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8月,那批从湖南招过来的老师全部按时报到,龙德县政府、县教育局、龙德一中表示了热烈的欢迎。龙德县政府宴请大家一次,教育局宴请一次,龙德一中宴请一次。这让新来的教师们感动得热泪盈眶。

    自从7月底那天湖南老师来面试后,孙义德县长对那批老师的动向一直密切关注,龙其是余力的去向。

    因此,1998年教师节前夕,县教育局郭光局长,龙德一中朱飞校长请新来的湖南老师吃饭,孙义德县长也光临宴会。

    吃饭过程中,孙县长对于余力老师喜爱有加。郭光局长心领神会,把余力座位安排在县长自己身边。孙县长不停地劝余力吃菜。

    余力老师想拒绝,不想坐到县长身边,但是郭光局长和朱飞校长也热情地请她坐到县长身边,所以她也不好再推迟,只是脸色红红的,低着头,拘束的坐在县长的身边。

    朱飞校长也坐在余力的另外一边。朱飞校长看到余力比较拘束,就时不时地与余力聊几句,透露了下列信息:县长刚刚离婚,不到四十岁,年富力强啊,不知道我们县长看上了这里哪一位之类的话。

    人们纷纷向县长、局长、校长敬酒,尤其是粟阳表现得特别积极,同时,他也不停地用眼光去扫描县长和余力。

    余力非常非常的不自在,所以只好找借口上卫生间,离开了宴席。

    可当她从卫生间出来,正准备去酒店院子里散步的时候,县长也过来了,非常热情地邀请她在酒店散散步。余力老师不好拒绝,只好跟着他散步了。

    他们边走边聊,闲聊了很久。

    余力开始还是有点拘束,后来县长说他的小孩今年七岁,语文成绩不怎么好,想请余力老师当个家教。余力一直对教书育人有特殊的情感,对这个事余力老师倒是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于是县长邀请她明天就去她家辅导孩子,县长派车来接她。余力就答应了。

    两人走着走着,忽然那个粟皮走了过来。

    粟皮立即跟县长打招呼,站在一旁的余力一看到粟皮则满腔怒火,紧握双拳,有点怒发冲冠的感觉。所以,当孙县长热情地将余力拉过来,与粟皮打招呼说:“粟总,这是你的湖南老乡,认识一下吧。”但是余力呢?眼都不抬,转身就走。

    孙义德感到很奇怪,就跟粟皮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赶快去追余力。

    余力气呼呼地走出了酒店的大门。

    孙义德看到走路追不上去了,只好开了小轿车去追,追了三百多米,他停下车,叫余力上车。余力心里很不情愿的上了车,但脸色的怒气还在。孙义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孙义德总问她为何这样,余力就是不说。因此,两个人在车上就没再说什么话。孙义德只好将余力往学校宿舍送去。

    余力和孙义德一出酒店,粟阳也赶紧追过来。看到余力上了孙义德的车,粟阳两个脚不停的踢打绿化带,双手不停的敲打自己的脑袋,愤怒至极。然后他跑回酒店,开着自己的摩托车,愤怒的追向孙义德的车。

    孙义德的车开到学校宿舍。

    龙德一中为了让这批来自湖南的30多个老师住得安心,把刚刚建好的龙德一中的教师宿舍共40套房子(二房一厅8套,其余的为一房一厅)全部安排给他们住。后来这栋楼又安排了几个江西人住,所以龙德一中的人就称这栋房子为江湖楼。这栋楼的老师也喜欢说他们是走江湖的。

    孙义德将余力送回宿舍。孙一德本来想到余力房间坐坐的,但是余力也很累了,就委婉地说:“我很累了,我想休息了。”直接给拒绝了。孙义德一脸的惆怅,有点生气地开着车离开了。他心理想:“他妈的,那么多女人想巴结我,我都不理,她倒好,居然冷落我。真是扯淡,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可是这个婆娘也确实太漂亮了,太令人着迷了。”

    粟阳看到孙义德的车往校外开,就故意把摩托车的远光灯开得大大的,射向孙义德的车,而且开得慢慢的,久久地行驶在窄窄的校道上,让孙义德的车无法开走。

    坚持了几分钟,粟阳还是将摩托车开边了一点,所以孙义德的车能慢慢开过去了。孙虽然说修养不错,但是还是有点生气,毕竟看得出那个人是故意的,所以,他的车从粟阳身边开过去时,就故意猛冲一把,溅起了一堆水,溅到粟阳一身水。那路上刚好有一个小坑,天气又刚刚下了一阵大雨,小坑里的水让孙义德获得了小小的报复感满足感。

