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苍岚想了想, 笑着从古臻手里拿回那件衣服:“当然是自愿的。”
古臻怒不可遏的脸上,逐渐出现了一丝愕然,而后是不理解。
“你就别问了, 你有很多事要做, 当务之急是照顾好你的虫宝。”说着,苍岚一边慢条斯理的穿自己衣服,低头把两只翅翼边缘捋好, 震动两下,一边提醒他:“伊尔生下四个幼崽是因为多胞胎实验糖, 作为第一个成功产下幼崽的实验体, 一定会有相关部门对他和孩子们进行后续监察……这样的监视对你的神族身份没有好处,所以, 管好你自己,保住你的孩子们, 尤其是那只弱胎,它看起来比我需要你的关心。”
“也……是吧。”
“回去陪伊尔吧,你的四只虫宝会在做基础疫苗检疫和第一次喂食之后送过去, 我一会也会过去看看再走。”
“辛苦你了。”
很尴尬的对话,古臻头皮都有点发硬。
……
其实他明白苍岚的意思。
苍岚的这些话,大概是在说:我不是自愿的,但我还能接受,你管好你自己, 你和伊尔六条命悬在一条线上, 我这再怎么不好, 也不要命。
清官难断家务事, 想着自己之前对乌里克说‘敢对苍岚不好’就怎样怎样……古臻心里是作呕个不停的。
谁他妈新婚燕尔, 给媳妇两根锁骨贯穿两条大锁, 对狗也没这样的?!
可贝利又何尝不是这样?一句话没说对,就被雄主扔给朋友弄了三天,还说不弄死就行?
或许在虫族的世界观里,乌里克这还算好的?
考虑到伊尔也曾经要求过‘永久印记’,所以在古臻心里是动摇的,他相信这大概是虫族的一定规矩,和封建历史女人缠了裹脚布就备受男人喜欢大概是差不多的行为。
所以,他除了不闻不问,管好自己,没别的能做。
骂骂咧咧的回了病房,伊尔还在看手机里的四个小朋友。
古臻把手机从伊尔手边拿开:“少看点手机吧,你这好歹也算是坐月子……嗯,哪怕你们雌虫好的快,坐个日子也行是吧?”
伊尔的手机被拿走,有点恋恋不舍的:“苍岚呢?他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能见虫宝?”
“苍岚他……”想着他好歹之前也是个主将,就坐下和他聊了聊刚刚在苍岚那看到的事。
……
苍岚这边在给自己涂药之后,去看了一眼那四只虫宝,确认已经开始进入检查流程之后,才回到医生办公室,脱下这或许是虫生中最后一次穿上的白大褂,看着自己手机上的四个乌里克未接来电。
二十分钟后,苍岚匆匆赶到家,一眼就看到乌里克坐在自家楼下的长椅上,舒舒服服的眯着眼晒太阳。
松了口气。
“古稀呢?”他上前两步,略微尊敬的蹲下问他:“他气您了吗?您怎么不回家?”
“蹲着算什么意思。”乌里克都没睁眼就知道,这只永远有傲骨的雌虫仍旧不肯屈服:“你在我规定时间内晚回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想过我会把他扔出去。”
苍岚犹豫两秒,或许是一点点的不死心,又或许是一点点的奢望,脑子里总想着那个咬着他手臂,随着动作脑瓜晃来晃去也不肯松开的可爱小雄虫。
他屈膝跪下:“您不会的。”
但很快,乌里克走近垃圾箱,打开了箱盖,里面坐在各种脏污里面的……就是古稀。
“别以为我对你说的话都是废话,我说过让你一个小时回来,你不回来,违逆我的意思,你晚回来多久,他就在这里坐多久。”
“?”苍岚眼瞳一紧,下意识伸手去垃圾桶里捞虫宝:“您怎么能——”
话没说完,他的手臂被古稀抱住,小家伙似乎看出他在生气,立刻开口:“叭叭……叭叭,我没飞粗去,我也没吸住爬爬,你别森气……”
“……”深吸一口气后,苍岚顺势抱住古稀,看着他手上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一个口,闷闷的亲他下他的小脸:“爸爸没生气。”
谁知,乌里克忽然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肩膀:“放开。”
苍岚疼的下意识缩紧一侧的手臂,回眸望着乌里克。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服吗?以后禁止你亲他,他是雄虫幼崽,不是你亲生的,保持距离。”说完,乌里嘴角勾勾,看着苍岚冷笑:“如果你不希望你情夫雄虫那家小破工厂里被扣押着无虫管理的货一把火没了的话,我劝你最好老实点,把我说的话都放在心上。”
“那货……”苍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为什么查货的会来的这么巧:“您扣的?”
