,她还在字的底下用简笔画勾勒出了个没脚的鬼火幽灵伸长舌头举起袖子吓跑人的样子,可谓是倾尽全力都要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明白“此地不宜久留”。
自动屏蔽了继国缘一在旁看她瞎忙活的无奈眼神,按照自己心意一一布置好了一切的月子,这才满意地拍拍手,转身提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个背囊式旅行箱的肩带,左右套上了肩头,“走吧,”她对缘一说,“真希望我们还能有回到这里来继续从前的生活的那一天啊。”
“会有那么一天的,”继国缘一眼帘微垂地回应月子道:“炼狱君说过,恶鬼也是有他们的领袖的,只要诛灭了唯一能制造新鬼的首恶,鬼的数量就不会再增加,然后总有一天恶鬼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如今的鬼杀队,自然是还没有从二五仔珠世口中了解到更多更全面有关于鬼舞辻无惨的情报,不够了解身为鬼王的无惨若是死了、其余的鬼就要跟着他领便当全灭了;但依着霓虹人内斗千百年间打来打去的烂仗经验,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人类一方还是心里有数的。
即将随着继国缘一进入鬼杀队,但绝对不会去一线为了他人家族的延续而拼尽全力、打生打死的月子妖王大人,其实心里也没多担心无惨真的会被干掉。
以月子那分毫毕现的超绝敏锐动态视力而言,虽说捕捉到鬼王大人在高速运动中的出手动作是没什么难度,想要在他攻击范围的最外层边缘绝对闪避成功也很轻松;但倘若是想要接近他、靠近他攻击范围的内圈,随着他攻击密度的大幅提升以及攻击频率的急剧加快,月子再想要继续百分百闪避那些如瀑般袭来的攻击的话,难度系数就会呈几何倍数地增加。
如果不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脱离他的最大攻击范围,那么被他击中也就是迟早的事情,因为月子的耐力或许相比普通人类是优越了不少、可相比无惨大人而言那还是真的不太行——所以月子完全不认为这世上还有谁是能打得过鬼王大人的哎。
正当继国缘一因为他惊才绝艳的高超剑术,像坐了火箭一样笔直朝着鬼杀队的核心骨干地位飞速攀升的同时,月子也以鬼杀队剑士家属的身份、混进了隐部吃后勤饭。
彼时的隐部,其规模和建制甚至比大正时代的还大。
受限于交通条件和通讯水平、以及后来专门负责救护伤员的蝶屋此时尚未成立,现今的隐部能成功救助到的重伤队士、以及需要特别打扫的战场都非常之少,就连外出去替未归的队士们收尸的次数都极少(因为没必要啊,剑士都打不过的鬼,隐部成员去了也是送菜),更多的还是在各个据点照顾一下附近轻伤自行回归的队士。
除此之外,隐部成员们的工作还包括收集得胜或幸存队士们反馈回来的战斗情报,以及定期到散布在全霓虹各个有鬼出没的藩国郡县联络点去,收取群众反馈的疑似有鬼出没的信息并在当地调查确认一番,以保证后续负责杀鬼的剑士们不会因为民众的捕风捉影而白跑一趟扑个空、浪费了原本可以支援其他地区救助其他人的宝贵时间。
调查确认鬼出没的任务,或许就是隐部成员们如今最最危险的工作环节了;至于那些纯粹的后勤工作,包括采购队士们需要的食品、药品、衣物、生活用品和特殊战斗道具,乃至为鬼杀队的本丸保洁修理庭院等等的杂事,也都归属隐部,需要有人日常负责去做的。
所以,在“成天跟着缘一‘保护’他免遭鬼的毒手”和“找个稳定隐秘安全的地方,继续做长生魔药生物实验”之间,起初月子她是纠结了好久的;最终,她选择先跟着缘一出几趟任务,只有亲自确认了他有足够的能力独自面对那些实力层次不齐得厉害的鬼,妖王大人才能安心窝在鬼杀队的本丸后方,继续日夜奋战研究她的“长生丹”。
于是,在之后短短的一个半月里,月子跟着接到任务的继国缘一四处奔波,目睹了一起又一起他是如何一刀秒、一刀秒、还是一刀秒地干掉了零星分布在好几个藩国的好几个鬼,都没有鬼需要继国缘一出第二刀的、就直接被他手里的日轮刀枭断了脖子。
倒不是作者想偷懒不描写战斗场面(解释就是掩饰),这实在是因为继国缘一杀鬼真的就是一刀秒啊,没太多的精彩内容可写。
其具体场面大概是这个亚子的:找到鬼,鬼对前来杀鬼的猎鬼人飙几句嘲讽人类不自量力的垃圾话,然后继国缘一拔刀出鞘,和鬼来个对扑的结果就是——鬼头上天。
这么一来,肯定会有小天使问:“怎么就没有一个鬼向继国缘一求饶的呢?”
