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继国缘一,平安无事地活过了他25岁的生日。
月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少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她把原因归结在了两个方面:其一是继国缘一从小的体质就异于那些后天开启斑纹的剑士,若说鬼杀队的斑纹剑士们平均20岁开启斑纹,活不过25岁,相当于几年之内消耗了未来最多六十年的当代人类极限寿命(就80岁吧凑整好算),算它最高比例是1年的斑纹开启状态、消耗普通人类十至十五年的自然寿命好了,那么已经20多岁的继国缘一,相当于是已经消耗了普通人类200至300年的“自然寿命”——这怎么可能?
所以月子认为,比起那些后天开启斑纹的剑士,继国缘一的体质是自出生起、就天然适配斑纹力量的,他有极大的概率不会猝死于25岁之前。
其二则是她已经开始悄悄把极少量的“成药”粉末刮到自酿的酒水里,频率很低大约每周一次地给缘一喝了。
曾经妖王大人暗中给自己设下的底限,某种意义上也是早已被她自己所打破了——就是那条不拿人做试验的底限。
但她一贯谨慎而小心的作派,又让她当初在选择实验对象时的底限变得非常高。
有点类似后世药物临床试验都是由征集来的“志愿者”进行的这般,月子一如既往稳定发挥了她的“钞能力”,收买那些愿意为了钱而吃下她给的乱七八糟东西的贫苦健康之人,并订下了要让她持续观察他们的身体状况有无奇怪变化的“续约”。
由于持续观察期也能得到少量但固定的钱财收入,妖王大人给的药又都是后期“虽然不知道到底能不能长生不老,但一口下去保证肯定是吃不死人的”那一阶段了,别说是穷到走投无路的人了,那些不怎么很穷、但是也想要多挣钱的街坊邻里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有好几个人纷纷找上她,向月子委婉表达了自己“跃跃欲试”的想法。
因为他们不知从何处听说了那些服下药的试药者们之中,有几人的妻子或是老相好都前所未有地一连数晚、翻着白眼尽情享受了一番做女人的升天极乐……
值得称一句“万幸”的是,那种被普通人类男性所热衷追捧的“副作用”,并没有出现在继国缘一的身上……
可能是剂量过小过于稀释的问题,也有可能是他特殊体质的问题……总之就是万幸!
不然继国缘一那本就如白胖健康婴儿小臂粗细、健康到过分的“本钱”,配上他“日之呼吸”的无技能读条无cd外加无限续航能力,再来个“一连数晚”……月子怕不是要像她的前任那样、被她的现任那一套首尾相连、永无休止的“十三式”活活“刀”死在榻上。
啊,至于漫画里的继国缘一和他的孪生兄长继国严胜,明明都是身高1米9、拥有在那时代人眼里绝对堪称“巨汉”的体格,却还能和身高至多1米5、头顶才到自己胸口的原作妻子过正常夫妻生活的这件事……不能细想,不能细想啊啊啊!!!!(救命!呐喊脸尖叫ing)
你们就当本作的缘一从小吃得好,营养足,从不需要勒紧裤腰带,发育充分又完善好了,大家请有序配合一下本文的基本格调,谢谢。
是夜,身为一个不胜酒力的人类(酒精被他体内的高温挥发得特别快、也就特别容易晕),继国缘一理所当然也是会醺醺然做梦的。
才数月未见、却早已是人鬼两隔的孪生兄长继国严胜,就这么来到了他的梦境中。
梦中的继国严胜还是那张带着额角和下颌火形斑纹,眼神锐利、气势凛冽的鬼杀队剑士模样,毕竟继国缘一无从得知自己兄长化作鬼之后的模样;然而下一秒,不知怎么地,继国严胜原本长的是眉毛和脸颊苹果肌的部位,却左右裂开了4道缝,4道缝齐齐生长出了睫毛,睁开并露出了4只眼白呈日轮样的新眼睛!
继国严胜变成了继国缘一从未见过的、只属于黑死牟的“鬼”的模样!
“兄上!”
缘一向自己的兄长伸出了手,却又无法真正触碰到对方,哪怕敬爱的兄长的身影近在咫尺。
不详之子,也许父亲大人骂得也不完全是错的。
让生病的母亲担心了许多年;由于自己的不成熟害死了健康活泼的养女们;搅乱了兄长大人原本安宁祥和的平静生活,还让他因为自创呼吸法继承人的问题而堕落成为了鬼……上述种种,有多少皆源自于他的罪孽深重啊!
其实后来渐渐的,继国缘一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了一些有关于斑纹剑士寿命的问题的。
虽然他因为自身不爱开口多说话的性格、以及有别于大多数无家可归的鬼杀队剑士们那令人无比羡慕“有家要回”的个人情况,因而同那些常年驻扎在总部的各级队士们之间的往来都挺少,可他到底也不是活在真空里、彻彻底底隔绝了与鬼杀队内部之间所有的人际交往啊不是吗?