    水花溅到粟阳一身,粟阳更是愤怒,将怒气撒在摩托车上,开得呼呼响,奔向了江湖楼宿舍。

    他一下车就飞奔到余力的宿舍,两手梆梆地敲门,两脚咚咚咚的踢门。余力不知道是谁,打开门,一看是喝得酩酊大醉的粟阳,就立即说了一句:“我很累了。”粟阳一听,更不高兴了,大声骂道:“累什么累,一点都不注意自己形象,为什么年纪轻轻坐到领导身边去,成什么样子!”

    余力立即反驳说:“为什么?你以为我喜欢坐到那个地方去吗?你没看到我也是没办法吗?”

    “什么没有办法?就是贪图虚荣。你妈不就是这样而亡命的。”粟阳用讥讽嘲笑的话说。

    “你滚,我不想看到你,王八蛋。”余力更加生气了,把门狠狠地一关,粟阳的脑袋被门一碰,立即肿起一个大包。他更加生气了,大声说道:“等着瞧,你不理我,有你好果子吃的。你如果好好的与我交往,我保证你荣华富贵,否则没你好果子吃。”说着,走着,走远了一些,但他嘴里还在骂着:“臭婊子养的。不识抬举。这些家伙,居然敢跟我抢女朋友,活厌了?谁要阻档我前进的步伐,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不管你是谁。你官大又怎么样?你钱多又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粟阳又转回了余力的房间,又是一阵拳打脚踢的敲门声音。

    余力不得不打开门,厉声说道:“快滚,你这个王八蛋,我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说了你跟我没有结果的,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快滚,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粟阳生气的把余力门关得嘣嘣响的,“嘣”一下就走了。

    朱飞回到学校,想到余力这么快就和孙县长走了,有点奇怪,然后又看到孙义德没回来,他以为余力去了孙县长家里,所以就问了一下江湖楼的老师:“余力回来了没有?”江湖楼的老师们说:“回来了,是孙县长送她回来的。”于是朱校长就走到余力的宿舍,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用和缓的语气喊:“余力老师,余力老师,现在怎么样了?”余力将门口打开,笑脸相迎,将朱校长迎进了房间。

    朱校长说:“你没事就好,我就不进去了。累了你就早点休息吧。”余力老师却热情地说:“朱校长来了,蓬荜生辉,坐一下吧。”在余力老师的热情欢迎之下,朱校长进了房间,余力立即泡一杯茶给朱校长喝。

    朱校长了解了一下情况以后,坐在那里想走,但是余力老师却不想让他走,总是问这问那。半个多小时以后,粟阳听到朱校长在与余力聊天,也跑进来,满脸愁容,杀气腾腾的样子。朱校长一看情况不妙,也就借口走了。粟阳想再坐一会儿,但是余力又说“我很累了,走吧,你走吧,快走,快滚,我不想看到你。”边说边把粟阳推出了门外。

    余力一晚上没睡好,因为他见到了粟皮。

    粟皮是谁呢?他是怀同县的一个地痞流氓。以前他叫粟坡。他曾经以做木工为职业。那时余力只有十六岁,余力爸爸刚刚去世,余力的妈妈觉得原来的家具不太吉利,想打一套新家具,就请了粟坡来做。你还别说余力母女都很漂亮,粟坡在跟余力妈妈打家具时,看上了余力的妈妈,想和她交往,虽然他已经结了婚。但是余力的妈妈不肯,所以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那时打家具是在家里打的,虽然粟坡只是白天上班,但是还是经常打照面。因为中午的午餐还得业主提供。

    有一次,余力的妈妈中午上班后就回家煮饭。一般情况,余力妈妈煮好饭后,粟坡就会在椅子上吃完饭,在椅子上休息一下。余力的妈妈则在自己房间休息。有一个中午,粟坡不知道怎么,中午就在外面带了一瓶酒来,喝了点酒,在椅子上休息一下后,他看到余力的妈妈睡午觉忘记了反锁门,所以粟坡就把余力的妈妈给侮辱了。

