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 三天过去。
这三天,发生过有趣的事,也发生过焦灼的事。
有趣的事, 是乌里克不知道怎么想的, 某一天自己偷偷溜出房间,贼眉鼠眼的找地方逃走。
正在搞草坪绿植,把自家那些漂亮花花移植过来再搞点花瓣膏给白航打通一下星际贸易的古臻看到乌里克思来想去决定到墙角挖狗洞,笑着没多管。
苍岚到处找乌里克找不到, 问伊尔, 伊尔说:“往那个方向去了,我没敢拦他。”
匆匆谢过伊尔之后, 苍岚最终找到了古臻这:“哥, 你见到乌里克没?”
古臻一边铲土, 一边顺口回答:“在那边旮旯。”
苍岚一愣。
以前伊尔和他说过, 人类话里‘嘎啦’的意思是死了。
当即心头猛地一惊,手脚冰凉的匆匆过去一看, 小家伙趴在地上, 脑瓜顶着院墙一动不动。
那一瞬间,苍岚以为他真死了。
直到钻心抠洞的乌里克发现身后有声音,回过头看到苍岚,立刻灰头土脸的又叫唤起来:“雌父!你别抓我!我要出去……”
苍岚揪着这不懂事的小疯子,铁青着一张脸回眸看向古臻:“你吓死我了!这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说他死了!”
“我??”古臻才叫个无语:“我哪说他死了, 我说他在那边旮旯了。”
“嘎啦的意思不就是死了吗!”在苍岚脑子里那一瞬间的翻译就是——他在那边死了。
要不要这么吓虫!!
古臻反应过来之后, 仰天爆笑了一阵:“旮旯是旮旯,嘎了是嘎了, 这是两码事。就像睡觉是睡觉, 水饺是水饺, 摔跤是摔跤,这听起来像但不是一回事啊哈哈哈哈,都是汉语拼音的后裔,怎么还能被这给绕迷糊了呢,嗯?”
苍岚:“……总之就是很讨厌,讨厌嘎了,讨厌。”然后拎着他的小崽子回到房间,继续做心理安抚。
他想,大概他是全世界第一个要安抚雄虫的雌虫,即使是用语言方式,这也算是活出新大陆了。
至于焦灼的事,是另一波反对的声音也响起来,开始攻击那些随波逐流开始肆意猜测舒川罪行的网虫。
对于古臻来讲,这种事也好解决。
一来,他推举伊尔不犯法,二来,如果这里面有浑水摸鱼的,一定是不能为人知,不像他这么随意的砸钱给小年龄雄虫让他们发帖,这种事要调查也不容易,但相对的,账号更集中密集的情况就好调查多了。
都不用想,论坛后台一查,全是军部的网络在压,当然也不敢再出现什么‘封禁账号’之类的制止……更怕惹怒群体,完全任由发展。
所以古臻想,既然舒川这个家伙总喜欢背地里阴人,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不管,让形式蔓延起来反倒是有可能出其不意,直接把他掀翻按死。
很快,那些被古臻给了钱的小雄虫开始不敢再带节奏,评论开始一边倒。
但,随着另一波正义网虫站了出来,自发免费的开始回喷……大概就是当初苍岚吃瓜的那一批能虫异士,竟在短短两天内,把论坛打了个天翻地覆,最后整个虫星最大的论坛宣布整合,禁止浏览。
因此,没处说话的群众们开始在各大交流平台上声讨自己所认为的‘真相’。
伊尔还真是老实巴交,说来说去,除了有虫总提及他不顾军令擅自行动、以及当初疑似不出全力导致蜥蜴人逃跑之外,还真没别的错处再被抓住。
闹这么大,虫皇都没说压一压,古臻一直就没和虫皇正面交锋过,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敢妄自揣测。
想来,人家一国之君,应该是真不至于有点风吹草动就跟着胡搞。
还是得等。
就怕虫皇也不要‘威严’和‘表面’了……干脆一声令下把他财产没收,直接干大牢里宰了就坏了。
还是在赌,赌虫皇并不想在退位之前留下暴君的污点,让他继位的孩子难做。
如果他不怕,当初也不至于暗地里搞伊尔……所以还是有几率能成功的。
实在不行……还有王牌,就怕一拿出来,就是生死局,输了就全家完蛋。
古臻越等越焦灼,越等越担心……所以在思虑中决定,等伊尔到时间回军部,他就开车在外面陪着,实在不行买个房车,反正有钱了,窝吃窝拉,就硬守着也成。
这才叫真正的与整个世界作对来爱你,好像送媳妇儿上幼儿园一样不放心。
想着,古臻捂脸,内心叫骂:妈的,这穿越真不是人玩的。
……
三天后,白航终于从冬眠一样的沉睡中醒来。
他一睁眼就摸摸自己的肚子,跑到隔壁的房间……敲开了苍岚的门。
“进,门没锁。”
一推门,看到苍岚正在给乌里克掖衣领,近在咫尺的亲昵,乌里克脸颊歪的高高的喊着:“亲亲……”白航僵在门口。
“你醒了?”苍岚发现是白航,略敷衍的在乌里克颊边蹭了一下,回答白航:“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准备了不少花……你睡了太久,我还担心来着。”
这样的亲切交流,让乌里克鼓着脸,眼神不满。
但白航知道他们两个感情已经恢复,眼神有些紧张,看了好多变态视频的白航不知道这思维残暴的本土雄虫会不会殴打他,伸出一只手像小孩答题一样举起来,要求:“我能,要你一个花罐头吃吗?”
