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所谓的酒窖,其实并非是原装酿酒,这种生产耗时耗力,根本不是三天内可以完成的事情。
所以,他另辟蹊径选择了蒸馏法。
这种蒸馏酒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在基座上架一口大锅,大锅分为上下两层,下层装上酒母,上层则装冷水,然后在基座上添柴加热,蒸煮酒母,含有酒精的气体上升到上层锅,遇水冷凝,凝液从管道流出,这就是蒸馏酒。
据考证,这种古代的蒸馏酒原始于元末清初,三国时期自然是没有的。
原先的酒肆藏酒不少,但是蒸馏下来却少得可怜,基本上是二十比一,两百坛酒下来得到了也就十坛蒸馏酒,被曹冲取名“烧春”。
这一夜,整个丞相府酒香四溢。
曹操闻着如此雄浑有劲的酒气,一个劲开始吞口水,但是出门就被许褚劝退。
“冲少爷事先有吩咐,您今晚不能去后院!”
望着自己的贴身护卫,曹操直被气得牙痒痒,接二连三几次尝试被据后,曹操只能悻悻甩下一句:“莽夫,以后你从我这里拿不到一分钱。”
许褚心里苦笑,难道跟着曹冲,以后挣钱机会会比您那里少?
夜已深,曹冲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后院出来。
许褚箭步上前,精光聚焦,紧紧盯着曹冲:“少爷,成了?”
曹冲故作迟疑,点点头,将一小瓶原浆酒递出:“答应你的,自然不能食言。”
许褚兴致高昂接过,打开瓶塞嗅了嗅,浑身便开始起了个激灵。
好酒!
他强忍着酒虫作祟,在曹冲示意下,先抿了一小口,砸吧砸吧嘴巴,脸上露出一丝狐疑,然后再饮一大口,两道粗眉几乎要挤在一起,最后将剩下的“烧春”全部牛饮干净。
见许褚这般表情和喝法,曹冲不禁起疑,难道以前看到的法子是错的?
不应该啊!
“虎侯,你觉得这‘烧春’如何?”
许褚淡淡一笑,脸色依旧黑如焦炭,摇摇头:“烈是烈了些,但是不上头。像这样的酒,某家一口气能干十瓶。”
这话听得曹冲一阵肉疼,好说歹说这些都是自己辛苦一夜换来的产物,怎么就稀里糊涂失败了呢?
正懊恼间,忽听重物落地有声,接着便是一阵雷声大作。
再回头见许褚已栽倒在地,黑脸带着几分桃红,倒在地上,鼾声如雷。
哦,原来不是产品失败,而是时机不到啊。
一场虚惊!
曹冲回到房间开始盘算起了开业的营生,想那些人充钱的时候,最多八百,大都是武将,文臣基本都是五百,更有些憋手蹩脚地充了三百。
双倍返还下来,最高一千六,最低六百。
这次的“烧春”分装小瓶完毕,大约是九十多瓶。
一瓶至少八百。
这样算下来,武将充的钱饮酒刚好两瓶,文臣嘛,充五百得还能喝一瓶,充三百的,哼,得加钱!
精打细算下来,这样顶多贩卖出去四十瓶“烧春”,还剩下五十瓶,应该可以做许多事情的。
曹冲再看了下事先的存款,这里少说一万钱,蒸馏所用的费用了,杂七杂八不超过八百。
酒用的又是以前酒肆的酒。
稳赚啊!
次日,眼看辗转三日之约已到,在“烧春”正式亮相之前,曹冲得先要挨家挨户收债。
但许褚大醉未醒,身边的随从只能是曹琮这小子。
索性曹琮懂事,从那五百精兵里面选了五十人出来跟随,曹冲的安全暂时无碍。
两人先拜访了荀彧和徐晃,分别收钱五百、八百,曹冲将钱收入囊中,转而将欠款纸条分别递给随从:“你们两人一组,前去收债,就说是我的意思。完成任务后,到酒肆等候!”
支走所有随从,站在荀彧府门前的曹冲又对曹琮嘱咐:“你二叔曹丕那边就麻烦小琮亲自走一遭了。”
曹琮却犯难道:“孩儿走后,父亲又将如何?孩儿可是答应过祖父,要寸步不离跟着您的。”
曹冲知道这是他的一片孝心,便朝后一指,“荀老是我恩师,此次见面甚是尴尬,未免以后大计,我还需留下来盘桓一段时间,等小琮收债回来,自可直接来此相见。”
曹琮这才依依不舍跟曹冲分别。
曹冲苦笑片刻,转身又进入荀彧府上。
荀府的管家乍见曹冲去而复返,顿时手忙脚乱似是如临大敌,整个老脸都垮了下来。
曹冲见状一笑,道:“我找恩师手谈一局,可以吧?”
管家只能硬着头皮禀告老爷,心里却一个劲叫苦,老爷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收了你这样的一个徒弟,上次连口茶也没喝上就丢了五百钱,回家被夫人数落一顿,三天都没进过后堂,造孽啊。
“老爷有事,冲少爷先等会吧!”
将到书舍门口,管家忽然脸色一变,显然像是刚才忘了什么大麻烦。
曹冲也懂礼数,简单点头:“您老请便,我自在这边等候。”
管家灰溜溜跑进书舍,竟是连门也不带敲的。
过了许久,管家带了两名长相俊俏的小厮出门,笑盈盈道:“有劳冲少爷久候,老爷甚是抱歉,特命家眷开始置办宴席,还请冲少爷不要怪罪。”
曹冲的目光却紧紧定在两名俊俏小厮的身上,心里不禁喟叹,这两个小厮长得也太粉嫩了些,难道师父竟然好那口?
一边想着,一边再将目光下移,引得两名小厮脸皮通红,直如三月桃花。
“是冲儿吗?进来说话吧。”
正当此时,书舍中传来一阵慈祥的语调。
耳听荀彧开口,曹冲自也不再多想,便向管家行礼后进了书舍。
荀彧的书舍陈设简陋,上等的书架只留下一卷泛黄的黄历,其他便是文房四宝,除此之外便是简陋的木案,想来荀彧向来都是伏案而眠的。
见荀彧艰难起身,曹冲不禁上前搀扶:“师父,您就住这里啊?如此睡法,对腰部损伤很大的。”
荀彧不禁疑惑地望向曹冲,辗转开口笑呵呵道:“乖孩子,你真是有心了!”
又仰头苦叹一声,道:“不过比起四海升平,我大汉蒸蒸日上,我荀彧个人安危不足一谈。”
曹冲见他这般死心塌地效忠早已倾颓的大汉,心里也是为他惋惜,暗自笃定主意,不论将来发生什么,我绝对不让师父自裁而终。
“对了,你跟为师说说,你那个酒酿好了吗?”
荀彧不禁摸了摸干瘪的嘴巴,神情里竟然多出几分光彩。
曹冲伸手入怀,将最早出来的一瓶“烧春”递给荀彧:“冲儿岂敢怠慢师父,不过刚才从您书舍出去那两名小厮......”
荀彧却面色惨白,双手哆哆嗦嗦不敢去接曹冲手上的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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