    余力的妈妈非常生气,当时想反抗,可是力气不够。事后,她想自杀,但是余力把她拉住了。后来怕麻烦,也没报警,所以粟坡就觉得有机可乘,所以就经常利用打家具的时间,去欺负余力的妈妈。

    余力的妈妈最后忍无可忍,跳河自杀了。

    余力妈妈死的时候,她在怀同一中住校读书。余力后来就跟着他的叔叔长大,所以从此余力对粟坡是恨之入骨了。余力想告粟坡,可是没有了证据,公安、法院都不受理,真是气死余力了。余力曾经写信去省里告粟坡欺负她妈妈、告公安局与法院不受理,但是都石沉大海。所以,余力心中,对政府的官员还是有些抗拒。

    粟坡欺负余力妈妈,把余力妈妈逼死后,因证据不足,司法部门不受理。粟坡的胆子更大了,更猖狂。后来,粟坡帮地下钱庄收钱,将还不起高利贷的对方打残了,怕要坐牢,威胁被打者几句,叫他不许报警,否则杀那人全家,那人也就不敢报警。可是粟坡坏事做得多了,还是有点怕,为了减少麻烦就溜之大吉,在怀同街上找了一个造假黑社会组织,造了一个假身份证改名叫粟皮,就从湖南的怀同来到了岭南省的龙德县。他老婆看到他久不回家,就与他离了婚,改嫁了。

    谁知道他把名字改了,但是还是被余力认出来了。所以,今天她在这里见到他,自然是怒气满满了。真是冤家路窄。但是粟皮被余力认出,一点也不紧张,她知道余力没有证据,而且令他有了更强烈的占有欲望。

    余力两母女的漂亮是无容置疑的。他忘不了余力的妈妈的美貌。他认为他是爱余力的妈妈的。只是她的妈妈没有接收他而已。现在,虽然过去了十年,粟皮不想回湖南,也不敢回湖南了,但是,他觉得他才三十多岁,也还是未婚。余力的到来,他觉得这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余力妈妈不在了,余力来接班,真是一段佳话。追求余力,他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

    教师节那天下班后,孙义德买了花,穿了个西装,打了个领带,开着他的高级轿车,首先来到了余力的房间门口,等待她下班。余力当时还在校园的路上,没注意到有人来找她。

    不一会儿,粟阳拿了一个戒指,也穿了个西装,打了一个领带,从自己三楼的自己房间,下楼来到一楼,也到了余力的房间门口。他看到孙义德的鲜花,他不屑一顾,先是冷冷地与孙义德打了一个招呼,后用讥笑的语言说:“孙县长知道老牛吃嫩草的故事吗?”孙义德不卑不亢,将射来的箭,挑衅的话回了过去,不紧不慢地说:“愿闻其详。”

    粟阳是教语文的,对成语俗语自然熟悉不小,于是他洋洋得意地说:“‘老牛吃嫩草,一口都不少’,我们日常生活中经常会使用到的一个民间俗语,通常用来形容一对伴侣之间有一方要比另一方大很多,表示贬义和不尊重。”

    孙义德也是一个学术渊博的人,回答道:我这里也有一个解释,叫“‘老牛吃嫩草,吃鸡莫待老’。这体现了古人的智慧无穷和幽默。吃鸡莫待老就是要吃鸡的话要趁它还年纪小肉质鲜美多汁的时候吃,而不要等到它老了肉变得又干又柴吃,那样一点都不好吃。

    我觉得它有两个意思。一是,做一件事要在它对自己有利的时候好好把握去做,而不要等到无益的时候去做。还有一个就是,娶妻或者选丈夫也要找年轻的。”