但是月子大人安慰他说:“开启斑纹这件事,又不是你的责任;你想想啊,当时他们可是正经历着生死一线的激烈战斗呢,是不开启斑纹当场被鬼杀死来得好呢,还是开启了斑纹战胜了对手、能够活着回到家人身边好呢?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毕竟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这谁说得准呢是吧?”
当时手掌托着下巴,吃饭的坐姿也歪歪斜斜的月子大人抿了一口新酿的米酒,接着说道:“据我所知,开启了斑纹的家伙其实都挺高兴的呢,这至少证明了他们天资卓绝——那么多练习各派呼吸法的剑士,真正能开启斑纹的,又有几人?”
月子大人目光淡淡地晃了晃指尖捏着的小酒杯,她红唇轻启,说出的都是继国缘一听在耳中虽心痛、但却无法反驳的“实话”:“他们这一生所追求的,又不是寿命的长短,与其垂垂老矣躺在病榻上等死,那些家伙们可都在为自己能够斩杀更强大的鬼、继而保护更多的人感到高兴呢;对这帮人来说,比起无法实现心愿而退居二线,能死在战场上或许才是一件更值得骄傲的事呢。”
信口雌黄、从没做过问卷去调查事实的妖王大人,其实也只是在说些能安慰到继国缘一的东西罢了。
顺便一提,月子上述的那番话,确实是结合了当时(公元1462年)局势日渐动荡的时代背景来说的。
随着许多守护大名家的分裂,室町幕府对地方的控制力越来越薄弱,这片土地上的各个藩国迟早就要分崩离析;而拥有力量的话,就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或者说至少能在乱世中保全自己、保全家人和家族,所以全民尚武、强者为尊,也就成了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消息灵通的“上等人”都或多或少嗅到了弥散其中的乱世味道,至于纵然太平盛世也活得朝不保夕的“下等人”,自是从诞生之初骨子里就自带崇拜强者的基因。
杯中清澈的酒液随着她的轻晃而小幅荡漾着,“所以你到底在钻什么牛角尖?阻挠他人去追逐自己的高光时刻,让别人的心愿无法达成实现,最终老死床榻,难道就是你自以为是的‘善意’吗?他人的天命还剩几何,那都是上天注定的事,想要燃烧生命提前灿烂地死去,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和你完全无关啊好吗?”
月子当时差点就要对缘一脱口而出:“你不要总是擅自给自己加那么多戏好吗”来了,总算她酒喝得还不多,脑子还在,所以她最后总结陈词了一番道:“怕死的话,还来鬼杀队当剑士做什么啊?安安稳稳找份工作,踏踏实实挣钱,简简单单地活下去,难道不好吗?”
(无惨大人:不愧是我老婆,思路一致!点赞!)
月子大人毫不意外地给了他一套标标准准的中立阵营式论述。
说得在理,但继国缘一还是不能完完全全地放下自己的心理包袱,因为他到底还是和月子大人不一样的人啊……
又或者说他这是善良阵营和中立阵营天性上的差别也没错,善良阵营通常都是“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没法当做没看见”,而中立阵营则是“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喜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哪怕继国缘一嘴上说不出来,但他心里就是有这么一股模模糊糊的直觉在指引着他。
所以兄长大人之所以变成鬼,也是因为他是个“不详之子”的缘故吧……
因为遇见了他被救了才想要为部下们报仇而加入了鬼杀队,可大仇还未得报就开启了斑纹因此变得寿数无多,无法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继子传承自己的剑技,真的就有那么地令人不甘吗?
不甘到宁愿成为鬼、哪怕靠吃人活下去,也要保证自己开创的剑技不会就此失传?
即便身处于同一屋檐下,继国严胜也很少会找弟弟聊天,所以缘一对他们兄弟之间每一次的谈话内容,至今仍旧记忆犹新。
或许吧,或许这就是兄长和我不同之处,就像我和月子大人的不同之处一样,继国缘一心想:从小接受正统武家思想教育长大的兄长,把传承和延续看得比复仇斩鬼什么的都更为重要,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吧。
自从做过了那个兄长大人入梦来、却不跟他进行任何眼神交流或言语交流,就那么自顾自地走掉了的梦之后,醒来的继国缘一就一连几天都沉浸在一种难以言表、肉眼可见的低迷状态之中。
刚好近期妖王大人外出给她的式神们“加油”去了、会大约有半个月的时间不在家,所以缘一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了好几天,终于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在寿终正寝之前找到兄长大人——如果兄长大人尚存理智,就和他好好谈一谈;如果兄长大人变成了六亲不认见人就啃的恶鬼,那、那自己也只好负起这份责任来,亲手送他哥上路……
不能让兄长大人一直流落在外,不断制造杀孽伤害无辜之人;即便不再是鬼杀队的成员了,也不妨碍继国缘一想要寻找自己的兄长,阻止更多由他们兄弟之间的问题进而引发的悲剧。
可是好不容易回归到了梦寐以求的安定生活,所以缘一此刻正处于既纠结又矛盾的状态中。
于是他选择在无所事事的时候,去找离家不远处住着的“新邻居”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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