“我倒是没那么本事,我只是打了个举报电话,顺便找了个关系而已。”乌里克说着,从衣兜里掏出手机,上下滑动了一下联系列表:“相信我,你们的秘密是我知道的,所以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只能想他,但永远再也看不见活的他。”
苍岚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不语。
乌里克见他软了下来,转身往回走,一回头见他没动,神色不悦:“还看什么,把你的狗野种抱上,回家洗干净那股臭味儿,给我做饭,饿死了。”
苍岚应了一声,眼神空洞的不知在想什么,抱着古稀回家搓搓洗洗……
洗完之后,乌里克吃饭,他跪趴在地上……侍奉着雄主的两只脚搭在自己背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另一边的厨房角落里,端着小饭碗自己吃饭的古稀,这几天也仿佛看懂了一些事,他吃的很安静,除了,他真的只是看起来年龄大些,实际上出生不到半年,没虫喂他,掉了很多饭粒。
“笨死了。”乌里克看着地板上的那些渣滓,伸手抓起桌边的小茶杯就朝着他丢过去:“狗都比你吃的干净!”
古稀下意识跳起来,想伸手粘在天花板上,却又想起苍岚说的不允许他这样做,闭上眼——被苍岚接住。
两只脚瞬间没了承载的乌里克直接摔了饭碗掐住他的脖子:“你什么意思!”
放下古稀,苍岚不回答。
可他越是这样不说话,乌里克越觉得他反叛。
饭后不仅百般刁难,甚至在睡觉前,也不允许他去哄古稀睡,只让他把衣服脱掉。
苍岚有些迟疑,他不想在孩子面前这样做。
但,因为乌里克明知道那些花瓣膏的作用,所以自从结婚,他禁止苍岚使用那种东西,此时伸手控制他,易如反掌。
转眼,苍岚两只手被雌奴工具紧紧的套上弯着至身后,腿也拷上了无法站立起来的夹具,转眼,锁骨下方贯穿链接的锁链被扯住,悬空挂在了玄关的一处挂钩上。
被迫半跪着挺胸抬头,几乎身体一半重量都悬在锁骨上,苍岚紧咬着牙,看着乌里克,依然一声不吭。
“你继续犟,反正疼的是你不是我,我只希望你明早能学会什么是听话,否则真要提前把你送去做第二次改造和教育了。”乌里克说完,在他耳边有意无意的拍打了两下,随后呵斥古稀:“自己滚去睡觉,别出来乱晃,看你那张脸就烦。”
苍岚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如果说,当初乌里克把古稀落在他名下,让苍岚感动至极,后续却发现,只是让这只虫宝成为合法而名正言顺要挟的工具……那么,有多感动,就有多心寒。
他甚至在那之后还在想,这只雄虫是想占有我的,他只是小,他花了八十万虫币留下一只虫宝为了威胁我……是否代表,我还有机会能逐渐和他聊开?并且进入正常的生活状态?
但现在,他忽然发现,就连伊尔他都算计……他说喜欢了伊尔那么多年,却在他生育的时候,给他的雄主找麻烦。
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连一丝怜悯也没有吗?
谁又能想到,当一只惧怕婚姻的雌虫,勇敢的奔向这认识才不久,只是意外有了亲密接触,看起来柔软可爱,又很意外是他决定收养的变异虫宝的血亲的小雄虫。
他把后半生交到他手里,做好准备陪伴他长大,甚至预料到在多年以后会逐渐看着他娶妻迎侍也还是愿意……现在是这种被拴在客厅里要跪着悬挂放置一夜的下场。
自己选的。
除了这四个字……苍岚找不到任何答案。
更可笑的是,一旦进入婚姻,雌虫就丧失了自主权,从前只是行尸走肉活着的苍岚,现在却是想死都没资格,无论面临什么,都要继续下去。
无法结束。
或许永远都不能。
“狗野种……”寂静的客厅里,只有苍岚低沉的笑声,仿佛在嘲讽这三个字,也仿佛极度厌恶这三个字。
……
另一边古臻可以说是马不停蹄的各处奔走。
第一次生育虫宝的他,楼上楼下奔来跑去,一会儿□□明,一会儿做登记,一会儿又去交钱……这些一般来说都不是雄虫做,而是生育后的雌虫自己缓缓就去做了。
因此,病房中几只刚刚生育了虫宝的雌虫看着他这么风风火火的来回,脑袋上都是一大片的‘???’。
当然,古臻也和伊尔聊了一下有关苍岚的那些事。
伊尔仔细考虑后,给出两个答案。
1、他是陪伴着乌里克长大的雌虫,所以很清楚,乌里克内心应该不至于是坏,他或许只是年纪小,并不知道贯穿锁骨这种伤是什么样子……在很多雄虫眼里,雌虫甚至是金刚不坏的,占有欲过度也是可能。
2、上述解释,只是站在乌里克是只亚成年雄虫的角度,不过,他也正值叛逆期,苍岚这种性格,万一真的顶撞他,让他做出了这种惩罚式留印记也说不定。
古臻当时听了这两个分析,整颗心里只有2号这个答案。
绝对是一个叛逆,一个不服输……结果俩撞一块去了,受苦的是雌虫。
当然,也可能有一点确实是觉得雌虫金刚不坏……不然脑残了才会穿那种可怕的刑具环。
如此,伊尔给出的结果是:“现在医院确实比较折腾,您还是四倍折腾,等回了家就会宽松不少,实在担心的话,就去偷偷看一下苍岚,看看他的生活状态,就知道他是不是幸福了?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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