    粟阳一听,感觉到孙县长棋高一着,生气了,将余力的房门用力踢了一脚,向孙义德挥了一下拳头,上楼去了。

    余力下班后,慢慢地走在校道上,突然,一辆宝马车停在她的面前,只见车上的人拿着一条大大长长的金项链,在余力面前晃动着,嘴巴上还用怀同家乡话大声说:“余力,我爱你,今生我唯你不娶。”余力一看是粟坡,也就是现在的粟皮,气极了,拿出小手往粟皮脑袋打去,却被粟皮紧紧握住,脱不了手了。余力更生气了,用脚去踢,车子没反应,却把鞋跟踢断了。粟皮更是哈哈大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余力的鞋跟断了,走路不平衡,只好打赤脚走路。粟皮一看,立即下车,把余力往肩膀上一扛,就往车子里塞。余力大声叫喊:“救命,救命啊!”孙义德在一百米外的地方听到余力的喊叫声,飞奔而来。就在粟皮把余力放到座位上,准备开走时,孙义德高大的身影响堵住了粟皮的车。粟皮没看清是孙县长,边开车门边下车边骂道:“哪里来的狗,敢挡我的道,不想活了。”

    孙义德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骂过,部队出身的他,忘记了自己是县长,抬腿就是一脚,踢在粟皮的肚子上,痛得他在地上直打滚。孙义德拉住余力的手,从车里把余力一抱,就往余力的宿舍走去。只听见粟皮的骂声:“小子,敢抢我的女人,你死定了。”

    粟阳听到声音,跑了出来,恰好看到孙义德抱住余力,他脸色一拉,跑到孙义德前面,将余力从他手里抢了出来。抱着余力就往三楼自己房间走。余力一看,才从粟皮这条狼手中出来,又落入了虎的手中,她只好再次大声喊叫:“粟阳,放下我,不去你房间。救命呀,救命呀!”粟阳看到老师们围了过来,不好意思再往自己房间抱了,就把余力放了下来。这时,孙义德来了,将余力扶住,慢慢走向余力自己房间。

    校长朱飞听说这事,也立马过来,看到孙义德扶着余力走路,也走上前来,从另外一边扶住余力。余力一看到朱校长,立即靠近朱校长,紧紧抱住朱校长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朱校长立即劝她不要哭。但是没有用,朱校长只好抱起余力,往她房间走去。但是余力的手,还是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粟阳看到,恨得咬牙切齿,只是敢怒不敢言。

    朱校长把余力放到她的床上,但是余力还是抱着朱校长不松手。孙义德拿出一条手帕,塞到余力手心,余力仍然不动。粟阳大喊一声:“哭什么哭,让我抱抱,我爱你。我非你不娶。”余力把手一挥,将粟阳的眼镜打翻在地,粟阳高度近视,在地上摸了半天,才找到打烂了的眼镜,到眼睛边一看,不能用了,又骂了一句:“臭婊子,我非宰了你不可。”说完,离开了。

    孙义德一听,立即说:“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非让你把牢底坐穿不可。”粟皮这时也过来了,听了其同族老弟又是老乡的话,用家乡话说:“老弟,余力十年前就是我的女人,你就别打注意了。”粟阳向他挥了一下拳头,做了一个打的姿势。

    余力一听粟皮的话,立即从朱校长手中脱手,拿起台灯就砸向粟皮的脑袋。粟皮不躲,头上立即鲜血直流。粟皮还大声笑道:“打是亲,骂是爱。余力是我的老婆,十年前我与她妈妈就约定。你们谁敢动她,我不管你是县长,还是校长,更不管你是兄弟还是老乡,统统的死啦死啦的。”说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余力无奈,又继续抱着朱飞校长的头,不敢松手,悄悄地说:“朱大哥救我。”朱飞校长一看这阵势,用宏亮而坚定地语气说:“放心,有我在,谁敢欺负你,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走,去我家,让你嫂子好好陪着你。”说完,抱着余力往自己家走去。余力在朱校长的怀里,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

    孙县长一看,想上前说点什么,余力不睁眼看他。孙县长也往粟皮那边瞪了一眼,生气而又遗憾地走了。

    粟皮看到他们都走了,也擦了擦头上的血,狠狠地拉开了车门,“呼”的一声,快速开车走了。

    老师们一哄而散。在路上,大家议论纷纷。都说:“好得现在是新社会,要不,可能真的会红颜薄命呀。”

    孙义德看到朱飞抱走余力,心里产生了一些涟漪,心想:我喜欢的女人居然抱在你怀里,成何体统?朱飞,你不识好歹,坏我好事,我要宰了你。

    粟皮看到朱飞抱着余力,醋意大发,心里狠狠地说:“等着瞧,猪一样的校长,我不会放过你的。”粟阳内心也不平静,在他的三楼走廊大叫一声:“你们统统的死啦死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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