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房间里一片安静。
女娲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临走前，科学家们在这个原本的观测站设定了一个程序，既然不能从外面用现代武器毁掉贝城，那么就从贝城内部毁掉它，而我是执行者。”
“我选择了很多人，只要他们游荡在黑暗森林外，我都会让他们都接触贝城的秘密，但是很可惜，过去了几百年，没有一个人坚持下来，唯独你。”
“爱丽丝，我看着你长大，看着你摸索在黑雾森林的边缘，我用定位系统总是把你送到同一个地方，为的就是这一天。”
“抬起头，爱丽丝，看着贝城里的人，因为这些人的自私，造成了亚特帝国的灭亡，现在死亡之神终于轮到他们了。”
全息影像里的人们一个个的开始跌倒，爬都爬不起来。
苏云卿心里有些难受。
爱丽丝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神情恍惚。
苏云卿随着5918的视角，看到了地底下的巨兽。
它已经启动，一些不明的气体从它的各个小孔里飘了出来。
她想贝城的人只怕是在劫难逃。
苏云卿晦涩地问道：“那么，女娲，谁在操控你，你背后的人是不是空间站的人？”
遥远的太空。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望着对她发出质问的女孩轻笑。
“聪明的爱丽丝，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只是敲破一点点墙壁，会导致整个贝城的人死亡了吧？”
苏云卿明白。
爱丽丝有些明白。
生化武器。
地底下那台庞然大物是生化武器的合成源。
它们通过空气传播，病毒无处不在，贝城的人都逃不掉。
“只有把贝城毁掉，把那些修习魔法的人们杀死，这个星球才能恢复生机。”
“亚特帝国的人们才有可能重返故土。”
“大人，你能阻止吗？”爱丽丝终于回过神来，她急切地问道。
苏云卿闭了闭眼：“我不能。”
这具身体也被污染了，病毒在她的体内快速繁衍，她的头越来越重。
爱丽丝双手捂着脸，痛苦地哭泣：“我想我应该死在柏特莱姆和伊格纳缇伍兹伯爵的手里，我不应该和轮回司签订契约，这样我就不用背负这么多罪恶。”
苏云卿没有安慰她。
每一个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包括自己。
她在想，自己一直想查明自己死亡的真相，如果有一天真的查清了，但是所造成的一些未知的后果，自己能不能承担？
金发碧眼的女人关闭了按钮。
她并不想看到那个执着的女孩死在自己的眼前。
虽然是既定的结局。
苏云卿缓缓坐了下来，她没有催促爱丽丝回轮回司。
不知道过去多久，爱丽丝终于停止了哭泣，“大人，死亡是结束吗？”
苏云卿：“从某种意义上是的。”
爱丽丝一脸希冀：“但是从某种有意义上也不是，对吧？”
苏云卿没有回答，她问了一句话：“如果一切重来，你还会如此执着的想要探索贝城外未知的世界吗？”
爱丽丝自嘲的笑了笑：“我只是在那天晚上无意走到了黑雾森林，大人还不明白吗？我自始至终才是那只蝴蝶的翅膀，一只被人操控着的蝴蝶。”
她望着全息影像里逐渐倒地的人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吧，大人，回轮回司。”
爱丽丝一身悲凉。
一个被选中的棋子，所有的命运轨迹都是被~操控的，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偏偏自己还以为窥视到了命运的真相。
太讽刺了。
女娲的全息影像早已消失。
“我是一只蝴蝶的翅膀，那么高高在上的女娲大人，你难道不是吗？”爱丽丝望着空中，自言自语
苏云卿听到这句话心中微动，人已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和5918站在房间，都沉默着。
爱丽丝这个世界的结局让他们两个都无法接受。
“老板，你还好吧？”5918出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苏云卿冷着脸，“不是很好，我想我应该去问问程大人。”
“嗯嗯，去吧，老板，我就在这等你。”5918担忧地说。
――――――――
程阳墨倒是一如既往淡定。
“不错，又是五星好评，照这个速度，你还阳的日子指日可待。”
苏云卿笑得有点牵强。
“程大人，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程阳墨笑了笑：“你想我说什么呢？我一般不看重过程，我只关注结果，你能完成爱丽丝的愿望就是一个很棒的任务者。”
苏云卿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开口问：“你不觉得这个结果令人很难受吗？整个贝城的人都死了，就只是因为爱丽丝的一个愿望，如果有人许愿要毁灭整个星球，难道这样的任务轮回司也要接手吗？”
程阳墨转动了一下手中的笔，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他随手在一份文件上签了一个字，然后停下来说道：“我想你可能忘记我曾经说过的话。”
“最开始我就和你说过，轮回司的捕捉手捕捉愿望是经过挑选的，它们不会胡乱接收愿望。”
苏云卿本想反驳一句：难道贝城的人该死吗？
但是一直以来伴随她的自制力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开始认真思索。
“程大人，爱丽丝遇到伊格纳缇伍兹伯爵是巧合吗？”
程阳墨摊开手：“巧合这个问题在上次你也问过了。”
苏云卿闭目，她重新把爱丽丝世界里所遇到的一切快速检索了一遍，然后缓缓睁眼。
“那么我换一个问法，程大人认为天道是存在的吗？”
程阳墨的眼神闪了闪，并未说话。
苏云卿很敏感，她顿时就察觉程阳墨的反应。
“程大人，爱丽丝说的犹如蝴蝶翅膀上的细粉形成的图案那样自然，你怎么理解？”
程阳墨点了点脑子：“我理解，但是无法言说，你可以自行体会。”
“那么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轮回司接受许愿者的愿望是经过每一个小世界天道的允许的？”
程阳墨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那么杀死贝城的魔法师和普通人是被天道认可的？”
程阳墨赞许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很好，很强大。
“好，那么我现在懂了，爱丽丝只是一个献~祭的物品，而我也是那只蝴蝶的翅膀，天道借爱丽丝的愿望把我带到了她的世界，只是为了配合女娲把贝城的桎梏破除。”
“那么爱丽丝遇到伊格纳缇伍兹伯爵就是天道有意的安排，因为爱丽丝必须死亡，以她的执着肯定会和轮回司签订契约，这样我才能过去？”苏云卿问得很干脆。
所以，爱丽丝消失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的！
她是棋子，女娲也是，自己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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