那当然不会啊,每个鬼都是从始祖之血中获得了超越常人的力量,虽然明白自己的头顶上还有鬼王这片遮天蔽日的大阴影,但在面对普通人的时候,往往都是对自己的“强大力量”充满了信心的,觉得对手不值一提就是来送死送菜的才是常态啊。
甚至就连后来的鬼之始祖本人,都没有脱离这个由惯性思维而引发的致命陷阱不是吗?
只能说是:经验主义害死鬼啊。
所以那些鬼在看到猎鬼人的时候,通常也只会大肆嘲笑对手的不自量力;为数不少的鬼,甚至还会吹嘘自己有多么多么厉害、把自己夸耀(其实是夸大)得天上有地下无,杀了多少多少人啊之类的样子,殊不知这些垃圾话在面无表情的继国缘一听来,已经是足够激起他强烈的怒火了。
什么叫垃圾话飙太多会有生命危险?这就叫垃圾话飙太多会有生命危险啊!于是那些鬼接下去就只能迎来一击鬼头就被日轮刀升天的命运终结时刻,哪里还会再有机会向对手求饶呢?
“缘一,”在回程交任务的途中、被继国缘一一路牵着手的月子怔怔地对他说:“虽然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的剑技水平十分高超,但我没想到你的剑技水平居然高超到了这种程度……”
很久以前也学过一些武技和刀术的月子,对此实在是感慨万千——要知道,从前的继国缘一在对敌任何人类恶徒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下过如此的狠手不说,就单说鬼的身体肌肉包括骨头、只要是吃人吃到了一定数量的鬼,那都是名副其实的肌肉密度远超常人、非常难啃的硬骨头啊。
曾几何时,月子自己也拿月之刃捅过鬼,她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想要一刀就精准地达成将鬼枭首的战斗目标,真正做起来是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简单的,所以妖王大人为了省力、多半也只会用“附毒”的刀刺击鬼的身体。
通过观察继国缘一和鬼的一场又一场战斗,月子愈发惊叹于他那如同超级计算机般精准且精密的瞬间判断力、没有一丝一毫多余动作的挥刀姿势,以及能够支持他做出如此超凡脱俗战斗动作的惊人身体素质和耐力。
按照妖王大人对鬼这个族群目前实力的大致了解,一般的小垃圾鬼们根本就不是缘一的对手;就算是那些有着血鬼术的鬼,如果轻敌不在第一时刻就把看家绝技给使出来,其下场大概率和没有血鬼术、只能靠着强悍的不死之躯欺负欺负普通人的底层鬼也是一样的。
认清了这个状况后,月子终于渐渐就能把继国缘一独自出个短途几日脚程外的猎鬼任务、下意识当作是自家亲亲老公因为工作需要而出差挣钱养家的行为了——当然,如果是需要长途跋涉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的超远距离事发地点的杀鬼任务,那么妖王大人她还是会放下手头上的研究,紧贴自家亲爱的大猫猫一同行动的。
是的,继国缘一在鬼杀队还是有工资、呜,在这个时代或许叫“俸禄”比较合适吧,并且鬼杀队的俸禄是有两种模式的:一种是按照职级高低划分的不同金额的“底薪”,也就是后世所谓的“死工资”,所有的隐部成员拿的就是这种类别的薪俸;另一种则是底薪之外、还有额外的业务提成,就是鬼杀队剑士出外勤杀鬼任务成功后的“奖金”、或是战死后的一次性“抚恤金”,如果他们还有指定领取的亲属的话。
毕竟大多数情况下,鬼杀队成员是不需要抚恤金的,他们只需要一笔丧葬费……
总的来说,鬼杀队对于那些为产屋敷家族的延续而拼尽全力的队士孩子们,还是比鬼舞辻株式会社对自家员工厚道得多得多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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