“能,当然能。”
原本就一直打算谢谢他,这会听见他想要花瓣膏,苍岚立刻把自己柜子里余下三瓶没动过的全都掏出来递给他。
“他是谁?”乌里克感受到了对方的雄虫精神力波段,伸出手按在苍岚递过去的手上:“你为什么给雄虫东西?为什么给他准备花?”
“不能没礼貌,他救了你,花是他的食物。”苍岚拨开乌里克的手,再次要递花瓣膏过去,还补上了之前一直想说的那句:“之前……谢谢你了。”
但又一次被乌里克拦住。
他神情倔强的拒绝苍岚给别虫送‘花’,还试图用精神力控制他,但没想到,失败了。
又恢复使用花瓣膏的苍岚,完全不再受他的制衡,把压着自己的小手啪叽一拍,严厉瞪眼:“听话。”
铿锵的两个字,好像命令,很让雄虫讨厌。
却不知为何在下一秒软了眼神,硬生生压制住身体里的暴躁情绪,趴在床边……拼命用牙齿撕咬床单泄愤。
“谢谢。还有,不客气。”
白航拿了他的‘罐头’离开,乌里克却还在床边撕咬。
“你在生气?”苍岚微微躬身,看着他这样的动作,牙齿咬的太过用力,把床单都咬了个窟窿:“别啃了,可惜了我的新床单,才买回来没几天。”
“不咬床单,难道咬你吗?”乌里克气愤的站起身,指着门外:“你和雄虫交流,为什么不请求我的同意,你把我放在哪了?”
诶?
这一刻的苍岚想说:我不是你雌父吗?我和雄虫聊天,要管应该也是你雄父管我?为什么请求你?
难道他是装的?
苍岚心脏过速的跳动了两下,面上没表现出任何波澜的情绪,声音柔和的问:“雄主?”
“你……你叫我什么……你肯认我了吗?”乌里克听到他这样叫自己,神情一滞,眼尾倏地就红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认我了。”
这样的回答,代表他真的是装的,苍岚脸色逐渐黑沉下来:“所以你就装我是你雌父?”
看着这只雌虫慢慢走向自己,不受控制的雌虫压迫感极强,乌里克步步后退:“我……我那时是刚醒来,没有想明白……我现在想明白了……还不可以吗?”
“什么时候的事?”
“是……是昨天。”眼见着他凑过来,乌里克缩着脖子,逐渐多了些黏糊的鼻音:“雌君……”
苍岚望着他。
许久,默默摇头,转身。
“我不是你雌君。一辈子都不会是。你既然好了……就走吧,离开这。”
“我不走!”看着苍岚这样凉薄的反应,乌里克从身后猛地抱住他,原本黏糊的鼻音瞬间带了哭腔:“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我不会了……”
该怎么拒绝这样的道歉。
苍岚伸手,强行把扣在自己腰上的小手打开:“既然你恢复了,你也该知道,你雌父这次或许不会再回来,他所有的家产大概都不会留下,你雄父也会带着雌侍被驱逐,至于你……我的房产留给你,你可以去住,钱也够花到你找到雌君的。”
“我不要……我不要……”乌里克被解开了手,踉跄的拦在他面前,眼神焦急的望着苍岚:“我发誓,我发誓不会再骗你了,我不会了……你抱抱我,我们结婚,结婚好不好……”
说着,乌里克几乎软跪在地上,抱着他嚎啕大哭。
“他们告诉我……你死了……他们,他们打我,他们说我的雌君养了蜥蜴人的孩子……那不是他的,我说那不是他的,不是他的孩子……他们问我,那是谁的孩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更喜欢古先生……我不告诉他们,但是他们杀了你!他们给我看录像,说如果我不配合,下一个死的就是我雌父,我……我气急了,我咬死了一只雌虫!我咬死了他,我不……我不走……求求你了……我好不容易……再看见你……你别死好不好……我错了……”
眼见着他眼底又出现狂乱的情绪,还担心自己死,苍岚意识到,他似乎并没有完全好。
怔愣之中,被吻住唇,就那么僵硬的被他珍宝似得啄吻着,直到淡定下来,才看着那双通红的宝石眼,摸摸他布满了汗的脑瓜:“再也不骗我了吗?”
乌里克吸着鼻子匆匆摇头,反复自我念叨着:“再也不了,不了……我错了……”
这般脆弱的雄虫,让苍岚倍感心酸。
没多会,吃了花瓣膏的白航,又出现在门口……手里拿了只有半个小拇指那么大的试剂瓶,试剂瓶里装着些奶色的液体药膏,在门口转来转去。
听到脚步声,苍岚打开房门:“怎么了?没吃够?”
“不是不是……”白航忽然整张脸都红爆了,下意识把自己手里的东西给藏起来,可又窘迫的拿出来,塞给苍岚手里:“这个……给你……你你你……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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